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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各方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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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老板忽然问道。

    沈青言摇下头。

    蔡老板迟疑一下:“要不你写封信给我,我托商队给你送过去。有回信,再叫他们带回来。”

    他这么一说,沈青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跟她一样怀疑陆钊的信,给顾西岑拦截了。

    这对他们而言或许很难,可对顾西岑来说,就是一句话,都不用他亲自出面,就能办妥。

    “好呀。”

    先吃饱的沈青言,走到一边,给陆钊写信。

    蔡老板还在跟花叶慢悠悠喝酒。

    月影见花叶喝的脸通红。

    抬起胳膊肘,撞他一下:“别喝了,一会你还要赶马车。”

    “没事,我知道。”

    对自己酒量有分寸的花叶,嘿嘿笑着道。

    月影哼一声,猝不及防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杯,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抓住蔡老板的手腕:“我跟你喝。”

    暖呼呼肉肉的掌心,触碰到蔡老板冰凉刺骨的手腕,知道他有寒疾的月影,也忍不住一哆嗦。

    这是人的手腕?冻的跟雪堆里埋着的冻骨头差不多。

    真是可怜。

    好好的人,给家里人毒害成这样。

    她不知道,她眼里一闪即过的怜悯,毫无遗漏的印进蔡老板的眼里。

    手腕一抖,手上的酒杯跟她碰碰:“既然月影姑娘想喝,蔡某就陪姑娘喝两盅。”’

    “好。”

    声音发闷的月影,连跟蔡老板喝两盅。

    每一盅,都及其实在的给自己斟的满溢出来。

    对着蔡老板却是:“我喝干,蔡老板你身体不好,差不多就行。”

    自己健壮如牛多喝点没事,万一把病秧子喝倒,就有点说不过去。

    望着她红通通,圆乎乎的脸,蔡老板蓦然想起小时候很想吃的红苹果。

    清冷的眼里蕴含着笑意,颔首。

    沈青言将信写好,封好口,交给蔡老板。

    一行人下楼来。

    迎面跟正要上楼的沈玥,还有大皇子撞上。

    双方倶都一愣。

    相持片刻。

    最终让路的还是大皇子跟沈玥。

    沈青言也不客气,昂首挺胸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沈玥站在楼梯上,扭头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语气幽幽地叹口气。

    望向大皇子的眼,氤氲着一层水雾。

    “都是我的错,才造成如今姐妹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局面。”

    “不怪你。真要怪就怪顾西岑,自己识人不清,却连累你们姐妹反目成仇。”

    沈玥眼圈微微泛红,跟着大皇子上楼。

    不多时,二皇子带带着三皇子,推门进来。

    “大哥,刚晃眼看见好像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大哥,不介意我跟三弟,一起跟你喝几杯吧。”

    大皇子嘴角抽抽,真是晃眼看见,就不会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来。

    面上神色不显。

    “都是兄弟,有什么可介意的。这位不用我多介绍吧。”

    “不用,不用,沈尚书家的大小姐嘛。前些日子一支红梅赋艳压群芳。听说,现在全京城的贵女,都在争相学习。”

    沈玥秀美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云,羞涩如春雨海棠。

    内心激动,似汪洋大海,波澜起伏。

    微微起身,翘起兰花指,西子捧心:“二皇子说笑,沈玥愧不敢当。”

    “坐,有话坐下说。”

    大皇子睇眼跟在二皇子身后,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笑意,没出声的三皇子。

    一顿饭,有了二、三皇子的加入,沈玥不好插嘴,只能微笑。

    回到家,沈玥双手按住还在抽跳的笑肌,暗恨二皇子不长眼,明明看见她在座,还厚着脸皮进来就不走。

    相比起来,还是席间几次偷瞄自己的三皇子更顺眼。

    那时怎么就想不开,一头栽进五皇子的裕王府呢,不然说不定还能混个正妃当当。

    现在只能朝着良娣努力,争取押宝成功,将来当贵妃。

    沈玥趴伏在软枕上,眉眼含,纯做着她未来的贵妃梦。

    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二皇子沉着脸,好一会才开口:“三弟,大哥打的主意,你看懂了吧。”

    三皇子颔首。

    “沈青言跟沈家不睦,但她是沈家人是不争的事实。一个孝字束缚着,别说沈青言自己,哪怕就是顾西岑都不敢过分。一旦顾西岑重新娶沈青言进门,大哥跟沈玥成事,就成了顾西岑的连襟。”二皇子接着道。

    “那就让沈玥进不了大哥府里,不就行了。”

    二皇子眸光一聚,脑袋隔着小几凑到三皇子跟前:“三弟此话怎么说?”

    三皇子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放。

    “大嫂呀。”

    轰隆,脑子里醍醐骤开。

    大嫂李秀鸾的爹,户部尚书李冀跟顾西岑政见不合,死对头多年,人尽皆知。

    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冀,都不用他们出手。

    二皇子哈哈笑着,退回去。

    一时着急,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大雪纷飞。

    苍茫一片的关外。

    已经是百夫长的陆钊带着手下,冒雪狂追百里,将纳尔人抢去的粮食,牛羊,女人跟孩子,追了回来。

    他坐在医帐里,脱下身上的袍子,露出半边臂膀。

    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

    军医一边帮着他处理伤口,一边啧啧出声。

    “你看看你,这才来多久,就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这么不爱惜自己,只怕将来真的功成名就,也是有命拿,没命享。”

    “我会努力活着。”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还没把最好的送给青言,自然得努力好好活着。

    处理好伤,穿上衣袍的陆钊,回到营帐。

    翻看着从前的信,陷入沉闷。

    自从进军营,就再没收到过青言的信,他写的信也石沉大海。

    不知道是青言没空,还是没收到他写的信。

    “头。”小兵刘栓子掀开厚重的帘子,双手抱着个小包裹疾步进来。

    细眉细眼的脸,漾起古怪的笑。

    “又来借钱?”

    “不,不是。”

    刘栓子神秘兮兮的把包裹往桌上一放,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在陆钊眼前一晃:“这是镇上一个商队的管事送来的,我见是给头的,就收了。”

    刘栓子话没说完,陆钊已经一把把信,抢了过去。

    看见信封上那几个字,满腔的郁结,一扫而空。

    暗耐住想马上拆开的心,瞥眼站在那没走的刘栓子,丢给他一碎银子。

    虚空踹他一脚:“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