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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长郭子彬就在前面,大吼一声:“一团机枪准备,,”立刻几十挺轻机枪,对着这些红枪会就架了起來。另外还有几百支的突击步枪,那是在南征时,部队发下的最好的轻武器,这一梭子下去,怎么着也得30发子弹,那可是一倒就是一大片呀。
盛北光一看不妙,这些忠孝团的红枪会,虽说是变相帮着鬼子办事,阻挡五支队北上支援聊城。可这些人大部分是受蒙蔽的群众,一但打起來,双方强弱悬殊太大,那就会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造成的血腥后果将是不可收拾。
盛北光就对孙赛花说:“孙司令,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武力,容我上前去说一说。如果他们能让开一条道,再好不过了,如果实在不让道,再打也不迟。”
孙赛花想了想,如果不用武力,而打开一条道,那岂不是个好事儿,就对盛北光说:“盛主任,那你就试试吧,但是我想这些愚民,恐怕是不会说通的。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盛北光对着忠孝团的红枪会大声地吼道:“你们谁是头儿,请出來说话。”
不一会儿,一些红枪会的会员拥着一个头戴红巾,身穿红褂子,红裤子,手拿黄旗的大汉过來了。他往前一站,就和吹猪的一样,大声地叫着说:“我是忠孝团的团长赵二虎,找我有什么事吗。快说,,”
盛北光说:“我们是聊城游击总队的五支队,从贵地经过,要去聊城打鬼子,并不妨碍安乐镇乡亲们的生活,请放开一条道,让我们过去。”
赵二虎大声地叫唤着说:“你们是范筑先的队伍啊,打得就是你们。想从我这里过去,去救聊城的范筑先,门也沒有,我们就是不让你们过去。”
盛北光针锋相对地说:“我说赵团光啊,你说得这些话怎么听着有些不讲理啊,怎么听着和鬼子是一个腔调啊。你就是对范筑先有意见的话,以后还可以给他讲理,不就是地税交得多点了吗,这个我可以给范筑先捎个话,减少或者减免。但是你要是挡着我们打鬼子,这就是不明大义了。鬼子是我们中国人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联合起來打鬼子才是,你不但自己不打鬼子,还要阻止着我们去打鬼子。说白了吧,你这就是汉奸的做法,和鬼子一个鼻孔里出气。”
赵二虎还是气势汹汹地大叫着说:“甭管怎么说,我们就是和范筑先势不两立,你们要去聊城救范筑先,我们就是不叫你们过去,你们能怎么着吧。。”
盛北光对赵二虎大声地说:“你们要是继续阻挡我们前进,我们可就要使用武力了。五支队你不是不知道,南征中,杀了小鬼子几万人,就凭你这几千人的大刀片子,就要阻挡住我们五支队,恐怕是不可能吧。要不,机关枪先朝着那边沒人的地方,打打试试,,”
曾在韩多峰手下当过班长的李广德,早就知道五支队的厉害,劝赵二虎说:“赵团长啊,我看我们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和五支队硬打,我们沾不了光,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可赵二虎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强硬地说:“我就不信他们能尿出一丈二的尿來,厉害不厉害,谁知道呀,出腿才看两腿泥。都说韩多峰多厉害,多厉害,不是也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不是。”
盛北光一看,不给这些忠孝团员们看一看五支队的阵势,他们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于是指了指左边的一块野地,对孙赛花说:“孙司令,叫一团的机关枪,先对着好块沒人的野地里试试枪吧。”
孙赛花大叫一声:“妈拉个巴子,一团的弟兄们听着,对着左边的那块空地,先叫忠孝团的弟兄们看一看,我们的机关枪怎么样。要是打在他们的身上,能不能穿个窟窿。给我打呀,,”
于是,一团的几十挺机关枪对着左边的空地上一阵怒吼,那真是枪声都连成一片了,真和下大雨一样,只听得是“哗哗哗……”地一阵响,只打得地上是尘土四起,烟尘弥漫,左边这块空地上立刻包裹在子弹的狂啸之中。
孙赛花又一挥手,枪声不响了,待烟尘散尽后,再看看这块地上,就像被犁过了一遍,土都成了松的了。原來地上长着一排排的野草,这下子好,竖草也沒了,全部趴在了地上,有的野草硬硬地被打成了几截。
众忠孝团员们见了,皆大惊失色,什么刀枪不入呀,自己的肉体要是钻进了这些子弹,是死是活可就真说不清了。
孙二虎也是吓得变了脸色,真要是叫这些机关枪突突了,那可就太冤了。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和五支队计较这一时一刻的得失呢。
李广德是军人出身,根本就不信刀枪不入的这些鬼话,对赵二虎着急地说道:“赵团长啊,我们要是再不闪道,他们的机关枪一响,我们可就吃大亏啦。”
赵二虎到了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黄旗一挥说:“那就先闪开道吧。”
孙赛花、盛北光率领着五支队继续北行,当行进到了七级镇时,天已经黑了。
这个七级镇是忠孝团的大本营,附近的各个村庄几乎都有红枪会,他们接到了总会的通知后,所有的青壮年红枪会员全部穿上了“刀枪不入”的红肚兜,拿上了红缨枪,大刀片子,迅速到七级镇会合。
几千人的红枪会往村口一站,堵着了村口的大道,上千只火把更是照得天如白昼,硬是不让五支队过去。要想从旁边绕过,真是门也沒有,一条接着一条的深沟,早把小道弄了个九孔十二洞,横七竖八,不明底细的人根本就不敢从小道上走。
两盏高高的大红灯笼挂着两幅竖联,上书“忠孝团总舵”、“忠孝团大先锋”的名号。
在大红灯笼下面,红枪会员簇拥着兄弟二人。一个红巾包头,身穿长袍,像是一个读书人,此时正摇着一柄芭蕉扇,微微的晃着头,阴险地看着五支队。
另一个人身穿红肚兜,大红裤子,手里拿着一个大黑碗,嘴里念念有词,把一张红纸随便用黑墨写上了几个字,然后点火一烧,把烧完了的灰烬摁在了水碗里,然后“咕噔,咕噔”地喝了下去。喝完了一肚子的符水,抹了一把嘴,把大碗一摔,摸起了一把大砍刀,就要拼命的架式。
这正是红枪会的领头人物是刘清泉、刘清岚兄弟二人。
孙赛花、盛北光率领着队伍,到了离忠孝团五十米远的地方,把队伍稳住。
双方的队伍,一边是大刀、长矛、少数的鸟枪、土炮。一边是突击步枪、机关枪,普通的步枪刺刀。如果两边开起火來,一场大屠杀就要开始了。
孙赛花骑着一匹大白马,身披大红的斗篷,头发是高高的挽起,挽成了一个大蝴蝶结,左手提着马缰绳,右手拿着一把盒子炮,好不威风。
就在她的左右两边,十朵金花骑着五色骏马,身披淡红的斗篷,也是一手提缰,一手持抢,保护在孙赛花的周围,把孙赛花更是生生地衬托了出來。
孙赛花一亮嗓,那是连骂带吼,就和母夜叉差不多:“妈拉个巴子的,给姑奶奶让开道沒错。要是谁不知趣,那就是不识好歹了。南征的时候,我们打死了好几万的小鬼子,再加上你们几个也不多,哪一个愿意试试的话,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盛北光也赶紧喊话说:“乡亲们哪,我们是去聊城打鬼子的,请你们让条道。枪子无情啊,伤了谁都不好。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刘清泉摇着芭蕉扇,嘿嘿一声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范筑先的人,要去聊城救范筑先是不是。范筑先我看你们还是不救的好。范筑先逼得我们老百姓沒有活路了,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们每亩多加了100钱的税,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沈主席说了,除了征粮国税之外,一律不准增加款项,范筑先就是增加款项,中饱私囊。”
“对呀。对呀。”忠孝团们七嘴八舌地说,“他不叫我们活,我们也叫他活不素净。”“你们就是不能救范筑先。”“他死了才好呢,他死了,我们也不用多交税了。”
孙赛花大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多交不交税,我哪里知道。反正要是挡着我们道的话,那就机关枪开路。”
盛北光也大声喊着说:“乡亲们啊,多交点儿税,这是个小事儿,我向大家道个歉,回去就请示范专员免了多交的税。可是打鬼子是个大事啊,你们不让我们过去,那高兴的只有小鬼子。我们不要中了敌人的挑拨离奸之计……”
两个人的喊话,在嘈杂的乡亲们的叫骂声中,根本就听不清说得什么。盛北光是非常着急,要是再这样耽误下去,什么时候才到聊城啊。
孙赛花更是急了,他对十朵金花中的大姐大桂香头一晃,然后指着对面的两盏大红灯笼说:“桂香,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你看到这两盏大红灯笼了吗。干掉它,打掉他的帅旗。”
桂香心领神会,一手执缰,一手提枪,两腿一夹马肚子。那马受了刺激,长嘶一声:“嗷,,”地一声,放开四蹄,向前冲去。众红枪会员,正叫得高兴,突然看见一匹烈马冲來,那也是吓得四处奔逃,纷纷躲避,要是被这烈马踩上一脚,准是非死即伤。
惯性的思维,那还是害怕烈马來冲阵的。什么刀枪不入啊,这时候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