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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临一一觉睡到天明, 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然而他意识清醒以后,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装死,听着季严在宿舍里走来走洗漱收拾,他假意装出还在睡梦之中的平稳呼吸,内心却早已波涛翻滚,天翻地覆。
fuck, 握了个大草。
随着醒来, 昨天晚上的所有记忆跟着复苏, 康临一醉酒以后说过的所有话做出的所有行动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转个不停。
康临一断断续续想起了好多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我不稀饭你,你为什么不桑心。”
什么“你稀不稀饭我。”
什么“我要标记你一万次。”
康临一脑子嗡嗡吵吵个不停, 恨不得自己当场死过去。
他都干了些什么事???
那哪是一句喝多了就能蒙混过去的羞耻行为,他简直是被鬼附了身,没说一句人话!
昨晚上龙娇是给他灌了三瓶假酒吧!
要死。
活了这么多年,康临一第一次深切的痛恨起自己优秀的身体素质和神经承受力。
为什么他要记忆力这么好, 他真想失忆。
康临一在尴尬窘迫的极端情绪中苦苦挣扎, 忽然听见季严在床下唔了一声。
康临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紧张道:“怎么了?”
季严回道:“没事, 笔掉了, 你醒了?”
不过是掉了一只笔, 竟然为了这么小的事情暴露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 康临一后悔莫及,对上季严的目光,他眼睛一眨,有生以来第一次厚颜无耻抢先道:“我怎么在宿舍,我们不是在吃饭吗?”
季严怔怔看着他:“你醉了, 我带你回来的,你不记得了?”
康临一极为无耻道:“没印象。”
听康临一说忘记了昨晚上的事,季严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对那些绝口不提,关心道:“你难受吗?宿醉容易头疼,要是不舒服我这边还有些头痛药,早饭你也别跑了,我给你带一份。”
康临一:“……不用。”
那么羞耻的事情季严并不追究对康临一来说理应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偏偏康临一在愣了一下后,心里莫名有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想和季严说些什么,但很快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目光。
季严身上的味道不见了。
不仅仅是omega的信息素,包括信息素遮盖剂的味道,还有那能让康临一感觉到安心的暂时标记的联系,全部没了。
他的临时标记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不应该这么快的。他那么用力的标记,怎么会只占有季严如此短的时间。
和季严失去‘□□’联系的失落感迅速席卷康临一的思绪,不过只是一刹那,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康临一惊讶道:“你恢复了?”
季严笑着点头:“嗯。”
康临一十分惊喜,比起临时标记消失带来的失落,季严变回alpha回到正常状态的喜悦感更多更多。
“能持续多久,能坚持到流星营复试吗?”
季严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这些都说不准,你醒的正好,我正要再去医务室做一次检查。”
康临一不再磨蹭,立马从床上滚下来:“稍等,我换套衣服。”
还没说完,季严便道:“没事,你休息,我自己去就行。”
一场醉酒而已,有什么值得休息,康临一正要开口,季严又是道:“我现在恢复成了alpha,不存在任何危险,不会有什么事,你不用担心,你忙你的,不用为我改日程。”
不行。那也不行。康临一就是要跟着去,可他刚要伸手拉住季严,季严便迅速转了圈,不仅躲开了康临一拉扯,还轻飘飘离开了房间,走的没影了。
……
季严刚刚避开了他?
刻意、避开了他?
康临一惊在当场,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险些被急躁冲昏大脑。
果然是昨天晚上他的行为太不要脸,让季严不舒服了?
康临一一阵惶惶,安慰自己季严并不是会因为他酒醉后的行为小心计较的人,这才单独一个人去上课。
然而他一连多日和季严形影不离,骤然自己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竟四处都让他觉得不爽。
康临一为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而忘记了自己做了十多年孤狼的感觉,坐在教室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季严。
一个人去做检查,他行吗?
他知道季严厉害,可季严厉害和被像龙娇那样的alpha趁机占便宜并不冲突,之前每次都有自己看着,龙娇没有机会下手,现在季严落单的大好机会……
实话说,季严那么帅,那么完美,谁能忍得住?
康临一的思考中,季严对别人的诱惑力逐渐攀升,他不知不觉的认为,是个人都有可能对季严有想法。
纵观所有人,也就只有自己最高傲,对季严不屑一顾。他这么刚正笔直,季严怎么可以避开他?
他想得出神,周边的学生们叫他调侃道:“康临一,听说你昨天晚上喝多了?被季学长从学校外面公主抱抱回来的。”
“当季学长指导生的待遇太全面了吧,连公主抱都有啊哈哈哈?”
同期的新生们是想看争强好胜的康临一发窘的样子,谁料康临一忽然严肃问道:“季严抱我回来的?”
新生们:“对啊,好多人都看见了,你自己不知道?”
康临一:“有照片吗?”
新生们:“啊?”
康临一:“发我。”
新生们:“……”
新生们一脸茫然呆滞,康临一却完全没顾忌,他在群里看到了路人拍的季严将他抱回来的照片。
盯了好久,一边不屑冷笑,一边默默保存。
呵呵,真帅。
康临一只当季严早上的躲闪是一个偶然,可接下来的情况验证了他不妙的猜想,中午说自己有事叫康临一一个人,晚上要私密训练叫康临一一个人,好不容易在宿舍里碰面,季严倒头就睡,和康临一对话越来越少。
一连三天,康临一严重‘失宠’,季严的种种行为都在说明,他在躲着自己。
康临一从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可对方换了季严,康临一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破天荒的反省起自己来。
究竟是为什么?
是他脾气不好?是他行事狂妄?可他不是向来如此?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果然是因为那天喝醉酒的夜里,他对季严纠缠不休,所以季严烦他了。
康临一陷入了沉默之中,竟为这个可能性丧失了众多的兴致,做事情颇有些提不起劲来。
赶上军事系几个年级一起上的大课,康临一这才主动去了公共教室,大一大二大三的学生都在,季严当然也会来。
康临一的眼力不错,一眼便找到了季严的位置,这人今天也是一大早就走了,这会儿正和宋不惊这个讲师坐在一起。
康临一顺着人流坐在了季严的正后方,因为人数众多,周边一直乱哄哄的,康临一坐下季严竟没有发觉。
宋不惊和季严正聊着天,闲话道:“我觉得小峤像是谈恋爱了。”
季严听得一愣:“恋爱?”
宋不惊笑道:“这几天总看见小峤盯着光脑,一副在等消息的样子,有的时候在洗澡听见光脑有声音也会跑出来看一眼,那么在意,怎么看等的都不是一般人。”
季严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宋不惊看出些端倪,不由惊奇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季严神情当即更加微妙。
宋不惊还想再问,可惜已经到了讲课时间,只能有些不舍的离去,留下季严一个人发呆。
想的正出神,忽然有声音从耳后传过来。“怎么,你对赵书峤愧疚了?”
那声音自然是康临一,季严耳朵抖了下,但没有回头。“这边是大三的位置。”
康临一才不在意什么位置,他本来心情还有些低落,可在季严身后听了两句,就变成了一身邪火。
他愤愤道:“你愧疚就去和赵书峤表明自己的身份,换他为你保守秘密。”
季严:“啊?”这都在说些什么。
随着上课,周围早已安静下来,康临一和季严的声音成为了令人瞩目的‘窃窃私语’。
宋不惊指着两人的方向道:“安静。”
宋不惊开始讲课,康临一却依然没办法冷静下来,他越想越生气,这几天的‘冷落’在这一刻都变得更加无法忍受。
康临一从来不是隐忍的性格,他从生下来就是最为争强好胜一往无前的那个,他积攒了好几天的怨气喷薄而发。
“你心疼他,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烦么,我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一眼看不着你就难受,你觉得我有什么毛病不能直接告诉我……我又没说不改!你那么干脆地躲我干什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周边的人只能听见康临一说话,但听不清康临一在说什么,只有季严听得格外清楚明白。
一个眨眼的功夫,季严跟着僵在原地,脸色相当局促,既是因为这个诡异的场合,更是因为康临一的话。
他完全没讨厌康临一。
至于这几天老是躲着康临一……
那是因为他一看见康临一就心跳得厉害,那种诡异的可能性让他没办法面对对方,问题完全在自己身上,真没想到康临一竟然会有这种误会。
季严尴尬又羞耻的说不出话来,他摆手道:“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你太帅,我面对你不好意思。”
季严鼓起勇气说出这一句,本以为这话的重量足以让康临一傻眼,谁知康临一没有一丝动摇,反而非常蛮横道:“你胡说八道。”
季严没等说话,被接连挑战课堂权威的宋不惊指着康临一道:“你站起来,既然非要在课堂上说话,那你就大声点,说给全系听。”
康临一完全没在怕,他趁着火气站直身体,果真当着全系的面大声道:“我说,季严才帅,全系最帅,帅的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