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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某航班的客机上。
元凌和鹿良他们很识相,知道夏瑶的心思,所以便单独去了另外一排座位,将我和夏瑶两个安排在了另外一排座位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飞机上除了细微的鼾声和蚊子叫一般的发动机轰鸣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没有睡,确切的说,我是睡不着。这是三十七局新建以来,第一件案子,事关局里的脸面和上级的信任,而这两项便已经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巨大的精神压力让我彻底失眠,我只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此时,我旁边的夏瑶却突然说话了:“你睡不着吗?”。
我闻言,睁开眼睛回转过头去,惊讶的看着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瑶微微一笑,扑朔着大眼睛说道:“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一起上过学的,我们也一起坐过飞机的,所以我了解啊!你要是睡不着的话,眉头就会一直皱着,我又不是瞎子!能看见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一幕幕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面浮现,美好,却也回不去了。
我又反问她道:“那你为什么不睡啊!”。
夏瑶嘟着嘴说道:“我这些年养成了一个毛病,就是睡觉的时候要枕着什么东西,不然睡不着的”。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肩膀。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果断的说道:“你想都别想,我浑身都不舒服,所以不会给你靠的!”。
夏瑶显然对我的回答很失望,她失落的质问道:“谭思,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她伸手上前,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似乎在抓着曾经的回忆。我慢慢的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掰开,然后冷冷的说道:“以前的那个谭思早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具为了目的一直前行的行尸走肉罢了。还有,我现在是你的上司,请你放尊重一点!”。
夏瑶被我这么一说,眼泪便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他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那两只大眼睛无辜,却又倔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眼角的泪花轻轻拭去,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不耐烦的将头转过去,不再看她。因为,我怕,我看见她那副样子,会忍不住心软。
夏瑶继续说道:“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便偷偷去找过成校长了,我苦苦哀求,他才告诉我你进入了警察系统。毕业之后,我毅然报考了警校,不顾家人的反对做了一名警察。之后,我又多方辗转,四处打听你的消息。苍天不负,我终于在一张绝密的文件上面找到了你的名字,这才知道你进入了三十七局。但是那个时候,三十七局却已经解散了,你的下落我也无从知晓,但我知道,你和我,还在一个世界。知道三年后的现在,三十七局突然重建,我也托内部关系参加了训练营,当我重新看到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受的苦都值得”。
我被她说的不耐烦了,便转头过来冷冷的说道:“我当时就不该犹豫,直接一招放倒你,那样子,至少我现在不会烦!”。
夏瑶早已经泪流满面了,那泪花氤氲的眼睛越发的好看,但是,我却对这一切冷淡之极,甚至连一眼都不愿多看。
夏瑶听我这么说,哽咽的说道:“我叫你的那一瞬间,你犹豫了,那说明你心里还有我,那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这次,我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绝道:“不,你没有机会,我犹豫,只是因为你是一个女的,我下不去手而已”。
说完之后,我头也不回的从座位离开,径直走到了鹿良他们坐的那一排。我拍了拍鞠谦的肩膀,将鞠谦叫醒了。
鞠谦揉着惺忪的睡眼,慵懒的说道:“怎么了?头”。
我神秘兮兮的对鞠谦说道:“鞠谦同志,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鞠谦一听到有任务,睡意马上就消散了,猛地站直,准备敬礼。结果却一下子撞到了货架上,巨大的撞击声已经吵醒了几个乘客。
我赶紧示意鞠谦安静,然后继续神秘的说道:“鞠谦同志,你看见那边的夏瑶同志了么?”。
鞠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马上就直了起来,头似小鸡吃米一般点着,并且支支吾吾的说道:“看,看到了”。
“夏瑶同志现在不舒服,所以我想让你过去照顾她,一切要听从她的意思,必要的时候,借你的肩膀一用”。
鞠谦听到我说的话,瞬间就激动了起来,眼睛里面直发光,还没等我说完,赶紧就往那边跑。跑到半路却突然停住了,准备回身给我敬礼。我赶紧挡住他,示意他赶紧去。鞠谦便不再拘束,马上跑过去坐在了夏瑶的边上。
我笑着摇了摇头,稳稳的坐在了鞠谦的位置上。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却已经听到了身后的争吵声。
“喂,你干什么?谁让你坐这里的?这是头的座位”。
“就是头叫我坐在这里的,说还要我照顾你的”。
“谁要你照顾啊!往那边坐点,离我远一点啦!”。
“喂!你又干什么?你把肩膀伸过来干什么?会不会坐飞机啊!”。
“头说必要的时候要借我的肩膀一用,我就???”。
“你滚开啊!谁要你的肩膀,一股汗味!”。
“哪里有啊!我昨天刚洗澡的”。
“滚!”。
我听着身后传来的争吵声,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止。这时,坐在我旁边的元凌却又突然说话了:“谭大哥,你可还记得我?”。
我闻言,又赶紧睁开眼睛回头看着元凌,眼睛里面都是疑惑。元凌大概也是猜到了会有如此结果,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可还记得魑魅魍魉作乱时,施术震慑的周先生”。
我想都没想,马上回答道:“当然记得,要不是周先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你可还记得周先生有个徒弟”。
“记得啊!那个徒弟???”,说到这里,我猛然明白了元凌是什么意思,赶紧补充道:“莫非你就是那个徒弟?”。
元凌很坚定的说道:“是的!”。
我又重新带着惊讶将他扫视了一遍,不禁感慨道:“后生可畏啊!”。
我们还准备说些什么,旁边的鹿良却突然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们安静点成吗?你们不睡我还想睡呢!吵死了!”,说着,他将头背转过去,看样子是不想理我们。
我和元凌对视了一眼,默契的闭上了嘴,静静的听着后排传来的争吵声。
当第一缕晨光撒在地上的时候,沐浴着晨光的飞机便稳稳的降落在了机场的跑道上面。我和组员们一脸疲惫的从飞机上下来,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面走去。
这时,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当地警员赶紧迎了上来,经过交涉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排警车面前。
我当仁不让,拉开第一辆车的车门就坐在了后排,一个领头模样的警官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坐在了我的旁边。
坐好之后,我们的车子已经发动了,但是车门却被拉开了。夏瑶一脸善良的对着那个警官说道:“同志,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坐到前面去,让我坐在这里”。
那警官看了看我,瞬间秒懂,赶紧将位子让了出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准备开车门闪人,夏瑶却一下子伸手过来将我的车门锁死,然后喊道:“开车!”。
这声音一出口,将司机吓了一跳,油门被猛踩了一下,闪的车里的人都往前一靠。那位领导模样的警官显然被吓到了,畏畏缩缩的说道:“走,走吧!开车”。
风光旖旎水回肠,远山黛色云起望。
眼见平原变成了山地,崎岖代替了平坦,我们的目的地也距离的不远了。
经历了八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驱车走到了水泥路的尽头。而在水泥路的尽头,树立着一块石塔,上面用苍劲虬的行书写到:刑村。
车子也就在这里停了下来,领头的那个警官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谭处长,这里就是刑村了。非常抱歉,这个村子从来不与外界沟通,所以我们不能送你们进村子了,抱歉啊!”。
这位警官刚说完,夏瑶便惊讶的问道:“什么?这里不与外界沟通,怎么可能?”。
那位警官苦笑的说道:“怎么不可能?这个村子一直都是这样,所以没有通公路,没有通电,没有通自来水,什么都没有”。
“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鬼知道”。
我们下了车,将自己的装备带齐,这才告别车队,踏进了刑村的地界。临走,那位警官给了我们一人一部卫星电话,让我们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呼叫他。
石塔之后,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山里面延伸。路边,树林掩抑,百草丰茂,鸟雀成群,上下鸣叫。
我们随着小路一直往里面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被周围高耸的山峰重重围住。
盆地里面,水田成片,阡陌纵横。有村民还在赶着水牛耕地,有村民在小路上行走,路的尽头便是一大片明清风格的建筑。
石头奠基,木楼耸立,雕梁画栋,飞檐青瓦。远远望去,美的就如同一幅画一般。
在田间的村民远远的望见了我们,便上了小路,往村子里面快步走去,应该是去叫人了。我们则一边感叹这个地方的美丽,一边沿着“之”字形的小路往盆地底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