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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地,世间谁主沉浮。
我默默的朝洞府走去,心绪却染上了轻愁,眉间蹙忧,眼前总是会浮现出宋离漂远的背影。
感怀于飞飞的为爱而死,宋离的情之所钟,而此间种种也无不令我心感戚戚,他们一个为爱所苦一个被情所伤,孤独千年的我,或许早已习惯了寂寞,所以我宁愿荒凉一世也不愿为情爱一事所伤,终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份逍遥快意。
想到这里我面容一整,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却是比往日又添了几分精神。
“飞飞。”恰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自我身后响起。
闻声隧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桃林之内,桃瓣纷纷飘落,落英缤纷,形成一片灿烂斑斓花海。
拓跋楚奕站在树下,长身玉立俊逸不凡,嫣然的身姿与这桃花源似的幕境完美的融为一体,飞扬着衣角翩翩欲飞,而我则是顿住了前行的脚步。
而拓跋楚奕也只是深深凝望着我,脸上冷凝无波,眼底的神色也一一隐去,让人猜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向我走来,待走至我身侧时稍稍停了下脚步,目视着前方说道:“我不希望自己的盟友只顾着儿女私情。”说罢便径直走开,最后竟是纵跳起身,几个起落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闻言我稍感怔愣,先是蹙眉,复又轻笑一声,望着拓跋楚奕离开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这人似乎心情不好。
此刻,恰有一枚花瓣自我眼前缓缓坠落,我伸手接住,夹在指腹之间,揉捏在指尖感受着她独特的细腻芬芳,并未因方才的一幕影像心情。
少时,我便也纵身返回同府,然刚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有一名侍女敲响了我的房门,说拓跋楚奕请我过去有事相商。于是,我便再一次来到了拓跋的房间,依旧如初次的感觉一样。
此刻的拓跋已是恢复如常,唇边又漾着邪媚的笑容,斜坐在睡榻上,手肘着榻上的矮桌,风情无限。
望见我进来便眉眼轻挑,用眼神示意我坐在另一边榻上,然后含笑说道:“飞飞,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就快成功了。”
我则未语,只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只见拓跋拿起了矮桌上的茶盏先轻品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刚刚得到飞鸽传书,寻找朱七七的人马一共分为四路,而他们现在已经全部进入了西域的边境范围,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看着他满是兴味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所要讲的重点才刚刚开始,于是便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只见拓跋楚低地笑一声,继续说道:“这四组人马的领队,和飞飞算起来都是熟人。”
“哦?”我挑眉望向他,心中也在已有了几分猜测。
“第一组是快活王,率领的是快活城的人马。”
我轻轻点头,这早已在预料之中,以快活王对朱七七的疼爱怎会不亲自来救她呢。
“第二组是仁义山庄的冷三,率领的是仁义山庄的众人,活财神朱富贵也自在其中。”
闻言,我亦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朱富贵对朱七七的疼爱又怎么会在快活王之下。
“第三组呢。”拓跋稍一停顿,紧紧望着我的脸色,说道:“是沈浪。”他见我神色并无不妥,便和缓一笑,继续说道:“他的嫌疑似乎是洗脱了,所以他这次是以副盟主的身份,带领着武林其他门派。”
洗脱了吗?我微微的冷笑,麻烦从来都只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没有解决的麻烦终会成为沈浪最大的危机。此刻,我二人的眼中都透出了几分的了然,相视一笑。
我自矮桌上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便浅酌了一口。拓跋的声音则又再次响起,缓缓说道:“飞飞,这第四组的人选到真是让我略感讶异。”
第四组吗?前三个人名我是一早就料定的,只是这第四组会是谁呢?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为何拓跋会如是说呢。我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注视向他。
“冷云。”
“冷云?”闻言,我不禁轻轻重复了遍这个名字,脑中闪现的是他温润如玉的笑容。他向来不管世事,对冷三也是怀有心结,他怎么会成为此行的领队之一呢?
拓跋楚奕却在这时敛了笑意,继续沉声说道:“好了,现在来说说咱们的计划吧。”
“那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的计划?”我立时专注精神,微微挑眉望向他问道。
“当然,咱们会是世上最默契的盟友。”拓跋楚奕自信的说道,眼神矍铄的笑望向我。
石室内,一阵密语,命运的齿轮也将就此重新轮转。
商讨结束,我走出拓跋楚奕的房间时,已是夜色弥漫,走在石廊上。望着外面如水的月色,我脑中仍在反复推敲着拓跋楚奕刚刚所言的计划,一步步,一环环,真是不可谓不缜密周详,所有的一切变故似乎早已被他筹划在内。
此时,我脸上的神色才不禁出现些微的沉重,因为就在刚刚我自拓跋处得知了两个令我感到惊讶的消息,一是唐门并非如我所猜测的是被他所灭,二是冷云的另一个身份,他竟是唐门大小姐之子,唐知航与唐宇航的表哥。
如今看来,除去拓跋楚奕之外,在暗中仍存在着一股力量,先是灭了唐门,后嫁祸沈浪,又欲连罪于我,会是谁呢?目的何在?为了报仇抑或是争权?
而冷云一直以来又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如今便是唐门唯一有力的继承者,接管唐门恐怕已是迟早的事情,怪不得他会是此次四方统领之一呢。
思及这些,我不住在心底清冷一笑,再见面时,我和他不知会是何等光景了,他是否还会是当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再者对于拓跋,我在心内暗暗惊叹他计划精妙的同时,却也微微察觉出几分蹊跷。他的计划或许并不尽然只是为了要一统武林吧,隐约的感觉或许他还有着其他的什么目的。
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在开封城外灭了鲁门,再入仁义山庄绑了朱七七前来,便只是为将武林人士引来西域边境,我觉得凭他的如斯才智何须如此?他捉了朱七七首先便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除非他想要引来的人,与朱七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绑来朱七七,那人便不一定会来,而那人会是谁呢?
我想无非是朱富贵、沈浪,抑或是快活王。如果确是如此,他又对我隐藏了什么隐情呢?
整件事情真是越发的扑朔迷离,也越发得有趣起来,于是,我自若一笑,便含着分浅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踏进房间内却是一片的漆黑,东棋也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守在房内,四下里一片的寂静,而我则感到了一阵飘渺的杀气,立时警觉了起来,紧绷着身体缓缓地前行。
隧聚气凝神,极力适应着屋内黑暗的环境,感应着周早些微的气息变化,却是一无所获。扫视了一遍整间屋子,竟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而夜依旧平静。我轻呼了口气,点燃了琉璃盏内的蜡烛,室内慢慢透出暖光,直至光华满室,竟是真的空无一人。
我不禁暗暗皱眉,心中含了份疑虑,一夜未眠。
转日清早,我还未起身,便又听到屋响起唏嗦的声音,片刻间便清醒过来,见到正是东棋跪在床前,心下才稍稍一松。
“宫主。”东棋见我醒来,忙叩首行礼,然后便满面自责的继续说道:“昨日东棋擅离职守,请宫主治罪。”
“那按照宫规当如何处置呢?”我坐起身来,冷声说道。
东棋咬了咬下唇,沉声说道:“属下定当自断一臂。”说罢东棋便解下了腰间的配剑。
“且慢。”我缓声说道,东棋则是不解的望着我,我望了她一眼便继续说道:“我不问你是何原因擅离职守,这条责罚暂且记下,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便给你个机会,再观后效。”
东棋闻言先是一愣,缓过神来便立时叩首谢恩,忙道:“东棋叩谢宫主。”
遣了东棋下去,我便再回忆着昨夜的情形,其实昨夜我见屋内无人便就寻到了东棋的房间,那时她正斜趴在桌上,我忙近前去看,原来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竟是睡得如此的香甜,不同寻常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