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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想的很清楚了,抛开主观对于严虎的厌恶不谈,顾府中发生的事情顾雍作为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说的很中肯。
互有对错。
严虎太过唐突,马越太过暴躁。
以至结仇,其实说到底,无论马越多不多嘴,蔡邕都不会将女儿许给严氏,马越的多嘴,只是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所以说,改日登门拜访,道个歉,事情揭过,又何尝不是很好的选择呢?
……
来到吴县的第三日,东市开集,马越大清早便带着蔡琰去街上游逛。
吴县是一座安静而繁华的城市,尽管比不上洛阳帝都那么豪奢,却自有一番江南水乡的温婉存在于夏末里淡淡的风中。
光着脚在田间奔跑的孩子怀里揣着莲蓬,岸边浣衣的妇人相互说笑,手下的动作温柔清雅。
这里到处都是吴会之地的温侬楚语,江南人家的水做的姑娘说着水一样温和的话。
“蔡先生,在这边生活的应当是很舒服吧。”
青草地上,马越和蔡琰枕着手臂躺着,中间隔着半步。
“你也很喜欢这里吗?”
马越闭着眼睛,下午的日光照的眼中一片暖红,勾着嘴角他小声地说话,语调好似呓语:“有一天你会和我一起,我们回凉州。凉州其实不像很多人说的那么……苦寒。每年过了春寒,遍地麝香草彻地黄开了花,好像金色的海。即便是盛夏都能远望到连这天的雪山,草原上成群的牛羊,牧民抱着胡琴歪坐在羊背上拉着古调。随处可见的野马群,男人们光着膀子骑着套来的野马奔驰着呼喝,大口地喝着凉酒。”
“那是我的家乡,我会带你回去。”
细微的风声在耳边吹过,还有一声低低地应答。
“恩。”
蔡琰侧过身子,细长的手指划过马越鬓角编起的小辫子,解开又束了起来,许多次。
“你想家了吗?”
“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许多老朋友……梦到了黑子。他叫古塔儿,是我以前的亲卫,他想告诉我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他在凉州吗,也许你该回家看看。”
蔡琰不知道古塔儿是谁,也没有见过,她还以为是前些时候保护他们的黑夫,她不知道,既然是亲卫,为什么不把他带到洛阳呢?
马越轻轻地摇了摇头,怕惊扰到玩弄头发的蔡琰,说道:“我见不到他,他死在三年前的那场刺杀里,捍卫了武人的尊严。”
蔡琰没有说话,但马越感觉到头发一顿,就在这时,马越的耳朵敏锐地听到一个声音。
“咯吱……哒。”
声音很轻微,像是二十步外传出的,但马越对这个声音很熟悉,这声音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是过石的强弩上弦的声音!
吴县外满是青草的野地里怎么会有强弩上弦的声音?
马越猛然间翻身,发辫在蔡琰手中落下,他像一头狮子扑食一般半跪在地上,一手扯出腰间的断刀,一手护着蔡琰,眼睛狠狠地等着不远处。
“滚出来!”
……
“那个马越是什么人?”
夺门而出的严虎怒气冲冲地向左右问道。
他的身边只有严舆,但严舆对这个问题无可奈何,耸肩说道:“还能是什么人,以前的北军校尉,两千石。不过现在也就是个白身。”
“我当然知道他从前是个校尉,我问的是他都做过什么事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没有一点把握的人就敢在吴郡地头上顶撞我!”
严虎的随从赶着马车从顾氏宅邸的后门出来,严虎扶着车辕上到一半,转头对严舆说道:“阿舆,郡中还有事情为兄要先回去,你在这里帮兄长看一看那个马越是什么人,打听他都做过什么事情,在扬州有什么朋友,休沐时兄长再来寻你。”
严虎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向蔡邕提亲不过是色令智昏,出了顾氏的府门凉风一吹便冷静了下来。
那个穿着像贱民一般的马越敢对自己如此不敬,这是严虎数年来的头一回。
必须要搞清楚马越的来路,如果只是个过了气一无所有的两千石,哼。
那他的头抬得也太高了些!
严舆目送着马车离开了吴郡,步行到城外找了一家酒肆,找店家要了一碗米酒。
两天时间,马越这个名字在有心回访之下,被严舆打听出了冰山一角。
尽管这里是吴郡,却有着许多走南闯北的汉子,这些走卒贩夫尽管出身低微,对于马越这种人却都如数家珍,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出身低微的凉州黔首,起初靠着贩马起家。后来做了当时凉州刺史梁鹄的弟子,在北疆打过鲜卑人,立功跟着梁鹄到了洛阳。黄巾乱时跟着皇甫嵩讨贼,在东郡斩了个挺大的渠帅,大陆泽一战讨了贼首张梁的脑袋,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他是被罢官,也没有人了解他得罪过什么人。
励志的凉州蛮子发家史。严舆这样在心里暗自取笑着马越。
取笑归取笑,有几件事情是严舆分外注意的,正是这几件事情让严舆觉得大兄给家族招惹了个很了不起的人。
其一,光和五年冬至,马越结亲河东裴氏,却不知如何得罪了羌王,羌王派出杀手半路截杀了他的未婚妻。为此,马越尽起豪杰奔杀羌王部落,烧毁王帐夺首而还。
羌王部落是什么概念,严舆不知道。但他见过山越人的山寨,至少现在凭着严氏的家兵,别说杀酋帅,就是进去他都杀不进去。
其二,光和六年马越任宫廷左都候,统御郎官守卫皇宫。期间大儒蔡邕因诬告逃出洛阳,同年马越入狱。而在三年后的现在,马越带着蔡邕的女儿不远千里地来到吴会。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严舆并不清楚,但他觉得蔡邕拒绝兄长的求亲是一定与这个马越有联系,很大可能就是马越入狱就有蔡邕逃出的关系。
可是,这马越是把守宫门的,蔡邕犯不着从皇宫出逃啊……严舆想不清楚。
这两件事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运气稍差就是百死无生,偏偏马越现在活得好好的,而且这几年他的履历,从边郡县尉到洛阳宫门左都候,左都候入狱后不知做过什么,再升校尉,一路像坐着斗舰一般在洛阳那个名利场上横冲直撞。这个马越身边有大贵人扶持。
得罪了他,恐怕等他回到洛阳不久,就有公文从朝廷发到扬州,严氏就算在乌程手眼通天,在吴郡也有几分影响力,可放眼扬州打不通的关系多了去了。到那时候,岂不是受制于人?
若要制人,必要先发。
如果这个马越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吴郡……看着草地上你侬我侬的二人,严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弯腰踩着三石强弩上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