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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章, 需购买的VIP章节达到VIP总数的80%方可正常阅读 北堂明礼并未马上发话, 而是看了君夕颜片刻, 而后方才道
“既然如此,君爱卿便为朕的七公主瞧瞧,她近日身子有些不适”
君夕颜随即微微抬了头回道, “微臣遵旨”。
君夕颜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北堂清绾所在之处, 而后便低垂着眉眼走了过去,伸手一撩官袍下摆, 跪在了北堂清绾的跟前。
二人如此这般的相对,还是第一次,如此的近, 却又觉从未有过的遥远。
北堂清绾微微抬了眼,掠过君夕颜的头顶看向前方,将左手手腕置于椅子的扶手之上。
“有劳君大人了”
君夕颜却并未马上给北堂清绾诊脉, 而是稍稍低了头道
“恳请公主赐丝巾一用”
北堂清绾怔愣了一下, 而后便将右手中拿着的丝巾递到了君夕颜眼前。
君夕颜随即抬了双手恭敬地接过, 将丝巾轻轻置于北堂清绾的左手手腕之上,而后方才伸出自己的右手开始为其诊脉。
另一边坐着的北堂明礼和楚姬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只是谁也不曾说什么,心中各有所想。
也不知怎地, 北堂清绾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哪怕不看跪在眼前的人, 可只要一想到是她, 一闻到那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心便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再一想到,这人正为她诊着脉,那此刻她的异常,便全然暴露在了这人的眼底心中,这心跳便愈发像那脱了缰的马儿似得,渐渐地,只觉这脸也开始发烫,手也跟着烫了起来。
可这面上却依旧一副温和无波的模样,敛了眼悄悄瞥了跟前的人一眼,看到的也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不知怎的,竟越发的心虚了起来。
而后,便见君夕颜默默地收回了手,从地上起来后,转身面对着北堂明礼与楚姬翎道
“禀皇上、娘娘,依微臣愚见,七公主之病症应自出生起便有之,乃五脏虚乏之症,换言之,这七公主的五脏较之常人虚弱乏力了一些”
听闻此言,北堂明礼与楚姬翎皆面露惊讶之色,而君夕颜身后的北堂清绾却是差点翻白眼了。
“若微臣没猜错的话,七公主常在忧思过甚、天气突变、酷热以及寒冬之日发病,发病之时,轻则面色发白,头晕心悸,全身乏力,重则昏迷不醒”
“那方才君爱卿诊脉可诊出了什么”,北堂明礼突然开口问道。
“回皇上,方才微臣察公主面色发白,心跳异常,还只是轻症,可若不及时加以治疗的话”
“那君大人可有何治愈之策?”,楚姬翎忍不住担忧地开口问。
“回娘娘,此症虽较为棘手,但也绝非不可治愈,只要定期为七公主针灸,而后辅以真气入体,便可慢慢痊愈,只不过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
君夕颜此番话一出,北堂明礼和楚姬翎却皆沉默不语了,这男女有别不说,北堂清绾又已为他□□,怎可能让君夕颜如此为她治病。
“可还有别的法子”,北堂明礼低沉了嗓音道。
“除此之外,无其他治愈之法”,君夕颜冷清着说完之后,便看到楚姬翎眼中浮起的淡淡悲伤之色,同时身后又射来了一道不善的目光,随即又道,“不过有缓解症状的法子,便是连着几日泡那汤池药浴,如此可暂保半年无虞”。
闻言,楚姬翎不由殷切地望向了北堂明礼,北堂明礼给了一个宽慰的眼神,随即看着君夕颜道,“此事好办,这天泉山庄中便有一药浴汤池,绾儿便去那儿吧,顺带也可避避暑”。
“父皇”
北堂清绾刚欲开口推辞,却听北堂明礼又对君夕颜道
“此番就由君爱卿,还有杨泽和卫炔两位爱卿护送公主,明日便启程去往天泉山庄”
君夕随即低了头道,“微臣遵旨”。
而后,北堂明礼才看向了北堂清绾,“绾儿若怕一个人寂寞,便让娴儿陪着一起去”。
第二日出发之时,君夕颜却发现,除了这北堂清绾和北堂清娴之外,竟还有一个人一同前去,那便是九公主北堂清鸾。
君夕颜只不易察觉地蹙了眉,可杨泽那不满的神色却是表露无疑,就连向来沉稳的卫炔表情看来也有些凝重。
君夕颜佯作轻咳了一声,二人看到也是心领神会,随即将脸上不该表露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大队整装出发,此次北堂明礼共调拨了一千兵士随行护佑三位公主,并明令由君夕颜统领,杨泽和卫炔协领。
北堂清绾、北堂清娴和北堂清鸾三人乘坐的马车在队伍的正中间,君夕颜与杨泽驾马行于其左,而卫炔则驱马行于其右,形成贴身保卫之势。
皇家避暑行宫天泉山庄位于帝都以南的濮阳,虽相隔不远,但三位公主乃千金之躯,受不得颠簸,加之此次随行的队伍又浩大,故而行进的速度便慢了许多,恐需大半日方能到达。
车厢之内
身穿一袭月白宫装的北堂清绾嘴角噙着一抹惯有的清浅笑意,先是望了一眼身旁坐着的笑容浅淡的北堂清娴,而后又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神色颇为兴奋的北堂清鸾。
此番出行未派武将,却指了这三名文官随行护驾已是令人生疑,之后让北堂清娴陪着一起去尚能理解,毕竟在所有公主之中,北堂清绾就属与北堂清娴最为亲近,可如今这北堂清鸾也让跟着一起来了……
这一次,成为棋子的又会是谁呢。
其实,北堂清绾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却不愿去想,像是疲倦了一般阖上了双眸,直到车外由出发时的鸟叫之声变成了聒噪的蝉鸣之声。
北堂清绾幽幽睁开双目,而后突然伸手轻轻撩起了帘布,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好看的眉禁不住微微蹙起。
已是炎炎夏日,此刻又烈日当空,连马儿都一副蔫蔫儿的模样,微微抬眼,看着那马背之上纤瘦清俊的背影,伤口应正是在长新肉的时候,本就会发痒,如今再加上那汗水盐渍,又密不透气,怕这伤势又会反复。
北堂清绾正蹙眉担忧之时,君夕颜却似有感应一般,突然回过了头,猝不及防的目光相对。
君夕颜敏锐地捕捉到了北堂清绾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清冷的眸子随即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可却发现北堂清绾倏地冷漠了脸,而后瞪了她一眼,便将帘布放了下去。
“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吗?”
“看你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楚姬翎微微柔了嗓音道。
“没有母妃”,北堂清绾说着温温一笑,“只是方才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了而已”。
“噢?是何事让你想的如此出神”,楚姬翎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北堂清绾似未想过瞒着楚姬翎,“只是在进宫的路上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九皇妹看上了这新科状元”。
北堂清绾说着抬了眼看着楚姬翎,“母妃可曾听父皇提起过要给二人赐婚之事?”。
“并不曾”,楚姬翎眸眼含笑的看着北堂清绾,“绾儿为何突然如此关心此事?”。
看着楚姬翎那似别有深意的眼神,北堂清绾面色如常地浅笑着回道,“绾儿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看那日夜宴之上九皇妹似乎处处针对那状元,竟想不到”。
楚姬翎微垂下眼睑,“只要陛下和皇后认为喜欢,那就是喜欢”。
这一点,北堂清绾又何尝不知,出生皇室之人,根本就没有说喜欢与不喜欢的权利,就像她一样。
从秋梧宫出来后,北堂清绾并未直接出宫,因觉这心里有些憋闷,便想去御花园里走走。
谁知这方才走没一会儿,便隐隐听见啪啪啪的沉闷响声从自己的右侧传来,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何人胆敢在御花园中如此?!
思忖了片刻,北堂清绾便沿着右侧的鹅卵石小路走了过去,见到的却是正背对着她站着的北堂明礼、北堂玄灏还有北堂清鸾。不知怎地,这心竟莫名地慌乱了一下。
走上前,对着北堂明礼行礼道,“绾儿见过父皇”。
北堂明礼侧头看了北堂清绾一眼,像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的声音,“免礼吧”。
北堂清绾随即转过了身,却在看到那跪着受刑之人时呼吸陡然一窒,脸上的温和神色竟差点便没能维持的住。
“灏儿”,北堂明礼突然道。
北堂玄灏连忙拱了手恭敬道,“儿臣在”。
“待杖责毕,派人将君大人送回府,三日之内可不毕早朝”
“儿臣遵旨”
而后就听到首领太监的一声,“陛下起驾”,几人连忙转身行礼,“恭送父皇”。
北堂明礼离开了,北堂玄灏与北堂清鸾皆回转过身看着正受刑的君夕颜,唯独这北堂清绾动作要慢上许多。
杖刑已过半,君夕颜却硬是一声都未吭,只低垂着眼帘,微咬着下唇,连眉都未曾皱一下。
北堂清绾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下接着一下的木棒与**的碰撞声,在紧缩的心中迅速形成低沉又刺耳的回音,直震得人心神俱颤,可这面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北堂玄灏不动声色地看着身旁的北堂清绾,突然开口问道
“绾儿怎得会在此?”
北堂清绾随即回头看了北堂玄灏一眼,眸眼中依旧是那一抹清浅如常的笑意。
“方从母妃宫中出来,想着来御花园里走走,便过来了”
北堂清绾说着看向了站在北堂玄灏另一侧的北堂清鸾,可这话却是在问北堂玄灏。
“不知方才是出了何事,为何会让父皇如此动怒”
北堂玄灏随即往自己的右手边瞥了一眼,“这你就要问九皇妹了”。
北堂清绾果然没有猜错,从她看见北堂清鸾也在此处时,便猜此事定与她有关,果真如此!
听到提起自己,北堂清鸾随即将目光从君夕颜身上移了开来,看着北堂清绾理直气壮地道
“谁、谁让她又撞我的,还在外面胡言乱语”
不知怎的,这北堂清鸾说着说着声音竟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听来倒像是有些心虚的感觉。
这一点倒是让北堂清绾有些意外,不过稍一细想也便不足为怪,这北堂清鸾只是性子要强了一些,但心地并不坏,所以,这一旦亲眼看着别人因她的三言两语便遭受如此责罚,心里难免会有些慌乱。
“禀齐王殿下,杖刑已毕”
北堂玄灏随即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上前就欲去扶君夕颜起身,君夕颜却自己站了起来。
“本王派人送君大人回府吧”
“不必了”,君夕颜拱手回绝道,“多谢殿下,下官可自行回府”。
话落,君夕颜便缓缓转过了身,那一袭浅绯官袍已被鲜血浸染,黏在了那血肉模糊的背脊……
北堂清绾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却在北堂玄灏回头之时,又迅速恢复了那清澈温和。
“绾儿可准备出宫去?”
也不知是为了照顾北堂清绾,还是故意如此,这北堂玄灏走的是慢悠悠的。
两人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君夕颜的身后,看着君夕颜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的往皇城外走去。
“这君大人真是好生倔强”
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北堂玄灏突然开口道,即便已受伤至如斯地步,纵然身形看来已如此狼狈,可浑身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不敢心生怜悯的孤傲。
这样的感觉,让北堂玄灏似曾相识,犹记得,当初在西华门外看到的,也是如此这般的倔强。
“就是因为这不该有的倔强,才会有今日之祸”,北堂清绾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北堂玄灏,“此人或有经世之才,却无那剔透心思,绾儿觉齐王兄需得三思”。
北堂玄灏温温一笑,“人皆言,吃一堑长一智,相信这君大人经此一事,必会有所转变”。
二人就这么在君夕颜的后头跟着,直到快走到皇城端门之时。
“去,用本王的马车将君大人送回府”,北堂玄灏突然对身后跟着的贴身护卫未名道。
北堂清绾看着未名迅速向那人追了过去,心中却早已知晓了结果,果然,君夕颜最后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杨泽和卫炔快马加鞭一前一后的赶到君夕颜的府邸门前时,君夕颜正勒马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君夕颜正欲下马,杨泽立马纵身跳下了马,跑上前便欲去扶君夕颜,却又一次被卫炔拉开了。
“哎姓卫的你”
这杨泽话刚出口,却在看到卫炔那紧皱的眉时随即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君夕颜那已是鲜血浸透、血肉模糊的背部,这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子谦”
君夕颜看也不曾看二人一眼,下了马之后便往府邸里走。
杨泽看着心中不忍,便欲上前去搀扶着,却是被卫炔拉着动弹不得。
“姓卫的,你要再拉着我,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拧折你的手腕!”,卫炔冷着脸道。
不料杨泽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却越发的大了起来,“今日纵是手脚皆断了,我也要与你打一场,这子谦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这般阻挠于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这杨泽正要动手,却突然听见府中传出的声音,“大人您受伤了!”。
是元香!趁杨泽愣神的空档,卫炔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
“子谦是个那般骄傲的人,怎会愿意我们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二人只得把带来的药交到了元香手中,而后便在前厅里等着。
这卫炔虽心急如焚,但尚算镇定沉稳,只坐在那儿安静的等着,可这杨泽却是心焦的一直在那儿来回走来走去。
突然,杨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拧着眉一脸凝重加不解的看着卫炔。
“你说,皇上不是那么赏识子谦吗?为何这么快就”
卫炔冷抬了眼看着杨泽,那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条。
“赏识又如何,犯了错一样责罚,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赏识与不赏识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便是所谓的圣心难测吗?”
杨泽似是在问杨泽,不过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二位大人”
元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杨泽连忙转过了身,“元香,你家大人现下如何”。
元香却先施了一礼方才道,“大人已经休息了,还请两位大人先行回府”。
蜡烛已燃烧过半,夜已深沉。
可本该就寝之人今夜却无丝毫躺下歇息之意,只默然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明星稀,心中却是各种思绪翻涌。
“公主,天色已晚,该歇息了”,采月在身后恭敬地道。
可北堂清绾却宛若未闻,依旧站在那儿未动,采月忍不住微微抬了眉眼,看着眼前那动人却纤瘦的背影突然道
“对了,公主这几日不是说留芳斋的点心吃的有些腻味了吗?奴婢听闻他们近日推出了一款新的糕点,很是不错,公主明日可要去尝尝?”
翌日
用过早膳后,季舒珩便如往常一样出府去了校场,北堂清绾先是回书房看了会儿书,而后便带着采月出府准备去那留芳斋尝尝那新推出的点心。
谁知这马车刚驶上那繁华的永宁街没多久,就突然听见几声马儿的嘶吼,而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的北堂清绾差点栽倒在了车厢中部,幸亏被采月及时扶住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