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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然晕倒后,南嘉言眯眼看了看对面的情形,把背包放下,拿出护绷带,快速替顾然把伤处包扎。
简单处理完伤口,南嘉言伸手把顾然头护在自己怀里,看了眼身后的花海,一咬牙和顾然顺着山谷往下滚。
一直小心护着顾然不受伤,南嘉言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歪了,成功的在停止的一瞬间晕了过去。
顾然晕倒后,感觉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然总感觉花香愈发浓烈馥郁。
“师兄,不可!”子墨见顾然低头去闻鼻烟壶里的粉末,急忙叫住。
顾然闻言,嘴唇微微一勾,抬头看着子墨有些担忧的脸,缓缓说“无事,这花粉气味浓郁,放于香炉焚烧或少许加入酒中,尽兴即可,嗅入口鼻,未免有些伤身。”
子墨看着顾然随意在手中摆弄的鼻烟壶,迟疑了一下问到“当今将此事全权交由五王爷,可这开始平平的案子到如今牵扯甚广,王爷现如今又把事情交由师兄你去查,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子墨,或许这是我想要的那块山芋呢?去将兰汀小筑近一年以来的的帐目和来往客人名单给我一份。再去审一遍那些伺候的丫鬟小厮,他们总该知道点什么吧!”顾然一边向子墨说,一边在纸上将案情梳理思路。
子墨领命而去,顾然不一会就将白纸写满,停笔思考。
一个月前,京郊名叫兰汀小筑的青楼,有客人报官说在其后院的井中发现了数名女尸,京兆尹秦羽派衙役打捞尸体,本以为只是几个妓子或婢女死亡,可五名女尸无一例外,面色扭曲,像是在死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各处都有於青、鞭痕和烫伤之类的伤疤,京兆尹当机立断,查封兰汀小筑,将管事,下人压往大牢,立即写了个折子上报陛下。
“秦羽,秦羽,真是个聪明人啊!”顾然将秦羽名字勾出来,只是看到几具死相可怕的女尸,就将此事上报陛下,要不秦羽此人察觉不对,尽快抽身,要不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此处,顾然起身将衣摆的褶皱拍拍,抬脚就往出走,打开房门,就看见有个娇小的身影往此处奔来。
“大师兄,你干嘛去?夜里天寒,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受凉呢?”小姑娘走到顾然身边,就叽叽喳喳询问个不停。
季璃清见自己劝了半天顾然都没有动静,认命的进屋拿出披风递给顾然,看见顾然收拾妥当,语气不善的开口道“说吧,这么晚了,想去哪里,我和你一起,要不我不放心。”
顾然看着小师妹有些倔强的表情,蓦地有些失神,不觉点头应下,等和季璃清走到一处府邸院墙外,顾然才低低叹了口气。
季璃清以为大师兄难过自己如今毫无武功,把嘴唇紧紧抿了抿,伸手抓住顾然的胳膊,和顾然一起跳上院墙,有些别扭的开口“师兄,我武功也很好的,你现在要往哪里去,我带你过去。”
“应该就在东南角吧!”顾然见师妹理解错他的意思,也没吭声,只是指了个方向,有些东西,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的。
顾然在季璃清的护送下成功出现在了秦羽的书房外,嘱咐她不要轻举妄动,在外面等他。就走上前去,抬手轻轻敲了下房门。
“谁?既然来了,就请进吧。”屋里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感觉十分年轻。
顾然也没有客气,抬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转身,在季璃清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关紧房门。
“秦大人果然有胆量,四周都没有护卫的吗?”顾然首先开口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秦羽闻言笑了声,开口“顾先生要比我有胆量,只是本官没有想到今夜侯到的人是顾先生您啊!看来五王爷果然真是信赖顾先生,传言不虚啊。”
秦羽虽是笑着,可自顾然踏入书房的门,打量的目光就没从顾然身上离开。
顾然对秦羽的目光视若无睹,坦然走至秦羽对面,看了眼身前的棋盘,夹起面前的白子落下的同时,抬眼看向秦羽,随意开口“顾某只是区区白衣,怎当秦大人如此恭维,若秦大人不嫌弃,就称在下子望吧!再者,顾某手无缚鸡之力,秦大人定不会对在下出手的不是吗?”
“哦,子望是毫无武功,可门外小姑娘的身手可是不凡。子望夜访,不仅仅是与我手谈一局的吧!”说话间,秦羽也落下了枚黑子。
顾然唇角微抬,眼角也像是泛起了笑意,秦羽虽一直在提防着顾然,可蓦地看见顾然此番风情,还是忍不住卸了戒心。在心里不由暗叹,早就听说五王府有位幕僚,深得五王爷信任,没想到长的也如此,甚好。
“秦大人早已等候在此多时,那子望也就不多说废话了,大人也猜到了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兰汀小筑一案,此案本是由秦大人负责,但是到如今,牵扯越来越广,现在看来,秦大人却是早早就把自己抽了个干净啊!秦大人是直觉此事不对,还是提前有人给秦大人说了什么,比如当今太子?”顾然突然神色严肃,手持棋子似在思考如何落子。
秦羽也同样盯着棋局,开口说到“顾先生只猜对了一半,是太子,却也不是太子,那日看到那些女子尸体时,只觉得怪异,后又将事发经过问了问,说是富商李修毅之子李致于后院中发现的,可那个后院不是一般的偏僻,还有,前一段时间,李致与人在秀春坊发生争斗,我当时去处理此事,李致曾说他是太子的人。”
“所以秦大人以为李致是太子派人将事情闹出来的,毕竟兰汀小筑的主人敢把尸体放在后院,就可以保证它一般不会被人发现,李致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有人提前通知?而且,作为一个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富家少爷,怎会不知这些私下的手段,还把这件事捅出去,再者,此间主人发觉此事暴露,一定会封锁消息,记得秦大人当时去的很及时,尸体还没打捞上来,您说是吗?”
顾然顺着秦羽的话,将疑点一一列出,在秦羽复杂的目光中,顾然点点头,看来是说对了,于是顾然再次开口“所以,秦大人怀疑太子利用李致铲除异己,毕竟一般官员也没法去那种高端的地方寻欢作乐,所以如果无论哪位德高望重的官员被爆出私下喜欢“玩”女子,那仕途可就到此为止了。”
“没错,当时我就立马想到了,可并未查到是谁从别院逃出报官,像是消失了一般,察觉此事不对,就立马写了折子,请奏陛下。还未得到指令,接二连三的事情便出来了,怎会如此蹊跷。”秦羽也像是被此事搞得精疲力尽,声音都透露出一股疲惫。
在得到肯定答案的顾然,十分有眼力价的向秦羽提出的告辞,秦羽客气一番就送顾然出了门。
顾然出门就看见季璃清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走过去摸了摸季璃清的头,轻轻说“好了,阿璃,我们走了。”回头向秦羽合手揖礼,“夜色已深,秦大人就不必送了,顾某就此告辞,多谢秦大人今日款待。”
秦羽站在门口,目送顾然走远,听见顾然对那个小姑娘说“你生气了吗?你知道我办事慢,非要跟我出来,你怎么能坐在台阶上,外面那么凉,你是女孩子,我知道,就算武功好也是姑娘家的,以后要嫁人的……”
秦羽也没想到刚刚和他说话的顾然还有那么啰嗦的一面,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书房,无意间瞅见刚刚下的棋局,白子在黑子的慢慢逼近下,早已溃不成军,已无活路。
秦羽失神的想,他现在是不是也该站队了。
回到家的顾然在小师妹的冷脸下无奈从书房移步内室休息,还无理地硬是从子墨手中将资料全部抢走。
顾然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到后来仵作查出那些女子的死因并不是因为身体各处的伤痕,而是另有他因时,兰汀小筑就查出一个密室内藏有含香味的花粉,一众太医经数天向皇上禀明,此物吸食可另人兴奋,产生幻觉,长时间还可令人依赖上瘾。
有了这么个东西,当今怎么可能不怒,此物带有花香,李致说那是兰汀小筑给人提神的花粉,叫极乐。
重要的是当今一怒之下,查出了不少官员都或多或少的去过兰汀小筑,听五王爷说,皇后那里已经被各家有品级的夫人堵了好几天了。
顾然突然觉得十分可笑,那些夫人们,知道自己丈夫在外寻欢作乐,东窗事发后还要替他们求情。
还有世上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一旦有什么疑点,就回立马送出答案。顾然觉得明天早上看到子墨查来的名单,会给他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