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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燕子飞并未走远,活动范围仅在金玉满堂的一二层,她似乎知道自己所处的情势,不愿给杨云城惹麻烦。
于是,四个人百无聊赖的围坐一桌,一边看着燕子飞上蹿下跳的到处翻腾,一边说着话。
夜已经深了,熙映容有了些困倦之意,和文丹青一边说着话,头就不知不觉垂到了桌上。杨云城见状,脱下外面的袍子替她披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着她睡了。
香儿羡慕的看着他们师兄妹情深的模样,道:“你和你师妹感情真好。”
文丹青“哎”了一声,道:“我们都习惯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把云容惯的上了天,现在可好了,江湖中谁不知道熙映容是九生剑派的大姐大,一出门前呼后拥,无人敢惹。”
过了一会儿,香儿不知从哪拿来一壶水,又洗干净四个杯子,替他们倒上,轻声道:“将就些吧,这里只有水,没有茶了。”
杨云城笑着谢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问道:“灵鸢谷不是还有其他人吗?那个冰虫儿,你怎么不让她陪着你?我看她功夫很好。”
“她不肯出门,整日在家研究琴棋书画,慕容殆还要守着爷爷,抽不出身来。”
“他们也是奇人。”
不知过了多久,燕子飞仍然不知疲倦的到处奔走,杨云城看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将头轻轻靠在胳膊上想着眯一会就好,岂料一闭眼就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闻到一股幽幽而又好闻的花香,杨云城忍不住多闻了几口,再一睁眼,就回到了紫霄山下,香儿所住的那间农宅之外。
细雨纷纷,夜凉如洗,杨云城望着窗上那一片倩影,竟是痴了。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他想进去找她,看看她,和她说上两句话,无比迫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觉得今夜一定要进去。
心念一转,他竟然已经进到了屋子里,而且不但进来了,他还正躺在床上睡觉。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进的是香儿的屋子而不是别的,只是他心中就是知道。
黑暗中,他看见一个婷婷袅袅的影子靠了过来,杨云城心跳登时加快,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她已脱去了衣裙,衣裙下面一、丝、不、挂,若是杨云城此时能看见,他会见到一具美轮美奂的胴体。丝绸般顺滑白皙的皮肤,柔软而挺翘的胸部,平滑又紧实的小腹,一双修长白嫩的大腿,令人血脉喷张。
杨云城毕竟是练武之人,察觉到身边有人,正要跃起身来,只觉一具温香软玉贴进了他的怀里。
她头倚在杨云城颈中,吐气如兰,柔若无骨。
杨云城一惊之下伸手去摸,触手柔滑,她竟然没穿衣服!想及此处,他吓的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化作了冰雕。
她柔软的手轻抚杨云城结实的胸膛,在他耳边呵着气,身向前送,便要朝杨云城双唇吻去。杨云城尚未经人事,只是年少轻狂,总会有些不安分的念头,可他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吻一个人,伸手推开她,道:“你这是在引诱我?”
香儿柔软的娇躯伏在他身上,隔着衣服可以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听着她娇喘连连,道:“是啊,你不喜欢么?”
她不安分的扭动着,像一条蛇一般想要将杨云城完全缠绕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杨云城的眼神往下瞟了一眼,看见一片雪白又松软的身子,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都火热起来。
他哑着嗓子,喉咙干渴无比,盯着她那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忍不住说了实话。
“喜欢。”
睡梦中的人总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杨云城也不例外,何况他面对的是他思念的人。
他翻了个身,将香儿整个压在身下,他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被。
炙热的气息不经意的便打在她的脸上,二人距离极近,耳鬓厮磨,四目相对。身下的娇躯透着丝丝香气,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
他不禁失了控,将手探入薄被,抚上了她的纤腰。他的手上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老茧,摸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粗糙的触感令她不由轻声唤出。
香儿的一声破碎的呻、吟,令他的阵线瞬间彻底崩溃,情不自禁的抱着她,寻到那一张樱桃小口,轻轻噙住便不愿在放开。痴痴缠缠,她欢喜的迎合着他,引着他索取更多。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将香儿如此抱在怀里,那么柔软,那么细滑,那一对饱满的柔软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轻轻的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像是在亲吻一只稀世珍宝。
本能驱使着他,将香儿压在身下,他的动作很温柔,似乎生怕将这可怜的人儿伤到。他正值年少,血气方刚,一旦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便如野马脱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翻云覆雨,一次次冲到了他人生的顶峰。
夜色凄凉,唯有两具火热的身躯,缠缠绵绵,如燃烧着的熊熊火焰,一直烧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烈火燎原,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
“杨哥哥,天亮了。”
杨云城睁开眼,就发现他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抬头就看见燕子飞一脸疲倦的看着他,灰白的头发垂落脸庞,显的是那么颓废。
“一夜无事,几位师兄都回去休息了,我们是不是去跟他们汇合,只是……”文丹青显然醒的更早,已经在外面转了一圈,正巧回来看见杨云城醒了。
如今的难事是燕子飞,整个九生剑派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他们不会将燕子飞出卖,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杨云城发现对面的香儿也刚醒转,刚刚睁开的双眼犹如这世间最明亮的宝石,璀璨夺目。她也看着他,稍显羞涩,露出个纯净无比的笑容,在初生的日光下,面带红霞,仿若一朵清雅端庄的百合花。
他突然想起梦中种种,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股内疚羞愧的感觉袭了上来。
脸登时烧的通红,眼神慌乱的扫了他们一眼,刚要起身,就发现了身上的异样,登时脸皮一红,又别别扭扭的坐了下来。
“嗯……你们先回去,云容,你去拿一套换洗的衣服给小燕子,嗯……那个,云青,你去把我的包裹拿来。”
熙映容奇怪的看着他,道:“好的师兄,不过我们出来的急,换洗的衣服带的很少,我看你并不需要换衣服啊?你为什么要换?咦,你的脸好红啊!怎么了,发烧了么?”
文丹青也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指着杨云城的脸就嚷嚷起来:“就是啊,这么这么红!好像猴屁股!”
杨云城干咳一声,又瞟了香儿一眼,见她也跟着他们笑,灿若春花。
他羞的只想钻到桌子底下去,还好这些人都不知道他梦里梦到了什么。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别废话,我没事,快去快回,让师兄弟们先到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幸存的人,切记,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小燕子的事。”
文丹青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燕子飞似乎是折腾了一夜,此时气力尽失,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不会给你们惹事的,等我休息休息,我就走。”
听了她的话,文丹青暗叹口气,拉着熙映容出了门。
燕子飞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杨云城即是哥哥,怎能坐视不理,任由她自生自灭。如今一年过去,他细细想过,总觉得燕子飞与紫霄山一事之中疑点颇多,龙逍被羁押一事,他是在路边偶然听到。而那偌大的千宗殿,多少能人豪杰?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那两个人说的话,为何他一去,龙逍就被处以极刑?
当日他伤重昏迷,后来才得知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的惨事。
想必她变成这样,和龙逍的死有莫大的联系,而当时御星派清知封印失败,又被门下弟子鹤轩偷袭,受此大创,不知是否会连累于她。如此之下,越想越是后悔,沈亦侠当时曾说决不可让燕子飞上山,就连一弦她虽说冷言冷语,却也是不肯通知燕子飞和龙老板来紫霄山。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是皇族想要动手,而他们都成了棋子,而杨云城,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对于燕子飞是有愧的,不单是灵妖心,更因她所遭受的一切。
“小燕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知道杨云城指的是灵妖心,勉强扯起一丝苦笑,叹道:“不怎么样,时时作痛,不过过会儿便好。”
还没有完全妖化么?算起来,已经七年了,寻常人妖邪之物入体,三日必死。而燕子飞,竟然坚持了七年之久么?
杨云城眼中内疚之色更甚,缓缓道:“妹子,跟我回九生剑派吧?”他感觉到香儿在看着他,却不敢扭头看她一眼。
燕子飞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你带我去九生剑派,万一九生剑派最后反要被我所害,何必呢?”
“紫霄山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何来对不起?我反倒要谢谢你,谢谢你托季明来找我,只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季明已经死了,他们心知肚明,却无人说出口。
“你不该来的,看着龙哥遭受那样的刑罚,对你来说,太过残忍。”
“可是我若不来,那圣光会把大师兄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全都刮下来!我来了,好歹最后大师兄还能回家。”
“哎……那次的事……”杨云城停下,终归没忍再说出口,死了太多人,可又该怪谁呢?龙逍受了那么多的苦,燕子飞是多宝楼的弟子,龙老板一定会迁怒于她,看她如今的模样,定是受了不少的罪。
“你不坚持你的初衷了?你不是一心觉得我应该被三大正派关起来么?”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事,四方来乱,妖吃人。民不聊生,人也吃人。而在他眼中,看到、听到了太多太多正派做的并不光彩的事情。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是否正确,只想着能救一个,就是一个。
“我也不知道,小燕子,但是我必须得说,如果能解决灵妖心,我会去解决它。”
“我明白。”
燕子飞在一旁歇了歇,看向香儿,她长的极美,燕子飞如此爱美之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可是却不曾像过去那般凑过去嬉笑讨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香儿与她年纪相仿,也许大上个一两岁,容貌娇丽,胜过她曾见过的每一个人。不,唯独一个人除外。
细细观赏,她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着清新可人的气韵,未施粉黛却亦是顾盼神飞,粉面红唇,生的是五官秀美,我见犹怜。脖颈纤细,更衬得冰肌玉骨、唇红齿白。
一身鹅黄长裙,穿戴朴素,长发挽在脑后,整个人素素静静,亭亭玉立,很是招人喜欢。
她似印记一般点缀着一朵娇小美艳的梅花,莞尔一笑,当真是美艳动人,为她这清秀单纯的容颜平添一番诱人魅色。
龙台城被阴云笼罩,而她的出现却叫这阴暗的酒楼都亮堂起来,日光透过重重阴云照射下的丝丝缕缕,映在她的脸上,更是绚丽夺目,真是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若是她立于闹事之中,闹事都能因她的绝世容颜而寂静下来。
若是她立于两军交战之间,战事都能因她的倾城之貌而鸣金收兵。
即便她曾见过相似容颜的那个女子的一半脸,而如今见到了全貌,仍然被她美貌所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方道:“多谢姑娘神丹相救,原来,你就是灵鸢谷的香儿姑娘。”
香儿笑道:“不必谢,救人本就是医师的天职。”
“敢问,姑娘可认识江……”
杨云城早就坐立难安了,听她说了一半,立时如火烧屁股一样窜了起来,拉着燕子飞就往外跑。说着去迎迎熙映容她们,送个衣服怎么都这么慢。
香儿坐在桌边,望着门边荡起的沙尘,抿唇微笑。
…………
城主府。
洗个热水澡这等奢侈的事,他们是无福消受了。好在城主府中还有片未被污染的池塘,池塘中的水是活水,塘里长满了水草,从水底长出来足有两人那么高。
有了水草的阻隔,他们兄妹二人便能毫无顾忌的一边一个在池塘的两头洗澡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妙哉妙哉。他们都是江湖儿女,自然不会过于讲究,如今有片干净的水洗洗身上,已是人间第一幸事。
“为什么不能问她见没见过江萱萱?杨哥哥,你见过江萱萱么?你知道香儿和她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么?”燕子飞惬意的往身上撂着水,洗去一身尘泥。
水草那边传来水声,看样子只顾着洗没顾着听她说话,燕子飞好生奇怪,看杨云城身上干干净净的,哪里需要这么着急洗?看他那样,好像两个多月没洗澡的不是她,而是杨云城一样……
莫非,是她吐在杨云城身上了?
燕子飞吃了一惊,道:“杨哥哥,是不是我吐你身上了?所以你才这么着急洗澡?”
又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杨云城的声音,听他吞吞吐吐,说话犹豫不决:“不是……我就是……呃,我就是有点热,哎,昨天下地窖把我吓个半死,出了一身冷汗,你说你喝酒喝的也不找个亮堂的地方,在那么黑的地方装鬼啊?”
听他这话,总觉得像是在掩盖什么,堂堂九生剑派上阶弟子,还怕鬼?
“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么?香儿她的真实身份你知道么?她是江萱萱的同胞姐妹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自然知道,可是告诉她有什么好处?她在灵鸢谷过的好好的,我为何要为她徒添烦恼?”
他们隔着重重水草对话。
“怎么是徒添烦恼?让她们姐妹相认不是好事么?”
“哎,你不想想她们的爹是谁,香儿流落灵鸢谷必然不是巧合,而江无夜并未将此事外传,只说奉天山庄就江萱萱一个大小姐。此时,我若将香儿送回去,该将她置于何地?她难过怎么办?伤心怎么办?再加上……哎,黄倾已经找到了江无夜谋害他父母的证据,已经上奏给了皇帝,恐怕这几日皇族便要来拿人了。在这个关头,我怎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哦?你跟黄倾还有联系,他可好?”
杨云城顿了一顿,叹道:“他不好,他想你想的要发疯。”
燕子飞眉头一紧,想起正月十五那天看见他在河边放灯,看上去,似乎真的很不好。
可是,她不想再给疼她护她的人带来伤害,一想起那一村的残尸,想起秦大婶面目全非的脸,想起若琳血流一地的惨状,不禁眼圈一红。
深吸了口,佯装笑道:“杨哥哥,可是很少发现你这么关心一个人啊。”她指的是香儿,香儿和江萱萱长得像南宫小艺,定是剑圣的后人无疑。而她又从清知那里得知杨云城也是剑圣的后人,正想着怎么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杨云城,就听杨云城长叹了口气。
“妹子,你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微凉的池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心念电转,想起了谢阑。胸口猛的拉扯,痛彻心扉,原来,爱就是痛么?
她正思索该如何回答,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问道:“杨哥哥,你是不是爱上你的小师妹了?那个可爱的云容妹妹?”
过了很久,才听那边杨云城淡淡的说:“不是,我是说香儿,你觉得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