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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重。:
枕边的女人已经睡沉,乔少桓闭着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幕,苏晴柔被池未煊按在墙壁上,热切地亲吻她,还有她甜甜的声音“我爱你,很爱很爱。”
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他失去了什么,也忽然明白最近这段时间心烦气躁的原因,他那么逼她,将她告上法庭,也不过是想逼她回到他身边。可是他错了,早在池未煊来乔家时,他们就已经暗通款曲,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的跟池未煊在一起。
他心烦意乱,闭着眼睛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披着衣服就要下床。刘言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他已经走到门边了,她连忙问:“少桓,你不睡觉要去哪里?”
“我去卫生间。”乔少桓淡淡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
刘言心“哦”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乔少桓坐在客厅里,抽出一支烟来点燃,他将头靠在沙发上,对着半空吐烟圈。他不会就这么算了,池未煊也好,苏晴柔也罢,我会让你们尝尝背叛我的代价。
黑暗中,猩红的光亮明明灭灭,乔少桓坐在那里,抽了整整一包烟,天快亮时,防盗门那边忽然传来钥匙钻动锁孔的声音,他转头望去,门打开了,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画着浓妆还戴着金色假发的诡异女人。
他以为见鬼了,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你你是人还是鬼?”
乔震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淡定地拿下假发,踢了高跟鞋,换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乔少桓看清走进来的人是乔震威,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爸,你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想干嘛,吓死人了。”
乔震威画着烟熏妆,嘴唇涂得红红的,又穿着裙子,那样子滑稽得不得了,乔震威也不觉得丢人,径直回了房间,一会儿又走出来,已经换上他平时穿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一阵水声之后,乔震威开门出来,坐到乔少桓面前,这才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少桓,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
“爸,你这是干嘛?人格分裂?”乔少桓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大老爷们半夜穿成这样出去,除了人格分裂,他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不要问,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乔震威伸手过去,从他手里拿过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长长的吐了口烟雾出来。
乔少桓皱了皱眉头“爸,你是不是在里面受了什么刺激?你出来后所做的每件事情,我都看不懂了。”
“我能受什么刺激?乔氏垮了,你妹现在跟人当情妇,哪样刺激不比我被拘留时厉害,你放心,你们能挺过去,我也能挺过去。”乔震威。
“爸,您已经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了,白天就去钓鱼,晚上到点就睡觉,您真甘心把乔氏拱手让人?”乔少桓看着他道。
乔震威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话,就在乔少桓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乔少桓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语结,过了半晌,才道:“我不甘心,爸,我一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乔震威摁灭了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后生可畏,爸看好你。”
乔少桓看着乔震威离去的背影,郁闷得不出话来。爸被关了一阵子,好像把他的雄心壮志都给关没了。之前的乔震威多么意气风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爸,我们乔家毁在池未煊手里,难道您就要这样算了吗?”乔少桓站起来,冲着乔震威的背影气愤地吼道。他最近注册了一个小公司,为了拉得资金,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脉。所幸蛋洁攀上了陈森,凭着陈森的面子,终于有银行肯给他贷款。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乔震威脚步顿了顿,却什么也没,走进卧室,门关上那一刹那,他听到乔少桓在外面咆哮“爸,您真的老到丧失了斗志了吗?海城是我们乔家的天下,凭什么让那个姓池的在这里呼风唤雨?”
门终究合上了,乔震威站在门后,矍铄地双眼里掠过一道狠戾的光芒,他想了想,拉开门又走了出去“少桓,你有多久没做全身检查了?”
乔少桓本来怒气冲天,乔震威这一问,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以捐骨髓的名义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会有想不到的惊喜。”乔震威完,转身进了卧室,独留乔少桓一头雾水的站在客厅里。
乔少桓简直觉得莫名奇妙,他现在是在做全身检查吗?他在怎么回到以前的风光,爸现在话做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颠三倒四的,他真怀疑他被关在拘留所这段时间被关出毛病了。改天还是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别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就来不及了。
晴柔自蛋中醒来,浑身像被大卡车辗过,无处不酸疼。她转过头去,身边塌陷的位置已经空了,她伸手过去,床上冷的,被子是冷的,枕头是冷的,她的心也彻底冷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窗边,阳光自外面洒落进来,整个屋里都亮了不少。
她半眯着双眼,慢慢适应这种光亮。
思及昨天池未煊的那句话,她又难受起来,他终于承认他不爱她了,让她不用再辛苦的去猜去想去试探。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过?
她眼睛一阵酸涩,她连忙闭上眼睛,将泪意逼退,苏晴柔,你有出息一点好不好?不爱就不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她坐起来,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没人爱她,她就自己多爱自己一点,如果连她自己都不爱自己了,她活着不是太可悲了。
晴柔跳下床,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直接扑回了床上。好痛!她抬起脚,脚上黄黄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药酒味道,显然已经有人帮她处理过。
她怔怔地看着红肿的脚踝,心里堵得慌,池未煊,既然你不爱我,就别对我温柔,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温柔就好比罂粟,会让我深陷进去,而无法自拔。
换了衣服,晴柔一瘸一拐的下楼,大门开着,外面传来苏东宁的哀嚎声,她走过去,就看到池未煊跟苏东宁在外面打羽毛球。
苏东宁不是他的对手,连续几个扣球,就把他打趴下了,累得气喘如牛。
苏东宁眼角余光瞄到晴柔的影子,立即扔了球拍,冲她喊道:“姐,你快来啊,姐夫欺负人,他欺负我短胳膊短腿儿,我不玩了。”
晴柔看着苏东宁,他满头大汗,头发尖都在流水,身上薄薄的运动服已经被汗浸湿,她拿过搭在树枝上的毛巾走了过去“擦擦吧,以后别姐夫姐夫的乱叫了,他不是你姐夫。”
苏东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古怪了一早上的池未煊,明明两人坐在一起玩游戏,对战群雄,他忽然就向自己人开火了,一通乱打,触目所及的,寸草不生。
然后他玩手机游戏,他也抢过去,神庙大逃亡,他一出场就挂,一出场就挂,刷新了他挂掉的历史记录。
然后他又提议打羽毛球,一个个扣球忽远忽近,跑得他差点断了气。他就想不通了,这人一大早的折腾他干嘛,难道是欲求不满?
此时再看姐姐的态度,与那瞄都不瞄姐夫一眼的冷淡模样,难道他俩吵架了?可是他俩吵架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当这个炮灰啊,嘤嘤嘤
“姐,不叫他姐夫叫什么?”苏东宁疑惑道。
晴柔将毛巾扔给他“就叫池总吧。”
那边池未煊看到苏晴柔走出来,特别冷傲的扭过头去,不理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讨好他,给他递递毛巾什么的,然后他就可以特别拽的:“我不需要!”
结果他等了半天,就只等到她往苏东宁那边走,还叫苏东宁别叫他姐夫的话。一时间,他心里涌起怒意,看着她连眼也不带瞟他一下,那样子就好像他是只令人恶心的苍蝇,他气得将手里的球拍狠狠掼在地上,球拍顿时断成两截“不玩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苏家姐弟两人,苏东宁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压低声音问她:“姐,你们吵架了?”
“没有的事。”晴柔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肯定吵架了,为啥呀,昨天不还好好的?”苏东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真的吵架了,否则他俩不会是这种表情。
“你别瞎想,东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今天就回我租的房子去,以后少跟池总见面,我们不能总麻烦人家。”
“姐,你还没吵架,没吵架你干嘛赶我走啊,是姐夫让你叫我走?”苏东宁想来想去,终于为池未煊古怪了一早上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他是嫌他碍眼了,所以变着法子的想赶他走吧。
晴柔怕他误会了池未煊,连忙解释道:“不是,他没让你走,是我让你走,我们跟他无亲无故的,我们凭什么住在这里?还有,不要再叫他姐夫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床都上了,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啊?”苏东宁蹙着眉头道“是姐夫打算始乱终弃是不是,我去找他算账。”
“苏东宁,你给我站住。”晴柔生气了,她板着脸瞪他“你有什么立场去问他,我让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苏东宁回头看着苏晴柔,虽然她极力隐忍,轻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她撇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她哭“东宁,如果你还想让我保留一点尊严的话,就赶紧回去,不要再来了。”
苏东宁跺了跺脚,转身跑进别墅。
晴柔抬头望天,努力让眼泪倒流回去,直到情绪恢复平静了,她才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苏东宁的东西并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晴柔进去时,他正背着大背包走出来,他红着眼睛,明显哭过的样子,他也不看苏晴柔,低声了句:“姐,既然你觉得我碍着你的眼了,我走就是。”
“东宁,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不想欠他更多。”晴柔连忙解释。
苏东宁二话不,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池未煊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穿着西服,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晴柔始终没有看他,低垂着眼睫,语气卑微道:“池总,我弟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怕影响到您,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希望您见谅。”
池未煊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波涛汹涌,似要吞噬一切,他皱紧眉头“苏晴柔,你跟谁置气呢?”
“我不敢,东宁,走吧,我送你。”晴柔依旧没有看他,转过身去扯着苏东宁的手就往外走。
池未煊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什么意思?我你两句不得了,收起你这副模样,我看着生气,还有苏东宁,东西放回去,谁让你走了。”
苏东宁的眼睛在池未煊身上转了转,又转回苏晴柔身上“你们真的吵架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吼完了又觉得太有默契了,两人头同时扭向一边,谁也不理睬谁。
“那我现在是走还是不走?”苏东宁又问。其实他不想走,马上要过年了,他想跟姐姐住在一起。
“走!”
“不走!”两人再度同时出口。
苏东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迷茫了。
晴柔火了,抬头瞪着池未煊,怒道:“池未煊,东宁是我弟弟,我让他走你管得着吗?”
“他也是我弟弟,我就是不让他走怎么着?”池未煊也跟她杠上了,不是不想看他吗,有本事就一直低眉顺眼下去,别瞪着他看啊。
“行,你们不走我走。”晴柔拉开门,再用力甩上门,大步走出去。她一直往前走,打开大门,迎着寒风,向公交站走去。
寒风割着她的脸,她心里难受得要命,她什么都能忍受,包括他把她当成舒雅的替身,她想,就算是替身,他爱的也是眼前的她,可是,他的一句不爱,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毁了,她连再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爱她啊,这是多么让人绝望与痛苦的事?
眼泪流了一下来,滚烫的泪瞬间冰冷,像一把把利剑割伤她的脸,割伤她的心,池未煊,我太贪心了对不对?除了要你对我我,还要你爱我,我太强人所难了,是吗?
寒冷的天气,外面很少有行人,偶尔有一辆高级轿车驶过,刮起寒风阵阵,晴柔拢紧了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家居服就跑了出来,她冷得直哆嗦,缩着脖子,希望这样会暖和一点。
可是腿上穿的是一条单薄的家居裤,脚上踩着一双粉色兔拖,这样的天气,一下子就从脚心冷到头顶。
她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冷得缩在了一起,不停地打着喷嚏,直到身上忽然一暖,她立即抬起头来,就见池未煊眉毛上都凝结着霜“你到底在胡乱发什么脾气?这么冷的天穿这么点出门,病倒了可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晴柔垂下头来,将肩头的的衣服挥下去“我没要你多管闲事。”
“苏晴柔,你怎么这么倔?昨天是谁做错了事,背着我去见男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池未煊左右看了看,没人才低声喝斥她。
“你不要跟我话,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晴柔放狠话,可这样的狠话一放出来,首先伤到的是她自己,想到若真的看不到他,心就痛得竟然再也想不下去,眼泪一幕幕盖上来,迷住了她的视线。
池未煊拧紧了眉“好,苏晴柔,你有种。”池未煊掉头就走。
晴柔也不看他,这时公交车来了,她站起来往公交车上走去,投了一枚硬币,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车上的人不多,看见她穿这么单薄,都好奇地看着她。
池未煊走了几步,骤然转过身来,看着被扔在了椅子里的衣服,他握紧拳头,他觉得他的一片好意也被她丢弃了。他捡起衣服,快速冲上车去。
“同志,你还没投币。”司机看他径直往后面走去,大声喊道。
公交车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一时涨得俊脸通红,他连忙伸手探入怀里掏钱包,包里空空的,他又摸了摸别的包,居然身无分文,他的脸更红了。
看着坐在椅子里扭头看着窗外的苏晴柔,他蹭过去,用膝盖碰了碰她,晴柔没理他,他又碰了碰“喂,我没带钱。”
晴柔不理他,沉默地看着窗外,司机又催了一次,池未煊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苏晴柔,气得牙根痒痒,他解下手上的劳士力金表,走到投币箱前“我没带钱,这块表够不够?”
司机见他态度不好,也生气了“我要你的表干什么,上车投币是常识,只要一块钱,多的我不要。”
“我就只有表没有钱,我拿表当一块钱不行吗?”池未煊沉着脸,觉得这司机也故意刁难他。
“我也了,我只要一块钱,我不要表,要不你就下车。”司机跟他僵持住了,看这人的穿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不讲理。
车里的乘客开始指指点点了,晴柔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前面却越吵越厉害,晴柔终是不忍心看见他被赶下车,她起身过去,投了一块钱又坐了回去。车里开了空调,她稍微暖和了些,她坐在椅子里,想着自己该去哪里,手机没带,钱包没带,身上就只有买菜找的十几块零钱,自己这个样子,似乎只能去安小离家了。
池未煊沉着脸站在晴柔旁边,司机开车开得并不稳,池未煊左摇右晃的,却还是将衣服披在她肩上,不再出声。
两人坐了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车了,晴柔身边坐着一位老大姐,她看了看两人闹别扭的样子,扯了扯晴柔的衣服“小姑娘,跟你老公吵架了?”
“他不是我老公。”晴柔尴尬道。
老大姐以为她在堵气,便:“夫妻磕磕绊绊很正常,你看他都来追你的份上,就原谅他吧,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没有隔夜仇的。”
“大姐,他真不是我老公。”晴柔重复。
老大姐更觉得她是在堵气了,便抬头看着池未煊,当和事佬“小伙子,听大姐一句话,跟你老婆几句软话,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哄她几句,她就不会生气了。”
池未煊黑着脸不吭声,老大姐见两个当事人这样,觉得无趣,讪讪的不话了,过了两站,她到站了,便站起来下车。
晴柔旁边的位置空了下来,池未煊见状,踹了踹她的腿“往里坐。”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不要我第三次。”
“不去不去不去!”
池未煊二话不,弯腰将她抱起扔到里面的座位上了,自己坐了下来,晴柔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个无赖。”
晴柔扭头看着窗外,不理他了。池未煊坐在她旁边,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滑了下来,他蹙紧眉头道:“衣服穿上,不要弄感冒了。”
他话音刚落,晴柔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怕真的感冒了,也不想在此时逞能,顺势穿上衣服。还是继续扭头看着窗外不理他。
公交车一直往前开,池未煊坐在旁边没动静了,晴柔扭着头,谁也不理谁,谁也没有开口一句话。
突然,手背被碰了碰。
她没理,因为知道是谁。
接着是大腿上酥**痒的,她脸色一僵,以为他在车上也要乱来,手狠狠打过去,低声斥道:“你干嘛?”
池未煊的脸色多了种奇怪的难堪,他抿着唇不话,就那么盯着她。晴柔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首先败下阵来,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忍住没有回头看他,他好像在她手背上写字,她居然聚精会神地感觉他在写什么。
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即使是这么温存的在她手背上写字,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强势,他不是在求她,是在命令她。他一直觉得她在胡闹,她强忍着泪,没有回头。
我错了,还不行吗?
晴柔想,他有什么错,不爱她就是错吗?她曾经可以做的,就是假装与容忍,因为爱到了极致,所以可以容忍他的执念,可以假装笑得很幸福。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容忍并假装下去,只要他给她一块方寸之地,让她在他身边能待得下去。可是现在,这片方寸之地也岌岌可危了,他亲口的不爱,让她连待在他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她一直不敢奢望他爱她,她想,只要他对她好就行了,可是爱情本就是不能免俗的东西,她爱他,她就想得到更多,她要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只爱她一个人。
可是,这真的很难吗?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有乘客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回头来好言相劝“小俩口吵架了?小伙子,赔礼道歉吧,女人心软,哄一哄就没事了。”
“对啊,我跟我老公吵架时,都是我老公哄我,当时很生气,他哄一哄就不生气,帅哥,哄哄你媳妇呗。”
一时间车厢里都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大家都很热心,还有人:“要不亲一个吧,女人生气时,再多的话都是废话,亲一个抱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众人一阵哄笑,有人附和“对啊,直接扑倒,完事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晴柔脸色绯红,早已经听不下去了,正好公交车到站了,她也不管是哪里,直接起身下了车。池未煊也一脸窘迫地跟着下了车。
车外冷得不得了,晴柔上身暖和了,冷风却从双腿灌了进来,她冷得直打颤,再一看,下车的地方居然是池未煊的公司对面,她扭头就走。
池未煊跟上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别闹了,行吗?刚才在车上还嫌我的脸没有丢干丢尽?”
“我又没让你跟上来丢脸,嫌丢脸就不要跟着我。”晴柔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的手如铁钳般握住她的手。
“你到底闹什么?我都对不起了,我昨晚太粗暴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还想怎么样?”池未煊也恼了,刚才在车上,他被人笑都没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晴柔狠狠地瞪着他,敢情她是因为他昨晚“池未煊,我不想跟你话,我跟你这种人难以沟通。”
“语言沟通不了,那我们就身体沟通。”
晴柔真的生气了,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她抬头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池未煊,你是不是随时随地都想把我弄上床啊,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暖床工具是不是?”
晴柔的话让池未煊恨得不行,他绷着脸,却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我什么时候过你是暖床工具,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你没过,但是你那么做了,放手,我不想看到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晴柔哭着吼了起来,两人拉拉扯扯的,本来就引起人们好奇的围观,这一下更是围了很多人过来。
池未煊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心里窘迫不已,他将她扯进怀里,压低声音喝止“大庭公众的,你别丢脸了行不行?”
晴柔哭声一顿,他嫌她丢脸,也对,自从遇到他后,她就没做过几件不丢脸的事,他开始嫌弃她了吧,想到这里,心痛欲碎,再次泪如雨下。
她不想哭的,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可悲,可是为什么眼泪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落了下来,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这种印象,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舒雅,或许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晴柔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她去掰他死死扣着她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她掰不开,就把脚也使上了,对他又踢又踩,哭得更大声了“你觉得丢人就放开我”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晴柔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了,非礼啊。”
这一声喊绝对具有穿透力,20米以外的人都围观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池未煊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他的脸黑中带绿,拽着晴柔的手就往马路对面拖。
晴柔情绪激动之下,也没想那么多,就想摆脱他“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人群围了过来,有人已经前来帮忙了,池未煊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将晴柔扯进怀里,寒着声音道:“我是她老公。”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相信谁。晴柔也愣住了,上次,他跟别人他是她男朋友,这次他直接升级到他是她老公了。
池未煊趁大家都惊讶地同时,半搂半抱地拖着晴柔过了马路,迅速走进公司,上了三楼,池未煊直接拖着她进了办公室,扔进沙发里,这才来得及喘一口气。
喘完了气,刚才的怒气与难堪以灭顶之势压了过来,他瞪着趴在沙发上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的苏晴柔,一脚用力踹过去,却因为太生气失了苗头,一脚踹在了茶几上,他顿时疼得抱着脚跳了起来“嘶嘶”地抽着凉气。
晴柔回过神来,就见池未煊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她担忧地看着他“你踹到哪里了?”
“不要你管。”池未煊见她半直起身来,一手制止了她靠近,他需要冷静一下,否则他怕自己会失控揍她一顿。
晴柔当真坐了回去,不像往日一样扑过去帮他检查。她坐在那里,脑子一直轰轰作响,从昨晚他了那句“我不爱你”后,她的脑子就没有清楚过,一直是懵的,就算睡着了,也是一夜迷迷糊糊,始终不曾睡踏实。
这一夜,她蛋里都是他的声音,令她绝望,令她悲伤,令她痛苦。
她犹记得她知道申世媛是他未婚妻那天,他跟她的话,他让她努力让他爱上她,她抱着这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努力着,却发现原来他一丝机会都没给过她。
如果她长得不像舒雅,她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更逞论是让他爱上她。
池未煊缓了一阵子,最强烈的痛楚过去了,他还能忍受,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这才开始兴师问罪“,你错在哪里了?”
晴柔茫然地看着他,她错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她错在哪里?她用力回想,可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错了,她不该为了救妈妈嫁给乔少桓,不该去参加那晚的同学聚会,那么她就不会被乔震威算计,送上他的床,不该明明有丈夫,还跟他纠缠不清,最不该的是,她不该爱上他。
这么一想,她的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滚落下来,如果没有爱上他,那么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绝望了。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痴心妄想,是她自不量力,所以蛋醒了,才会摔得这么重,摔得这么疼。
“我”
“错在哪里,啊?”池未煊看着她的泪,心都揪成一团了,可想起她衣着单薄的跑出来,想起她在公交车上给他的难堪,想起她在公交站大喊非礼,他就又硬起了心肠。他不能再一味的宠着她,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我我错在不该爱上你。”晴柔完,终于掩面痛哭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从指缝间滑落下来。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那么这便是所有错误的根源。
池未煊瞳孔倏然紧缩,他瞪着她,仿佛要将她活活拆吃入腹“该死的,你在什么?”他不允许她后悔,更不允许她收回她过的话。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还自不量力的想让你爱上我,池未煊,我们结束吧,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也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晴柔的眼泪一幕幕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心已经疼得麻木,可是仍旧痛得让她撕心裂肺,出这句我们结束吧,那比要她的命还要痛,可是她必须要做个了断,否则待在他身边,她会被这段无望的爱情折磨疯,到时他会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结束?苏晴柔,你没资格跟我结束这两个字。”池未煊脸色铁青,紧皱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跟他这两个字,一时间心里只剩慌乱。他一直淡定从容,深信她会一直待在他身边,所以他尽力对她好,却自私的不肯付出感情。
他想,时间总会解决一切,可是她却等不及跟他结束了。
晴柔透过泪墙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一如初见般俊朗高大,像天神般让人不可亲近,他依然高高在上,翻手能让她喜,覆手能让她悲,她是那么爱他啊,爱得失去自我,失去自尊。
为了爱他,她斩断了自己的翅膀,斩去了所有的骄傲,可是最后,她还是输给了他那句“我不爱你”是的,没有任何话比这句更伤人更让她绝望。
他不爱她,她所有的奋斗都失去了意义,那么她还留在他身边干什么呢,慢慢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死去?
“池未煊,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你不爱我,却要我留在你身边,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她鼓足勇气不惜一切奔向他,原以为那便是幸福的彼岸,她以为只要她努力了,就能到达。没想到,在快要近他身时,被他身上竖起的铁盾挡了回去,她撞得头破血流,只为求一个进入他的心的机会。却发现,原来铁盾没有缝隙,哪怕她血流成河,也跨越不过去。
她扑进沙发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她输了,输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池未煊无奈且头疼,他起身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你怪我自私,你又何尝真正体会过我的心情?昨晚是谁激怒我在先?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相亲,还是跟我的朋友相亲,你让我怎么想,我不应该吃醋吗?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从来没有为我认认真真的打扮一次,可是你却为了去见一个陌生男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还穿裙子,我生气不应该吗?”
一席话,死死戳中她的泪点。
刚被他擦去的泪水,再度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