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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在上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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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江山最初的想法,他实在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最近一段时间以來,他和猎鹰小队几乎就沒有闲着的时候,连续的转战,基本上每天都要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还要不断的和日伪军斗智斗勇,每一刻神经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精神和体力已经到了近似于极限的地步。虽然说一直是走在胜利的道路上,但是那种深深的疲惫感,却是挥之不去的。

    好不容易偷个懒,得了份美差到了上海,又要处理各种关系。江山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绷紧了弦的发条,只能身不由己的走下去,任何的松懈,都有可能带來灾难性的后果。

    今天出來逛街,是个难得的放松自己的机会。江山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队员们都好好的休息一下,甚至是放纵一下。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平民百姓尚且过的朝不保夕,谁有能知道,他们这些整天在枪林弹雨和死人堆里打滚的人,明天是什么样子呢。他就想让自己的战士能够享受一点快乐,哪怕只有一天,也就少了些许遗憾了。

    不过现在看來,这个美好的愿望要化为泡影了。日军占领上海之后,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地位,大力推行强化治安,实行残酷的殖民统治。高压之下,久而久之,中国军民的反抗已经由公开转入了地下。南京路街头传出的这声枪响,在夜色中很是刺耳。不少市民尖叫着惊慌的四散奔逃,生怕不知道哪里飞來的一颗子弹,就会不长眼的钻进自己的身体。街头巡逻的日本宪兵和伪警察也吹响了尖利的警哨,來回在街上穿梭。

    江山避开乱成一团的人流,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已经暗暗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儿,他是管定了。打扰了江大旅长的游兴,这事儿的后果太严重了。如果是自己人遇到了麻烦,自己坐视不管于心不安;如果是日本人遇到了麻烦,自己不往井里扔两块大石头,那绝对不是自己的风格;如果是上海本地的帮派火并,那更好了,小说故事里的帮派火并沒少看过,但是这么真实火爆的场景,现实里面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反正不用自己买票,看热闹还嫌事儿大不成。

    他现在并不着急出去。局势不明,敌我难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自己现在可不是拍电影,自己也不是神仙,子弹打在身上,是会死人的。再说了,枪声一响,猎鹰小队的其他队员,肯定会迅速向自己靠拢的。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了,要是连这点常识还沒有的话,江山肯定会第一时间发配他们去后勤喂猪。因为这样的智商,也就能在猪身上找找优越感了。

    还沒等到火狐等人靠拢到自己身边,江山就敏锐的发现,远处驶來的一辆别克牌小轿车似乎有些古怪。别人都是在街头惊惶的奔跑着,出于人的本能,大多数人都是沿着直线奔跑。但是这辆车却不一样,似乎是刻意的画着之字形,进行着战术规避,而且很难判断它行驶的规律。再仔细的看了看,江山的眼睛眯缝了起來,司机似乎是有意的压低了身形,驾驶窗前只露着一个头顶。敌人要是瞄准的话,估计射击成功的概率,不会超过两成。

    “高手。”江山只看了这几眼,就大致的做出了判断。现在的中国,能用得起轿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而能够刻意进行特种驾驶训练的人,身份肯定更加不一般了。

    现在的关键问題是,这辆车上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的话,江山肯定会出手把车拦下來。能用得上别克轿车和这样的司机的人物,绝对是条大鱼。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也不在乎这一下。

    但是,如果上面是自己人的话,那麻烦就來了。如果贸然拦住车,耽误了人家的事情,自己肯定就是百口莫辩了。

    不过接下來的一幕,让江山迅速做出了判断。几辆日军的军车迅速从远处冲了出來,架在车顶的歪把子机枪不断的向着这辆轿车喷吐着火舌。看來车上坐的,肯定是自己人了。

    在一阵瓢泼的弹雨中,别克车來回扭动着,不断躲避着射來的子弹。但是,弹幕太密集了,任凭司机驾驶技术再高超,还是徒劳无功的。随着一声爆响,别克车的后轮被子弹击穿。疾驰的汽车突然失去了平衡,猛地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一般,打着转的冲到了路边。随着一声巨响,车头撞到了路边的消防栓上。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像是暴雨一般浇在车顶上。

    车里面死一般的沉寂,里面的人生死不明。两辆军车上的日军纷纷跳下车來,嘴里咿呀怪叫着,端着枪慢慢的向别克车围拢过去。

    不能再等了。如果让日军接近了别克车,到时候想要救出里面的人,以江山和猎鹰小队现在这点兵力和火力配置,到时候可就难如登天了。虽然不知道别克车里面的人的具体身份,但是江山还是觉得,既然是日本人的敌人,那么不管怎么样,那也算是自己同一阵线的人了。

    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江山已经來不及优柔寡断了。他拔出自己的毛瑟1932手枪,略微瞄准了一下,迅速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离着别克车最近的一个日军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一股污血从他的头部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地面。江山的藏身处离着事发地点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对于大名鼎鼎的江大旅长,想要首发命中一个毫无防备的敌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枪声一起,周围其余的日军大吃一惊,迅速卧倒在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们万万沒有想到,在他们身后,竟然还有敌人,而且枪法精准。最糟糕的是,他们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有多少,火力水平到底如何,战斗力又达到了怎样的水平。一切都是未知数。

    江山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刚才那一枪,威慑和吸引注意的用意更大一些。想要靠他单人单枪的干掉二十几个日军士兵,显然等于是在做白日梦,根本不可能。

    他现在有些着恼,火狐几个人的反应速度,实在是慢了点。看來回去以后要给这些小子上上训练量了。跟着自己的旅长转悠了半个月,感情就成了游山玩水了,快速反应的本事倒沒学的了多少。

    场面一时间形成了对峙。日军摸不清江山这边的虚实,江山也不敢再贸然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两方人和那辆别克车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都在谨慎的观望着。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吱呀”一声轻响,车头撞成了废铁的别克车,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提着一把手枪,从里面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江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刚才那撞击力度,再加上这么半天沒有动静,他还以为别克车里面沒有活人了呢。谁知道这个中年人除了看起來因为撞击有些头晕之外,并沒有受到什么致命的外伤。江山暗暗纳闷,这家伙难道是大罗金仙附体了。这么撞都沒事。

    远处的日军显然也被这个突发情况搞蒙了,一时间竟然都沒有反应过來。还是江山最先回过神來。这里可是战场,随时都会有一颗子弹飞來,钻进这个中年人的脑袋。他急忙大喊一声:“找掩护。卧倒。”

    那个中年人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吓了一跳,随即醒悟过來,想起來自己面临的处境。他倒也不含糊,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又躲到了别克车的后面。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仪表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风度什么的都是废话。

    这一声也惊醒了不远处的日军。眼看着送到自己嘴边的鸭子,竟然就这么华丽丽的飞走了。带队的日军少尉不由得恼羞成怒,拔出指挥刀嘶吼一声。随着他的命令,其余的日军士兵纷纷举枪,向别克车开枪射击。

    一会儿工夫,火狐提着自己的mp18,偷偷摸摸的溜到了江山身边,小声问道:“旅长,怎么打。”

    这也是猎鹰小队特战队员和普通士兵之间最大的区别之一。普通的士兵,见到这么火爆的场面,第一反应肯定是先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而猎鹰特战旅的战士们,特别是三支特战小队一个个都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般都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叮叮咣咣一顿爆锤。我管你是啥情况,先帮着自己人把你锤趴下了再说。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有时间让人慢条斯理的去调查研究。等一切都搞清楚了,弄不好最合适的战机也错失掉了。所以江山经常教导战士们,在战机出现的时候,必须果断判断,及时出击。刚才枪声一响,特别是歪把子机枪和江山的毛瑟1932式手枪那独特的枪声传來以后,战场经验丰富的火狐立刻准确的判断出來,旅长和鬼子接上火了。他马上安排豹子和弯刀返回临时驻地,把全队的武器装备抓紧取來,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循着枪声跑來。

    事态紧急,豹子和弯刀两个人也顾不上什么群众纪律了,两个人在路边一人捡起一辆路人奔逃时丢下的自行车,骑上车就风驰电掣的赶往驻地。正在驻地里留守的雷暴和鹰眼正百无聊赖的干躺在床上,就诧异的看着两个人风风火火的一头闯进來,抓起装备后又一头扎了出去。两个人面面相觑,完全沒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豹子从门外探出头來,大吼一声:“傻了啊。还愣着干什么。旅长和鬼子接上火了。”

    雷暴和鹰眼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來,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装备。雷暴一边忙活还一边嘀咕着:“我就说嘛,这么闲着,早晚得闲出毛病來。还是旅长好,转眼就弄出点动静來找找乐子。”

    几个人又一阵风似的往事发地点赶去,一路上打翻了不少路边的小摊。看着暴跳怒骂的小贩们,暴风无奈的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打翻一个摊子就扔一块大洋,一边扔还一边喊着:“都他奶奶的别骂了。赔你们的。”让他这么一弄,倒是有不少小贩希望打翻的是自己的摊子了。原因很简单,自己那个摊子,满打满算也值不了一个大洋啊。

    等到几个人心急火燎的赶到火狐身边的时候,火狐已经快急出一嘴的燎泡了。旅长让人像耗子一样堵在角落里,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鬼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给收拾了。自己想要带人赶过去救援,但是出來的时候为了隐蔽自己的身份,什么武器都沒有带,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过去的话,和给鬼子送菜沒什么区别。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豹子和弯刀终于带着装备赶來了。火狐也顾不上和他废话,急急忙忙的就招呼着队员们往身上套装备。

    装备上身,武器到手,几个人的气质立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战士天生为战场,当武器在手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群杀人的机器。所有的怜悯、软弱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火狐的眼睛里射出凛冽的寒光,冷冷的吩咐道:“我去占领制高点,建立狙击阵地。重点目标日军指挥官、机枪手,雷暴担任火力掩护,注意敌军增援。尽量阻止援军靠近战线。其他人,使用最强火力,从日军背后进行突击。不用节约弹药。不留活口。都明白了吗。”

    “明白。”队员们大吼一声。他们这才发现,原來枪声才是他们最钟爱的声音,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这两天像乌龟一样躲在屋子里,哪里也不敢去,早已经把几个杀神憋出火來了。现在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日军硬碰硬,还是在繁华的大上海,在日军的心脏地带。这让他们血脉喷张,兴奋不已。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豹子端起mp18,舔了舔嘴角,猛地大喝一声:“猎鹰。突击。”一马当先的跃了出去。

    “猎鹰。突击。杀啊,”其他人见豹子已经冲了出去,自然也不甘心落在后面,纷纷冲了出去。

    不得不说,mp18冲锋枪在近战的时候,强大的火力密度足以让所有人胆寒。日军还沒有回过神來,就已经被放翻了五六个,等到他们醒悟过來,想要组织反击的时候,火狐手里的毛瑟98k开始点名了。先是一枪撂倒了张牙舞爪的日军少尉,紧接着两枪,又在日军的机枪手和副射手的头上钻了两个血洞。

    火狐看到局面暂时在己方的控制之下,这才猫着腰钻到了江山的身边,觍着脸小心翼翼的问到:“旅长,沒事吧。”他现在后怕不已,光顾着自己玩的开心了,竟然沒有在旅长身边安排个随从。要是江山刚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用猎鹰特战旅的弟兄们发话,他自己就得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个洞。

    江山撇撇嘴,不屑的说:“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跟几个鬼子玩玩捉迷藏,耍着他们玩罢了。”

    豹子赶紧打蛇随棍上,嘻皮笑脸的奉承着:“那是那是,区区几个鬼子,怎么能奈何的了旅长大人。耍他们玩儿是看得起他们,旅长威武霸气,”

    江山被他恶心的不轻,“啪”的一巴掌拍在豹子的后脑勺上:“滚蛋,什么威武霸气。我还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呢,少废话,咱们旅不兴个人崇拜,赶紧跟我救人去,”说完就平端起手枪,猫着腰向别克车跑去。

    豹子郁闷的撇撇嘴,跟在江山的身后,一边跑还一边小声嘀咕着:“还不兴个人崇拜呢,刚也也不知道是谁,听了我说的话,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还沒跑到别克车跟前,“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钻进了江山身前的路面,高速飞行的弹头和坚硬的青石路面猛烈碰撞,溅起一蓬火花。江山不由得一缩脑袋,随即一股小火苗从他的脑袋里冒了起來,越烧越旺,烧得他破口大骂:“奶奶的,瞎眼了啊,沒看到老子是來救你的。再敢开枪,老子先打断你的爪子,再把你交给鬼子,”

    对方估计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沒有在开枪。尽管如此,江山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才腾身一个鱼跃,翻到了别克车的后面。

    那个中年人现在正握着那把柯尔特m1911手枪,紧靠着别克车坐在地上。江山看看他冒着血的右小腿,不屑的说到:“我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知道打爆轮胎,利用车身做掩护呢。搞半天也是吃了亏才知道啊。”

    那中年人脸色不忿,刚想说话,江山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他:“下次长点心眼,利用车身掩护的时候,尽量躲在相对坚固的发动机后面,像你这样就靠着车门,等鬼子调來重机枪,你就等着被打成筛子吧,还有,别靠车身那么紧,那不是你老婆,鬼子扔颗手雷,炸不死你也能震死你了,”

    那中年人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发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毕竟人家可是冒着子弹來救自己的。虽然说的话不那么好听,但是仔细想想,却有几分道理。而且刚才自己在警觉之下,还冒冒失失的朝着人家开了一枪,人家不给自己两个耳光,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沒等他琢磨过味來,豹子也挤到了车身后面。江山刚想说话,就看到豹子“啪”的一个耳光,把那中年人扇到了地上。

    “我这乌鸦嘴”那中年人苦笑一下,却沒有再分辨什么。难道还要庆幸对方沒有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么。刚想到这里,他就愕然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豹子端着mp18,差点就要暴跳如雷了:“王八蛋,我们老板好心救你,你还敢开枪。反了你了,”

    江山连忙一把拨开了弯刀的枪口,呵斥道:“你个愣头青,给我滚一边去,刚才就是个误会,”他生怕豹子情绪一激动,手指头不受控制,在一梭子搂了下去。自己劳神费力的跑來是來救人的,可不是來给这个中年人收尸的。

    看到场面暂时在猎鹰小队的控制之下,江山这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才问道:“好了,这位先生,我的兄弟是因为你刚才对我开的那一枪而生气。毕竟沒有人希望被自己救的人一枪打爆了脑袋。你是什么人。日本人为什么要追你。”

    那个中年人苦笑了一下,说到:“我知道,换成是我,估计早就一梭子搂上去了,根本拦不住我。几位壮士救命之恩,梁九沒齿难忘。”

    江山撇撇嘴,说到:“我才不管你梁八梁九的,今天的事情一了,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睡了松井石根的老婆了。怎么那么多日本兵追你。还敢在闹市区动枪动炮的。”

    梁九四下里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到:“松井石根他老婆太老,我沒兴趣,不过我倒是真动了他的心肝宝贝了。”

    这下子,江山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來。他笑嘻嘻的问到:“啥。松井石根在上海还有小老婆。”就连豹子也歪着脑袋,目光炯炯的盯着梁九。

    “啊。小老婆。”梁九被江山问的一愣,随即醒悟过來,原來是自己说的话,让人产生误会了。他顿时哭笑不得,连忙解释:“嗨,我说的那个心肝宝贝,可不是松井石根的小老婆,是上海滩原來的三巨头之一,现在杭州维持会的会长张啸林,”

    “啪嗒,”一声,江山循声望去,只见豹子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从地上捡枪。梁九这家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张啸林何许人也。那可是与杜月笙、黄金荣齐名的上海滩的大佬级人物啊,不过与杜、黄二人保持了民族气节,不与日本人同流合污不同,日军刚一占领上海,张啸林就带着自己帮会里的手下,集体投靠了日本人。这两年为虎作伥,帮着日本人干了不少坏事,这么说的话,这个张啸林,还真是松井石根的一个宝贝。

    江山想到了坊间的一些传闻,试探性的问到:“那这么说的话,梁九兄可是为杜先生做事的。”

    梁九也不再瞒他,在上海滩,还沒有什么事需要他害怕,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沒错,我是为杜先生做事的。我是杜先生手下执法堂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