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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睁开眼睛的时候,叶落蔷已然不在房中了。昨夜,他把床留给了叶落蔷,自己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修炼了一夜。由于修炼得太入迷,以至于叶落蔷离开了,他都没有注意到。从前,他的确欠下了不少风流债,因为,他觉得这样,便可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孤独了。不过,现在的他已然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两年,他学会了该如何跟自己相处。现在,他只会跟自己爱上且心甘情愿的女子欢度春宵,而不会再祸害其他女子了。
至于叶落蔷的去向,也很好猜测。白驹估计她应该是回宫了,毕竟,长时间把叶落薇留在宫里也不安全。
白驹深吸了一口气,收了法力,喝了杯茶,准备出门。正当他走到门边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踢开,白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向前方,只见一群差役站在门口,直直地瞪着自己。
“你是白驹吗?”领头的差役问道。
“是。你们是谁?”白驹反问道。
“我们是洛印府的差役,今早有人来洛印府报官,说礼部尚书之子李乐怀死于醉梦阁外的巷子之中。我等调查后,发现昨夜白公子与李乐怀发生口角,特来请白公子协助办案。白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又是这种事啊……”白驹轻叹一口气,“行,走吧。”
“等等。”那差役大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内部,问道,“白公子,昨夜,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位姑娘,不过很早就离开了。”
“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那差役皱起眉头,“白公子,我奉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协助我们,不要耍什么化招!”
白驹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昨夜那位姑娘一直戴着面纱,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摘下来。我一气之下,就和她发生了一点儿争执。昨夜,我都没有享受呢,她就被我给气走了。”
“就是说,后半夜一直是你一人在房间里?”那差役问道。
“嗯,是这样没错。”白驹点了点头。要是被别人知道,花妃娘娘或者墨琴阁少主出现在醉梦阁里,那可就麻烦了,这无论是对她们,还是对白驹,都没有什么好处。与其这样,白驹还不如独自面对这些。
接着,旁边的差役在领头之人耳边说道:“头儿,李乐怀是后半夜死的,应该和那女子无关。”
“也是。”领头的差役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喝道:“带走!”
那些差役带着白驹来到了洛印府内,公堂之上,有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坐在牌匾之下的,是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摸着放在桌子上的惊木堂,刻意抬头,俯视着站在下面的白驹,高昂地说道:“堂下是何许人呐?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呐?”
“我是白驹,你又是什么人?”白驹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本官是洛印府尹。你可知,来到这公堂之人,皆是有罪之人!如实道来,你犯了什么罪?”
“府尹大人此言差矣。”白驹扬起嘴角,“府尹大人说,来到这公堂之人,皆是有罪之人,可是,府尹大人不也是在这公堂之内吗?难不成,府尹大人,也有罪喽?”
“哼,油嘴滑舌!”府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道,“本官问你,昨夜,你与那礼部尚书之子李乐怀,发生了口角,可有此事?”
“嗯,有。”白驹点了点头。
“答应得真是真是爽快,既然如此,也省下本官的时间了。”府尹说道,“那,本官问你,昨夜,李乐怀之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白驹说道。
“嗯,对,没关系……”府尹先是欣慰一笑,但是紧接着,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什么?没关系?哼,白驹,本官提醒你,在这公堂之上,可容不得你说谎!昨夜,你与李乐怀发生口角,就已经结下了仇怨,如此,便有了杀人动机……”
“嗳、嗳、嗳,府尹大人,冒昧打断一下,昨天那事儿,估计您还不了解吧?”白驹出言道,“但凡您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就会知道,其实应该是他记恨我、而不是我记恨他。”
“对啊,你为了避免李乐怀对你下手,所以,就先下手为强,用你的剑,杀害了李乐怀!”府尹笑道,“证据就是,李乐怀胸膛之上的致命伤,来自于一把锋利至极的剑刃。这样的剑,天下少有,而你的剑,刚好符合这一特征!”
“那么,你能够带我去看看尸体吗?”白驹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若是尸体上的伤口来源于极其锋利之剑,甚至可以和白吟剑所留下来的伤口相媲美,而白驹自知没有杀害李乐怀,伤口不可能来源于白吟剑,那么,就意味着,李乐怀的致命伤很有可能来源于十大名剑的其他剑。
而能够驾驭名剑之人,必定也拥有不俗的实力。
“你个有罪之人,凭什么去看尸体?”府尹昂起头,抚摸着胡须,傲慢地说道。
“唉。”白驹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没想到,大殷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还有你这样的无能之官。”
“你说什么?”府尹皱起眉头,“你说本官无能?”
“作为审案之官,面对还未证据确凿的案件,妄下定论,擅自决断,这不是无能是什么?”白驹直视着府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天下名剑众多,其中,最为著名的,应当是肩膀排名前十的‘十大名剑’。我的剑,名唤‘白吟’,乃天下第二名剑,亦是天下最为锋利的剑,它所斩下的伤痕,与其他剑刃皆不一样,若是没有看到伤口,怎能确定杀害李乐怀的凶器,就是白吟剑呢?”
“这……”府尹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等会儿,本官去去就回。”
说着,那府尹转身,离开公堂,去了后堂。
看着府尹这番举动,白驹无奈地撇撇嘴。周围全是差役,他们虽然身手强于一般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的修行境界到达了众生境界,这是白驹通过法力感知得到的信息。可以说,以他们的实力,无论白驹要做什么,他们都拦不住。不过,白驹也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因为没有必要,尽管有一件事他真的很好奇——那就是,后堂之中,那个大地境界的修行者,究竟是谁。
“大人,这个白驹,有点难对付啊!”府尹看着眼前这个蒙面人,为难地说道,“我看,要把这件事推到他身上,很困难。”
“吴进和罗安回洛印了,罗安被誉为‘洛印第一剑客’,他懂剑。”那蒙面人的声音传入府尹的耳中,“另外,让白驹见到尸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下官不懂剑,万一要是白驹看出来,李乐怀身上的伤口,不是白吟剑所留下来的……”府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那蒙面人。
蒙面人瞥了他一眼,说道:“这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是是是,是下官唐突了。”府尹俯身拱手说道,“那,王将大人那边,还望大人多多帮我美言啊!”
“知道了,快去吧!”
“是!”府尹转身,回到了公堂。
感知到后堂那人离开了,白驹才关上法力感知。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天狼王将的属将,“暗影群狼”中的某一个,也只有他们,会这么无聊,来栽赃陷害自己。
府尹坐上座位,一拍惊木堂,说道:“好,白驹,你不是要见尸体吗?我带你去。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叫一个人过来。”
“谁?”白驹看了府尹一眼。
“‘洛印第一剑客’,罗安。他比任何人都懂剑,他说的话,你总不能反驳吧?”府尹得意地笑道。
“罗安那小子,回洛印了吗?”白驹喃喃自语道。
他可没忘记,一个多月以前,他跟罗安在幽州经历的事情。虽说罗安是东宫的人,隶属于太子,但是,白驹觉得,罗安可没有太子那么讨人厌,同样,也没有太子那么无能。只是,唐泽恩的太子身份被废,毕竟跟白驹有关,白驹不确定,罗安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记恨自己。
话分两头,正在洛印城外,与唐书姝度蜜月的江时,听闻下人说了白驹被陷害的事情,不但没有为他担心,反而还呵呵一乐。
“哈哈哈哈……活该,叫他总是去醉梦阁找姑娘,这回,把自己搭进去了吧!”江时笑道。
唐书姝却担忧地说道:“夫君,三哥不会有事吧?这回,他被洛印府尹陷害,这洛印府尹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啊!”
江时摆摆手,笑道:“没关系的,那洛印府尹官位虽高,却是个见利忘义的贪官。这一回,估计是什么人对他行贿,让他陷害三哥的吧。这样的人,本就成不了大事,以三哥的能力,很轻易就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更何况,三哥的修行境界已经达到了大地境界后期,并且还会‘七星剑法’和‘枫叶步’这样的武功,洛印之中,应该没什么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唐书姝皱眉,说道:“可是,我还是担心。洛印之中,官官相护的现象太严重了,要是三哥真的动了洛印府尹,免不了又会得罪其他人。三哥这一次回来,是找天狼王将报仇的,我担心,要是他得罪的人过多,会对他的行动不利。”
江时走到唐书姝身边,伸手抱住唐书姝,说道:“没事的,有我呢。况且,无论发生什么,我想,你的那位皇兄,都会护住三哥的。”
“嗯,夫君,我相信你。”唐书姝温和一笑。
那位前来汇报的下人说道:“对了,少爷,还有一件事。”
“说。”江时看向那下人。
“少爷,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监视居住在府中的陆红姑娘和颜悦哀姑娘……”
“什么?”唐书姝皱起眉头,看向江时,“夫君,你为什么要监视陆红姑娘和颜悦哀姑娘啊?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那陆红是陆大哥的妹妹,本来,亦应该是陆大哥未过门的妻子,这么算下来,她和我应当也是姐妹。你这么监视他,不是让我为难吗?”
江时摸了摸唐书姝的头发,说道:“相信我,好吗?夫君自有打算。”
唐书姝失落地低下了头,目光中含带着一丝失望。
江时吻了一下唐书姝的额头,说道:“人性,可是不能随意猜测的,多留个心眼,总没有错。”
“好吧,我明白。”话虽如此,唐书姝却依然有些失望。自己的夫君,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监视自己的姐妹,这叫唐书姝怎能不生气?
江时无奈一笑,看向那下人,说道:“你继续说。”
“是。”那下人应和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日,陆红姑娘与白驹少爷发生了口角,小人听得清楚,陆红姑娘希望利用颜悦哀姑娘来对付天狼王将,可白驹少爷不答应,二人因此争吵了一番。”
“什么?”唐书姝猛然抬头,“陆红想要利用颜悦哀?”
“嗯,意料之中。”江时点了点头。
“什么意料之中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唐书姝疑惑道。
江时解释道:“陆红和陆大哥可不一样。对于陆红来说,陆大哥是至亲至爱之人,对他来说,相比传承陆大哥的思想,陆大哥活着,更为重要。所以,若是得知了杀害陆大哥的凶手是天狼王将,陆红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仇的。”
“所以,想要把颜悦哀姑娘当作是棋子?”
“没错。”江时点了点头,“颜悦哀是天狮王将之义女,而能够对抗王将的,除了陛下,就只有王将了。陆红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想到要利用颜悦哀的。”
“怎么这样……”唐书姝低下头,表情更为失落了。
江时宠溺地抚摸了一下唐书姝的脑袋,说道:“人性如此,书姝,你不要失落了。不过,陆红那边,我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无论怎么说,没有三哥的帮助,陆红也无从布局。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陆红的父亲,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