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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回 最后的决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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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宝贵的物资也真叫雪里送炭,有一个降落伞飘飘悠悠地从天上落了下來,木箱子一下子撤碎了,从里头掉出了一些米面团子。

    这些日本官兵一看是米饭,那真是多日沒吃饭,一下子勾起了对食物的贪婪。一个个扑上去,大枪一丢,几十个人围着一个木头箱子,一手抓着一把米饭,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去,弄得满脸满手都是米饭粒子。

    有的噎住了,直伸舌头,眼睛白瞪白瞪的,搂巴了搂巴脖子,又沒有出息地往嘴里塞米饭。有的吃得肚子鼓了起來,老怕沒有吃的,趁机把军装上的口袋塞得满满的。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沒有了饥饿和温饱感,只是本能地往嘴里塞米饭,往身上装米饭。

    有一个士兵把薄薄的肠子撑断了,沒有饿死,这会儿,撑得肠子破裂而死……

    空投下來的还有子弹。有的士兵吃饱了,捡起箱子里的子弹,压弹上膛,然后就开枪射击。不一会儿,中石联队的机关枪也响起來了,重机枪也响起來了,就连掷弹筒也“通,,通,,”地响起了多日不见的榴弹出膛的声音。

    不能不承认,日军的部队还是有比较高的战斗素质,一旦有了食物和弹药,那就有点儿不好对付了。

    中石联队在陆军航空兵的支援下,勉强守住了阵地,而中国的军队也由于遭受到了日军的空袭,伤亡惨重,不得不停止了进攻。

    中石联队长给松浦淳六郎送來了一饭盒的米饭和一小罐头鱼子酱。松浦淳六郎一下子眼睛都绿了,大口小口地吃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他问:“中石联队长,还有米饭和罐头吗。”

    中石联队长说:“尊敬的司令官阁下,你已经吃得不少了,不能再吃了。”

    “为什么。”松浦淳六郎大为不满,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吃饱。

    中石联队长解释说:“饿了好长时间了,不能吃得太多。刚才有几个士兵已经撑死了。”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松浦淳六郎看着空空的饭盒和罐头盒又问:“刚才我吃得是什么。”

    中石联队长回答道:“司令官阁下,刚才你吃的是空投的日本米饭和鱼子酱。”

    “噢,,”松浦淳六郎这才回忆着刚才吃下饭的味道,“我怎么一点儿也沒有感觉出來。”

    这几日,第11军团的冈村宁次真是急了,口舌生疮,眼睛通红,如果106师团整个地被歼灭,这不但是对整个华中日本军队重重的打击,占领中国的美梦再也不要提,而且对他这个刚刚提拔上來的11军团的军团长政治上也是重重的打击,这以后还怎么面对军界政界的各方要人和政治对手。

    冈村宁次再次命令第27师团和第101师团,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拉出万家岭的106师团。

    在冈村宁次的一再督促下,27师团和101师团也真是疯了。德星线上,隘口街于1938年10月10日晨被101师团攻陷,武永路上,27师团已突破我杨家山阵地,不断向我构成威胁。

    这两个师团的敌军已气势汹汹地向我万家岭地区的中国军队压迫了过來。

    而我中国军队,经过半月苦战,实力大损,实在是派不出部队來阻止敌人的进攻。16日,左翼敌援军一部已窜至甘木关,我预6师、60师后退,情形开始混乱。

    这时候薛岳认为,主要歼灭第106师团的任务已经完成。第4、66军已进入新的阵地,阵线亟待调整,遂下令将主力转进至永丰桥、岷山、郭背山、郭垅山、王家山、柘林之线。实际上放弃了对106师团残部的最后围歼。

    1938年10月17日,我军开始总撤退,敌第106师团残部和铃木支队取得联系,万家岭战役至此结束。10月底,武汉政府决定放弃武汉,实行总撤退,至此,武汉大会战已经结束。

    既然武汉大会战已经结束了,我南征军的使命也已经完成。薛岳、王耀武、张灵甫都要请请南征军的一些人,特别是要重点地请一请韩行和南征军的空军。

    韩行和张维翰商量一下后,还是尽快地返回聊城为好。这5000人的南征军呆在这里,一旦聊城有变,如何得了。还有南征军的空军编队在这里是夜长梦多,蒋介石、薛岳,这些高级官僚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呢,一但他们要强行扣留,窃为已有,如何向孙司令交待。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老窝。

    于是南征军司令部一声令下,迅速返回聊城基地。

    南征军在南昌机场集结,由徐大的运8-运输机运输,j-20战机保护着,把南征军的将士们一拨一拨地运回了聊城。

    聊城怎么会有飞机场呢。

    这是济南飞机场面临着日军进攻的强大压力,所以聊城的范筑先动员全体聊城军民,在近几个月的时间里,迅速地修成了一个简易军用机场。

    高大的运8-运输机呼啸着,慢慢地飞临聊城简易机场的时候,韩行的心里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大声喊道:“全体注意,屈膝弯腰,抱着头,飞机就要降落了。”

    1号运8-运输机上绝大部分官兵,在听从着韩行的命令,全都屈膝弯腰抱着头,做着最坏的打算。

    张小三的警卫连的几个战士,却簇拥在韩行和张维翰的身边,他们就是要以一个肉蛋的形式,來保护韩行和张维翰的安全。

    韩行要努力地拨拉开这几个人的胳膊,可是他们仍然围护在韩行的身边,急得韩行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呀,我是要观察一下跑道,请你们不要干扰了我的工作好不好。”

    可是吴小明和李大中几个人,还是紧紧地围紧在韩行的身边,死死地护着他,仍怕他出现了什么意外。

    韩行只好从他们的人缝里,透过运输机的窗户上,观察着飞机外面的情况。

    韩行以工程师的角度在考虑与审视着这些问題:飞机场的跑道上是否能经受住了几百吨运输机的冲击,一但要是飞机的轮子扎进土里,那飞机就全完了,轻则折断起落架,重则漏油起火爆炸或直接撞成碎片。

    军用运输机在颠簸了几下后,复杂的多轮结构,使用多个轮胎,在减少单个轮胎承担的冲击力下,终于落地并滑行了。

    但是飞机仍然在颠簸着,比起济南飞机场和南昌飞机场,这个机场真是差得多了。

    军用飞机和民用飞机最大的差别就是轮胎差异。飞机起降时,轮胎和起落架直接承受冲击。为此,军用运输机一般使用复杂的多轮结构,使用多个轮胎,减小单个轮胎承担的冲击力,避免爆胎。而民航飞机出于舒适和经济的考虑,一般仅仅使用单轮或双轮。

    韩行知道,虽然是军用飞机,有着多轮结构,但也并不是在普通的土地上就能降落,而是在未铺设水泥跑道的野战机场上起降。野战机场对跑道强度也有要求,并不是随便弄平一块农田就能当野战机场使用的。也要用压路机压平,用专用材料加固,保障其基本强度。

    还有一个问題就是军用运输机采用上单翼机构,发动机离地高,不易进土。而客机使用的是中单翼结构,离地面距离近,便于维护,但环境适应性弱。

    所以军用运输机在设计之初就考虑了使用环境问題,发动机上专门安装过滤网和防尘罩。

    飞机经过一番颠簸之后终于留下了,韩行的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韩行下了飞机,就趴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在沒有水泥的情况下,飞机跑道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看了白呼呼的机场跑道,韩行心里明白了,这也就是鲁西北常用的三合土材料。一些堡垒似的寨子,常用此材料。

    所谓的三合土,就是采用生石灰粉、粘土、砂为原料,按体积比为1:2:3的比例,加水拌和均匀而成,主要用于建筑物的基础、路面或地面的垫层。如果处理好了,这个路面并不比水泥路面差多少。

    鲁西有一部分粘土地,所以粘土不缺,砂子也有,因为有不少的砂土地,所缺的是石灰。好在离着长青县并不远,长青县里就有大量的石灰石,当然也生产石灰。看來,范筑行沒少费了力气,从长青运來了大量的石灰材料。

    三合土的路基,再加上跑道旁边的排水沟,就构建成了简易的飞机跑道。

    近处,看到了停放在跑道旁边的几台压路机,远处就看到范筑先几乎领着全城的人都來迎接了,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工业局的局长陈苹。

    韩行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感慨,有道是久别胜新婚,自己和陈苹的关系,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呀。后世的夫妻,今世却不能相认,这真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一晃三四个月过去了,在前线上血与火的战斗日子里,沒法顾及儿女情长,可是现在,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无法顾及儿女情长。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陈苹的腿快,很快到了韩行的跟前,她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南征军劳苦功高,真是辛苦你们了,特别是韩大局长。”

    韩行笑子笑,指了指跑道旁边的压路机问:“这是你们的杰作吧。”

    这几台压路机,韩行认为还是搞得不错的,解放牌汽车的大底盘,再加上一个大大的变速箱,前面装上了一个大架子,而大架子上用钢板卷成了一个大圆筒,大圆筒里装上铁器重物,这台压路机就算设计并制造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