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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长时间的颠簸让所有人都有些困恹恹的,安他倚在桅杆上浅浅睡了一会儿便做了一个关于海妖的梦。
梦里一个妖娆的人鱼正唱着刺耳的歌,像是在勾魂索魄,类似灵魂深处的一种语言在召唤,醒来时头痛极了。
“若思,你还有酸梅吗?”
“有,还好上船时在岸口买了点。”
“给我一个,超级想吐。”
若思从随身的背囊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盒,里面是盐渍的梅子。
“给,诺克你要吗?”
“不要,我啥也吃不进去。”
诺克的脸看上去惨白惨白的,若思又看向希尔德,希尔德鼓着腮帮子摆了摆手,感觉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到迷障还要多久?”
若思问坐在一旁正在打牌的桑提和格纳。
“就快到迷障了,若思小姐。”
桑提笑着说,紧接着又出完了手里所有的牌,赢了格纳五个铜。
“靠,不玩了。”
格纳索性扔了牌,闭目养神。
突然一声巨响,船发生了巨大的震动,若思不得不用力抓紧了桅杆,即使这样还是没法克制的双脚腾空。
“船好像触礁了!”
一个水手慌忙的叫喊着。
希尔德终于忍不住,转头啊呜一声吐在海里。
“前面那是什么?”
科林手指着远处的一片逐渐靠近的黑暗说。
“是浪!”
若思大声喊到。
“船长!左满舵!左满舵!”
水手边往船舱跑,边没命的叫到。
浪比想象的要来的快,冲着船的方向飞速移动着,为了避开这个浪船只已经转成了横向,却始终无法幸免。
这样下去船必然会翻。
“别呆在甲板上!进船舱里面去!浪就要……”
桑提嘴里的“来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又一阵重波从船底袭来,桑提像一个处在蹦床中央的人,瞬间就腾空被撂进了海里。
“桑提!”
若思眼睁睁的看见他掉了进了墨蓝色的海里,所有人立马清醒了一大半。
“安他水里有东西!”
科林附身向海底看去,大声说道。
“区区小妖,在谁跟前耍威风呢?”
安他直接翻身跳下海面。
“他在干嘛?不要命了?”
格纳惊诧的说。
“没事,他不下去我们才会没命。”
科林说道。
格纳靠近船舷往下看,见到了一幅他此生难忘的景象。
安他一个人立于海浪之上,衣服干燥周身没有一丝水汽,左手从腰带拎着被吓昏过去的桑提,右手是混沌的海水凝成的尖刀,看上去锋利无比。
“你都不知道这湿润的空气让我有多兴奋。”
安他把昏过去的桑提丢上船,咧开嘴笑着说。
希尔德在桑提身边念了句什么,桑提立马吐出来一口腥咸的海水,醒了过来。
“没事吧!”
“我没事,水里有个鱼人,应该是迷障的守卫,过了它前面就是迷障,鱼人有毒,大家要小心一点。”
“嗯,放心。带他去船舱休息一下。”
若思扶起他对一旁的水手说。
“脸都青了还不打算放行?我要是用这施了法的刀割伤了你,在海水里恐怕很难愈合吧?”
安他刀尖指着海水里浮动的一双眼睛说道。
“尾巴一根钉,秋水两粒豆,有翅没有毛,有脚不会走。”
鱼人在水里尖声说道。
“你现在是在跟我猜谜吗?我要是硬闯呢?”
说着安他的水刃离鱼人的眉心又近了一分。
“尾…尾巴一根钉……秋水两粒豆,有翅没有毛,有脚不会走……啊不会走……”
鱼人恐惧的闭上了眼睛,但嘴里还是声音颤抖的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安他嘴里啧了一声,看向若思。
“秋水是眼睛,眼睛似豆一样……有翅没有毛是昆虫,有脚会飞的昆虫……蜻蜓!谜底是蜻蜓!”
若思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子对安他喊到。
“她说是蜻蜓……对吗?”
安他疑惑的回答鱼人。
“啊对对对!”
鱼人听完答案就想跑,被安他一把钳住。
“你们这都是被施了法吗?你在替谁卖命?”
“没有施法!没有卖命!简单的鱼人!这里是隔段放行!”
说完鱼人立马缩小了很多从安他手中滑走。
“什么啊这都是……”
安他乘着浪回到船上。
“船没什么问题吧?”
“船底漏了几个洞正在修补,问题不大……”
“为什么要猜谜啊?真的莫名其妙。”
诺克说道。
“这浪把甲板上的一些工具都卷走了。”
“没办法的事,货仓还有备用的。”
大家整理着周身没有遗落的东西,希尔德取了一些干衣服给船上的人换。
“桑提怎么样?”
“受了惊吓喝了点热汤睡着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格纳大哥,你知道关于这鱼人的事么?”
“……都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格纳此番也看出这些人确实是有一些本事,如此一来见到神兽嚣也不是没有可能,倒也不想隐瞒。
“传说古老的海加一族是智慧的象征,精明觉厉,古怪刁钻。经常出迷题为难过往的渔船,答不出来了就会杀了他们,把心挖出来吃。”
“还有这种说法?”
“刚才那个鱼人倒是也说了隔段放行四个字。”
“这至少说明咱们没有走错路,确实是在逐渐逼近。”
正在谈话间,突然有什么东西如烟一般绕进了他们的周围。
“又来了吗?这雾。”
“应该是已经进入迷障了。”
“你们不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吗?”
诺克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甜味,回忆道。
“喔!我想起来了。”
希尔德惊道:
“进入克鲁尔境内,在我们走散之前,不就是这个吗?似霾似雾的东西。”
“是的,应该是同一片海域,只是现在我们更接近中心。”
若思答道。
“大家小心可能会有幻境,这里非常适合造境。”
科林看着周围的空气质量提醒道,接着又对希尔德说:
“给船念一点守护咒,你先念,一会儿我来换你。”
希尔德点点头。
希尔德开始默念些什么,从上空向下看过去,这艘船已然罩上了一层绿色保护样的光圈,正在海平面上沉稳的行驶。
又往前走了大约六海里,若思突然同时拉住了身边科林和安他的衣服。
“小心,船变慢了。”
接着希尔德一个响指,示意科林过去,科林赶紧会意接着他的句子继续念咒,希尔德一松口变喷出一大口乌泱泱的浓血。
“希尔德!”
“我没事,一点点反噬,有什么东西想要登船。”
“什么东西?”
诺克胆战心惊的问。
“不知道,但是数量很多。”
希尔德说着,看着不远处继续念咒的科林,顷刻间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胸前的罩衫湿了一大片,依旧念着咒语。
“能拦得住就拦,拦不住就上。”
见此情状,格纳也仿佛来劲了一样咬着牙说。
“同意。”
安他望着看似平静的海面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