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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听闻中年男人的描述,不禁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种细节方面的描述,的确是任务资料里所空缺的。
只是按照这个说法,那就不是简单的恶作剧案件了,那可能真是借尸还魂这一类的怪异事件了!
对了,还有一个线索。
徐羡想到这里,开口问道:“那这么说,他埋葬的地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脸色发白的道:“我第二天就去那地方看了的,前些天刚刚埋好的泥土全都被翻起来了,只有一个深坑在那里,什么都不见了。”
“现在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爸妈已经把那地方处理好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
见徐羡仍然疑惑,中年男人又接着解释道:“因为他们不想让这件事情传出去,就包括前两天有两个警官过来,说要问问这件事,都被他们装疯卖傻的轰出来了。”
“装疯卖傻?”
徐羡想起来了,在任务资料里,的确写明了“陈果父母因为打击太大而神志不清”这一点。
但在刚才的一番接触中,对方明显又很正常。
原来全都是装出来的,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直说要调查这件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中年妇女这个时候才开口回应徐羡的疑问:“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他们怕有人来调查这件事情后,小果就再也不敢回来了。
“可是谁又来理解我们呢?我们老夫妻两个,每天晚上担惊受怕,睡不着觉,哪里还活得下去啊!”
徐羡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对于资料文件中的那些隐藏问题,都有了一个很清晰的答案。
但他决定还是要去现场看一看,看看这个小男孩的葬身之处。
大概十多分钟后,徐羡走出了小木屋,那对中年老夫妻并没有跟出来。
但他们已经把陈果埋葬的具体地址告诉自己了,很好辨认。
轮胎则是从屋檐的空隙里钻出来的,然后轻轻一跃,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平稳又安静。
徐羡把它勾住斗篷的爪子拿开,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小木屋,那扇门依然半开着,蓬头垢面的小女孩透过那条缝,盯着自己。
徐羡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切,然后转过身,朝着街区最靠近石壁的那一片荒地走去。
因为工业区的地下建筑全都是挖掘出来的,所以不论是哪个方向,总是会有边界。
那些边界,被这里的居民称之为为石壁。
大多是某种十分坚固难采的岩石层。
而靠近这些岩石层的地方,因为地热辐射的缘故,温度往往都比其他地方要高上一些,并不适合居住,所以就留出了一片荒地。
这些荒地一半成了垃圾场,一半成了乱葬岗。
而地底下生活的,都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底层劳工,死了就裹个草席或者寻常布料,草草埋葬,墓碑和遗照什么的,通通不会有。
而且这里并没有通电,周围一片漆黑。
绿色的薄雾倒是稀疏一些,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可见度依然只有十米左右。
在这种地方找一个坟茔,确实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不过好在那对中年夫妇已经告诉了自己陈果埋葬的确切地点,并特意说了些容易辨别的标记。
尽管是这样,徐羡来到这片乱葬岗后,也花了十多分钟才找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土堆。
土堆前,有一个木头钉成的十字架,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标记物之一。
轮胎跳到那个木头十字架上,用爪子磨了两下,声音听起来很软,明显是那种已经浸透了潮气的木材。
这地面上也是湿哒哒的,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了看,见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又跳了回来。
徐羡没有搭理它,打着手电在土堆周围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些异样。
土堆上,有明显很干燥的土壤。
按照常理来说,这土堆至少有半个月以上了,以这里的潮湿程度,表层的突然应该早被浸湿了才对。
就像那个木头钉成的十字架一样。
可现在的土堆表面,稍微扒拉一下,就能看见干燥的土壤。
而这些干燥的土壤,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地下。
也就是说,那对中年扶起说的话的确是真实的,这堆坟茔,在近几天刚刚被翻新过。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猜想,徐羡将斗篷里的刀片取出,插入泥土中,翻起来一看,果然下层的土壤是干燥的。
然而,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直接把这座土堆挖开来看个究竟时,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喂,那边的家伙!你在那里干什么!”
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很清脆,听得出来,语气中带着愤怒。
徐羡默默将手里的刀片擦干净收了起来,然后用手电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肩膀上的轮胎很平静,此刻还在悠闲的舔着毛,看样子是没什么危险的。
不多时,有一道手电光亮刺破绿雾,照在了徐羡身上。
“我不认识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少年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目光中满是警惕。
徐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微微卷曲的头发又脏又乱,带着那种营养不良的淡黄色,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满是补丁。
细胳膊细腿,像麻杆一样羸弱,皮肤也带着种坏叶子一样的蜡黄色,胸腔里的一根根肋骨,几乎隔着衣服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搬到地面上以后,徐羡已经很少见到这种来自城市底层的孩子了。
但此刻见来,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要误会,我就是来拜访一下不幸的老朋友。”徐羡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本正经的道。
瘦弱少年把手里的铁棍挡在身前,显然对徐羡的一丁点动作都格外戒备:“谁是你的老朋友,你的老朋友是谁?”
徐羡指了指旁边的坟茔,没有说话。
但那少年的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道:“不,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的?”
徐羡听闻这话,再度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反问道:“倒是我想问问,你和陈果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