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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张克在安全通道大哭,嘴里叼着的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慢慢的熄灭了。张克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支烟来,同时点上,分了一支给我。
他将烟送到我的嘴里,还在安慰的说道:“没事,没事,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先抽支烟”。
我下意识的叼起烟来,哭声马上就止住了,但是还是在呜咽。张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
吸了这支烟,我平静了许多,呜咽声也慢慢的小了起来。我将烟蒂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支烟来,张克将打火机递了过来,我顺势点上,跟着吞吐了起来。
在安全通道里面,我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很快便将一包烟全部抽完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元凌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进来。
我看着元凌一错愕:“怎么了?”。
元凌这才抬起头来,小声的说道:“医生找你”。
我赶紧就将最后一只烟蒂扔在地上,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到了手术室的门口。一声见我过来,赶忙迎了上来:“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点了点头,着急的说道:“我是她男朋友,她怎么样了?”。
医生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低下头来,长叹一口气,这才说道:“她的肝脏,肾脏,严重破裂,胃被穿了好几个破洞,胃液倒流进了身体里面,她的肠道被截断了好几处。最要命的是,她失血太多了,而且还有内出血???”。
医生还没有说完,我便伸手打断了他:“不要说了,我,我知道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医生又叹了一口气:“她在里面,要一个叫谭思的进去,她有话要说,或许这是她最后的时光了”。
我强忍住自己的冲动,紧握拳头轻声说道:“我,我知道了”。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我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门,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迈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张克他们也跟了进来。我看着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的夏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去!都出去!快点!”。
张克闻言,当即拦住了想要进来的元凌等人,慢慢的将他们带了出去,轻轻的将门关上了。他们走了之后,我回转过头来,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夏瑶。
此时的她带着供氧设备,各种血浆和点滴打着,周围的这种仪表滴滴作响。许是刚才听到了我的吼声,夏瑶慢慢的睁开眼睛,转过来看着我:“你来了”。
我平静的走过去,跪了下来,伸手握住夏瑶的手:“我来了”。
夏瑶用她已经冰凉的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我曾经幻想过无数个跟你在一起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我咬了咬嘴唇,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却还是让眼泪流了下来:“不,不会的,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夏瑶用她苍白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别骗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知道,咳咳”,说着,夏瑶咳出了一抹鲜血。
我赶紧伸手将血液擦掉,一边掉眼泪,一边扯着微笑:“不,不会的,你没事。你还记的吗?我说过,要跟你结婚的,我们还没有结婚,你怎么能就这么走呢?”。
夏瑶又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咳咳。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那是我们班第一次出去玩,你和我算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是第一次说话。那时的你,我感觉好明媚,好开朗。你笑起来,就像是太阳一样,能融化人心”。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原来可是连一句俏皮话都不愿意说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现在有女朋友了,得学一点了嘛!”。
夏瑶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走了,转到了天花板上,她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道:“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一个人在一起,跟谁都不说话。但是我一看见你心跳就加速,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所以我一直追着你不放”。
“你跟薇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尝试着让自己忘记你,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我根本没办法放弃。所以,我对你冷淡,与你疏远,和你相敬如宾。但是,我还是忘不掉你,还是喜欢你”。
“为了能和你的距离近一点,我去了警校,当了警察,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当我知道你在三十七局的时候,我就千方百计地要进入训练基地。你不知道,我在训练基地再一次见到你,我有多么的高兴,我觉得自己受的所有的苦,都值得!”。
“薇去世了,我就发誓要替她照顾你,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咳咳,现在,我做到了。我也很满足了,至少在最后的日子里,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逛街,一起吃**葫芦,一起坐船,你保护我。而我,也保护你,用,我的生命,咳咳”。
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彻底泪崩了。我开始大声的嚎啕起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鼻涕没出息的流淌了下来。我哭着喊道:“那你起来,起来,我们再去逛街,再去吃糖葫芦。你说你想干什么,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起来啊!”。
夏瑶再一次笑了笑:“谭思,我恐怕是去不了了,找一个人代替我吧!咳咳”。
我将头低下去不停的摇:“不,不,我就要你去,要你跟我一起去!”。
“你先听我说完。安依茜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喜欢你是真心的。她温柔,又贤惠,以后肯定能把你照顾的很好,咳咳咳,你,你要好好对她!把你交给她,我,我放心!她和当年的我一样,为了你,可以牺牲一切!”。
我还是不住的摇头:“不,不,不要,你起来,起来啊!”。
突然,夏瑶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在空中缓缓地移动:“谭思,是不是停电了?怎么这么黑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我闻言一惊,四处看了看,房间亮如白昼。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便压低声音,悄声说道:“是,是医院停电了,他们肯定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人,所以将灯关掉了”。
夏瑶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我,我怕!”。
我赶紧拉起她的手来,放在我的脸上:“不怕,不怕,你摸摸看,我在这里,我陪着你,不怕”,说着,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落在了夏瑶的手上。
夏瑶摸索着帮我擦干了眼泪:“谭思,不要哭,这样没出息!别哭”。
我赶紧伸手将眼泪擦干净:“不哭,不哭,我不哭,哭什么”。
夏瑶却又缩了缩脖子:“谭思,怎么这么冷啊!是不是谁把窗户打开了?好冷啊!”。
我将她的手握住,哈了一口气,然后放在了我的心口:“没事没事,我帮你暖,我帮你暖,这样就不冷啊!”。
夏瑶却还是喊道:“谭思,我还是冷,浑身都冷,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我冷”。
我赶紧将夏瑶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我的怀里,将我的脸贴到她冰冷的脸上。也在这一刻,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张着嘴想嚎啕,却强把声音压了下来,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病床上。
夏瑶却在这一刻笑了:“谭思,我看见我们在操场上玩了,你追我呢!你笨死了,都抓不到我!哈哈,咳咳!”。
“我就是笨,就是笨,我抓不住你,抓不住!”。
“谭思啊!你的怀抱真暖和,真???”。
“不要!你别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