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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造出的纸质量为什么会那样差?田秀琢磨了下原因,估计还是技术不到位,田秀他们造纸的主要原料是黄麻,黄麻的含碱量很高。
正因为含碱量过高,所以这种纸变得非常酥脆泛黄,而且极不易保存。
后世最出名的一种纸当属宣纸,宣纸的质地要比田秀造出的这种黄麻纸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宣纸最长的能够保留1500年之久。
田秀造出的这种黄麻纸,估计能保存几十年都算不错,没办法谁让技术不过关。
不过还要什么自行车?在这时代能造出黄麻纸就算不错了,至于白麻纸跟宣纸那种逼格更高的东西,只能以后慢慢搞。
“取笔墨来!”
田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吩咐人去取来笔墨。
哪怕明知这种纸能书写的可能性很小,田秀还是要试上一试,如果这种黄麻纸真的连字都写不了,那真的就只能拿去擦屁股了。
话说把这种纸当厕纸卖,没准也是个商机。
有人取来了笔墨,田秀深吸了一口气,用笔尖沾了些墨水,而后就开始写作,田秀落笔时,房间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田秀在纸张上写下了第一个字时,最让人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了,纸直接破了!
见此,孙礼险些晕倒,田秀也无奈的把手上的笔扔到了一边。
原以为这种纸凑合着能用,看来田秀还是想多了。
连基本的书写都做不到,那这种黄麻纸跟废品也没什么区别。
“主公我……”孙礼额头直冒冷汗,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他拱起手满脸羞愧的看着田秀。
田秀也知道孙礼确实尽力了,就也没有过多责怪,反而宽慰道:“失败乃成功之母,你们总结一下失败的经验,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纸造出来!”
孙礼绝望的摆了摆手:“主公,孙礼无能,恐怕实在是不能完成您的嘱托!”
“您怎么能这样说呢?纸如果问世,将是能够改变时代的东西,齐墨将成为天下人敬仰的存在!你知道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多么伟大的事业吗?我们正在改变一个时代,您难道要将这个改变时代的机会拱手让给别人吗?”
田秀当然不能让孙礼撂挑子,想让他接着干下去,除了画饼田秀实在也没有其他的手段了。
孙礼听罢,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过身向里面的屋子走去。
“先生何去?”田秀忐忑不安的问道。
“我要去继续造纸了!这次一定要成功!”
田秀见此,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刚才画的饼没有白画。
又是一夜时间过去,第二天一早杨瑞和叫醒了熟睡中的田秀,道:“孙礼请公子过去!”
哪怕还带着一身的起床气,田秀还是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略微洗漱后就跟着杨瑞和去见孙礼。
齐墨弟子居住的小院中,墙上插满了还没有燃尽的火把,看来昨晚他们是熬了一个通宵。
田秀走进孙礼居住的房间,就见孙礼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呼噜打的震天响。
杨瑞和想去唤醒孙礼,田秀打断了他:“不必了,且让他好好休息!”
田秀转过身看向身后一个齐墨弟子:“怎么样了?黄纸改进的如何了?”
那齐墨弟子名叫杨六,杨六拱起手道:“幸不辱命,所以我等墨者辛苦研究了一夜,我们改良了一下制造麻纸时的工序,终于造出了一种新的黄纸!”
田秀跟着杨六来到另一间房间,就见屋子的桌上已经放好了几大张裁剪好的黄纸。
比起上一次造出的黄纸,这一次纸张的质地明显要更坚硬,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这次造出的纸质地仍旧非常粗糙,颜色也有些泛黄,跟后世的宣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田秀并没有气馁,他再次对人吩咐:“去笔墨来!”
须臾,笔墨取来,在房间中所有人的注视下,田秀在纸张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国泰民安”。
等到最后一个字写完,纸张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被写破,田秀激动的拿起黄纸看了看背面,墨迹的渗透也不严重,这说明这次的黄纸造成了!
尽管这些纸仍然不算成功,但至少他们已经能承载了书写的能力,不管怎么说能用来写字的黄纸,田秀他们终于是造出来了。
田秀随手想将桌上的纸团揉成垃圾扔掉,杨瑞和伸手拦住了他:“主君,这副字能不能送给我?”
田秀愣住了:“先生想要我的字?”
杨瑞和点点头:“这是天下间第一幅字,而且我看您的字写的也漂亮,不如就送给臣,当做收藏罢!”
照实说,田秀写的字确实不错,他在后世上过书法班,写出的字就连老师都称赞过。
而且作为世界上第一幅书法,田秀这字还真的很有纪念意义,如果能流传到后世,田秀这幅字至少也得是国宝级的文物,禁止放到国外展览的那种。
当然了,唯一可惜的地方还是这张纸的质量太差,估计保存不到那个时候。
“您既然喜欢这幅字,那就拿去吧!”
田秀极为大方的将这幅纪念意义非凡的字送给了杨瑞和。
杨瑞和郑重的接下以后,田秀对左右吩咐道:“烦劳各位先生辛苦点,把这些纸张裁剪的小一些,务必裁剪成大小一致的方形,本公子要用!”
杨六拱手应了一声:“公子放心,这等小事,我等马上就能办好!”
等到黄纸被裁剪完成之后,田秀拿着一截品相还算不错的黄纸来到了田单的书房。
田单正在书案上埋头写作,看到田秀进来,他头也不抬的说道:“坐吧!又来找阿父,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呵,我来找你就只会给你添麻烦吗?
田秀礼也不行的坐到了一旁的席上,没好气的开口道:“父亲,给公主的聘礼我都办妥了!”
田单仍旧是在埋头写作,随口道:“你是打算把齐国太后送你的那些礼物当做嫁妆?”
“我有那么没出息吗?”田秀得意洋洋的举起了手上的黄纸:“这才是我送给赵王的聘礼,别看这玩意儿不起眼,他可是划时代的东西!”
田秀很确信黄纸在这种时代对于土着而言将有多么震撼,可是田单对田秀的话居然毫无反应,他还在埋头写作。
“喂喂喂!”田秀提高了音调:“阿父!你能不能抬起头看看啊?”
田单这才无奈的抬起了头,他看了眼田秀手上拿着的黄纸,皱眉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你就打算把那玩意儿送给赵王当聘礼?”
田秀走到田单面前把黄纸拍到桌上:“这个时代的书写极为不方便,所以孩儿就造出了这种书写方便的东西,只要一张纸就能胜过十副竹简,我把它命名为黄纸!父亲要试试嘛?”
听到田秀这么一说,田单也是来了兴趣,他接过田秀手上的纸翻了翻,又伸手摸了摸,不可置信道:“这玩意儿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当然!”
田秀拍着胸脯自信的说道。
田单半信半疑的将他正斜着的东西推到了一旁,田秀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田单写的东西,居然是兵法!田单正在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写成兵书!
田单写的兵书绝对非同寻常啊!田秀我想多看几眼。
这时田单把纸铺平在桌上,用毛笔沾了些墨水,用余光瞥了一眼田秀,道:“别看了,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田秀收回目光,不屑道:“谁稀罕!”
说话之间,田单已经在纸张上写下六个大字:“满招损,谦受益。”
田单写的这六个字,出自尚书·虞书,意思是说如果人骄傲自满就一定会受到损失,但如果人能够有谦虚之道,虚怀若谷,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一定会有所收益。
‘嗯?他这是在用这六个字警告我不要自满嘛?’
田秀正想着田单的用意,他已经放下了毛笔,拿起了自己亲手写下的六个大字,满脸欣慰的点头道:“这黄纸真是天赐神物呀!”
什么天赐神物?这分明是我和齐墨弟子靠努力造出来的,关老天爷屁事!
想归想,田秀嘴上还是说道:“的确乃是天赐神物,孩儿把这东西敬献给赵王,将它当做孩儿的聘礼,父亲以为如何?”
田单微微颌首:“善!你将此神物送给赵王,他必定会欣喜若狂!正如你所说,你的确弄出了一个可以改变实在的东西!”
说着,田单又皱起眉头:“这么厉害的东西,你是跟谁学的?”
田秀被田单这一问,急忙岔开话题道:“父亲,你看你写的这六个大字雄浑有力,不如把它送给我,孩儿一定好好收藏传之后世!”
田单瞥了田秀一眼,冷哼一声将手背到了身后:“阿谀奉承,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教你的?”
“怎么能是奉承呢?父亲写的字确实不错,等孩儿将来造出更优秀的纸,还要送给您写,您就把这幅墨宝送给我吧!最好还能盖个章!”
田单留下来的墨宝,传到后世不知道值多少钱?估摸着能在帝都换套四合院了。
“哼!你这小子!”田单说归说,还是板着脸拿出了自己的印章,然后刻在了纸张的右下角,刻完之后,田单又拿起自己的墨宝看了看,果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副字可以送给你,上面的话,你要牢记于心!”田单郑重的将手上的字交给田秀
“父亲放心,吾肯定牢记你的教诲!”田秀一边说着一边欣赏着田单的这幅墨宝。
田单看着吐血这样子,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原以为你小子只是个会读书的书呆子,不成想你竟然能干成这么多事!”
一边想着,田单将目光看向了一旁自己撰写的兵书,他开始思索到底要不要把这玩意儿传给田秀?
房间中沉默了一阵之后,田秀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这才赶忙把那幅字小心的收到怀中,道:“阿父,我准备把这种纸拿去卖,肯定能赚大钱!”
田单听此,瞬间收起来想把兵书传给田秀的想法,道:“你怎么年纪轻轻满脑子都是想着赚钱?你不是要把这东西送给赵王当聘礼,怎么还能拿去卖?”
“我确实要把这东西送给赵王当聘礼,可是!”田秀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赵王他又不缺钱,孩儿缺啊!您想想,孩儿成婚之后难道不要钱吗?赵王的那个姐姐是好养活的吗?您总要让孩儿为以后考虑一下吧!”
田单摇了摇头,用训斥的口吻说道:“愚蠢!你就算是打算要把这东西拿去卖,也应该拉上赵王一起!
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你独吞,你想想赵国会有多少人眼红?没有赵王帮忙,你觉得这纸你卖的下去吗?”
田秀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父亲教训的是,确实是孩儿失算!”
田单看着桌上剩余的黄纸,道:“这东西你已经可以拿去送给赵王当聘礼了,不过你想以后将它拿出去售卖,还得再改进!”
田秀点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出了田单的房间以后,田秀并没急着去宫里找赵王,他又找来了杨瑞和,对他吩咐道:“先生去找一趟孙礼,请他们赶快赶制50块肥皂,我有急用!如果造不出那么多,20块也行!”
“唯!”杨瑞和低头应道。
时间来到晚上,杨瑞和叩响了田秀的房门,一进门,他就弯腰拱手道:“50块肥皂一天时间确实难以造完,孙礼他们费尽心力,也只赶制出三十块,孙礼请主君恕罪!”
田秀摆摆手:“没关系,30块就已经不少了!”
又是一日过去,第二日清晨,田秀坐着驴车直奔赵王宫而去,
赵王宫中。
此时天还没有亮,赵王却已经起了床开始处理政务,赵丹的能力不如他老爸,但人还是很勤政的,他从来不睡懒觉。
听到侍女说田秀求见,赵王丹顿时笑了:“司寇明日就要和公主大婚,今日不忙的准备他们的婚事,怎么还来找寡人了?”
说归说,赵王丹还是坐直的身子,吩咐道:“让司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