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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总是在人不经意就流逝掉了!
转眼间,八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再过二天,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自从离开八卦阵,他们又先后去了很多地方,但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异之事,既没有撞见过珍奇之物,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刻,他们几人正在一个破败的宫殿中歇脚,大伙儿也着实是累了,这几天来虽说没有什么奇遇,但他们也几乎没有停歇过。
他们所在的这座大殿是用青色大石砌成的,四周的石头上雕着各种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尽管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连屋顶都没有了,但只从所剩的这些地基就可以看出,它曾经是多么的雄伟。
天幻依着墙壁靠着,斜着脑袋端详着墙上的图案,还时不时地抚摸一下。战隶双目禁闭,神态安详,盘腿坐在墙角,双手自然地放在双腿之上,看他这样子,想必是在打坐了。斩玉则斜依着墙壁,双手环于胸前,望着远方,眼神迷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瞧去,却是苍云殿的方向,再看月言,只见她还是在抚摸着豆包,还不是地偷瞄一眼姬无命。自从昨天姬无命告诉她豆包还在休眠,消化内丹后,他就完全放下心了,再就没有摆弄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姬无命的话深信不疑。
也许,这就是爱吧!
姬无命看了一眼天空,神色复杂,但很快又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再过二天就可以出去了。”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一收缩,抬手抚向自己的胸前,只觉那颗珠子还是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有感觉的任何的变化,“不知是福是祸……”对于那晚的情景,他还是历历在目,也许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一颗不知名的珠子,居然能够降服不可一世的血魔,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传说中那个妖族天才,那个走火入魔的天才,那个曾经被整个妖族寄予厚望,后又因为情所困,练功走火入魔终被镇压的天才。
当然,所有的这些,姬无命他们根本不知道,也无从知晓。
人生,本就有许多的巧合,甚至可以这么说,那就是巧合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
一个巧合,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了你。
什么是命运,这就是命运。那些可以左右你人生轨迹的巧合,就是命运。因为它们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它们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甚至,它们不以任何东西,事物的意志为转移。
说不清,道不明,却时时发生,人人离不开,这就是巧合,这就是命运。
就像姬无命,他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空间撞见了血魔,又因那颗珠子祸得福,收腹了血魔。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当初,在藏兵阁遇见那颗无名珠,实属巧合。后来又巧遇血魔,二个巧合,一福一祸,却是成就了姬无命,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发觉而已。
姬无命低头看着胸前的无名珠,却是说不住滋味,说不上欣喜,还是纠结,甚至是担忧……也许都有吧!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周,见众人都都不做声,于是也来到墙角,坐了下来。
——————
栖龙岩的后山。殷破败。
昏暗的山洞内,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六七天来,殷破败一直是这么坐着的。
只见他的眼睛禁闭,神态安详,嘴角微微翘起,黑发泼撒下来,遮住了他的半个脸,细瞧另一半脸儿,只觉的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早已没有往日的俊美,甚至有些恐怖,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想必是吸收了尸气的缘故吧!
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一丝移动过的痕迹,双手还是自然地放在膝盖之上,甚至连捏着的兰花指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模样……一切都没有变,都跟六天前一模一样,除了尸气。
六天之前,高度凝结的尸气如同巨蟒一般缠绕盘旋在他的周身,不断蠕动,扩散……可是现在呢?这些尸气全都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好像根本就没在这天地间存在过一般,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全都不见了,想必是被殷破败炼化了吧!就算没有被炼化,至少也是被控制住了。
动了,手指动了,殷破败的手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殷破败的眼睛缓缓地睁了来来,他的睁的很慢,很柔,就好像一用力,整个世界就会奔溃一般。
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了,那个漆黑深邃的可以拴住时光的眸子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死灰色,透着阴暗气息的眸子,那是一双同样能够让人迷失自我的眸子,只要看一眼,那诡异的窒息感就足以让看着的灵魂颤抖,好比见了十殿阎罗,九狱厉鬼一般,是那种足以摄人魂魄的眸子。
一代尸王,就这么诞生了,就让整个大地为之颤抖吧!
殷破败直起了身子,他站了起来。
嘴角微微翘起,却是他得意地笑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他手中的飞景神剑突然飞出了剑鞘,就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见此情景,殷破败一个纵身,亦是跟着神剑一同掠了出去。
瞬间就飞出了山洞,神剑刚要向着远方飞遁,就被尾追而来的殷破败捏在了手中,“哼哼,想逃,笑话。”
殷破败一边说着,心里却是郁闷不已,这把飞景剑已伴他七八年之久,是他在十二岁时,在一次隐门的比试中得了魁首后帝光作为奖励奖给自己的,从那以后,飞景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从不曾离开过,这么多年来,也不见的它有什么异装啊!“怎么,今天……突然会这样。”
殷破败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却是想不明白,于是他就把飞景插入了剑鞘。然而,就在他的手离开剑柄的那一刻。飞景再一次飞了出去。
“还想跑!”只听的殷破败大喝一生,飞射而出,一把抓住了飞景,“哪里去?”他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了。
飞景虽然被他捏在了手中,但却不似刚前那般安静,只见其颤抖不已,不断地发出清鸣,似哭诉,又似怒鸣,剑身的震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似要是要挣脱殷破败的控制一般,接着,飞景周身紫色的光华大盛,嘶鸣之声亦是更加凄惨。
殷破败见状,似乎是明白了一点儿什么,当下怒喝一声,“竖子胆敢欺我,你莫非是嫌我不配做你的主人。看我怎么收服你!”殷破败说着提气用功,无数条尸气凝结成的触角从他的身前背后串了出来,冲着飞景神剑就来了。
殷破败的话是什么意思?飞景神剑要背叛他,不愿再陪伴在他的身边,这又是为何?
原来,飞景神剑是一把君子之剑,代表着正义,而现在殷破败,却是邪恶的不能再邪恶了,要知道,像飞景这样的神剑,都是有剑灵的,它们可以感知外部的事物,分辨善与邪。它们是有灵性的,对于主人,它们都有着自己的要求。就在殷破败功成之后,飞景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于是它想飞遁而去,没想到却是被殷破败拦了下来。
就在殷破败的触角就要碰到飞景的剑身之际,它动了,只听得“铮……”一声脆响,却是飞景神剑挣脱了殷破败的手掌,只见他清鸣不断,飞速地旋转着,周身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定立半空,它却是哪儿也去不了。
因为他的周围全都被殷破败的尸气包裹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罩子,把他笼罩在其中。就在飞景挣脱殷破败手掌的那一刻,殷破败的左手一翻,那些密密麻麻的触角瞬间就化成了死灰色的尸气,四散笼罩了开来,将飞景的所有退路全给切断了。
飞景旋转着,嘶鸣着……
殷破败见状,嘴角一扬,“想逃脱我的手掌心,妄想……”,殷破败说着就纵身向飞景掠了过去。但飞景也不甘罢休,穿梭地躲了开来,殷破败大怒,复又折身追了过去。
飞景也不掉头,径直地冲向了那用尸气凝成的罩子。
殷破败一看飞景这般,当下一声邪笑,眼中寒光一闪,喝到,“收。”
顿时,那个死灰色的罩子迅速的瓦解了开来,化作一条游蟒向着飞景而去了。
殷破败紧随其后,他行走在半空中,脚下尸气蒸腾,踏空而行,如履平地。
“锃锃……”一串串打斗声传了开来,却是飞景和那尾随而去的尸蟒。只见殷破败一只手负在背上,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尸蟒在他的指挥下和飞景斗的难解难分。
殷破败的神态很是从容,他从来没有这么从容过,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急。也许,在山洞中飞景飞遁之际,他心里还是着急过,但现在,他反而平静了。因为他明白了,他知道,飞景要背叛他而去,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不能容忍背叛!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折磨飞景!
剑如游龙,尸蟒也不甘落后,紫色的光华和着死灰色的尸气,上下游动,翻滚浮沉,飞景左突右攻,尸蟒左追右堵,一前一后,忽上忽下,飞景就是挣脱不了尸蟒。
不远处,殷破败的笑容更甚。
片刻之后,他好像是玩腻了,突然收敛了笑容,一咬牙,瞳孔一缩,眼中精光闪动,随机大踏步的向前,一下子就把飞景抓在了手中。
由于飞景正在和尸蟒大战,一时间不曾躲开,便着了殷破败这厮的道了。
殷破败紧握着飞景,落在在一块平地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颤抖的飞景,眼神开始变的复杂了起来,有些落寞,有些伤感,又有些亢奋,狂热……他的表情不断地变换着,他牙关紧咬,以至于使得腮帮子鼓鼓的。
飞景依旧颤抖不已。
殷破败端详着手中的飞景,良久之后,他眼神中的落寞伤感之色完全被亢奋和狂热取代了,“宁可我负你,也不教你负我。”
他笑了,厉啸之声震动四野,笑声中掺杂着狂热,不甘……他的双臂缓缓地抬了起来,像一对翅膀一般,伸向了空中。
阳光淡淡地撒了下来,落在他的脸上,眼中,落在了他那惨白惨白的脸上,死灰色的眼中,一切都不同往日了,一切都变了。
突然,殷破败停止了微笑,刚才因狂笑扭曲的面容得以平复,看来不再那么可怖。邪笑,又是那邪邪的微笑,他的眼眶一阵收缩,眼角的肌肉都被扯动地跳了起来。
只见他放下了双臂,翻腕把飞景置于胸前,另一只手中雾气蒸腾,又是死灰色的尸气。
飞景神剑像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哀鸣声阵阵不绝于耳,像孩童的哭泣,似怨妇的哀诉……让人听的一阵心碎。
殷破败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飞景控制在手中,不让他逃脱,接着,另一只被尸气缠绕手掌迅速地捏在了飞景之上,而后飞快地摸了下去……他这是要灭了飞景中的剑灵啊!
飞景不断地挣扎着,嘶鸣着……终于,在殷破败冰冷的眼神中,在他不断地动作中,它的颤抖越来越微弱,鸣叫之声渐渐变淡,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铛……,”一声清脆的声音想起,却是飞景掉到了地上,接着,殷破败也跌坐到了地上,呼吸急促,眼神迷离。
“从此以后……再无飞景。”殷破败的声音有点儿颤抖,如同刚才的飞景一般。
也许,他说的对,从此以后,再无飞景。
虽然说剑还在,可它却没了灵魂。没了灵魂,还算是飞景吗?
殷破败躺在了地上,双臂双腿都伸的很直,摆了个大字。
“另可我负你,也不教你负我!”
殷破败闭着眼睛,眼框一紧,道。
栖龙岩的深秋,还是有点儿冷,但殷破败却是感觉不到,因为他有一颗滚烫的心。
阳光撒下来,照在他那惨白而坚毅的脸颊上,有些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