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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车流往来,也到放学时间了,小家伙还没吃饭呢,直呼饿饿饿,慕野钦就带他去下馆子。
谁知小家伙提议回家吃,看着念白,眼神亮晶晶的很兴奋,“小婶婶,你还没尝过叔叔的手艺吧?他做饭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上菜,然后回家,让叔叔做给你吃好不好?”
爸爸说了,该出手的时候再出手,现在不正是该出手的时候吗?
圆圆可鬼精啦。
慕野钦点头,这个提议好。
念白看看圆圆,再看看慕野钦,两个男人都殷切地盯着她,她讪讪笑笑,“还是别了吧,我还不……”
“饿”字不等出口,不由分说拉着她走了。
车停到了购物中心,他们奔那家最大的百货商场而去。
三楼是超市,三人上了水平电梯,前前后后都是人,念白本就感觉空气稀薄得很,手又被他牵在手里,简直神晕目眩了。
她认真地凝视他,虽然已经不知多少次认真地凝视过这人,但每看一次,心头的悸动便加深一分。
这男人,注定要绊到她了。
“我好看吗?”
他兀地扭头,毫无预兆地闯进眸中,念白霎时赧红了脸,忙移开眼,给了他个后脑勺。
念白今天扎了个丸子头,随手扎的,毛茸茸的,慕野钦盯着笑,小丫头,这么爱脸红呢?
他悄悄凑近,气息几乎扑到她耳朵上,念白耳根子红了,头偏得更厉害了躲他。
“想好要吃的,上去我们直接就把菜一买,回家我给你做,嗯?”
慕野钦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魅惑撩人,念白的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脖子。
二公子笑得可开心,低低笑出了声。
念白心跳越来越慌、越来越慌,就在要跳出胸膛时,她终于受不住,猛转回脸来,“先——”
鼻尖相擦,慕野钦瞳孔一缩,念白脑子地震。
在一片坍塌间,一幅画面清晰浮现:
长长的扶手电梯上,男人逗弄着女人,两人笑声开怀,悠地,男人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四目相对。
也像现在这般,四目相对。
念白睁大了眼,怎,怎么回事?
这是她的记忆吗?
是她的,也不是她的。准确的说,这是璃沫的记忆。
上面场景就发生在那天慕野钦带她买保暖内衣的时候,在这一刻,跨越时间、跨越空间的记忆却发生了重合。
这是自她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慕野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被她的突然靠近吸引住了。
两人靠得太近了,圆圆夹在中间,有被挤到,又忍不住想骂求了。
电梯到了头,两人这才纷纷回神,各自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圆圆扯开他们的手,小手一手握住叔叔,一手牵上婶婶,向生鲜水果区走去。
新上市的蔬菜很新鲜,圆圆说:“小叔叔,我们兵分两路吧,我和小婶婶去调料区,你在这里买菜。”
“好。”慕野钦提步往前去了。
圆圆属实饿了,顶不住了,要赶快买完赶快回家,吃上叔叔做的菜。
酒水调料区很宽敞,不像生鲜水果区挤着那么多大爷大妈,令人举步维艰。
但二公子很淡定,轻松插进了最前面,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五年前,他为了她不知买过多少回菜,洗手作羹汤了多少次。
念白推着推车牵着圆圆,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念白的胳膊被一拽一拽。
“圆圆,你为什么叫我婶婶啊?”
这个问题困扰念白一天了。
“enmmm,因为叔叔让叫的啊。”圆圆诚实地说。
念白感受到心里有小鹿在撞,“为什么你叔叔让圆圆叫姐姐叫婶婶啊?”
“这个人家不知道诶。”圆圆一脸“我不懂”的样子,口气也是那么单纯。
“婶婶,你喜欢吃鱼子酱吗?”
念白为难地摇摇头,“姐姐对鱼子酱过敏,吃不了,圆圆想吃啊?我们去买?”
圆圆嫌弃地皱了皱眉,“那玩意儿腥咸腥咸的,我不喜欢。”
他们家喜欢鱼子酱的人不多,叔叔算一个。
只不过自从遇到小婶婶后,叔叔也不喜欢了。
因为小婶婶对鱼子酱过敏。
小小的圆圆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前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闪溢着精明。
从他发现小婶婶手上戴着前婶婶的戒指时,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戒指,是叔叔曾专为小婶婶打造的,从设计到用材挑选,都是叔叔亲历亲为,而后又交给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公司——傅氏,亲手打造。
男人可以重新开启一段恋情,但前女友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现女友身上,这是对上一个人的不尊重,对这一个人的不公平。
圆圆坚信叔叔不是那样的人,除非……
于是他看似随口的一问,结果这个婶婶真的也对鱼子酱过敏……
“小婶婶,你这个戒指好好看诶,在哪儿买的啊?”
念白拿起一包香叶放进推车,圆圆捏着她手指玩,将那枚戒指转来转去,爱不释手。
“噢,这个啊,”念白眸光落向戒指看了看,说实话,她还没搞清楚哪来的呢,“姐姐也不知道,可能……圣诞老人送的吧。”
圆圆扁嘴,“咦~,婶婶,人家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拿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搪塞好不好?”
念白囧。
你很大吗?
好吧,她承认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说实话,姐姐也不知道哪来的。”
“噢~—”圆圆这一声意味深长,念白没听出来,他接着说:“婶婶,那你不摘掉它吗?”
不知道哪来的,干嘛不摘掉啊?
“我也不知道,”念白神色有几分恍惚,“明明来历不明,就是不想摘掉……”
最后六个字,是她呢喃出来的。
圆圆眼光闪得更厉害了。
“噢,其实婶婶戴着还挺好看的。”
调料区才逛完了半边,他们逛到后面,又从后面往前逛。
圆圆是个嘴碎的,边和她唠嗑:“小婶婶,你是本市人吗?”
“不是。”
“噢,那你是哪里人啊?”
“不知道。”
“嗯?婶婶,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出生的吗?”
念白苦恼地摇头,“以前的很多事我都忘了。”
圆圆绷着小脸,高深莫测,果然忘了么?……
“婶婶,那你上过学吗?大学在哪读的啊?”
念白继续摇头,“这个我也忘了。”
“婶婶,那你什么时候来到淄海市的?从哪来的?”
“六月份的时候吧,从慕尼黑来。”
“慕尼黑呆不惯吗?为什么想起来这里啊?”
“enmmm……为了找到什么。”
“什么?找到什么啊?”
“我不知道。”
“婶婶,那你找到了吗?”
“应该……”念白脑中划过那张脸,将“没有”改成“快了”。
……
圆圆问什么,念白答什么。
对于这孩子,完全没戒备心,她是下意识地不想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