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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的看了彤彤一眼,她吐了吐舌头,勉强的对我做了个鬼脸。我立马换上副笑脸,情不自禁的轻轻握住她的手,也不管爸妈在场,柔声道:“有胃口是好事,我这就去买,等我。”
医院旁就有家凌晨还在营业的超市,只不过没有彤彤偏爱的那种黄色包装的芒果酸奶味的德芙,随便拿了盒德芙白巧克力充数,又买了些威化饼跟红牛。
据说生孩子很费体力,得随时补充能量才行。彤彤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坚强到让人心疼。产科里也有别的正在待产的准妈妈,她们有痛苦呻吟的,有大声痛哭的,有不耐烦冲家人发脾气的,有不安的一直拉着老公说话的,只有彤彤一直在忍耐,即便痛到发出声音,也刻意把叫出声的音量压到最小。
我跟她说没必要这样忍着,痛的话就大声叫出来,她只是轻轻的摇摇头。清晨六点,彤彤总算进了产房。在进产房之前,她痛了,我可以安慰她,她无聊了。
我可以陪她说话笨拙的讲些笑话给她听,她倦了要歇息,我也可以安静的陪着她,不过当她被推进产房这一刻开始,我便无能为力,只能待在产房外,一脸担忧。
我的模样完完全全就像是个等着妻子分娩的丈夫,我妈看在眼里,漠然的说了一句:“看你干的好事。”我心里一堵,迎上我妈审视的目光,深深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了?彤彤告诉你的?”
“我猜的,看样子没猜错。”“”操,我居然不打自招了“事到如今,多于的话说了也没用,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依依知道了,她会认为我们一家子都在欺骗她,你觉得她会原谅吗?”“”“依依那丫头我很喜欢,不过每次我去伺候她的时候,她总是有意跟我保持距离,说不定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你自己造的孽,伤害了多少人,你好自为之吧。”
我心里嘀咕,依依跟你生分明明就是怕你这婆婆,不过这话不好说出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挨训。
这时候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从产房里传出,如利剑般穿透我的心脏。我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老妈也停下对我的批斗,我们站在产房的门外,一言不发。时间似乎过得很漫长,但又好像没过多久,彤彤的叫声戛然而止。
就在我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候,没过多久我听到了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喊声。生了!好像很顺利,进产房的时候好像是开六指来着,这好像才过半个小时孩子都出生了!
一名大夫从产房里里出来,随手关上门。我快步迎上去,急道:“丘主任,里面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先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红包也给到位了的缘故,大夫和颜悦色的道:“宝妈身体素质很好,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孩子也很健康,6斤半,是个女娃。”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喜不自胜的搓搓手,问:“那可以进去了吗?”大夫摇摇头:“不急,先等会,等护士出来就可以进去了,婴儿的衣服准备好了吗?嗯,那我先走了。”
“好好好,大夫您先忙。”送别丘主任后,产房外重归安静。我跟老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老妈叹了口气。我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妈,你也别太主观的就认为这孩子是咱家的。”我妈眼珠子一瞪,吼道:“咋的?你”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妈也意识到自己音量太大了,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敢做不敢当?”
我摇摇头:“我说的是,你别太主观,对于这个孩子,还是要以彤彤的想法为主。就连她自己未必愿意让这孩子跟咱家扯上关系。”老妈两手叉腰:“她是咱家闺女,这就是咱家孩子,怎么没关系?”
我不再多言,有些东西稍微提及点到即止即可,我妈是不我爸那种经常搞不清状况的老顽固,她能明白的。
老妈叹了口气,看向产房:“哎,彤彤这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就是太要强了。”这时一个护士从产房里出来,我迎了上去询问了一番,得到同意后,我终于能进产房。
这产房是双人的,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产妇,看样子还在忍耐着宫缩开指之苦,而彤彤比她还晚进来,这时候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我快步走到彤彤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又不太敢,生怕碰着就会弄疼她一样。
她虚弱的模样让人很心疼,我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辛苦了,还疼么?”彤彤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虚弱的轻轻喘息,眼皮明明沉重的想要睡过去,却强撑着望着旁边的婴儿床。
我看了看就在产床旁的孩子,对还在一旁不知道忙着什么的护士问道:“现在可以抱孩子吗?我想把孩子抱到她妈妈旁边。”
护士点点头,应道:“可以了,秽物清洗完了,宝宝的衣服准备好了吧?等下记得给宝宝穿上。”
我小心翼翼的把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抱起,把她放到妈妈旁边。彤彤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宝宝,手指小心的碰了碰宝宝皱巴巴的脸蛋,慢慢的闭上眼,眼角似有一滴泪珠。
我感受着这一刻感动的画面,可老妈靠过来,十分破坏气氛的道:“闺女呀,饿了吗?老头子自己回去都睡一宿了,我打电话叫他熬点粥过来?”彤彤乖巧的说:“不用了,还不饿。”
“没事,家里有筒骨,叫老头子熬好粥用保温盒装来,啥时候有胃口啥时候吃。”说罢老妈走掉了。
我跟彤彤相视一眼,她噗嗤一笑,道:“孩子好丑!”我尴尬的笑了笑:“孩子刚出生不都这样吗?你放心,过段时间就跟她妈一样美了。”
这时候隔壁的产妇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两个床位中间只是一个简单的帘子隔绝,对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这边。
我担心对方吵到咱家孩子呼呼大睡,跟护士咨询一番后,很快就来了些人帮我们把彤彤母女俩转移到住院部。
到住院部安顿下来后,彤彤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片刻不舍得撒手,搞得我想抱一抱孩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许久后,彤彤对我说:“老叔,我饿了。”她止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老公。我心里一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温言道:“想吃什么?”“肉!好多好多的肉!”一个星期后。
“你这混账,还有脸来?跪着!”“你当封建社会啊?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少来这一套。”老爸吹胡子瞪眼的要去找趁手的东西,被老妈拦下。
我漠然的看着二老装模作样的演戏,懒得多话。彤彤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温言道:“没事的。”场上的动静惊醒了彤彤怀里的宝宝,小家伙哇哇大哭起来。
老爸被老妈好一通埋怨,老爸也趁势借驴下坡,假意哄起家里的小公主,不再跟我置气。我确实心里有愧,但这份愧疚是对彤彤,对依依,但并非愧对父母。一本正经的叫我跪下,我着实觉得腻歪,你当你在演电视剧呢?老实说。
对于亲情,我非常的冷漠。我很小的时候,从合山来柳州读书,当时爸妈还没有退休,两人都在合山电厂上班,我只能住校。
我在所有同龄人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时候就学会了在冬天手洗自己的外套,直至我初中毕业出去打工,在尚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跪?我不认为我应该这么做。老爸看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拿我没什么办法,最后,我,彤彤,爸妈,四个人在客厅坐好,虽然我一副淡然的模样,实际上每个人看向我的目光都给我一种物理层面的压力,三堂会审正式开始。时间稍微往前倒退一些。
自彤彤分娩那天我跟老妈摊牌后,老妈对我可谓是失望透顶。她甚至认为当初我把彤彤领回家时说彤彤在学校遭到性侵都是骗她的,真正性侵彤彤的分明就是我,还认为我说彤彤肚里孩子未必是我的纯粹是个人渣在推卸责任,搞得我有口难辩。
其实我也理解老妈的做法,她只是想保护我的家庭,让我别再跟彤彤来往,照顾好自己老婆,别搞到最后弄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我爸更是暴脾气,扬言我再回家就打断我的腿,最后居然还是彤彤把我爸妈给公关了,也不知道这妮子跟二老怎么说的,最终的情况变成我跟彤彤才是真爱,跟依依只是意外。
怎么说呢,关于这件事,彤彤站在自己的角度也没有说谎。一个故事换上另一种叙事手法,给人的感觉往往会大相径庭。首先我跟依依是相亲认识的没错,奉子成婚也没错。
按照依依跟彤彤怀孕的时间来看,我跟彤彤好上的时间要在依依之前也完全说得过去。彤彤甚至不惜把自己多年来一直被父亲性侵的事细细的抖了出来,最终这故事就变成,为了逃离禽兽父亲的魔爪,彤彤努力读书,考上了市重点,离开那个小县城。
到这里后无依无靠的彤彤,我原本出于亲戚的关系对她照顾有加,然后日久生情,滋生出一个言情小说似的禁断之恋,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偷偷跟彤彤对过口供。
原本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们是因为彤彤做援交,我又刚好找上她,我们是这样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