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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粽子,真的有!
我一瞬间就惊呼出来,“胖子,你特么赶紧的,快下来,别用屁股压它脑袋,要不别人还以为这大粽子是你拉出来的!”葛壮说你放屁,他双手一撑,从陷坑中手脚并用地爬出,这时那粽子也露出大半个脑袋,黑漆漆的嘴角油得发亮,将爪子往前一送。
葛壮顿时身子一拱,夹紧了双腿露出很蛋疼的表情,“娘咧,他挠我屁股!”我顺手就抄起了工兵铲,对着大粽子脑门上一顿乱敲,这铲子开了刃,用的是上好的乌钢,一铲子下去连石头也能凿开个印子,可趴在大粽子脑门上,我感觉好像撞击着一堵墙,居然传来钢铁敲击的铮然脆响。
我低头一看,却见那大粽子用漆黑爪子挡住了我的钢铲,他一半爪子护着脑门,身子却支起了供起来,几个蹬腿的功夫,已经蹿出到了洞口之外。
我看清了大粽子的全貌,身高一米六,浑身脱水,血肉已经干了,浑身就剩下皱巴巴的老黑皮,又紧又皱,紧贴在竹竿似的身子上,他的眼睛,散发着渗人的冷光,有点像手电筒,只是瓦数功率要小很多,但出现在这种地方,简直有够渗人的。
大金链说的没错,赶上哥们烧香,连佛爷都掉腚,草泥马,第一次下墓就遇上了粽子!
“啊……这是什么!”陈芸的一声惊呼将我拉回到了现实,粽子摇摇晃晃站起来,他身子是歪斜的,好像靠在一个看不见的人身上,身子和地面保持30度得角,偏着脑门,一颠一晃朝我们走来。
我握紧工兵铲的双手在发抖,实话说爷们也不是什么善茬,捞尸的行当,胆子小的人干不了,我见过无数具尸体,可能当着我的面直接站起来,并且挥着爪子挠人的,却绝对是生平头一遭。
葛壮七手八脚爬起来,这孙子也被吓坏了,挺大一老爷们,急跳乱窜,要不是被我拽着,早就撒丫子跑了。我说胖子,你平时不总说你行吗,怎么一遇上事就萎了!
葛壮猴急乱窜,大脸盘子一抖,说这特娘的能一样吗,粽子,这可不是端午节啊!
距离拉近,腐尸已经朝着我们扑过来了,这家伙眼珠子根本不会转动,找人完全是凭着一股嗅觉,我想起老罗之前教过我的,用来对付走尸的法子,情急之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就对葛壮说,“别愣着,我来拖住他,你找观音土!”
观音土能克制走尸,这是民间的土方子,本来用五帝钱效果会更好,可我和葛壮穷得叮当响,前阵子就差拿大裤衩子换酒喝了,搞不到那么稀罕的玩意。
我暴吼一声反扑上去,那大粽子眼冒绿光,很渗人,这个点害怕有个卵逑用,我挥着工兵铲,把铲柄举高,一个力劈华山,狠狠照准他脑门剁下去。
腐尸没有意识,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因为面对我劈下去的钢铲,这家伙并没有躲,只是脚尖踩在一块石头上,身子骨一晃,稍微偏离了一点。就差这一点,本该削在它脑瓜顶上的钢铲失去了准头,带着我全身的力气,砍在肩胛骨上。
“咔擦!”手腕一抖,钢刃如中败革,我这一铲子确乎是跺在它肉上,然而却完全感受不到砍人的快感,就好比用菜刀砍在一块老腊肉上,坚硬、麻木,带着几分酸涩感。
他肩膀垮了一下,肩胛骨应该是断裂掉了,可我的工兵铲也嵌在了上头,死活拔不下来,铲子和腐尸,全然连接成了一体,没等我使劲抱着工兵铲往后拽,粽子就挥着大手朝我扑来了。
“卧槽!”情急下我爆了声粗口,双手死死握住铲柄,使出嘬奶的劲,猛地往前一推,工兵铲嵌在那层老腊肉上,“嘎吱嘎吱”一阵响,钝刀子割肉,愣是一点没感觉到疼。腐尸不退反击,推着我往前走。陈芸惊叫一声冲过来帮忙,她手上还有一截尺长的匕首,跺在了腐尸腰眼上,可她力气小,这一刀子下去就砍出一条白印,反被反震的力量晃倒在地。
我连膀胱里的劲都试出来了,浑然没用,腐尸动作僵硬,却像一辆正在运作的推土车,顶着工兵铲往后走,一路推着我往后退。我给顶在了大石头上,背面没有退路,双手抓不住工兵铲,那铲柄在我手中打滑,跟着后退了一截,顶在我肋骨上。
这一搓,疼得我黄豆大点的眼泪珠子哗哗往外飚,却顶着工兵铲没敢动,下了死力气和腐尸僵持。我牙都要咬碎了,对着葛壮那边大声吼,“死胖子,你特么怎么这么磨叽,让你找堆观音土,你特娘的是去找观音了吧?”
葛壮探头探脑从一块石头后面跳出来,一手抓着老黑泥,一手还拎着裤腰带,屁颠屁颠朝我这边跑,“来了来了,墓穴里的土质层都干了,胖爷给它上了点调料!”
我这会疼得都快晕了,哪有心思去管那些,咬牙启齿地暴吼,眼珠子也差点鼓了出来,“你快点,我感觉肋骨要断了!”
此刻那腐尸的爪子距离我十公分都不到,中间顶着工兵铲的钢管,它挥手挠不到我,可跺在它肩上的钢刃却在逐渐往后滑,腐尸理我越来越近,乌青色的嘴皮子,爬满了死人斑、脸皮又皱,像是黑漆漆的老树年轮,那爪子,尖锐、顽强,仿佛上膛的刺刀,又夹杂着一股格外难闻的腥臊气,闻上一口,我恨不得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这狗东西,凭啥就只攻击我一个啊!虽说革、命工作要勇于承担,为战友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可这玩意就冲我一个人来,我这心里头,也委屈得要命。刨你家大门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司马南,你再坚持一会儿!”葛壮那边没这么快赶上,陈芸又从地上跳起来,这次她不挥刀去砍了,而是横过刀刃,将钢口那一面绕过腐尸的脖子,一手抓刀柄,一手抓到刀背,朝着另一个方向使劲。
刃口特别锋利,一点点切割着腐尸脖子上的老皮,腐尸一整个脑门都往后仰,被两股力量拉扯,脖子上的老黑皮都被切掉了一大半,可扑向我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更加凶猛了。
我脑门全是汗,额头上青筋全都蹦出来来,那黑色爪子距离我一点点拉近,已经快要触碰到了我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