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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王上的圣旨果然到达。璟沅与众人在山庄正中的大殿设香案接了圣旨。大意是先王下葬事宜璟沅处理得很好,王帝很满意,又闻璟沅旧病复发,让他三日后收拾行囊准时返京好生休养。璟沅当着送旨太监的面就吩咐了众人,回去各自收拾行李,三日后出发。
到了傍晚,她匆匆做好晚餐送去给璟沅,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一只猫,她瞅了一眼,发现那只猫嘴里正含着一块骨头,吐出吞进地玩游戏。她的眼眯了眯,淡笑一声,按原计划出门了。她带着小白来到那只蝎子的洞府,依样画葫芦捉了一只更大的红褐色大蝎子,志得意满地回到小清院。
她回到小清院,路过竹闲居时,看到自己手中的毒物,便想去捉弄一下璟沅,顺便向现任领导汇报一下今日的工作以及解毒任务之进展。她轻手轻脚地走进竹闲居,见他寝室的门紧闭着,里面灯火摇曳,料想尚未睡着。她轻推开门,屏风后面有个人影,她拿着毒物跳进屏风后面,想吓他一吓,却见他正□□着身子背对着她坐在大木桶里。吓得她赶紧转身,还好没有发出声音,正要偷偷原路返回,却听他说,“子然么?你来得正好,替我擦擦背。”
她拿着毒物朝他的后背比了比,心想不怕毒死你!
她放下手中毒物,看见搁在一旁的白布,暗叹一口气,算了,就当作是工作的一部分吧。她拿起白布,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神色怔了怔。他的后背布满了蜿蜒的伤口,不像是刀伤,却像是烫伤。
她在他的后背轻轻擦着。
璟沅察觉异样,故意说到,“前面也要擦擦。”
她眼一闭,手一伸,伸到他的腋下。璟沅顺势捏住她的手腕,一个反身,把她甩入水中。
“啊!”她惊叫一声。
璟沅一记手刀就砍了过去,卓夕侧身躲过,站定脚下便赤手空拳与他打起来。璟沅脚下一挑,卓夕再次整个人掉进水里,她从水里抬起头的瞬间,璟沅呆了一呆。她的额发湿湿地贴在头上,红唇肤白,虽不是倾国倾城,但这一刻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景色。旋即他迅速出手,朝她耳后伸去。
“不要!”
正走到屋外的子然本来听到一声惊叫,差点要冲进来,听到后面一句“不要”,又退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好吧,主子也是正常男人。
屋内的卓夕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着上半身,右手湿漉漉地举着她的小白的男人。卓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恳求道,“侯爷,我就是进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麻烦您放了它好吗?”
“汇报?”
“就是禀报。”她一紧张,忘记掉书袋子了。“主子,属下已基本查到您所中之毒的来源,就是这位。”她一指地上包裹严实的蝎子。“我能找到毒源,全靠小白了,您大人大量,放过它吧。”
“它叫小白?是你的宠物?”
“对对对,日后能不能解毒,估计也要靠它。”
“上次子然说,打翻药丸的白蛇,也是它吧?”璟沅眯了眯眼,看向她胸前被水浸湿的衣物,玲珑曲线毕现。
“对啊,小白对有毒之物天生敏感,一眼就能发现。说起来,这还是它的功劳呢。”她赶紧为小白请功。
“怪不得你上次说,发现药丸有毒,不敢居功。”
“如今找到毒源,侯爷解毒之日,指日可待。”
“解毒之后呢?”还惦记着她的自由?
“但凭侯爷差遣!”她一咬银牙,什么自由,先救下小白要紧。
“如果我放了它,它不会反咬我一口吧?”
“绝对不会,小白它很听话的。”
璟沅轻轻放下小白,看它飞快地钻进卓夕的怀里。
他咽了口口水,觉得下身有了些许变化,他立马坐下,挥挥手道,“快出去。”
她露出“你不是怕它吧”的疑惑表情,却看他又要举起手臂,她连忙说“是”,把小白放到地上,“小白,你先回屋吧。”小白哧溜哧溜迅速游走了。
璟沅坐在木桶里,看着全身湿透的卓夕,嘲笑着问,“你还不走,想等着侍寝吗?”
她一口老血喷出来,活了这么久,这是被调戏了?
“侍寝?你这个老男人要给老娘侍寝老娘还要考虑考虑呢。”她悲愤地嘀咕着起身要爬出木桶。
虽说这侯爷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岁,谁知道这养尊处优的亲王是不是其实已经年过三十,而且府中早已各色妻妾了吧?她虽然没有固执的“处”情节,但男人被用过的人数也不能太多,否则她也会有心理障碍的。
璟沅耳力超人,把她的自言自语听了个真切,不由怒意微涌,抓住她落在水面的腰带一扯,卓夕就随腰带的拉动转了一圈转到了璟沅的臂弯里。
璟沅的唇凑进她的耳边,轻轻说,“还要考虑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让你检验一下,本侯这个老男人,究竟有多老?”
卓夕恶寒了一下,这个老男人,没事找那么好的耳力干什么?
她转过头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侯爷,您的意思是,我这个宜侍,还有侍寝的职责?”天杀的,子然怎么没把这么重要的服务项目告诉她?
“这是自然,宜侍宜侍,宜而侍之,你不会认为,这个七品女史只是安排衣食住行就行了吧?怎么,你不愿意?”他的手臂缠上她的腰,盈盈不及一握,这一瞬倒真让他有紧抓不放的感觉。
卓夕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又舔了舔嘴唇,媚笑道,“怎么会呢?广安侯俊美无双,名动天下,有多少女子期盼着爬您的床呢。”
卓夕的唇被她这么一舔,越发显得娇艳欲滴,衬着她潮湿贴在脸颊和额头上的黑发,显得尤其妩媚动人。璟沅只觉腹中一热,有些控制不住地就想往她的唇上吻去。
卓夕屏住呼吸,只等他吻上来的那一刻。谁知,璟沅在即将吻上她的最后关头,一掌拍向她的胸口。“你唇上的若无香,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他从五岁起,就不停有女人试图用各类迷香、淫香前来骚扰。这个若无香,他随便一闻能辨认出来。
卓夕借力飞了出去,暗抚着胸口,擦,还是被他吃了豆腐。
卓夕抚着胸口回到小清院,天色已晚,舒月屋内一片黑暗,想是睡了。还好他手下留情,没有用太大的内力。不然她这个内力全无的人,被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一掌拍到胸口,还不死去活来?她躺到床上,却只觉身子越发燥热起来。
原来这个香叫若无香?
舒月啊舒月,你没事带个迷情香在身上是为何?你这一招抱大腿,也抱得太彻底了吧?她这几日还未寻找合适的药草来制毒,解药倒是制了不少。上次看舒月整理包袱,有一包迷香,以为是普通迷香,就随手揣到了兜里。今日以为正好派上用场,没想到居然是迷情香?
她思索着屋内的各类药草药物,发现自己唯独没有配制迷情香的解药。因为在现代,她向来只需制迷情类药物,用以杀人于快乐之中,却从没有配制过迷情药物的解药。且不说她从来没有误喝过放置药丸的饮料,就算不小心中了迷情毒,找个男人不就解决了?可是这里是古代啊,能随便找个男人么?再说,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早知道是情毒,就不应该放过璟沅。
她猛地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看来明日要继续去寻找一些药草。
她轻声唤来已经睡着的小白,把唇上的□□给它嗅了嗅,问,“小白,你能找到解药么?”小白点点头,睡意全醒了,哧溜一下就溜出去找解药了。
她故意在屋内高声唤,“舒月,舒月……”
舒月没有唤来,倒是唤来了吴妈妈,吴妈妈敲门进来,“哎哟,这是怎么的了?怎么这么烫啊?”
“吴妈妈,舒月呢?”
“这个小蹄子,晚饭后就不见人影了。我正巧经过此地,听见六小姐喊人,就进来看看。六小姐,您怎么样?”这么晚了,一个洒扫婆子能经过这里,肯定是从竹闲居内出来。
卓夕继续有气无力地说着,“我,我恐怕是中了毒了。”
“啊?这可怎么办?对,要去找大夫啊。”
她起身就要出门,又折回来,“不对,六小姐你就是神医啊,六小姐,你说,需要老奴怎么做?”
卓夕挣扎着道了谢,“多谢吴妈妈,麻烦请您到后厨库房内,寻秋水仙3钱、山慈菇3钱、萱草根5钱、藜芦3钱以及龙葵5钱,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劳烦妈妈了。”
“六小姐客气了,这个舒月,关键时候上哪野去了?回来的时候必须得好好说道说道。”她一边骂着一边开门出去了。
小白回来的时候,卓夕已经在吴妈妈的帮助下服了药,正借助药力平息着自己身体里的□□。这药只是普通解毒剂,只能聊胜于无。她这么做,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她中了一种连自己都没有解药的毒。
她见小白回来,面色大喜,却看见它还是叼回来两颗红果,她气都不打一处来,“小白,你以为这是万能药吗?什么毒都能解?”
小白点点头。
她还要继续骂,却突然呆住,“小白你说,这个红果能解百毒?”
小白又点点头。
“真的?”她将信将疑,把红果擦干将拆卸入腹。果然不一会儿,她明显感到体内的燥热慢慢消退。
她又问,“如果能解百毒的话,那是否可解那颗药丸的毒?”
小白纠结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
“能解?”她问。
小白还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不能解?”
小白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能缓解,但不能根治?”她兴奋地大叫。
小白点点头。
哈哈哈,小白你真是我的外挂神器,老天是派你来拯救我的么?
看来她的自由指日可待呀。
不过,想到刚刚她为了救小白,亲口承诺“任凭侯爷差遣”,她又吁了一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竹闲居内的璟沅,听了吴妈妈的描述,不禁也困惑了,他不知道她是故意来诱惑他的,还是无意间用错了迷药。他想起那日她的眼神发亮,说,“我想要自由之身,无父母之命、无王权之压!”这是怎样一种荒唐的念想?!人活在世,哪有不受父母之命的?更无人能不遵王权。这个女孩,如果效忠的只是自己,为何又要诱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