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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丽莎白被封印的记忆,因艾德里安的一句话而复苏的同时。
那股庞大恶意的源头、某个被封闭的未知空间中,影影绰绰的黑暗笼罩着一切,一双比周遭黑暗更加深邃、纯粹的虚无之瞳缓缓睁开。
这双眼睛的主人隐藏在混沌的黑暗当中,由于这个空间中缺乏参照物,因此无法判断其身形的具体大小。
随着这双眼睛的睁开,无数重叠的虚幻喃呢声,开始在这个空间当中回荡。
“……王室太嚣张了,竟然想依靠一场战争重回当初的统治地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南方贵族的家底都快要赔光了,甚至有好几个家族的继承人都战死在战场上,必须让王室和北方派马上出兵……”
“……伟大的虚空之灵,请庇佑沃尔克家族赢得这场战争,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向您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伟大的虚空之灵,请让王国继续保持这一百多年来的稳定局面……”
“……费勒斯家族愿意献祭十名纯洁的少男少女,恳求虚空之灵维持王国的原状、阻止王室再度插手贵族的利益……”
无数充满欲望意念的重叠声音,在这个黑暗空间中回响,并逐渐被那双眼睛主人身上缠绕的黑暗所吸收,随着吸入不同的“声音”,那双眼睛中弥漫的混乱越积越深。
一如过去118年。
突然,一道相对其他虚幻声音、显得更加清晰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在一池本就浑浊的水中,再次滴入了一滴浓稠墨水一般。
“不、不!不要让我回想起来!我不能想起有关它的具体事情!”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那双虚无之瞳内的混乱为之一滞,空间中回荡的其他虚幻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影影绰绰的黑暗开始变得有规律,逐渐凝固成一双半虚幻状的羽翼,羽翼之下,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无法判断体型大小的、全身纯白一片、唯独双眼漆黑一片,体表长满狰狞凸起角质皮层的四足异兽。
乍一看之下,有点像是下等龙种中的无翼龙兽,但体态并不像龙兽那样、属于不利于双足站立的爬行动物体态,反而是更类似哺乳动物的躯体结构。
或者说,是更接近于巨龙的躯体结构。
但这个身躯结构类似巨龙的异兽,身上鳞片狰狞凸起、杂乱且无序,与巨龙整洁有序的体表特征不同,其双眼也是不同于巨龙的纯粹黑色;
并且,这个异兽背上也没有那双具有象征性的宽大肉翼,反而是多了一对脱离于身躯结构之外的、虚幻的漆黑羽翼。
用艾德里安前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四不像”。
此时,这个“四不像”异兽,正被那个清晰回响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虚幻的羽翼伸展,羽翼边缘的黑羽融入了虚空之中,向未知的远方投递去了自己的意念。
但其中最大的一道、向那个清晰声音投递过去的意念,却突然被一股第三方力量阻隔、无法通过某种联系穿透空间屏障前往声音的来源。
异兽伸出一只前肢,正要触碰空间中的某个点,突然,黑暗中又回荡起另一个与刚才情绪不同、但却同样清晰的声音。
“……守护艾拉的圣灵,你是一切生命与灵魂的救赎,你是我等永恒信仰的主……愿所有生灵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乐园……”(注)
这个声音似乎是不止一人同时说出,有种回音的感觉,并且不同于其他或是充满欲念或是充满恶念的声音,这个声音中所透露的情感纯粹且真挚,没有一丝一毫的索取之意,反倒充满了奉献与归附的含义。
“异兽”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特别的“声音”,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之前投递意念被阻隔的事情,也因此被其抛在了一边……
……
大陆西部,圣教之国的首都、圣教裁判庭上。
今天,教国的圣教裁判庭迎来了两个特殊的受审者,这是自第三纪元开始、教廷初建教国至今,第一次有非教廷内部人士登上宗教裁判庭。
原本因为要探索新[哈维尔界限],而前往了西南方海域的一众主教、大主教,此时全都已经在教宗的命令下,赶急速了回来。
六名主教分列在裁判庭两侧的旁席中,而教宗以及两名大主教则坐在正中的首席上。
裁判庭中央的平地上,有一圈散发着纯白色光芒的神秘魔法阵,将两名受审者束缚禁锢在其中。
坐在正中首座上的教宗,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古朴的锡杖,神态平和地看着两名受审者、语气缓和地问道:
“孩子们,你们从哪里来?”
两名大主教、六名主教也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禁锢阵中的两名异邦人。
按照希里亚斯大陆通用的说法,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主教大主教,都是最低第四阶的英雄级强者,而居中问话的教宗,则更是据传受到了神灵的眷顾、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传奇阶位的人物!
换做一般人、甚至是钻石级的超凡者,被这么多“人类巅峰”甚至超越人类巅峰的存在瞩目着,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以及生理上的压迫,而直接瘫软在地。
而此时受审的两人,在当初被教宗将身上“罪恶”驱散以后,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来历不明的“邪恶力量”,此时可谓是和一般的农夫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毫无超凡力量、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两名受审者,尽管双腿不停颤抖,但却依旧在一众裁判者的目光注视下保持了站立姿势。
对于教宗的问话,两人丝毫没有回答的打算,一直低着头,双手紧握、抵在胸前,作祷告状。
“……守护艾拉的圣灵,你是一切生命与灵魂的救赎,你是我永恒信仰的主……”
这两人,正是圣灵教会来到希里亚斯大陆的六名牧师中,意外被圣教之国的圣殿骑士团捉住的两名牧师——马特和索达姆。
随着两人在绝境之下进行的祷告声一遍又一遍响起,遥远距离之外、某个被封锁的神秘空间之中,一个混乱而懵懂的意志,将她的目光从某个熟悉的声音之上移开、转而投向了这个地方……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注:【祈祷词】后半部分改编自《圣经:新约》中《马太福音》6:9-13的部分主祷文。至于原文……我就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