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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小安子慌忙跑来,想将他扶着,江瑀却摇摇手,他缓了会儿,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别跟殿下说,去取些茶水来。”
“公子,传太医看看吧!”
江瑀轻轻摇头,他双眸中溢着点点泪光:“去吧,让我静一静。”
小安子见他坚决,也只能由着他。
江瑀靠在廊柱上,等待汹涌翻腾的气血平复,他此刻只觉耳中嗡嗡作响,整个人茫然失措。
在原地呆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江瑀才在小安子的轻唤声中回过神。
待去掉嘴里的血腥气,江瑀往院中走去,远远的就见到曹如锦带着几个小丫鬟候在檐下,噤若寒蝉。
“怎么不进去伺候?”
曹如锦行礼,低声说:“公子不在,王爷便不许我们在屋中。”
江瑀怔然了一会,烟浅的眉目浮出些柔色,温声说:“早上就听说你病了,夜里风凉,回去歇着吧。”
曹如锦躬身应是,她和小安子上前打了帘子,双眼欲说还休的追着江瑀的背影。
直到小安子觉出不对,从她手里拽下帘子放好,才收回目光。
小安子吩咐一旁的丫鬟仔细听着唤,便摘下廊子里的鸟笼,拉着曹如锦出了院子。
“你疯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眼睛往哪看呢,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定剁了你。”
曹如锦似是被他的话吓到,身子猛然一抖:“我……我没有,你瞎说什么呢。”
小安子摸了摸她的额头,眼含担忧:“哥哥就随口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禁吓,你身子好些了吗?”
小安子才十五,曹如锦都十七了,他这声哥哥说的着实不要脸,往日少不了要挨上一脚。
他都咬牙准备好了,曹如锦却没踩他,小安子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 便说:
“算了,不逗你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近卫院里,那里有个太医,公子刚刚嘱咐过了,让我领你去看看。”
“不用了。”曹如锦塌着眉毛,眼波斜飘,“我没事,歇会就好了,你快回去伺候着。”
小安子拉着人就往前走,手里的鸟笼被他颠得直晃悠,小云雀好养活,没跟他计较。
“公子说姑娘家身子娇弱,吃药颇有讲究,你别去府外看大夫了,他刚刚都跟太医说好了,不看白不看。”
曹如锦闻言挣开他的手,眼圈儿泛红:“公子自己身子都不好,还操心我做什么,让我死了吧!”
“你胡说什么!”小安子低声吼了一句,见她趴着栏杆抹泪,又不忍心说重话,“我看你力气还蛮大嘞,瞧着挺好的,说什么死啊死的。”
“你不想去就回去歇着吧,你是哪不舒坦?跟我说说,我去问问太医也行。”
曹如锦抬袖拭了拭泪,声音哽咽:“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被吓到了。”
小安子闻言放下鸟笼,掏出帕子递过去:“是谁欺负你了吗?跟哥说,哥去收拾他们。”
曹如锦拿帕子蒙着面,她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缓了半晌才道:“做噩梦吓到了,你别担心,我回房歇会儿就好了。”
话落,曹如锦便转身离去。
小安子站在原地,肉嘟嘟的娃娃脸露出几分凝重,他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廊檐悄无声息地倒挂下一个黑影。
小平子双手抱臂:“她有问题。”
小安子单手撑了把栏杆,跳到廊檐上:“这事别让他人知道,你去查查。”
夜风呼呼吹着,小平子瘦削的身形在廊檐下悠悠荡荡,他神色平淡:“她有异常,我就杀。”
“不行!你能不能别晃了,黑灯瞎火的,瞧着吓人。”小安子把他拎着后领提起来:“小如儿是个好姑娘,不会做出背主的事。”
他说着怔了一下,接着道:“前天买饼回来,就瞧着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平子曲肘推开他,肃声说:“有异常,我就杀。”
“都说了,不能杀。”小安子挠了挠脑袋,“还是我自己去查吧,你守在公子身边。”
小平子睨着他:“看上人家了?”
“你有毛病吧,我当她是妹妹照顾呢。”小安子用看疯子的眼神,凝视小平子,“都做太监了,还想这玩意,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说罢,他鄙视的看了小平子一眼,单臂攀着廊檐,轻巧地落在游廊里,拎着鸟笼往回走。
小平子随后也落了地,跟在他后面,幽声说:“我去查。”
小安子摆摆手:“不劳烦了。”
小平子冷哼:“你放水,都死。”
小安子无奈道:“我说你还在生气呢,我也不知道公子会打着支开我们的主意,事情都过去了,你成天拉着个脸做什么?”
小平子掠进阴影:“我提醒过你。”
*
夜风微凉,淮瑾靠在床上看书,江瑀把巾帕搭在椸架上,踢了鞋子上床,他侧身抱着淮瑾:
“怎么都看起医书了,你打算做大夫啊?”
淮瑾捏着他的手腕,眉间微蹙:“师兄招人喜欢,他们都向着你,我谁也信不过。”
“别担心,我没事的。”江瑀抽了手,夹着淮瑾的脸颊,“你怎么都不等我一起洗?”
江瑀捏着他的脸,亲了片刻,退开才发现他仍旧侧着眸子看医书,表情非常疑惑不解,不禁笑起来:
“你才看几页,这就看出名堂了?”
淮瑾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眼江瑀的脸,又捏着他的手腕号脉:“谁让你家阿瑾天赋异禀,师兄别吵,你这脉象跟这上面……”
“别看了,这时候分心,你胆子变肥了。”江瑀抢过他手里的书,扔到一旁的桌案上,
“让你看看师兄本事,明儿起不来床,你就等着挨御史的骂吧。”
淮瑾将人抱进怀里,不让他乱动:“好师兄,再养养,你背上跟泼墨画似的,我看着只觉刺心,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江瑀伏在他身上,腿直往中间挤,仰头咬他下巴:“只是看着吓人,早就不疼了。”
淮瑾躲开了,他咬不着,衔着颈上的白肉轻摩,口齿不清道:
“海索莫心思,都顶窝肚子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