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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我又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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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瑀微皱起眉,反唇相讥:“你也命大,南诏居然没杀了你这个叛徒。”

    “是你在背后搞鬼!”刘清昼脸色更为阴沉。

    江瑀淡淡地将头转向一边:“是又如何,你猜殿下若是知晓你在为南诏做事,会怎么处置你?”

    刘清昼目光逐渐凝起来:“要不你去寻他说,我也想看看殿下会怎么处置我。”

    他看着抬手遮挡阳光,一派从容的江瑀,冷笑道: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去殿下面前揭穿我,你在害怕,你害怕殿下念在旧日情分,无论我犯了什么错都会对我网开一面,连戴甲入宫的罪都能免,何况是江束的一条腿。”

    “这件事就是你心里的刺,你功力尽毁,底下连个信任的人手也无,便只能躲在阴沟里撺掇南诏对付我,真可怜啊。”

    “哦?”江瑀很有兴趣的转过眸子,眼中一片透澈清亮,甚至还含着笑意,“夜夜笙歌的不是你,我哪里可怜了,你继续说说。”

    “江瑀!”刘清昼回视着他,目中杀气如同凝固了一般:“你当真以为殿下会喜欢你多久,你……”

    “他念叨了一晚上的永远呢。”江瑀唇角翘起,虎牙都露了出来,轻飘飘地打断了他的话。

    刘清昼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狰狞,一把抓住江瑀的衣襟,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立即松了手。

    江瑀把跳出来的暗卫挥退,笑得极为招人恨:

    “唉!难受吗?身为将军,却连杀人都要瞻前顾后,生怕惹了殿下生厌。”

    他抚平被抓皱的衣襟,定定的看着怒气盈盛的人,状似随意的问:“你对万岁下手,殿下也能容忍吗?”

    “不是我。”刘清昼眉尖跳动了一下,立即反驳。

    “可你知情不报。”

    刘清昼默了一瞬,眼神古怪的看了眼江瑀,面上神色慢慢恢复正常:

    “不用在这乱猜,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去寻殿下说,无凭无据,我看你怎么让他相信,就凭这张脸,可有点难度呢。”

    “那你怎么让南诏放过你的?”江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光微怔,“南境战场?”

    他见对方神色未有半点波动,只能忍下心中烦闷,将淮瑾又挂上了嘴边:

    “殿下说你是朝廷的一个根梁柱子,你不会真做出卖国的事吧?”

    刘清昼闻言喉间滑动,宛如入定一般,静止在阳光里。

    良久后他才轻声道:“你费劲心思乱猜做什么?叫落霞谷的人一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阿束的腿不是你伤的。”

    “可算是瞎猫碰死耗子,猜对了一件。”

    江瑀垂眸,看烈烈阳光晒在地上,他莫名一笑:“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愿意把这根刺拔出来?”

    “若非你自己有定论,我不会主动跟你说。”

    “那你为何煞费苦心,让我误会是你做的?”

    刘清昼笑眯眯道:“听着信顺手挑拨一下罢了,需要什么理由,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江瑀无语地闭了闭眼:“昨日殿下说那平民还活着,若真是你做的,留这个一查就会水落石出的破绽做什么。”

    “还有你刚刚说的戴甲入宫,之前殿下让人盯着你,我以为是因你伤阿束一事,却不知道还有这件事在里面。”

    刘清昼眸色幽深,怔了半天才低声道:“你怎么不猜猜这一箭是不是我射的?”

    “不用猜,这一箭就是你射的。”江瑀想起拔箭时遭受的痛苦,神色冷冽,唇线紧抿。

    “你这瞎猫又碰上死耗子了。”

    “我是瞎猫,殿下是什么?”

    “你!”

    江瑀耸了耸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他走到刘清昼身前,静了半刻,唇边溢出一丝叹息:

    “你是忠是奸,本不该我过问,可你若是想利用我,死在殿下手里,这根刺,我不接,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拦着你。”

    “将军只需记着,殿下曾说你是品性端方的君子,你也不想殿下看错人,对吧?”

    江瑀迎光而立,阳光照在他脸上,肌肤如同透明,眼睛又亮又清透,干净得不染纤尘。

    刘清昼没有答话,眸色沉凝的看着仿佛要融入阳光中的人。

    端方君子,根梁柱子,他什么都不是,他犹如困兽,在刺目的烈阳中微微眯眼,额间渗出了汗。

    他无可否认,眼前这人的目光,还是有那么一点利的。

    江瑀侧首,余光就看见檐下的曹如锦进了屋,便知道淮瑾醒了,他出声告辞,往院中走去,身后却传来刘清昼的声音。

    “那一箭呢,你不打算报仇吗?”

    江瑀回眸,眼中含笑:“将军若是留些破绽给我,我还是愿意回礼的。”

    刘清昼冷哼:“下次一定!”

    走到檐下时,曹如锦刚好出来寻他。

    不等江瑀出声询问,曹如锦便走到他身侧两步远,低声说:

    “那人拿着殿下的金令呢,奴婢拦不住。”

    长时间的一阵静默后,屋内传来淮瑾的声音,江瑀掀帘进屋。

    淮瑾靠在软枕上,凤眸里轻荡着浅浅的波光:“师兄去哪了?我醒来都没看到你。”

    “一刻也离不得?”江瑀在阳光下晒了许久,此时进了屋,方觉出热来,捏着玉竹扇让小安子去端药。

    见他站在窗边吹风,还不上前来,淮瑾微挑眉梢:“昨日谁让我说那许多话的,结果天亮自个就食言了。”

    “我又没说。”

    江瑀在想那块金令,答得敷衍。

    刘清昼说了那么多云遮雾绕的话,除了早有结论的事,他什么也没猜出来。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手上既无信得过的人手,也无一丝自保之力。

    离了淮瑾,他就是个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可那块金令,虽然知道刘清昼应不会利用金令对付他,但他还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这么大的漏洞,该怎么补才好呢?

    江瑀正想着,檐下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小安子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他把玉竹扇搁在窗沿上,探出身子接过托盘,把药盛瓷碗里。

    瓷碗有些烫,他小心翼翼的端着坐到床边。

    始一抬眼,不出意料地对上一双浸满寒霜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