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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也是为了学校吗。老胡把事情办砸了，我这个正任校长当然得出面解决了，总得为学校的声誉着想啊。”老龙贱兮兮地一笑，“昨天我在记者面前也夸下海口了，食堂到底怎么搞，你也帮我出出主意。”
“还用我出主意吗。你要是天天也吃学生的份饭，厨子敢用木耳南瓜粥糊弄你吗。他们自己做出的东西，自己都不吃。要保证饭菜质量，让领导也吃同样的不就得了。”
“看來那油条沒塞我嘴里你是不甘心啊。”
当天，学校的后院墙就贴出了一张公告，面对的是后街的小商小贩，所有看到公告的商贩全都不淡定了，学校食堂竟然面对小吃商贩招商。租金每月1元。这和免费已经沒有区别了吧。如果有个地方，谁也不愿意在外面风吹雨淋的，听说学校里的食堂沒熟人是肯定进不去的，就是有熟人一年承包得要好几万呢。他这一元钱的租金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家的丫头就在这个学校念书，要不让她帮着问问。顺便问问什么营业执照，健康证的是咋回事。
杨家已经忙前忙后的去办理相关手续了，杨家闺女真是不错，一点都不记仇，听大家打听，就给解释，怕大家不明白还给弄了个说明，怎么办健康证，申领营业执照需要什么手续都给写的明明白白的，连工商局，防疫站的地址都有。能交得起租金，谁也不愿意在马路上摆摊儿，夜市这卖的就是矿中的学生，进食堂傻子都知道有利无弊，有不懂的就问杨家闺女，她旁边那个小伙更是本事，连申请表和合同书都给弄來了，这次可算沾了人家的光了。
因为这事，和刘忙一直较劲的拉毛也找了來，站在面前憋了半天，弄得刘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街卖馅饼的是我爸，他让我问问，咱家进食堂有沒有机会……”一张介绍和一张申请表塞到了拉毛手里，自己看。对了，你家馅饼味道还不错。
三婶的父亲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原來就是在矿上给人做饭的，应付食堂大师傅的工作根本一点问題都沒有，有学生家长掌勺，不用怕东西不干净了吧。老龙乐得直拍大腿，沈爸爸当然也是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沒几天，矿中的食堂又重新开张了，份饭是主打，每天不同的样式，素菜三元，荤菜五元，价格沒变，但质量可不一样了，三块钱的素菜，也能吃到木耳、鸡蛋、蘑菇什么的，而且像苦瓜炒肉丝也归为素材一类，而五块钱的肉菜，更是丰盛，什么锅包肉、回锅肉、酱猪肝、酱肘花、排骨，每天至少两样，就连老师也不带饭了，五块钱能吃的这么舒服，何必在家忙忙活活的。有时候买两份带回去，连孩子的份都有了。米饭管够，菜吃完了也给添，不过就不能再盛排骨什么的了，弄点黄瓜炒鸡蛋之类的，反正能让你吃饱了。有的女生饭量小，多要点米饭的话，两个人都够吃。
每周五食堂是最火爆的，因为食堂定了一个新规矩，周五荤菜打六折，荤素一样都三块钱，这是为豆豆那样的孩子考虑的，舍不得花钱，至少一礼拜能够开一次荤。
除了一楼的份饭，二楼也改了，夜市的小吃全都被请上了二楼，同学们想吃点特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熏肉大饼、过桥米线、杨家的麻辣烫已经成了矿中驰名商标，馅饼包子，烤串鱿鱼……价格和外面一样，不过干净了许多。不但沒有外面大风的二次污染，而且有学校的监管，时不时抽查一下这些商家的食品和进货单，有问題就直接扫地出门。
为了保障食品安全卫生，老龙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二楼的小吃吃上一遍，随机抽查，倒是沒有拉肚子的情况，不过杨家麻辣烫和那个过桥米线，他吃一次痔疮犯一次，为了学生也算拼了老命了。
“现在好是好，不过学校每年少了好几万的收入啊。”老龙在新落成的电教室里和刘忙抱怨。
“我呸。”刘忙一口花露水喷在老龙脸上，“你把教育当买卖做吗。想赚钱，辞职。跟哥们儿下海去。还以为你个老东西有长进了呢。你那好几万的收入是怎么來的。还不是从学生嘴里抠出來的。你好意思吗。”
“让你这么一说，我是觉得有点无耻，不过现在，我答应你的事可都做到了，这回食堂你总满意了吧。”
“哼，是做到了，可是你给自己铺垫的也不错啊，现在甭说整个虎石镇了，就连盛阳市，你在教育界里也算个名人了……”
“呵呵，都是些虚名而已。”老龙还是有点廉耻之心的，在刘忙面前还知道不好意思。
“算了，我也就不挤兑你了，作秀也好，装像也罢，毕竟你也担了风险，而且确实做出了改变，该是你的早晚是你的，食堂现在看來还不错，如果是免费的就好了。”
咣铛一声老龙就摔地上了，“爹，你是我亲爹还不行吗。三五块的份饭，现在已经不错了，你不看学生都很满意吗。现在食堂是我们自己雇的厨师，基本上不赚钱啊。你们这些半大小子最能吃了，米饭都八两九两不叫事啊。一个月光大米就能吃六万斤。你让我免费，学校不得被吃破产了啊。那是小三千张嘴啊。你沒听说过那句话吗。天下沒有免费的午餐。”
“放屁。印度、日本早就实现了小学生的免费午餐。美国也有好多州实施，怎么就沒有免费的午餐。你出国考察白去了。”
老龙急得面红耳赤，掰着手指头给刘忙算账，“你看啊，现在学校套餐中午能卖出不到两千份，晚上能卖出一千份左右，如果免费的话，，不行，免费的话基本都在学校吃了，那得按人数算，就算三千学生，平均一餐成本四元，一天正餐八元，加上早餐得十元，一天就是三万，一年下來就是1095万，人家国外免费也是给小学生啊。中学生饭量是小学生两三倍，一年一千多万，学校不得吃破产了啊。”
“也对，我是有点难为人了，原來以为你卖个肾就差不多够了呢，这一算，还真得研究研究。”
老龙脸都绿了，你是打算把我豁出去了是吧。
“你不说背黑锅、送死你都去吗。”
“……”
“等会，你个老梆子。差点被你绕进去。”刘忙又是一口花露水喷了过去，“你给老子算的是售价，成本哪有那么高。原來老胡的小舅子承包，饭菜也是这个价，交着你的巨额承包费还能赚钱，虽然食材上缩水，但也差不了这么多，而且那时候食堂名声臭，翻台率连现在的一半儿都沒有，你个老小子忽悠我。食堂现在学校自己办了，不赚钱。你把账目给我拿來。”
“这个……”老龙看被戳穿了谎言，也手足无措。
“餐饮业至少是半利。食堂做到这么大，进货量惊人，你把食堂的采购业务交给我。三餐我不敢保证，但学校免费的午餐，我们吃定了。”
看了食堂这几天的账目之后，刘忙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食堂目前都是从市场上直接采购，大批量进货的优势根本沒发挥出來，而且经过核算之后，平均下來一份免费的营养午餐，荤素搭配，成本只要不到两块钱。一天不过六千元，东沟基本上就是农村，直接从菜农手里订购，要比市场上便宜了近一半儿，又联络了附近的养鸡场、屠宰场和东沟的鱼塘，大规模进货的话，比市场上采购要低了大概三成左右，刨去來回的运输成本和人工成本，平均每天进货都能省个三四千元左右，有了这笔钱，免费午餐有了一半了。考虑到免费午餐提供后会降低食堂收入，里里外外一进一出，这三千多块钱恐怕隔一天免费一次都做不到，不过算下來一周免费一天是肯定沒问題的。
“让你这么一说，学校沒有增加任何成本，但是学生似乎真的能够每周白吃一顿了。”
“每周免费一顿怎么够。”刘忙坏笑了一下，老龙不仅打了个寒战，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肾。
隔了沒几天，电视台的记者如期而至，的确沒有任何预约，直接杀向校长办公室，敲开门给了老龙一个面部特写，那个出乎意料的表情的确装不出來。
“其实你们应该快到中午再來，直接和我去食堂吃一顿饭就全明白了，现在才十点，我要是通知食堂临时加菜，都來得及。”龙校长对着记者调皮的笑道。
“对于龙校长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记者其实不是不明白这点道理，这个时间來，就是给老龙时间，让他能够提前做准备的，沒想到他竟然不用，反而把这事给点破了。
“今天卫生局的同志沒來吗。唉，有点遗憾啊，我还想让他们指导一下我们工作呢，”老龙是胸有成竹，谈笑风生。
刘忙日记：
1、以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学校把学生当成顾客，学生当以何报之。
2、给孩子一口免费的营养午餐，比什么爱国主义教育都管用。还是上面那句话，待我如子女，我必孝之；待我如囚奴，我必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