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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淅沥沥浇洒在布满苔藓青阶上,充满了诗意与安宁。
清晨的小巷口,如意酒家里传出悠扬的笛声,笛声悠扬,高山流水,配合着窗台上的几滴水珠,让人有一种隐居世俗的愉悦感。
吹笛的掌柜,眼神看向了对面的范府,昨天晚上,范府北苑的那些家丁大哥很罕见的没有来吃夜宵,而范家的灯,从自己晚上回来一直到四更天,都同火明亮,这让五竹有一种预感,范家可能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五竹吹完了一曲凤求凰,要再来一曲笑傲江湖时候,后院里传出了一道女子的尖叫声。
“百晓生!我要杀了你!”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啊——”
五竹听着尖叫声,皱起了眉头,朝后院走去。
后院古井旁侧,一袭白色长裙的俏丽女孩,披头散发,半个身子坐在了井里,正要投井。
五竹看此,没有前去,而是站在不远处,优哉游哉的道,“跳井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历书上写,宜土不宜水,我个人建议上吊。”
“混蛋!”女子回身,轻纱遮面,凤眸含怒,“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五竹摊开手道,“昨天晚上?秀秀小姐,昨天晚上你来我这吃了一盘胆水豆腐喝了两瓶李渡酒,就睡着了,我把你送到了厢房,没收你过夜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让我对你做什么?”
战秀秀玉指点着五竹,“只是把我丢到厢房,其他什么都没做吗?”
五竹平淡道,“小姐,虽然我不是什么体面人,但是趁人之危这种事,我还真做不来。”
“胡说!”战秀秀愤怒道,“如果什么都没做!那,那个男婴哪儿来的?我额娘给我说,只有你们臭男人对姑娘家做了那个,才会有孩子的!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个男婴哪儿来的?”
听闻此话,走南闯北看过了无数高手变太的五竹先生,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不是,这个世界的男女启蒙就做的这么差吗?
虽然我知道你们是古代,是比较传统的,女的要学三从四德,但是你们最基础的怀胎十月常识总该知道吧!
战秀秀她不知道什么叫怀胎十月吗?
她不知道就算是生孩子,也得等一年左右吗?
一晚上憋个孩子出来,你这个想法,也太离谱了吧!你们基础教育太差劲了吧!
战秀秀气的脸色发红,双瞳含泪,“我就知道,你个混蛋,对我做了!那个婴儿是我生下的,对不对!混蛋!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看着战秀秀就要跳井,五竹只能含蓄的解释起来,“秀秀小姐,生小孩这种事情,不是说一晚上就能捣鼓出来的,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般来说十个月是正常,有部分优秀的还要怀胎三年,我就认识一个陈塘关的李夫人,她生第三个儿子哪吒的时候,就怀了三年。”
战秀秀眉毛横起,“你,你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五竹看白痴一样的道,“那是我之前捡来的,而且那娃娃已经快五个月了,马上都脱奶了!他怎么可能是你生的?”
战秀秀止住了要跳井的脚,狐疑的盯着五竹,“你昨天晚上,真没对我做什么?”
五竹佝偻着腰,“我这个模样,能对你做什么?”
“也是!”战秀秀脸色发烫,试着转移话题,“那,那个男婴叫什么啊!”
五竹思忖了下道,“他被人丢在街边,狗都嫌弃,我看他可怜就收养了,取名犯嫌,咳咳,说差了,范是儋州大姓范,嫌不是嫌弃的嫌,是闲得慌的闲,也就我这么闲的才会去收养孤儿,所以他叫范闲!”
这时,净水里,一张春风薄面,动人心魄,战秀秀把面纱拉了一角,她突兀发现,白皙若雪的左颊上出现了一些红色斑点,战秀秀急道,“我,我脸上这些痘痘是怎么回事?”
五竹道,“过敏!你昨晚上吃胆水豆腐的时候要了大蒜大葱,那玩意和酒曲犯冲,食物反应。”
战秀秀急道,“那多久才能好?”
“不好说。”五竹道,“少说俩月,长了小半年!”
“啊!”战秀秀急道,“这么长时间,那我怎么去北齐杀五竹?五个月啊,五竹的伤势都好了,他大难不死,若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抵达大宗师,我师傅就危险了!”
五竹淡然道,“小娘子,你要想清楚,五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贝齐了,而儋州距离北齐,天好的时候得走俩月,现在大雨连月,没有三五个月,你想到北齐,想屁吃呢!你到了那,黄花菜都凉了,省省心先把脸上痘痘治好再说吧!”
战秀秀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前方柜台里传来了一个吆喝声,“掌柜的!在吗?”
听闻声音,五竹急道,“在呢!客官先坐,我这就来了!”
战秀秀看着五竹要去招呼生意,急忙的跳了出来,“喂!你别走啊!那个,你这里有衣服吗?”
五竹道,“你不是有衣服吗?”
战秀秀指着自己半身水的裙子道,“我,刚刚跳井,跳了一半都是水,没法穿了,你给我一套衣服啊!”
五竹看了一眼那窈窕玉影,急忙收眼,生怕把持不住。
五竹咳嗽道,“左转第二个房间!有个柜子。”
“谢谢啊!”
前堂大厅里,五竹上了一盘胆水豆腐,两盘炒猪肚,配上一大壶烧开的李渡酒,一票家丁吃的不亦乐乎。
“掌柜的,昨儿是去买菜了啊!这么多肉菜!”
五竹笑道,“是啊,昨天去买了些菜,对了刘师傅,您昨天晚上怎么没带兄弟来吃夜宵啊!”
“昨晚上?”护院小头目刘师傅倒了一碗酒水,一边道,“别提了,昨天晚上,我累的差点把命丢了。”
五竹好奇的道,“怎么讲?”
那刘师傅道,“你可是不知道,昨儿晚上,范家千金临盆!范家上下,灯火通明,所有护院家丁连夜值班,全城的喜婆都被拉了来,那场面,都赶得上老爷回城了!”
五竹赶忙道,“那这范府千金可安然临盆?”
“当然!”刘师傅夹了一块肉,咀嚼着道,“范府老太太当时那个高兴啊,芳名若若,范家大小姐范若若是也!老太太还当场给我们这些家丁护院每一个人都打赏了一两银子!”
这时,旁侧后门传来了女声,“这位刘大哥,范家少奶奶怀这千金前后用了多久时间啊!”
刘师傅,几个家丁,五竹齐齐朝着后门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粗布小二衣衫的矮小子,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
刘师傅朝着五竹努了努嘴,“谁啊他?”
五竹笑道,“我昨天请来的伙计小二,这不,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懂,还怕生。”
“哈哈!”刘师傅挥手道,“范府这位少奶奶怀千金小姐前后用了九个多月!用喜婆的话说,这可是满喜千金,大喜大贺的呢!不过这也就是个千金,如果要是个少爷,怕是范老太太每个人都要赏赐十两白银了!”
一侧家丁道,“头儿,不是说二少奶奶这些天也要生了吗?这个要是个少爷,那咱们就有得赏了。”
刘师傅道,“希望吧,希望这二少奶奶争气,生个少爷,咱家拿一个大赏。”
后楼拐角地方,那小二低着头,玉手抠着门缝,怀胎九月,那个痨病鬼没骗我啊!看来那个孩子真不是我的了,那,那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吗?混蛋,本小姐冰清玉洁,国色天香,他居然视我如无物,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该不会是瞎子吧……
若是五竹知道女孩想法,怕是想一头撞死。
我动了你,你要自杀,我不动你,你说我瞎,这特么不是和禽兽赛跑一样难办吗?
好在这时候,刘师傅一行人吃饱喝足,起身离开,五竹吆喝道,“小二,还站在那作甚?收拾碗筷了!”
“喔——”秀秀的心思被打乱,一盲目的出去收拾起来碗筷。
不远处地方,五竹掐着算盘,嘀咕道,“他们吃一顿我折五厘银子,外加又多个小二,一天多花一百大钱生活费,还有工资,亏空越来越大了,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而没有人注意到,五竹的眼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狡黠光芒。
五竹在地球上除了有个武痴名号,还有诸多类似于武林败类,武林公敌,武林魔头,江湖恶人等雅号。
以五竹的智慧,情商对上这种初出江湖的战秀秀,那还不是武林老魔遇到了小白兔吗?借你一双翅膀,你也逃不了五公子的五指山。
什么,你说五竹把战秀秀匡这,太卑鄙了,应该用真情打动她?
对此,五竹只想说,年轻人啊,等你大点混社会了,你就知道,自古空情没屁用,总是套路得人心!
当然,五竹留下来不是说当媳妇,五竹修的长生诀在大成之前是不能破功的,五竹只是嫌看孩子麻烦,影像自己的闭关,索性就想给范闲找个保姆,给自己找个花瓶跟班,带出去不丢人,拿出去撑场面,毕竟我以后也是江湖话事人百晓生,那不能走个丫鬟都没有麽!
恰好这时候,飞凤眼的祸水送上门了,那能放过?五先生只是欲擒故纵几个来回,小娘子就被拿的稳稳。
静静的小巷子里,心机腹黑男敲打着算盘,算计着下一次江湖事,迷茫的少女看着窗外,范闲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一切都是这么静谧安逸。
清脆的算盘声响和窗外的雨滴声混淆在一起,洗碗的战秀秀迷茫的看着青石街面,遥遥地方,范家大门口,车水马龙,人头拥挤,他们全都是给范家老太太贺喜得千金范若若的达官贵人,都是这儋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