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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时花抑制住仍旧发作的伤口疼痛,“那个女孩说的话……”
玄蜂只是摇摇头。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支配自己,他站起来,像奇人冲了过去,眼神再次恢复了冷酷。奇人轻松将他的手抓住,他如同被箭射中的飞鸟,“嗖”一下倒在奇人的身上,连身体都轻得像只鸽子。
“这就是噬魂众的带头?”奇人问道。
“你们看他的牙齿……”
玄蜂张开的嘴巴一排整齐白皙的牙齿显露出来,如同玉块一般,但乍一看与普通人的牙齿并没有太多区别,除了两侧上下各有两颗上下咬合天衣无缝的尖牙。
从锋利的角度来看,它们应该可以很快撕开任何生物的皮肤血管。
“这就是用来吃人的牙齿吧。”入云猜测到。
“没错。”浅井长政回答,“不过,更确切的来说,他就是搜零团团长。看来他们跟传说中的颇有渊源。”
“又是罗刹……”奇人攥紧了拳头说。
“并且在改造过程中,噬魂众拥有可以散发出麻痹人类的气味,所以进攻的人很少能够防御他们的突袭。”
此刻,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巨大的玩具熊的肩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的裙子的少女一脸严肃地说。
“卑弥呼医生?”奇人张大嘴做吃惊状。
“那些逃走的噬魂众已经被‘讨伐团’解决了。”卑弥呼医生说完,玩具熊便用它柔软的毛绒爪子将她抱起,放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天真无辜。
“我又解刨了几个噬魂众,本来是人类的他们经过改造后就会渐渐失去原来的自我意识,最终将变成杀人的工具。”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玄蜂,靛蓝色的双眸闪动波光。玩具熊的一只爪子突然弹开,毛绒的肉垫掉在地上,里面是一把长枪,卑弥呼拔出长枪,玩具熊蹲下身体,把爪子捡起来重新安上。
“……麻烦你啦,阿弥——☆!”
她摸了摸玩具熊的爪子说,长枪比卑弥呼高出半个头,她举着甚至有点吃力,枪头闪着银光,上面挂着四条红色的穗子。卑弥呼举起长枪向玄蜂的身体刺去。
“等等!”
时花拖着伤口挡在玄蜂的面前。
“我做的只是让她平静的离开。”卑弥呼医生微微一笑,天真的表情却显得特别无情。
这时,在时花身下的玄蜂挣扎着再次醒来,他开口说话:“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只想说几句话,说完我愿意任你处置。”
卑弥呼停了几秒,点点头。
时花半躺在地上,她用虚弱的双臂扶起气息微弱的玄蜂说:
“你不能死,樱……变回从前的你……”
“对不起,我一直把姐姐忘记了。现在,也许让姐姐记得我也是很过分的愿望,但是也是我最后的愿望。”玄蜂似乎并没有听进时花的话。
“樱……我从来也没忘记过你……这么多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你。”时花的声音越来越弱。
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忘记,它已经不是一个伤口或者结成疤。新的肉体就能代替它的存在。他就像是你名字上的一个笔画,永远也不能去掉。
“名字只是一个代码而已,不管叫什么,你还是你。”
“真是……太好了……”玄蜂用尽自己的力气,将手插入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明明不是冬天,但玄蜂感觉凌冽的风锋利如刀,划过皮肤便感到被切开般的疼痛。
“姐姐,你不能死,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他将心脏放在时花的手里,很快心脏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窜入了时花的身体,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力量正在修复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再次醒来时就是我死掉的时候,我不能再变成时樱了。与其就这样死掉,让我最后为姐姐做一些什么吧。”
“时樱……”
时花抱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玄蜂,感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湿润,胸口虽然被修复,但剧烈的痛楚却比刚才更甚。
玄蜂缓缓闭上眼睛,晶莹的液体从玄蜂渐渐黯淡的眼眸中滚落,他的皮肤正开始衰老,似乎一瞬间用尽了青春和气力,如今几乎只剩下干瘪的躯壳。
“醒醒啊!明明有比人更好吃的东西存在啊!”
奇人看着玄蜂大叫了一声,但发现他已经一动不动,他一把抱起玄蜂转身就跑。
“奇人,你这混蛋干嘛!”入云在后面边追边跑。
“让时花记住玄蜂最美丽的时候,不要让她看到现在这样子的玄蜂。”
时花望着奇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动不动,但脸上的泪痕却早已蒸发,嘴角剩下夕阳中一丝温暖的余韵。
奇人将玄蜂的躯体放在地上,手边没有工具,只好用自己的双手用力的刨坑,刨到手指都被石子划破开始流血。
这时,一道五彩的微光划过他的视线。那光线是从玄蜂的身体中散发出来。他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出现在玄蜂胸口。
剔透如水晶,不,是比水晶更澄澈无暇。被五彩微光环绕似乎有着别样的意义。奇人好奇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这块石头,指尖刚碰到石头的表面,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了出来,从手指传到了心脏。那种散发出强烈的生命力的感觉,好像在拥抱一个活人。他小心的将石头攥在手里,那股激烈的生命力仿佛在他掌中跳跃。
这个时候,天空突然飘起雨来,但掉下来的并不是雨滴,而是一瓣瓣的淡粉色樱花,
“樱花雨……”
奇人摊开手掌,任由柔软的花瓣掉落在自己的手心,好像被轻轻抚摸一般,心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抬头看到向他走来的入云,头上和衣服上也掉落了许多花瓣。
“好美……”
奇人看得有点出神,不知道是因为这幅场景还是因为人……
“这就是传说中完整的零魂石,这个世界中最稀有的材料。”
走到奇人的身边,入云停下脚步说。
这个时候樱花雨也停了下来,花瓣将时樱的身体覆盖,在地上也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粉色。奇人小心的将她放在地上,她的身体渐渐与花瓣融合在一起,化成一道光芒。
看着这样的场景,奇人突然觉得并没有刚才那么难过。
入云缓缓开口道:
“因为零魂石只会从人的身体中产生,所以才会稀有,而且是那些纯洁的灵魂。他可以作为货币,也可以锻造武器,可以增强力量,传说甚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管如何,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就是块石头?”奇人诧异的看着手中发光的宝石。
“没有谁的人生在他出生时便被定死,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入云突然岔开话题。
“不,已经早就写好了,每一步都是安排好的……没有偶然,没有偏差。”
奇人闭上双眼,他的眼前再次出现那个模糊的身影……
与脚下樱花相比,远处的地面,涂满鲜血的大地,像开满了罂粟花的山坡。白骨堆成的堡垒是给死去的人最好的纪念。
而这些美,岂是凡人能够理解的。
奇人喃喃自语道:“你们所谓的噬魂众已经都死了,但作为人,时樱还活在时花的回忆里……”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去幻雾川……答案就在那里……”入云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些变化。
“奇人,谢谢你的帮忙……既然你们执意要去幻雾川,情报帐对你们来说应该有些用吧。”时花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她从衣襟里拿出她始终随身携带视如珍宝的册子递到奇人面前。
“这样真的可以么……”奇人接过情报帐,打开情报帐却被满眼不认识的字符难倒,感到心里又蒙上了一层迷茫。奇人迟疑了一下,胸口的伤一阵炽热,他觉得有些眩晕,清澈的双眼变得模糊。是体力消耗太多了吧……他这样想着,虽然好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累了。
“喂!你没事吧!”入云说着露出一丝不安。
奇人摇摇头说:“嗯,休息一下就好——!”
“不如明日再启程。”兰丸建议道,“既然已经有了‘情报帐’……”
“可是——”
“可是什么?”
“看不懂——”奇人满脸绝望。
入云接过情报帐,舒了口气说:“不就是四土语嘛,你会说却不识啊——没事,我看得懂!”
黑曜蹿到了入云身边,说:“我也懂!我也懂阿喵!”
“既然如此,那你们多加小心。”浅井长政认真的对奇人说,“我要先送时花回去,虽然没有姓名危险,但是经过这番战斗,需要复原还是要花很多时间的。”
“那么,就此告别!”
浅井长政与时花和卑弥呼医生告别奇人他们,往基地方向返回。
而在奇人面前的道路,还一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