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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瞪了江风一眼,又看看朱由检,摇摇头,大声说:
“不对,不对,肯定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咱,大明皇室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消耗这么多禄米?”
江风笑了笑,挥手拿出一个木制围棋盘,放到朱元璋面前。
“陛下,我跟你求个恩典,你赏赐一些大米给我,也不多,装满这个棋盘就行。”
朱元璋瞪他一眼,怒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整这些没用的。”
江风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
“这个围棋盘一共361个格子,第一个格子放两粒大米,第二个格子放四粒,第三个格子放16粒,以此类推,放满这361个格子为止,怎么样?”
朱元璋看了看面前的围棋盘,又看看江风,慢慢抽出了腰间的玉带。
江风赶紧说:“你先等等,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动手不迟。”
“你说。”朱元璋冷哼一声。
“这个看起来很少吧,你肯定会同意的。”江风看了看他,继续说:
“好,那第四格是256粒,那第五格是粒,第六格就是42万万粒,第七格就是……算了,我也算不清了。”
“反正就是,前面数字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越往后,这个数字越是大得惊人,就算你把大明全部的粮食给我,也远远填不满这个棋盘的一半。”
朱元璋已经意识到,照这个方式递增下去,确实会出现这个严重的情况。
突然,他摆摆手,“不对,不对,咱的祖训是除嫡长子之外,其他皇室宗亲的爵位代代递减。”
“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到奉国中尉为止。”
江风点点头,“没错,大明一共封亲王87个,有些除爵,到现在一共还有34个亲王,这并不是太多。”
“郡王一共是924个,那你算一算,镇国、辅国、奉国将军有多少?镇国、辅国、奉国中尉又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就算这22万皇室宗亲都是奉国中尉,每个人每年200石禄米,就是4400万石,没错吧?”
这下朱元璋真的傻眼了,前面江风算来算去把他绕晕了,但现在22万宗室都按最低的爵位和最低的禄米,朝廷全年的田赋都不够支付。
江风继续说:“你的《皇明祖训》规定,皇室宗亲不得参与士农工商,全靠朝廷养活。他们没事儿干,就天天在家生孩子。”
“朝廷支付不起他们的俸禄,他们就只好盘剥压榨百姓,这也是大明灭亡的其中一个原因。”
“别说了,让咱安静一会儿。”朱元璋挥挥手,让大家退出去。
他很小父母兄弟姐妹大多都饿死了,所以很看重亲情,才制定了这么一套制度,想让他朱家子孙都过上优渥的生活。
可是,他更看重的是大明江山永固。
现在他真切地了解到这个制度给大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江风和朱由检对视一眼,走出了院子,留下朱元璋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发呆。
出了院子,朱由检拍着江风的肩膀,笑道:“江风,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不解决宗室问题,大明朝只会被他们拖垮。”
江风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朱由检说:“钦天监推算了日子,再过半个多月就是黄道吉日,给你和微娖举办婚礼,如何?”
江风点点头,“也好,大婚之前,消灭高杰、刘泽清和刘良佐三大军阀,为大婚献礼。”
朱由检大喜,“好!算算日子,再过五六天,常升和郭英率领的骑兵就能抵达泗州,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江风想了想,告诉朱由检:“你让李若链安排可靠的人,把我们的计划告诉黄得功,让他做好战斗准备。”
“我们出其不意,消灭了高杰和刘泽清,我怕刘良佐狗急跳墙,要黄得功提前秘密行动,对刘良佐展开包围。”
翁婿俩在院子外面聊了一会儿,听到朱元璋在院子里喊人,两人进到院内。
朱元璋神情有些萎靡,长叹一口气,说道:“咱确实没有想到,咱的这个祖制会产生这么大的问题。”
“咱决定了,宗室传承,从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到奉国将军为止,只传五代,五代以后,皆为平民。”
“后世诸君,以此为基础,制定合适的政策,解决庞大的宗室负担问题。但要考虑到现有宗室的安置、生活保障和过渡问题,绝不能让他们生活陷入困境。”
“太祖英明!太祖万岁!谢太祖!”朱由检终于永久卸掉了这么沉重的包袱,激动地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江风对朱元璋竖了一个大拇指,笑道:“朱元璋爱民,果然名不虚传。你这一道旨意,至少可以给大明再续命五十年。”
朱元璋白了江风一眼,“如果不是朱由检这混蛋瞎搞,大明怎么可能只传两百多年。”
江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朱由检确实有很多问题,刚愎自用,刻薄寡恩,不懂朝堂平衡,又急于求成,不停折腾,终于把大明折腾垮了。”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世的历史学家有一个总结,明亡于崇祯,实亡于万历,始亡于嘉靖。”
“万历?嘉靖?江小子,你给咱说说,这两个混蛋干了些啥?”
江风想了想,说:“明朝的皇帝,除了你和朱老四,基本都不长寿,所以也都没当几年皇帝,但万历和嘉靖是个例外。”
“万历当了48年的皇帝,嘉靖当了45年的皇帝,祖孙两人一共当了93年皇帝,整整占了大明的三分之一。”
“更为奇葩的是,嘉靖差不多25年不上朝,万历更是将近30年不上朝,也就是说,有整整五十多年的时间,大明朝的皇帝不上朝。”
“什么?25年、30年不上朝?一群混账东西,该死!”朱元璋怒不可遏。
江风看朱元璋这样子,如果不让他把满腔的怒火发出来,肯定会搞得他不安宁的。
嘉靖这混蛋,确实欠收拾。
“老朱,要不,我带你去嘉靖朝看看?”
“走,看咱怎么揍那个什么嘉靖混蛋。”朱元璋说着就站起身来。
江风想了想,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笑道:“我把朱老四也叫过来,轮不到你动手,他就会将他揍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