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中文网 > 武侠穿越,开局学会杨家枪 > 第127章 北营

第127章 北营

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武侠穿越,开局学会杨家枪 !

    “谢谢!大恩人……我……我什么都没有,恩公若是看得上,我可以陪恩公睡觉,换来这些饼子……”

    虽然这位妇人面黄肌瘦,唇上全是干裂,但仍旧看得出来是有几分姿色,似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如此抛却自尊,如同摇尾乞怜一般的行径,若不是被逼上了绝路,决计难以做出来。

    “大可不必,前面不多远就是莫高府城了,婶子,你们南逃,怎么也不多做些准备,这个孩子险些就没了性命。”

    “怎么没有?我男人为了逃到这边,把宅子和地都换了馒头和鸡蛋,可没想到刚到南岸这边就被什么……伯爷军抓了去,不但将我们的财物都抢去了,连一口食物都不给我们留下,还让我家男人饿着肚子做了好几天的苦工,饿了、累了就只给我们从天河里打上来的浑水。”

    “我男人气不过,跟他们顶了几句,当即被说是戎狄的谍子给杀了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

    妇人一边啃着红糖烧饼,一边啜泣倾诉,似乎泪水都流干了,红肿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却没能流下眼泪。

    “……你们多少天没吃东西?”

    “7~8天了。”

    “这么久?那岂不是死了很多人?”

    “有的,不少人受不住苦死在营中,隔天就被发现直接扔下天河,那里虽然天天抓人、修建什么东西,但对没有劳力的老弱妇孺管束不严,能够逃出来的,基本上也是这些人。”

    “潘世阆!”

    杨毅闻言已是怒火喷张,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来,再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圈的难民。

    果然如同妇人所说,这些人全是老弱妇孺,他们皆是盯着妇人手中的饼子,眼中流露出的都是渴望与贪婪,如果不是杨毅在这里,怕是已经要上来抢夺。

    妇人也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几块烧饼塞进胸衣里,紧紧的抱着2个孩子不放手。

    “好好的人,也被逼成了鬼……”

    杨毅紧握着的拳不由松开,从怀里一摸,便是数不清的红糖烧饼足有数百之多,随意扔在路边,任由经过的难民自取。

    “恩公,你可别往北边去了,那个伯爷军的鞭子,可比戎狄人的刀还狠!”

    妇人站起身来提醒杨毅。

    “……那我就折了他的鞭子,给南来的乾民寻个活路!”

    杨毅决然而行,他一让开,顿时有不少难民颤抖着手上去捡起烧饼,甚至有人向他的背影跪地磕头。

    经过一阵子耽搁,杨毅费了些时间,但运转轻功还是在入夜前赶到了北营。

    整个北营正在大兴土木,仿佛要将仓洲南岸的沿河一线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堡垒,杨毅亲眼看见,无数普通百姓样子的人,正在卫军的鞭子下辛苦劳作,很多人已经是伤痕累累,仍旧只能咬着牙搬运着大石头。

    忽然,在杨毅面前不多远,1名男子气虚力弱,手臂一松,一块大石头掉了下来,立即就有卫军跟上来狠狠一鞭抽在他身上,那男子惨叫一声顿时倒在地上。

    “快起来!再装死,老子就真的宰了你!”

    卫军大喊着扬起鞭子又要抽下,忽觉手上一紧,如同被铁箍死死套住,回头一瞧,一个满身污浊的人影出现在身后。

    “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武英伯的北营你也敢闯?来人啊!快来人!有戎狄谍子闯营了!”

    卫军感觉到对方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量越来越大,他已经疼得四处喊人,但对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力气越盛。

    “咔吧”一声脆响!

    当手劲超过某个临界点,那卫军一声惨叫痛晕过去,居然被眼前之人生生捏断了臂骨。

    “什么人!”

    这番喧闹已经引起卫军的警惕,足有百多名卫军聚拢过来,皆是手持军刀将这贸然闯入的陌生人包围起来。

    “玉宁关杨毅前来报到!”

    杨毅揭开兜帽,露出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黥面,如有实质的杀气忽地八方席卷,诸卫军便觉得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了自己,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

    “杨毅,他就是杨毅?”

    “那个杀了50万戎狄人的杨毅?”

    “什么50万,是80万!烈阳帝国那边都挂出悬赏来了,他的人头值黄金百万两,可封一族之王!”

    “疯了吗?这是‘杀神·杨毅’!快退后,别让他看到我。”

    卫军之间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但是退后的速度比围上来时更快。

    “你就是杨毅?刚从牢里放出来吧?我是孟固,紫电狂狼军的指挥使,你跟我来吧,伯爷等你很久了,他要亲自见见你。”

    没多久,1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方面大耳的军官就带着人找过来,他没有劈头盖脸的责骂杨毅为什么捣乱军营秩序,也没有呵斥其他卫军收起兵器,就像1个老朋友见面般,脸上带着“久仰”的笑容,实则暗含打压之意。

    “多谢孟指挥带路。”

    杨毅跟着孟固在北营中绕来绕去,看得出来这是在布置一个颇为复杂的军阵,4个营盘之间互有联系,却又相对独立,无论敌人是引水来攻,或是放火烧营,都不会牵连到其他营盘。

    “杨旗官对营盘布置也有研究么?这叫‘四门兜底阵’,看似守阵,实乃杀阵……具体厉害在哪里,我老孟只是个大老粗,讲不出精妙所在。”

    孟固见他看四周的神情颇为专注,便有些自卖自夸起来,却不知杨毅只是在看那些辛苦劳作,却浑身伤痕的乾民奴工。

    “此阵是按照东、西、南、北四方排兵布阵,各留生门、死门一处,说是四门,实为八门,各门之间串联相扣,形成包夹之势,每一方的战力分类又有不同。

    “南寨在后,是为中军,双门皆是平川,善于骑兵突击,东寨在右,起势更高,故擅长射击支援,西寨在左,形有陷地,可藏伏兵,必是杀伤力极大的战兵所在,还有北寨在前,形似双角,双门拉的最长,好似铜墙铁壁,其领兵者必善御守之术。”

    “欲破此阵,可引骑兵直破北寨,切不可因北寨难啃而四顾迂回,北寨凿穿,先取西寨,自南寨必援,至此先退往北寨,引南寨中军骑兵营入陷地,再围而歼之,至于东寨,故步自封,不足为虑,但凡敢于下山支援,取一队骑兵袭扰即可吓退。”

    杨毅眼角一瞥,便将这“四门兜底阵”说得分毫不差,甚至将如何破解都说了出来,直让孟固头皮发麻,仿佛他们连日来的辛苦布置,都是徒劳。

    “哈哈!不愧是威震北疆的杨毅,素闻你对兵法战略极为精通,如今一见,当知传言不虚,如果你能加入我军,必然是如虎添翼。”

    孟固尴尬的一笑,只能用场面话打圆场,任谁都知道,杨毅的兵权一旦收回,以当今大乾王朝的军制,是绝不可能再外放给他的,他若留在军中,充其量就是一个马前卒罢了。

    “孟指挥身强体健,气息磐固,双足鞋底充满泥泞,应是离河岸最近的北寨指挥,孟指挥既然不在北寨,那必然是武英伯亲自坐镇北寨,你不带我一路向北,反而东绕西逛,不就是怕我将路线摸得熟透,想要将我绕晕么?”

    “这么看来,孟指挥实乃胆大心细之人,也并非什么‘大老粗’。”

    杨毅语气平淡,说话却是如同带刀,字字珠玑,硬是将孟固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若不是孟固的脾性向来稳妥,说不定当场就要吵起来。

    现场出现了十几息的沉默,孟固只能轻咳两声,一张大黑脸上难掩恼红之色道:“伯爷的确在北寨处理军务,这边跟上来吧!”

    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打脸,孟固语气也生硬起来,他的官级是正四品的统军指挥使,也就是原来裴红月的官级,没想到被一个小小的九品掌旗官打脸,本想好好相处,可没想到杨毅的话头话尾全是钉子,丝毫不给自己面皮。

    2人不再多话,一路直进北寨,重重防卫的卫军见到孟固都是自觉让路行礼,看得出来潘世阆治军还是非常严厉的。

    进到北寨直入大帐,杨毅也终于见到了这位新晋的武英伯潘世阆。

    潘世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说是30岁了,可是皮肤白皙,眉目清秀,说是20出头也有人信,此时未着戎装,只是穿着轻便的劲服,坐在军案后面,似是在查阅军情。

    “伯爷,原玉宁关边军杨毅前来报到了。”

    孟固刚掀帘入帐,隔着老远便行礼禀报。

    “哦?进来吧。”

    潘世阆应该不是刻意在这里等,只不过4个营盘要立起来,并非短时间的事情,北寨是最先完工的,他也就暂时留在这里罢了。

    “你就是杨毅?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你的声名现在很响亮嘛!有没有兴趣留在我营中做一任骁骑尉?”

    潘世阆绕开军案,饶有兴趣的看向对方,但不知是不是有洁癖,看到杨毅满身污浊,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嘴上虽然说着欣赏,可表情却是一脸厌弃,如此直白的表现,可谓“坦诚不做作”。

    杨毅之前都已经是代部使了,从他的战功评判,最低也要转正式编,甚至再更进一步也并非不可以。

    然而,潘世阆直接让杨毅转为没有兵权的“骁骑尉”,虽说对比九品的掌旗官也是升官,但“尉官”不可独自统兵作战,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炮灰”罢了。

    明为询问,实际上潘世阆已经做了主,无论杨毅答不答应,如果没有其他人插手,他注定要埋没在这个军营里,说不定哪次恶战,就将他推出去当成了填了尸坑,能力再强又怎样?在一些权势眼中,皆是可死之人。

    “伯爷,杨某此来,除了报上军籍归队之外,还想请问大帅一件事。”

    杨毅没有直接回应,反而向潘世阆发难。

    “哦?何事?”

    潘世阆似乎也知道对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范,心中早有准备,闻言只是绕步回到军案后重新坐下,对杨毅的回应显得漫不经心。

    “敢问伯爷,为何强掳北岸百姓修寨筑营?伯爷麾下的军队,其职责难道不该是守国卫民吗?”

    杨毅抬头,再无谦卑之色,双眉一拧,直接指着潘世阆责问起来,这让站在他身后的孟固整个脊背发麻,暗想这个小小旗官,胆子也太大了些。

    “你是在教我做事?”

    潘世阆脸上浮现一抹愠怒,但很快平息下去,他将刚刚捉起的毛笔放下,紧盯着杨毅,两人各自升腾起一股无形的杀气,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相互纠缠碰撞。

    “北岸百姓?那些失地之人也能叫百姓?他们连自己的地盘都保不住,跑到南边来混别人的地盘,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更何况,你就敢保证,他们之中没有戎狄谍子?你可别忘了钟粟到底是怎么反的?北岸是怎么丢的!”

    “难道就为了杜绝‘钟粟之事’再发生,就该把北岸来的百姓全部杀光?”

    “我杀了他们么?我不过是让他们卖把子力气,为我修筑营寨,他们既是想继续做乾国百姓,合该为国效力,这么点代价都不付出,又怎么能证明自己还有活下去的价值?”

    “可是你不给他们吃的,抢走他们的食物,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

    “他们死是他们的事,杀他们的头,那才是我的事,我管不了他们的死活,我能管的,就是守住这道防线,不让戎狄人再踏足南岸!再说了,北岸丢失,积存数年的粮仓全部拱手送给了敌人,整个京洲以北都筹措不出多少军粮,我这些大军,十多万张嘴,不拿他们的食物来填饱肚子,难道还要饿着肚子打仗吗?”

    “朝廷都没有颁布赈灾平难的旨意,京洲以北,所有人畜我皆可调动,用他们来做奴工,恰恰就是为了保护真正的乾国子民。”

    潘世阆剑眉一竖,当真就在此处跟杨毅论起处理这批北岸百姓的用意来,言语之间还颇有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