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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鸣无声地笑了笑,仿佛在自嘲,又仿佛是对种种过往的释然。他叹了一口气,语气看似平静却又暗流汹涌:“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吗?”
焦大帅嘴角微微抽搐,心想冷亦鸣居然想反过来威胁他,但他带兵打天下的这些年岁里,没少被人威胁,这一套对他根本不管用。
“就算是致死的毒药又怎样,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见冷亦鸣无动于衷,而唐天赐和子书明月躲在岩石后面毫无动静,焦大帅最终决定用那个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真相来刺激他们,“鸣儿,你可知道你和姓唐的是什么关系吗?”
冷亦鸣眉头微皱,牙齿咯咯打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却依旧耐心地听焦大帅往下讲:“你原本应该姓唐,你们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现在那位唐小姐既然已经死了,你们就是唐家唯二的血脉。不过,现在唐焯庭和唐忆如都在本帅手上,如果本帅不能活着回去,他们两个也会给本帅陪葬。”
唐天赐听罢,气得只想冲过去胖揍焦大帅一顿,他就知道唐焯庭是被焦大帅胁迫,才会做了他的谋士。早知如此,他们当初离开临州城的时候,就应该把唐焯庭和唐忆如带走。现在两人都落入了焦大帅手中,让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们不得不做一个艰难的选择,究竟是为族人报仇重要,还是保全亲人的性命重要。
冷亦鸣的眼里透着哀凉和失望,他沉默了许久,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了决心。他凝视着焦大帅,一字一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也知道你就是杀死我父母和族人的凶手,所以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死去。羽瑶给你注射的药剂,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会死,也能正常行动,只是会失去记忆和意识,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你你休想糊弄我!”
焦大帅给青龙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将冷亦鸣当场击毙。青龙便不再对冷亦鸣客气,从背后拔出两把新月般的弯刀,交叉往冷亦鸣的脖子上剪去。
其他的禁军士兵分成了两派,相互对峙厮杀,枪声四起,血肉四溅。原来冷亦鸣在来巫山地区的途中对随行的禁军士兵进行了调包,只是其中有一半士兵直接由焦大帅和新一代的青龙白虎统领,无法进行调包。
唐天赐见两派已经动起手来,这是他们唯一能扳倒焦大帅和青龙的机会,便对子书明月道:“小月,你保护好羽瑶妹妹,我去帮助小冷。”
唐天赐拔出破军刀,冷不防地从岩石后面窜出,就近砍掉了两个禁军士兵的脑袋。
子书明月看见三个士兵围住了白羽瑶,直接双枪速射将他们打成了马蜂窝。子书明月上前拉住了白羽瑶,唐天赐掩护她们回到了岩石后面,然后一路砍瓜切菜似的杀了十几个禁军士兵,来到冷亦鸣身边,和他一起对付青龙。
新一代的青龙武功远在上一代青龙之上,简直是专门培养的杀人机器。而且这台杀人机器还不是象王那样的莽夫,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摸清楚冷亦鸣和唐天赐的武功路数,然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竟然凭一人之力和他们打成了平手。
此刻,毒药已经开始侵蚀焦大帅的意识,他只觉得脑袋稍微一动就有一种天旋地转之感。他对朱雀和玄武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带自己离开。
玄武扶着焦大帅正要带他离开,朱雀忽然弹出袖中的钢爪,一爪抓碎了玄武的脑袋。玄武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见了阎王。
焦大帅这才明白,原来他的部下已经有一半的人被调包或策反,他愤怒地揪住了朱雀的衣领,质问道:“朱雀,如果没有本帅,你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今天竟然为了利益背叛本帅,就不怕被禁军上下耻笑吗?”
朱雀冷笑道:“你说得对,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但我的父母也因你而死。若不是你洗劫了村子,将村人屠杀殆尽,我又怎么会变成孤儿?这些事情我都已经想起来了,我不会再认贼作父,一错再错。”
青龙发现朱雀叛变,一时也有些慌神。他原本以为除了黑鹰之外,铁血十三卫的其他成员都是对焦大帅绝对忠诚,从来没想过身为四大护卫之一的朱雀会叛变。
焦大帅不甘心就这样落败,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掏出手枪要击毙叛变的朱雀。朱雀一动不动地直视着焦大帅,没有反击也没有躲闪。焦大帅的手剧烈颤抖,却怎么也扣动不了扳机,他咬牙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松了手,手枪掉在了地上。
朱雀这才扣住了焦大帅的手臂,军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斗得不可开交的禁军道:“焦胄已为我所俘,诸位兄弟不要再打了。”
除了青龙之外,其他人都停止了打斗。那些对焦大帅忠心耿耿的士兵,既不想就此投降,又不敢轻举妄动而导致焦大帅受到伤害,只能停在原地等待命令。但此刻焦大帅已经失去了半成意识,变得浑浑噩噩,根本无法下命令。
青龙见冷亦鸣注意力分散,便打算将他俘获,来交换焦大帅。但一旁的唐天赐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在青龙准备对冷亦鸣动手的时候,提前朝他打出一掌,声东击西。等青龙回身防御,他趁机将破军刀猛得捅入了他的腹部。
青龙不可置信地瞪着唐天赐,唐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敬佩你的忠心,只可惜我若对你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唐天赐在青龙肩膀上轻轻一点,他便仰面倒了下去。
冷亦鸣走到焦大帅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将一粒药丸放进他的嘴里,又对所有禁军士兵道:“焦胄杀我父母,害我族人,我本应该将他碎尸万段。但我冷亦鸣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鉴于焦胄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会留他一命,就当是对这份恩情的报答。”
唐天赐知道冷亦鸣这番话更多的是为了安抚士兵,拉拢人心,树立自己的威信。焦大帅治军冷酷无情,杀人无数,而他希望树立一个截然不同的形象,以德服人。
冷亦鸣继续道:“诸位如果愿意追随我打天下,都可以留下,不愿意的,就请放下武器,自行离开吧。”
冷亦鸣在禁军当中本就口碑极好,很有威望,他这么一说,那些原本动摇的士兵便都选择了留下。只有十几个绝对忠于焦大帅的士兵选择放下武器,自行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