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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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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月老皱巴着脸,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如果你投诉我就能拿到未来的答案,我也愿意让你投诉啊。可是你们都误解了。你们总认为感情不顺是月老的错,命运不公是老天爷的错,可是关别人什么事呢?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从事心理学的,你见识的多了。不瞒你说,我们做月老的,也要学习心理学的,可是再懂心理又有什么用?该抱怨的还是会抱怨,该挑剔的还是会挑剔,人性作祟,别人能起到的作用,不过是引导和开解,但最后结果如何,还不是自己造成的?”

    月老顿了顿,看看苏小培的脸色:“你到现在也没交过男朋友,从我的职责角度来看,是因为红线绑着你的姻缘,你在等待的是那个命定之人的相遇相处相爱。可是从你自己的角度来说,这些难道不是你的错吗?你想想你中学时代,那些给你递情书的男生,你是怎么当人的面丢情书的,再想想大学时代,对你示好的男性,你又是什么态度对别人的,更别说你出了社会工作后,对相亲的那些男士的嘴脸,呃,我是说,对待人的态度……”

    苏小培已经横着脸瞪他了。

    月老缩缩肩:“你,你瞪我我也不怕的。”可惜说出的话没气势。

    他停了停,看苏小培没说话,于是他接着说:“苏小培,人与人相处,感觉是相互的,你挑剔别人这不好那不好的时候,别人也把你的心思看在眼里,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心理学上不是有什么实验,看什么照片的时候,如果对方的显出对自己有好感的,自己也会对对方有好感吗?”

    苏小培皱眉头,他还真知道啊。那个实验是向一些男士展示一位美女的两张脸部照片,两张照片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张照片把女人的瞳孔放大了。男士们看了这两张照片之后,被询问更喜欢哪张,结果,瞳孔放大的那张照片始终是他们的首选。即是说,相同条件下,人们会被那些对自己有好感,被自己所吸引的人吸引。

    月老接着说:“我们月老都是很努力工作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比你们更愿意你们爱情和姻缘取得成功。只是你们要端正态度,不能把自己遇到的挫折和不顺遂栽到我们头上。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红线的牵引,让你们与最适合的人走到一起,但是人和命运都是不停在变化的,未来会怎样,生活会怎样,全都取决于你们自己。就象你跟你母亲的关系一样,其实你们可以相处得很好,彼此生命中只剩下对方了,但你个性糟糕,只顾自己的情绪,没有迁就和体谅她,而她控制欲太强,又用错了方法,每次见你都忍不住要骂骂你,说说你……”

    “喂,你不要说我妈不好。”苏小培忍不住又瞪他,说她可以,批评她妈妈就不行。

    “好了,我就是举个例子,其实你跟你母亲心里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只是你们都不愿意放弃自己想要的,而希望对方放弃,所以你们的关系会一直紧张下去。你当然比我更清楚,但你这么清楚都没有处理好,你知道你有多糟糕了吗?”

    “跟你处理工作一样糟糕吗?”

    “我的工作没什么问题啊。我严格按照日志上的指示来进行的,每一次有新消息我都来通知你了。在那边能逗留多久,系统也不会知道,因为所有的事情是你自己在处理,你也不会知道你的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的,对吧?你在那边的一举一动,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会产生不同的后果,不同的后果就会导致红线能量的变化。我们月老是将合适的人放在了一起,但是你们最后爱得多深,能不能修成正果,我们月老也是无能为力的啊。媒婆不能包结婚生孩子,这道理谁都应该知道,可为什么大家不去怪媒婆,反而怪月老呢?”

    “因为你们是神仙。”

    “我们不是神仙。”月老今天明显情绪很低落,话多不算,还一副可怜样。“我们都是犯了错的人,来受罚的。”

    苏小培很惊讶。

    “你犯了什么错?”

    月老有些尴尬,掏掏耳朵咬咬唇,但还是说了:“感情的错。我辜负了爱我的人,所以受罚来当月老。”

    苏小培呆了一呆,然后有些想笑了:“你是说,你是花心贱男人,于是被罚劳动改造?”

    “是特别教育。我们只要能解决掉一百件case,帮助一百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从中认识到真情的宝贵,体会诚恳与忠贞的重要,了解相爱相处的问题,我们就能回去了。”

    “回去?”

    “回到我辜负的人身边,重新开始。”

    “这还能重新开始?那可怜的女人没改嫁啊?”

    “喂,喂,你不要这样咒我。”月老瞪她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我也有红线护身的,红线绑得紧,我是真心悔改,肯定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犯错的人那么多,只有像我们这样悔不当初,想重新来过的人才能做月老的。因为我们这样经历过的,才知道珍惜,想回去,才有动力这么拼命帮助你们。”他想了想,叹口气:“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苏小培被他说得有些同情,“她是谁?你去看看她不可以吗?”

    “我不记得了。”

    “啊?”苏小培又惊讶了,原来他对自己也不靠谱。

    “老天爷罚得很狠的。让我知道我爱着某个人,让我记得我犯了错,但却不让我想起她是谁。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忽然横了一眼过来,很有气势地说:“我跟你说,我的时间可比你的宝贵,你争点气,快点找到他。”

    “你的时间还剩多少?”

    “干嘛,你要捣乱?”

    “我闲得,捣你的乱做什么?”

    月老想想也是,他又叹气:“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红线的能量是靠两个人维持的。我是很努力,可不知道她那边怎样。有的红线不管经历了什么事都绑得紧紧的,有的红线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断了。人的绝望,有时候很突然。”

    苏小培刚想开口,月老又道:“你不用开解我啊,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快把程江翌找回来。不然你的红线断了,你自己凄惨,我也很麻烦的,你的case耗太久,会耽误我。”

    “你也别栽我头上,你自己说有一百件case,我这怎么算都只是百分之一而已,哪有耽误你。”

    “什么百分之一,我最快的case,三天就修成正果,你这个呢,还不知道红线保不保得住,你好意思跟别人比,哼。”

    “怎么不能比,你别拿三天成正果的说事儿,我不信你手上没有别的麻烦case。你自己说,今天是不是就有出问题的了?不然你也不会情绪这样,跟我唠叨这么多,还说不用开解,这不是让你倾诉开解了很久了吗?”

    月老一愣,而后有被看穿的恼羞成怒。今天确实是有根红线断了,他心情特别不好,结果苏小培又给他死了回来,这让他倍受打击。“所以说你这个女人太有问题了,真是不讨人喜欢。你做心理医生得气死多少人?”

    “好了,你看你现在精神抖擞心情舒畅的,死不了。我说……”苏小培用胳膊撞撞他,“2238号,我们聊了这么多,算朋友了吧?”

    “做什么?”月老很警惕。按理说他们与服务对象是不能做朋友的。其实除了象苏小培这样特殊的案例需要他现身警告,其他大多数人是不知道月老的存在的。他们为服务对象安排相遇,制造事件让他们发现心意,在他们盲目的时候找机会让他们发现自己的问题,仅此而已。月老改变不了事情的发展,却能促使被服务人自己做出改变。而象苏小培这样需要他们现身的,事情结束后,他们也会忘了月老的存在。

    所以说,做朋友这种事,太不现实。

    月老皱了眉头,发现自己原来很孤独。

    “既然是朋友了,我想问问你,我妈的姻缘你能不能帮帮忙?她还年轻,起码还有二三十年可活呢,这样孤单,不好吧?”

    “所以说你这女人不讨喜,明明心疼你妈,平时做什么还老跟她顶嘴呢?她骂你你就当没听见嘛……”月老还要唠叨,却被苏小培把剩下的话瞪回去了。“好了好了,她不是我的case,不过我可以帮你看看,看是谁负责她的,让她加紧加紧,优先处理一下,这总行了吧?”

    “好。”

    “那我算给你开后门了,你也得振作起来,争口气知道吗?”

    “我没有不振作啊,我在那边也很努力找人了,我连官府的系统都用上了,还请朋友到处帮我送信打听。而且我有很大的进展啊,程江翌已经来找我了,结果这不是遇到意外回来了嘛,错过了。”

    月老叹气,皱眉头,他看了看他的工作日志,也确实没什么新的可用消息,又叹气:“总之,请你一定多加油。”

    他这样坐她旁边一个劲叹气,真是太打击士气了,还让她加油,她怎么加油?她连什么时候会回去都不知道。

    苏小培回家了。

    周末两天,她除了在家里记日志之外,只出了一趟门——去妈妈家看望了妈妈。

    李菲看到女儿回来,没给好脸色,横着脸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要不这段时间总找她做什么?

    苏小培忽略她的态度,只说来看看自己妈妈有什么不对?结果李菲却是相当疑心,指着她道让她自己看着办,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气她试试?

    要换了以前,苏小培真是会与她吵起来,但她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却是不想再跟母亲闹脾气了。她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是多么想念妈妈呀,她害怕妈妈要是发现她没了会伤心难过。

    苏小培抱着抱枕,赖在妈妈的沙发上,忽然想起冉非泽。不知道月老他们那什么破系统是什么样的,她在那边的尸体会不会有人发现?要是冉非泽知道她死了,会难过吧?如果她再穿过去,遇到他,怎么解释自己的死而复生呢?

    冉非泽并不相信苏小培死了,或者该说他拒绝相信。

    当他听到白玉郎的那些话,顿时脑袋嗡地一下,他觉得自己听错了,但他没有问,因为他不想再听一次。

    他只是火速卷进了屋里,把桌上写了一半的信折好塞到怀里,再把大包袱一背,风一般的又卷了出来。

    “我与你回去。”他对白玉郎道。他甚至没让白玉郎下马喝一杯水,他只知道他心在烧,他必须马上回到宁安城,他要看一看她。

    萧其完全没料到冉非泽会这么突然说走就走,他一把拉住他:“已经连续两桩血案了,事关重大,大家在等你过去议事。事有轻重缓急,你莫胡闹。”

    要说上一桩案子没留下什么确切线索,这一桩案里,另一把鸣音剑的出现就是个很好的追查目标,世上只有冉非泽与他师父能够铸造出这样的剑来,虽说不上对他们师徒疑心,但追查此事必是要把话问清楚的。冉非泽这样一走了之,他回去如何交代?

    冉非泽扭头瞪他:“确是有轻重缓急,我的姑娘被人所害,失了踪迹,可不比你们什么江湖血案急迫百倍?”

    我的姑娘?

    萧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了手。

    冉非泽将包袱绑好,翻身上马,又道:“你们一口一个鸣音剑,确是看到剑了?是何模样?让那人证画出图来。若是只闻其声,那就是瞎扯谈,你们自己先弄明白。”他一夹马肚,冲白玉郎道:“走。”

    两匹马两个人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萧其与季家文呆立一会。萧其抿抿嘴,决定直接把冉非泽的话带到。这事从史家当铺那头传过来,确是有可能细节被模糊掉了,怕是大家伙坐在这商议也议不出什么结果来。

    季家文左右看看,小声问:“大师兄,要帮他关门吗?”

    萧其一怔,十八啊,你还真是个好孩子。

    萧其为师门卷入武林血案忧心忡忡,冉非泽却为了苏小培心急如焚。

    他花了五天时间赶回了宁安城,中途换了两匹马。白玉郎在路上将事情又与他细细说了一遍,其实失踪这事本身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早上发现屋里全是血然后人没了,府尹与秦捕头差人到处探查,也没查出任何线索。倒是刘响说苏小培曾问他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他问她有何事,苏小培又说无事。

    冉非泽在路上奔波,脑子却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他问了自他离去后,苏小培经手的案子,接触过的人等等。白玉郎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这些事里,目前也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人来。冉非泽没言语,一路紧着脸,终于是赶回了宁安城。

    回到城里,他直奔苏小培的屋子而去。白玉郎去找了秦捕头,看看他去报信这段日子,事情可有进展。

    可惜答案是:没有。

    秦捕头随白玉郎去了苏小培屋里,一进门,就看到冉非泽呆呆站着,看着那已经干涸变暗的大片血印。

    秦捕头心里头也是难过,对冉非泽也有些尴尬。冉非泽走的时候,认真托付,请他务必多照应苏小培,结果再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冉非泽终于转头过来,秦捕头咳了声,很是难堪地道至今仍未找到苏小培的人或者尸首,也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

    “她没死。”冉非泽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秦捕头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么多血,不是苏小培的又会是谁的?若她无事,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这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冉非泽也不再说话,他拐进了苏小培的小书房。这屋子里的东西摆得整齐,官差们都没动。冉非泽看了一圈,又看一圈,秦捕头和白玉郎在门外干等着。冉非泽忽然道:“大人容我在此歇歇,一会我上衙门寻大人。”

    秦捕头应了,带着白玉郎走了。

    冉非泽看着他们离去,自己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了,他怔怔看着桌面,脑子有些空。

    桌上还放着文房四宝,冉非泽下意识的拿起她的笔,她就是用这笔给他写信的,他想起她的信,他收到时这般开心,如今……

    冉非泽喉间有些梗,他转头,看到桌角压着几张折起的纸,他拿过来,打开看。

    第一张纸里面有一行他看不懂的字,他知道这是苏小培所说的她家乡的文字。他看着,觉得不是她写的,这字运笔很稳,可比苏小培的字端正多了。

    冉非泽皱了眉头,打开了后面几张纸。

    那些却是她给他写的信。

    信有三封。

    第一封颇长,她写了许多话,说她破的案子,说她想念母亲,说她——想念他。

    她没这么直说,但他看出来了,她甚至问平洲城有多远。

    冉非泽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涩眨下去。

    他喜欢的姑娘,想念他呢。他该多么的欢喜。

    他欢喜,却又悲伤。

    冉非泽紧紧捏着信纸,却又忽地把它丢到一边,竟不敢再看。

    他用力喘气,觉得胸口疼。

    挣扎犹豫了好一会,他看了第二封。

    第二封只写了一句字,说她要找的人给她写信了,但是没露面。

    冉非泽盯着那句话,想着这里面的意思。刚才那信,是她要找的人写的?写了什么内容?

    为什么不露面?那些血,她的失踪,会跟这事有关吗?

    冉非泽赶紧接着看第三封。

    第三封没内容,却又是满满的内容。

    她丑丑的字,写满了一张纸。

    壮士。

    阿泽。

    冉非泽终于没忍住,湿了眼眶。

    他用指尖轻触“阿泽”那两个字,对她说:“都怪我,我不该丢下你。”

    冉非泽的伤心,苏小培在另一个世界里并没有感应到,虽然她也会担心,但她并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不告而别”产生的问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去,所以她只能照常工作和生活。

    主编与她的碰头会终于是开成了,他向苏小培提出一个想法,他想做成功企业家的心理自传类的图书,类似于成功之路巴拉巴拉的,这类书包装包装,很容易畅销。只是策划上,不同于以往这类书籍讲经历讲事件励志,主编希望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讲在人物和事件中,成功者的心理状态,自我调整等等,指导年轻职场中人员遇事的心理处理方式。

    苏小培很想说这样的书实际作用很小,但她明白主编想要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了。

    苏小培一边苦思穿越的这事要怎么解决,一边还得努力想图书策划案。怎么跟冉非泽解释呢?怎么把程江翌引出来呢?图书要做哪个企业家呢?

    忽然,灵光一现。

    苏小培兴冲冲去找主编了。

    “主编,我们做程江翌的心理传记吧!”

    “程江翌?”主编当然知道他,年纪轻轻,神秘又有些传奇色彩的创业者,倒也不差,可是,先不说他现在没法配合,就是按市场的影响力来说,他毕竟也是个年轻人,没有那些老一辈的企业家更具号召力。

    “主编,程江翌昏迷不醒没关系,心理分析可以从别人对他的印象,他处理事情的手法等等层面来进行。程江翌是年轻一代的偶像人物……”她在心里吐槽自己,“而且他现在重病,我们趁早做准备,无论是后头他奇迹般苏醒还是过世,都很有新闻炒作点……”

    她说到这,主编已经明白了。他比苏小培想得更远更细,确实是,早一步准备就能抢占到市场先机。

    主编同意了。他点了另外两个人选,一共三个人物,让苏小培去做准备。

    苏小培很有干劲,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花时间和精力去调查程江翌了。

    了解他,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快写完的时候,外头忽然电闪雷鸣,动静大得太夸张,吓死人了!!!

    有读者说这章排版有问题,我看了一下,确实是的。也许是小黑屋自动排版倒出后的bug。我改了一下,因为vip章节只能把字数往多了改不能少,所以我就加了一段本该下一章的内容进来。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排版问题,辛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