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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九州很是好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好奇什么,她只是觉得晏清随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有一个态度,而且倘若,她是说倘若晏清随真的介意的话,她应该去解释的。
不过晏清随应该能猜到这件事情是假的吧,毕竟她跟齐长疆也没说过几句话,算不得很熟。
聂九州莫名有些心慌,再加上一点点的心虚,这些情绪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晏清随。
“等会再来找你算账!”聂九州意味不明地看了齐长疆一眼,把他买的点心全兜在怀里,急匆匆的朝着晏清随的住处跑去。
“晏清随,开门!”聂九州站在木门前心上心下的,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进吧。”屋子里传来晏清随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聂九洲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晏清随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总之不是像语气里这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就对了。
“你知道最近玄天剑宗老是在传的事情吗?”聂九洲欲言又止,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清随的面部,企图找出一点端倪。
只可惜晏清随脸上淡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眼睛都还在书上都没抬起来半分。
“知道。”他淡淡的说。
“知道你还是这种表现!”聂九州有些气急败坏,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总之她就是心情不好。
外面的天气似乎也跟着她的心情变化了,原本的太阳早就落了山,现在外面冷冷清清的,加上一丝孤独的月光,雷声阵阵,电闪雷鸣,看来是要下雨了。
她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外面天气的异常。但晏清随已经注意外面很久了,他又抬起头盯着右边的窗户看了很久。
聂九州看着晏清随迟迟没回她的话,甚至还把脸偏向一旁,火气不由得更大了些。
他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想同我讲话了吗?凭什么呀?
“晏清随!”聂九州大声叫唤道。
这时晏清随终于舍得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她,修长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聂九州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这个节拍在跳动,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那你觉得……”晏清随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不管是面上还是眼里,似乎都没太多情绪波动,有些懒懒的。
“为师该有什么反应?”晏清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起话来总给人一种温柔缱倦的感觉,即便他明显现在兴致不高。
聂九州被他的话问的一愣,忽然反应过来。
的确呀,晏清随是她师父,即便她真的同齐长疆恋爱了,做师父的顶多是叮嘱两句,能有什么然后呢?
想到这里,聂九州的心不但空空落落,而且还夹杂着些许的难过,密密麻麻的像被针戳了一样。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晏清随对这件事情的无动于衷吗?
“ 哦。”聂九州的气焰一下子消了许多,她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胡乱的翻着书桌上的一本册子。
外面果真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这雨倒不像是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倒像是那仙人在天上接了盆水,一股脑地全泼下来了。
外面的景色早就被瓢泼大雨给遮挡的,模糊不清,即便有避水术也却看不清路的方向。
聂九州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即便是这般大的雨,她也决定出去了。
她的衣裙本就是防水的,上等法器再用一个避水诀,虽说就算用了清明术,这雨中也看得不甚清晰,但这回雁峰他早就走过千百次,就算是凭着记忆也能走回自己的屋子。
“别出去了,在这呆着。”晏清随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这种情况明显就很怪异,她来的时候还是正午又怎么会,如此快的天就黑了。
偏偏这里还有一个缺心眼的,如此之明显的变化都没看出来。
晏清随看了聂九州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可偏偏今天聂九州心中有事,愣是半点没领会到他的意思。
罢了。晏清随心想,左右我护着。
于是聂九州便要在这留下了,任她刚刚是气呼呼的,此时却也被晏清随投喂的没有了脾气。
不得不说,目前来讲,晏清随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喜好的人。
不但掌握了她喜欢吃什么,连她穿衣的风格他都知道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有时候聂九州都怀疑他是不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在她身上用了什么手段?
要不然为什么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齐长疆带的那些糕点,虽说她也喜欢,不过早就吃腻了,她最新喜欢的这些东西,还真只有晏清随知道。
也不知道晏清随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吃着还都热乎呢。
于是齐长疆那些东西就被搁置在了一旁,等到聂九州响起来的时候,早已经吃不下了。
聂九州颇为可惜的看着那一大堆糕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我帮你吃完。”晏清随出声。
别怪聂九州听到这句话感到惊讶,晏清随向来不是贪嘴的人,况且每次带这些糕点回来他都只是给她吃,自己也不吃,聂九洲还以为他不喜欢呢。
“在这呆着。”晏清随安抚性的摸了摸聂九州的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是摸了我的头吗?
聂九州愣在那里。
一丝甜意从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一直蔓延至心里。
“你去干什么?”聂九州一回头,晏清随早就消失在雨幕里。
半个时辰过去了,晏清随却并没有回来。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
聂九州看向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
这明明处处都不对劲,为什么当时我就没发现呢?
聂九州有些懊恼,她拿起一旁的伞就准备出去。
这时候晏清随终于回来了。
聂九州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没有受伤衣服没有湿,内伤好像也是没有的。
那就好,聂九州松了口气。
晏清随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不仅有些失笑。
他这个徒弟还真是后知后觉。
聂九州又仔仔细细将他观察了一圈,确认他是真的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天地异象,或许并不是她以为的有人渡劫。
天地意象除了有人要渡飞升雷劫之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魔将降世。
九州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魔了,就连聂九州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世上可能再也不会有魔了。
而焚月宗的事情,她一直认为那是人所为。
可如今若真的天魔将降世,那么焚月宗的事情有几分是他的信徒做的,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复仇的难度也更加大,聂九洲不仅沉了脸。
现在小重山秘境已经关闭,接下来她要去的将是为期一年的蓬莱仙岛修行。
历年的宗门大会都只有夺得魁首者,有此资格,也就是说她要只身前往。
“你对蓬莱仙岛可有几分了解。”聂九州总是不知该用什么称呼来面对晏清随,故而每次都不叫他。
“按照宗门大会的奖励,小崇山秘境之后,我便要前往蓬莱仙岛了。”
说起这个聂九州还有一丝惆怅,她如今算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修为到了瓶颈期,焚月宗的事又查无可查,就连她的大师兄王西京,她本以为只要找到王西京的去处,自然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灭了他们焚月宗。
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明里暗里她也花了不少灵石去打探消息,可王西京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焚月宗的事情,她并没有跟晏清随说的过于详细,因此就连她的师傅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说去蓬莱仙岛可能的确是一个转机,一切或许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蓬莱仙岛一去便是三年,这三年里几乎是与世隔绝,修仙界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全然不知。
蓬莱仙岛位于九州大陆南边的海。
这里被称为仙人海。
而之所以会有这个称呼,就是因为除了蓬莱仙岛的人,其余的修士不管是坐船还是御剑飞行,都绕不出那海上的重重迷雾。
刚开始的时候,蓬莱仙岛的人还会很好心的把那些修士送回来,等到后来发现那些修士的真正目的是蓬莱仙岛而故意为之之后,便放任不管了。
从此那里也成为了一处只要去就不会回来的地方,久而久之,知道什么也捞不着的修士渐渐也就不往那片海去了。
不过,沿海一百五十里范围内还是能够看清的,据说是专门为了海边渔民而散去的浓雾。
海边渔民自然是以打渔为生,浓雾太大,修士尚且回不来,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死生惨重,渐渐的便开始有人求神拜佛。
也不知是拜对了哪路神仙,总之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兀居然就真的散去了。
说起来这还有另外一个故事,不过准确的来说倒像是一个笑话。
据说是那群心怀不轨的修士听到了这海岸边的渔民居然求神拜佛求对了浓雾真真散去了一百五十里之后也开始效仿起来。
这天上只要他们知道的,每个神仙都拜了个遍,结果根本没有用。
一些更加没有道德观念的修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逼着那些渔民去拜。
每一位他们知道的神仙都被做出了雕像,放在渔民村子里。
他们强迫那些渔民,每天必须要跪足三个时辰,要不然就不准走。
渔民生活苦不堪言,每天身心疲惫不说养家糊口的事也做不了。
若你想反抗那更是不得了,他们这些邪修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些普通渔民。
钻心蚀骨的痛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就这样渔民们都不敢反抗了。
就这样堪堪,过了三天,一道惊雷劈下。
直接把事情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同共十位修士劈成了焦炭。
这件事情当时震惊了整个修真界,那十个邪修不仅修为高,而且臭名昭着,杀人掠货无数。
这十个人里有一个天赋极高的符阵师,每次几大宗门联手想要抓住他们,都被这符阵师何各庄就给逃了,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几大宗门一直拿他们没办法,没想到到头来倒是他们自己拜的神仙收拾了他们。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这九州大陆上的修士都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欺压普通百姓了。
自然他们对蓬莱仙岛的崇敬又高了几分。
虽说蓬莱仙岛如此神秘,颇有几番与世隔绝的意味,但也不是全然不和九州大陆来往。
大约五百年前蓬莱仙岛岛主就曾亲自来几大宗门,拜访过几大宗门的老祖宗。
就在这一年蓬莱仙岛和当时的几大宗门定下了每五年举办一次宗门大会的规矩。
而夺得魁首之人,不仅能够获得来自各宗门丰富的奖励,更是能够额外获得一次去蓬莱仙岛学习的机会。
本来宗门大会那些奖励就已经够诱人了,更不必说这蓬莱仙岛的学习资格,那更是令人神往。
自从这个规矩定下以来,每年宗门大会战况都十分惨烈。
说起来今年还算好的。
“我与你同去。”聂九州还在想七想八,晏清随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让聂九州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你和我一起去,你都已经是长老了,难道这宗门大会魁首的奖励还能留着不成?
聂九州很是疑惑,按道理来说,晏清随是万万没有进入蓬莱仙岛的资格。
只不过,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的确不可能,可晏清随他的确是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
别说她了,就连玄天剑宗的宗主现在都不知道晏清随实力到底已经恐怖到了哪个程度。
他或许实力都已经超过宗主了。
“你怎么能去?”她好奇的问。
“即便你不是魁首,你也能去。”似乎是看出了聂九州的疑惑,晏清随修长的手指轻点已经被他放在桌上压着的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