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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南秋半句话也没插上,就一脸懵逼地被凌卿拉着出了教学楼,取了车,木头一样被凌卿用围巾在脸上绕了几圈,骑了大老远,才发现不对头的地方——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承认她喜欢凌卿了呢?
不是该他主动出击,让自己享受一下被大众男神追求的滋味吗。
关键是经历了刚才那出所谓表白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难道凌卿不应当瘫脸破冰,随之欣喜若狂,接着捧起她的脸说,我也喜欢你,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然后眼前一黑,风云突变,头晕目眩,南秋重返21岁,重新过上早起赶公交,实习被压榨的幸福生活。
啧,好像17岁和21岁的生活,看起来都不怎么样啊。
南秋一边骑车一边偷瞟凌卿,后者则慢条斯理地蹬着车目视前方,毫无形象可言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别看了,”凌卿说,“再看我脸上也不会长出朵花来。”
南秋:“哦。”
凌卿:“想跟我说什么?”
南秋:“那啥,你刚才就只听见了我说的话吗?”
“都听见了。”
“其实我也就是看不惯她们,”南秋缩了缩脖子,他们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你又不是我的东西,还整个什么让来让去,喜欢就自己去争取嘛,跑我这个路人甲边上耍威风算什么事儿,笨。”
她又悄悄看了看凌卿,接着说:“你都转来咱学校一个多月了,怎么班上的人还认不全。”
红灯开始闪烁,凌卿转头,冷不丁逮住南秋偷摸着的观察。
南秋轻咳一声,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凌卿的眸光黯了一瞬。
绿灯。
穿过十字路口,无言了将近一分钟的凌卿终于出声:“说这么多,你就是想叫我别误会,对吧。”
南秋现在得蹬三圈,才能赶上凌卿蹬一圈的速度。她的气息有点儿喘,小心脏好像没由来地皱了一下,沉思片刻,南秋才迟疑着用轻松的语气回答:“我真的很丢脸哎,借你装个逼还要被你撞上,以后见了乐菱和林念青恐怕都要绕道走。”
“你生气了?”南秋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他。
凌卿答非所问:“你说别人笨,那你呢。”
南秋:“啊?”
“你会去争取么。”凌卿说。
南秋心又是一跳。
“我又不是没争取过。”南秋嘴巴埋在围巾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凌卿车速突然慢了下来,问:“你说什么?”
南秋深呼吸,“我说我有争取过啊,可是别人根本不喜欢我,争取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做白日梦。”南秋像是吐出了一口恶气,纵然眼前这个凌卿什么都没做过,而现实中的那个凌卿也没做错什么。
明明顺水推舟一下,她说不定就能尝尝早恋是什么滋味了。
可不知为何,起先那种急火火想要一觉醒来回到现实的念头仿佛被时间冲淡了许多,南秋甚至觉得生活就这样过着,谈不谈恋爱都无所谓了。然而转念一想,若不是因为苦逼的日子有了凌卿横插一脚,她还会愿意心安理得地陷在这段光阴里么?
南秋迎着凌卿莫名变得复杂的眼光,围巾溜了下去,她呲牙朝对方一笑,“怎么,心疼我呀。”
“没什么。”凌卿欲言又止,重新发力,于是南秋又要以他三倍的速度蹬踏板了。
***
月考结束不到两天,各科老师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公布答案,讲解试卷。
南秋掰着手指以最低保守估计来来回回算了三遍,才敢确定这次数学基本能上110,而冯初阳则唉声叹气了一整节数学课,课间回血时扒着南秋的课桌,端着满脸的生无可恋问她:“宝贝儿,老刘的吩咐可是前天就下来了啊,你赶紧地想个节目,操练起来,不然我全身心都得挂在月考成绩上出不来了。”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南秋就来气。
十中每年元旦都会举办文艺汇演,美名曰素质教育,多元发展,师生新年共联欢。这玩意儿和备战高考的苦逼高三狗没有任何关系,却丝毫不妨碍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在大冬天穿着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在舞台上争奇斗艳。
这不,一班的乐菱同学就是在他们高二那年的文艺汇演上一战成名,晋升十中不灭神话的。
本来出节目这种任务和南秋也沾不上边,怪就怪她曾经年少轻狂,下了晚自习傻里吧唧地站在教室门口拿着MP3理耳机线当场被老刘抓包,一个要展现师威,一个水土都服就是不服班主任逮着机会就往自己头上扣无数顶莫须有的帽子。
嘴这么一拌,状这么一告,结果就是她爸妈第二天晚上亲自押送她上晚自习,然后揣了条不知道什么牌子反正可贵的烟往老刘办公室送去了。
这件事绝对能排上南秋尚且短暂的人生中十大耻辱事件前三的位置。
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靠送礼融通关系的这种存在,尤其是当她目送着父母远去的背影,顺带脑补他俩在老刘面前好言好语递烟的样子后,一屁股坐在花坛沿儿上就哭成了个傻逼。
而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在傅晓红和老刘充分探讨了南秋的错误与学习情况后,顺便向老刘大肆宣扬了南秋书画有成,舞蹈尚佳,精通乐理的事迹,以至于那天晚自习老刘主动向南秋示好的同时委以她临时文艺委员的职务。
亲耳听见老刘夸她“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的南秋内心是日了狗的。
三岁学了半年国画,五岁学了半年拉丁,热衷在浴室吼两嗓子,神特么书画有成,舞蹈尚佳,精通乐理啊。
文科班女多男少,处起来都是这儿一个小团体,那儿一个小组织,而像他们这种文科重点班,更是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贯彻落实得淋漓尽致,因而出节目,召集人员这事儿真是比蜀道难还难。
南秋瞅着下巴几乎在自己课桌上扎根了的冯初阳,悄咪咪地于书架和窗帘的掩护下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冯初阳放了一段舞蹈视频。铮铮琴语,笛声过后,周杰伦独特沙哑的嗓音响起,玫红扇子碧绿裙,粗壮而花白的腿绕着椅子摆动,让冯初阳费了好大力才压制住自戳双目的冲动。
“南秋,你土不土啊,”冯初阳捏着耳机吐槽,“我宁愿和老刘系个红腰带去跳二人转也不想跳这个。”
“你以为我傻,”南秋拿笔敲了下冯初阳的脑袋,扯了本书盖住手机,说:“换套衣服,换把扇子,再骗几个腿长貌美的女同学过来,不是我吹,拿不到一等奖,优秀奖也是保底。”
冯初阳双眼一亮,“穿啥衣服?”
南秋又偷偷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存的几张照片,清一色的旗袍,就是颜色和长短有些不同。两人头碰头,做贼似的在几张图里挑了半天,正要达成统一意见的时候,一只手从窗户口伸进来,一把掠走了南秋的诺基亚。
完了,又被躲窗口偷窥的老刘抓包了。
“原来你天天往我家跑,为的就是这种事情。”凌卿抱着篮球靠在窗边,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翻看着南秋的破手机。
南秋慌慌张张地把头探出去四下勘察了一番,暂时安全,然后张牙舞爪地要去抢,“赶紧把手机还我,下节课我们班主任的,他要是来了,我俩都要完蛋。”
凌卿捏着手机,胳膊一举,不知道的看他那架势还以为他要去炸碉堡。
“手长了不起啊!”南秋恶狠狠地说。余光中,她好像看见了不远处老刘圆润光滑的头顶,他左手端着不锈钢保温杯,右手拿着月考试卷,正低头看。
南秋真急了:“老刘来了,你快还给我。
凌卿不慌不忙地笑:“叫爸爸。”
“爸你个大头鬼,”南秋鼻头都在冒汗,“幼不幼稚。”
关键时刻,凌卿还是亲手把手机放进了南秋的校服口袋,贴心地嘱咐道:“你挑的几套衣服都拿来了,记得晚上来我家试。”
老刘已经走到了窗边,南秋朝后退了一步,和凌卿拉开距离。
“刘老师好。”凌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能装。
老刘又肥又白的脸上荡出一个春风般的笑容,“凌卿啊,快上课了,怎么还不回教室?”
一班的英语也是老刘教。
凌卿说:“我几道题没弄清楚,南秋英语好,我来问问她。”
老刘欣慰地点点头,他朝一旁正翻白眼的南秋看来,搞得南秋眼睛有点抽筋,“南秋,你多向人家一班的尖子生学学,不懂就要问,别仗着蒙对了题目,上课就开小差。”
南秋:“???”
老刘的逻辑一定有问题。
上课铃响了,凌卿小人得志地在老刘温暖目光的注视下回了教室,南秋屁股刚挨着椅子,冯初阳阴恻恻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你挑的几套衣服都拿来了,记得晚上来我家试,嗯?”
“南秋,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秋:“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