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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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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拒婚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要是在她的家乡,那那两户人家从此各寻亲事,各不相干。若是处理不好生了怨气,那是会心存介蒂,老死不相往来。在这世界呢?米熙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她很难过很难过,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陈鹰把她抱进了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恨不得能把心掏出来给陈鹰看,她真的爱他,她真的很想嫁给他。但是当下,她真的做不到,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陈鹰把她带开了,身后的那一对进去了。米熙怔怔地靠在陈鹰怀里看着那对,对方一定觉得他们很莫名,他们进去了,米熙心酸地想,她没有机会了。

    陈鹰把米熙带回了酒店,米熙哭得眼睛痛,他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她敷眼睛。但他没说什么话,就算开口也只是“给你”,“好点了吗”这类的简单问候。到了后来后来米熙冷静下来再回想这天时,她想大概陈鹰也很难过,并且难堪,所以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

    两个人默默地共处了两天,然后回国了。

    当飞机起飞的时候,陈鹰照例握住了她的手,担心起飞的动作让米熙发慌。飞机平稳在天上飞时,米熙装睡,把头靠在了陈鹰的肩上。他没有推开她,只叫空姐拿了毯子给她盖上。

    米熙不知道现在她跟陈鹰是什么关系,她拒绝嫁他,那他们的婚约毁了吧?她该算是不识好歹,忘恩负义吗?米熙想着,也许以后她再回想往事的时候会后悔,可她又想,如果她这样嫁了他,也许也会后悔,后悔为何没有拒绝。

    总之,左右都是后悔,她很难过。

    下了飞机,陈家很低调的只派了一个司机来接,陈鹰和米熙默默上了车子。米熙又想,也许也不用后悔,如果此时此刻她是陈鹰的夫人,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生怕别人看到自己与陈鹰在一起被拍下照片,那她这个夫人真的是不做也罢。她这样对自己说,不该后悔,可她还是难过,很难过。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这个问题,米熙始终不敢问。陈鹰也没说。只是快到家的时候,他握着她的,忽然道:“别往心里去,米熙。”

    不往心里去?怎么可能。她转头看着陈鹰,陈鹰也转头看她,对她微笑。米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总之她感觉到这微笑跟从前不一样了。当然会不一样,她拒婚了呢,这可是天大的事,她不可能当这事没发生过,他当然也做不到。

    陈家大宅到了。陈鹰跟米熙默默进了家门,陈远清不在家,宋林在客厅等着他们。米熙想奶奶一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抱住了她。米熙眼眶热了,很想哭,但她不敢,她没脸哭。每个人都对她这么好,真的,她受之有愧。她把脸埋在宋林的怀里,脑子里是她在美国对陈鹰说“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的那个场景。

    没有人责怪她,也没有人追问她,大家对她这么好。可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

    陈鹰看着米熙紧紧抱住宋林,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这几天脑子一直很乱,他想他知道了米熙当初给他送围巾后默默离开的心情,想给爱的人带去惊喜,想着那是最好最贴心最教人感动的礼物,结果,徒增困扰。他心疼,他能想象这对米熙来说压力有多大,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他给吴浩打过电话,他问他如果他是女人,这个男人为她做这样的事,她愿不愿意嫁。吴浩说愿意啊,先绑住了再论其它,反正没坏处,而且这样筹码在手,不怕男的跑了。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吧,可惜米熙不这么想。

    她拒绝了他。陈鹰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觉得委屈,但他还惦记着米熙的心情,他怕她委屈。他甚至比较不出来他们两个谁更委屈一些。

    米熙回了房,她坐在爹娘弟妹的牌位前,默默坐了很久。满腹心事,无从诉说。只是做都做了,不能再回头。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不可能再有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上辈子就知道了,这辈子她又求什么?哦,对了,求嫁而已,人果然是不能贪心的。贪了心,能嫁时却又不愿嫁了。

    这之后,陈鹰如常上班,米熙因为放了假就在家里呆着。她变得安静了,不敢再粘着陈鹰,她早上故意晚点起,避开陈鹰的上班时间,晚上她早早回房早早睡。而陈鹰,走得早回来的晚。米熙想也许他也不是避着她,也许他只是工作忙而已。但她又觉得,这样想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米熙那天实在闷得受不了,她出了一趟门。说出门其实也只是附近转了转,不敢走远。然后,她看到了月老2238号。

    这次米熙不像以前似地激动大叫,也没笑,她觉得她愧对月老先生。可月老2238号还是老样子,他对她笑,冲她招手。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了。

    米熙低了头不说话,2238号却说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并没有做错,米熙,你只是遵从了心里的意愿而已。”

    “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想对对方好的,明明都爱着对方,却会有这样的结果?”米熙问他,不等他回答,又自己回答:“说起来还是怪我,如果我答应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是吗?”2238号笑了。“那也许现在见面你会问我别的问题。比如说,为什么我们相爱,又结了婚,我却还是难过?”

    米熙看着月老,想了想,点头,然后问他:“为什么?”

    “因为幸福之所以珍贵,是它难求。它之所以难求,是它从不单独出现。没有尝过苦味的人,是不会知道甜味的美好。没有孤单、痛苦、嫉妒、心酸等等伴随,幸福是不会出现的。而孤单、痛苦、嫉妒、心酸等等实在太抢镜,很多人只看到它们,却忽略了幸福的存在。”月老2238号顿了顿,对米熙笑了笑:“你看重什么,什么就会变重。”

    米熙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清。

    “不必自责,米熙。也不必想如果那样做了会怎样。没有如果,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你遵从了内心的选择,就好好走下去。”

    “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觉得对不起陈鹰,可我真那样就嫁了,又觉得对不起父母和自己。我是不是很麻烦,又贪心,又矫情,还不讲道理。”

    “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孩,有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陈鹰不过是个普通男人,有他那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谈不上对错,只是你们各有各的顾虑,各有各的立场罢了。”

    “其实我应该知足的,陈鹰对我很好,爷爷奶奶对我很好,还有这么多的朋友们,都对我很好。”米熙绞着自己的手指,“是我的问题,是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不要接受吧。”

    “可以吗?”米熙寻求支持。

    “你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米熙不说话,是的,她已经这样做了。“对不起。”似乎她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后是米熙问:“月老先生,我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想什么。”

    “会想到的。米熙,你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我跟陈鹰不可能了。”米熙想到这个就难过。月老2238只是笑笑,没说话,没反驳她也没认同她。米熙看看他的表情,暗怪自己又犯毛病,说这些不中听的做什么,难不成她是希望月老说“不对,你们还有机会”?

    可月老什么都没说。米熙的心一沉。

    “如果,如果我们注定是悲剧的话……”米熙想问那三年后她会怎样,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米熙,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月老吗?”

    “你们是神仙。”

    “当然不是。”2238号笑笑,“我们这些带着编号的月老,从前都是负心人,辜负了爱着我们的人。我们做月老,是来受罚的。罚我们完成100件case,帮助一百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要认识到真情的可贵,学会如何爱人,这样才能结束惩罚,回到爱我们的人身边。有些月老能完成考验,有些却不行。如果月老的工作不合格,那就连受罚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米熙吃惊:“那月老先生完成了几件?”

    “嗯,原本也不少了,不过之前一个case我违反了月老的行|事规则,被总管扣掉了一半的分数,所以又得重新努力攒成绩。”

    米熙很同情,扣掉一半呢。

    “不过我不后悔,我遵从了内心的意愿,就像你一样,米熙。从常理来看,我是一个悲剧人物,辜负了爱人,受罚干活,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也不知道那个爱我的人在哪里,我甚至不记得她是谁,我们经历过什么事,我能记得就是我辜负了她,所以我失去了。也许我有幸能回到她身边,也许不能。这算悲剧吧?”

    米熙不敢点头。月老笑笑,看着米熙道:“可是,米熙,我帮助了很多人,我看着他们绑上了红线,或是在我帮助下找到了红线另一头的人,最后终成眷属,幸福生活。米熙,就算是悲剧,也该有温暖向上的剧情,这才不枉你我重活一次。”

    米熙浑浑沌沌地回到了家里,又坐到了父母弟妹的牌位前发呆。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月老她的红线还有希望吗?不过算了,她跟陈鹰这样了,她对红线也不在意了。如果跟陈鹰的绑不上,她对绑上别人也没什么心思。

    米熙忽然跳了起来,拿了程江翌送她的长枪,跑到了院子里。

    她静静站了一会,想着爹娘的音容笑貌,然后起势,“呼”的一下把枪刺了出去。

    一式接着一式,长枪飞舞,呼呼作响,这套枪法是爹爹亲自教她的,她舞得再熟不过。米熙闭上了眼,感觉身体的力量贯注到枪里,枪带起了风,风在她耳边拂响。她用力舞动长枪,血热了起来。

    她想起那一天,官兵们忽地涌进了家里,爹爹不在家,拿着圣旨的公公说爹爹叛国,皇上下旨,要将他们米家满门抄斩。她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她记得她惊得马上转头去看娘,而娘的表情,她形容不出,不是惊恐,更似悲痛。后来她想,娘当时听到圣旨的那一刻,想到的应该是爹爹也许已不在人世了吧。

    她记得她没有时间积攒更多的惊惧,因为圣旨一念完,官兵们就涌了上来要拿他们。家仆护卫们原是跪了一地不敢动,而母亲二话不说竟然转身就往后院跑。于是所有人动了,大家涌上前来,挡住了官兵,让母亲和她跑掉。米熙记得她什么都没有想,她跟着母亲跑,她知道母亲要做什么,她是去找她的弟妹去了。

    一路有官兵追赶呼喝,米熙脑子空空,只顾着护住母亲。到了后院,眼见这里也乱成了一团,丫环小仆们奔走逃命,母亲冲进屋里抱住两个孩子。那是米熙的弟妹,一个九岁,一个十一,眼下闹不清出了什么事,吓得面色惨白。

    “活不了啦,熙儿,带你弟妹快逃。”

    米熙记得那时候自己脑子嗡嗡响,她知道母亲说的对,活不了啦。她也知道母亲乱了分寸,既是活不了啦,又往哪里逃?

    可人总是会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换言之,人总是不肯放弃。可是官兵已经杀到,若遇抵抗,当场格杀。可若不抵抗,也是落得个入狱问斩的下场。米熙看着母亲揽着弟妹往外跑,还一边喊她:“熙儿,快走,带你弟弟妹妹快走。”

    那母亲呢?米熙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多问,一杆长枪已经朝着母亲胸前刺来,数人放声尖叫,周围有惨叫声,有血腥味。米熙什么都不想,她出手如风,一把握住了那长枪枪头,翻掌横拍,将那持枪的官兵拍开。一把大刀向米熙砍了过来,她一抖长枪,枪杆向那挥刀之人抽了过去,正抽中他脑袋,那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米熙停也不停,挥动长枪,枪头刺向身后,刺死一名正袭向弟弟的官兵。鲜血喷洒在她的身上,她闻到那血腥味道,她有些作呕,但她不能害怕,不能胆怯,不能停下。

    她横枪再扫开两个攻上来的官兵,对身后的母亲大声叫:“娘,你带着弟妹走吧。”活不了啦,快点逃!

    明知不可为,却要为之。

    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希望?死!

    “熙儿!”她听到母亲的大叫,那叫声中包含了太多感情和犹豫,但她没有回头。她挥舞着长枪,这是她使得最称手的兵器,她挡下一个,再挡下一个。她的手臂被砍了一刀,她不喊痛,她刺死一人,再刺死一人,满眼的红色,满身的血。

    “熙儿!”

    “快走!”她只能回应母亲这句,虽然她已经看到走不了啦,她们母子四人已经被团团包围。她挡在母亲和弟妹的前面,护着他们往后退,退到了院子一角。

    再无后路。

    米熙没有上过战场,父亲带她去看过一次,让她见识什么叫打仗,她当时吓哭了。父亲告诉她,她是女儿家,习武终不是正途,要做武将就更不可能。战场不需要一位会哭的武将。

    米熙想起了父亲了话,想到父亲此时不知在何处,是否还活着。她抬头挺胸,直|挺|挺的站在这群要灭杀他们米家的官兵面前。她没有上过战场,可是此时就是战场,真正的战场。

    鲜血、疼痛、恐惧、死亡!

    她没有哭!

    她身上有伤,很痛,她身上有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她周围有许多尸体,有米家人的,也有官兵的。她没有哭!

    米熙挺直了脊梁站着,紧紧握着长枪。官兵将他们四人围了个严实,她数不清有多少个,十多个?

    米熙把枪横在手里,摆出了一个迎战的架式。她不哭!她的心跳得厉害,可她不哭!

    “哼,米家大小姐?”官兵里有个领头的人说话,“放下兵器,留你们一个全尸。”

    米熙长枪一摆,冷眼扫他们一眼:“我爹说过,米家军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死的。”她不怕死,只是她就算死也绝不放开兵器,就算死她也要护着她的家人。

    她不哭,绝不落半滴泪!

    那领头官兵冷笑,而后神情一狠,大喝一声:“给我杀!”

    许多人持刀持剑的呐喊着朝米熙冲了过来,米熙也放声大喝,一抖长枪就迎了过去。要动她的家人,就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米家军没有怕死的!爹爹错了,爹爹说她胆子太小,说她只是个女儿身,做不成武将,爹爹错了。

    她也可以像武将一般勇敢,她也可以像武将一般勇猛,她也可以像武将一般,视死如归!

    爹爹错了,可她也没有机会当面与他说了。

    米熙思绪翻腾,一套枪法已经舞完,她一身的汗,身上的血很热。她停了下来,握着枪直直站在院子中间。阳光很好,照得人身上相当舒服。米熙盯着阳光发了一会呆,她眨了眨眼睛,她还记得那一战,记得她身上被砍了多少伤,记得有多痛,记得母亲弟妹被杀害死的惨叫,记得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仍要紧握长枪的情形。

    她记得。她不悔,她不悔与她的家人死在了一起。米家没了,但护卫们忠心,母亲护子,而她勇敢。她遵从了内心的意愿,她拼死护着家人到最后一刻,她未给爹爹丢脸。

    就算是悲剧也有温暖向上的一面。

    米熙紧紧握着枪,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她不悔,她不该后悔,就算是到了这个世界,可她还是米大将军的女儿,她不能偷偷摸|摸的嫁人,她不愿意,她必须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立于人前。她愿意为陈鹰做一切事,甚至愿意为他牺牲生命,但她不能这么嫁给他。

    她不悔。

    米熙收了枪,脚步轻快地跑回楼上。她的大姨妈没有来,没关系,她的红线绑不上,没关系,她嫁不了人,没关系。她要好好过,努力过好。就算这一世仍旧是悲剧,她也要积极向上。

    米熙给陈鹰打电话。陈鹰在开会,但一看是米熙的电话他马上叫停,跑到会议室外头接手机。她居然给他打电话了,陈鹰的心怦怦跳。

    “米熙?”电话接通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多小心,说不出的兴奋。

    “陈鹰,你在忙吗?”

    “没有,不忙。”会议室里那一屋子人可以等。

    “那方便跟我说话吧?”

    “当然。”想说什么都可以。他这几天都不敢招惹她,生怕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委屈的脸。可他满足不了她的要求,他不可能对外宣布他要娶一个刚满十八的少女,他不可能这样打宋林和自己的脸,不可能置领域的利益不顾。但他也放不开她,他也不想被她放开。这几天他吃不好睡不着,只能借公事转移注意力。

    “你要跟我说什么?”陈鹰问,充满期待。

    “我想问问,那个奶茶广告的钱,什么时候会付给我啊?”她想拿了钱趁着假期继续学学烹饪。

    “……”陈鹰的心都要碎了。最毒妇人心这个真理用在十八岁少女身上也是成立的。他在心酸感情,她却惦记着收账。他连她着急要钱去做什么都不想问了。

    “嗯,我回头问问财务。”

    “好的。你帮我问问。”

    “嗯。”陈鹰被迎头泼的这盆冷水浇得心好痛。

    “还有,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回来吃晚饭?”

    陈鹰犹豫了一下,他要欢天喜地地说“有”她会说什么?

    “没时间吗?”米熙的语气听上去很惋惜。

    “有的,有的,我回去吃饭。”管她说什么,他就是要回去吃饭。

    “好啊,那我晚上做你喜欢吃的菜。”

    咦,发生什么事了?陈鹰不敢相信。

    “还有。”

    居然还有?

    “你看看能不能再帮我接些工作啊,趁着现在假期,我有时间呢。”

    “……”米熙你别这样,给个痛快的,我回去让你揍几拳还不行吗?你现在究竟是要骂要打要哭还是要怎样?可陈鹰屁都不敢说,只一口答应她:“好的,我问问看。”若换了以前他肯定叽叽歪歪不高兴,可现在他居然不敢了,米熙想干什么,他就让她干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陈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才是被拒绝的那个人好吧?按理他才是一番心意被糟蹋的那个受委屈的人吧?究竟哪里不对?他怂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