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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苍天佑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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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内灯火通明,一群家丁看护着刘二官,刘二官见岛津义久怒气冲冲的过来了,赶忙起身问道:“义久大人,奸细可曾招供?”

    岛津义久怒道:“大明国实在可恶!我已经砍了奸细的脑袋。”

    “什么?你砍了奸细的脑袋?义久大人,你太莽撞了,奸细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一群人,我们本来可以用这个被抓的奸细做诱饵,这下可好,你把他给杀了!”

    “杀就杀了,你想怎么样?”

    面对蛮不讲理的岛津义久,刘二官也没有脾气,讲道:“义久大人,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天一亮,你将这奸细的人头,用高杆悬挂在外城城门之外,越醒目越好,让大家好好看看当奸细的下场!”

    岛津义久想了想,答道:“好吧,按你说的办。”

    就在布里通的首级被挂在龟山城门楼的时候,王冲等人正在一筹莫展。

    由于秋目浦的城堡戒备森严,既没有办法前去打探消息,更没有攻打城堡的可能性。

    霞光穿透阴霾的晨雾,肆虐的海风带来阵阵寒意,海浪无休止地拍打着一群礁石,礁石上坐着依偎在一起的王冲和郭奕。

    郭奕将头枕在王冲的肩上,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品味着掺杂着海腥味的空气。

    打探消息归来的灵儿不忍心打搅他们,找了个避风的石崖坐下歇息,仿佛看到了李如松高中武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自己跑来,脸上不觉有些发烫。

    过了一会儿,轰天雷和盖地虎也来了,把许灵儿叫醒,相互通报了一下情况。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草上飞的声音:“有消息了!”

    王冲和郭奕急忙站起身来,只见许灵儿、轰天雷、盖地虎、草上飞等人都到了。

    王冲急忙问道:“可曾打探到布里通贤弟的下落?”

    草上飞依然气喘吁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悲凉地答道:“布里通贤弟可能已经被害了!”

    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轰天雷、盖地虎上前一把抓住了草上飞。

    草上飞赶忙解释道:“村子里有几个刚从龟山城回来的商人,他们听说大明水师即将远征日本,先头派来的奸细被岛津家抓住了,现在人头悬挂在龟山城城头之上,到底是不是布里通贤弟,我还不敢肯定。”

    “从这里到龟山城有多远路程?”王冲问道。

    “骑快马约一个多时辰。”灵儿答道。

    王冲想了想,发出了一些列的疑问,讲道:“龟山城城头之上如果真是布里通哥哥的话,那么,是什么人传言大明水师要远征日本?他是怎么落入到岛津家的?岛津家又为什么会加害于他?”

    “这些萨摩人有头无脑,若是岛津家加害布里通哥哥的话,我猜测岛津贵久可能是上了当。”郭奕猜测道。

    灵儿表示赞同,讲道:“对,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朝廷的名义和岛津家谈判,粉碎海盗的阴谋,请他们帮忙抓捕林一官。”

    王冲问道:“如何以朝廷的名义与岛津家谈判?假传圣旨可是灭门之罪!”

    “这里是日本,难道我们不代表大明朝廷吗?”灵儿反问道。

    王冲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答道:“灵儿,不得放肆!”

    见王冲如此刻板,郭奕有些不满了,劝道:“冲儿,灵儿姑娘协助戚家军平定平海卫,赴江西抓捕罗文龙,立下了赫赫功勋,受到了皇上恩赏,万一她有代表朝廷的信物呢?”

    这句话提醒了灵儿,马上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讲道:“此乃当今圣上所赐,见其物如见圣旨,在海外当差期间,此物可用于赏赐外藩的领主,使其仰泽天恩。”

    王冲接过来看了看,这玉佩黄绸装裱,玉佩上雕刻着一条腾龙,左上方为嘉靖皇帝印撰,四周镶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王冲双手捧起玉佩,跪倒在地,喊道:“飞鱼营千户王冲谨遵圣命。”

    灵儿将玉佩交给了王冲,和郭奕相互做了个鬼脸,二人偷偷地一乐。

    六匹马奔驰在九州的原野上,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了龟山城,六人遥望城门外的旗杆的首级,确实是布里通。

    灵儿和郭奕都悲痛地闭上眼睛,轰天雷和盖地虎发出阵阵怒吼,王冲大叫了一声,头一晕,摔在了马下。

    等王冲从地上爬起来,草上飞已经飞速冲到旗杆下面,蹭蹭爬上了旗杆,取下了布里通的首级。

    这时,城门内冲出一队士兵,手持火枪蹲在地上,朝着草上飞瞄准射击。

    “快趴下。”灵儿和郭奕异口同声地叫道。

    草上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咚、咚、咚”三声枪响,便倒在了地上。

    王冲等人一起杀将过来,将火枪手砍倒在地,这时,城门内又冲出来一队武士,将王冲等五人分割包围。

    “灵儿、郭奕你们先撤,要不然,大家都跑不掉了。”王冲高声叫道。

    轰天雷、盖地虎会意,二人一起杀出重围,将郭奕和灵儿的解救了出来,王冲往外杀出一条血路,三人同时拼命地掩护着灵儿和郭奕往外跑。

    城门内杀出来的武士越来越多,眼看着大家谁也跑不掉了,正在这关键时刻,就见远处来了两匹马,弥次郎大声喊道:“菩萨,快来上马。”

    弥次郎的后面是林文静,谁也没能想到他们二人会突然出现,灵儿和郭奕又惊又喜,飞身上了他们二人的马。

    王冲为了掩护她们,拼命抵挡住岛津家武士们的进攻,轰天雷和盖地虎终归寡不敌众,双双被擒。

    王冲此时也到了极限,瞅准机会,夺了一匹马,摆脱岛津家武士们的追击,消失在了一片丘陵地带。

    轰天雷和盖地虎被五花大绑押到了龟山城。

    那位大明来的师爷悄悄的来到二位勇士的面前,故伎重演,问道:“二位壮士,请放心,我们说话别人听不懂,你们也不要怕,请问你们因何事到萨摩藩来的?”

    轰天雷答道:“我们奉大明皇帝陛下的圣旨,缉拿海盗林一官归案,我问你,我们兄弟为何会丧命在这里?”

    师爷继续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何时到的龟山城?”

    盖地虎答道:“我们一行七人,奉命捉拿大明的海盗,在这儿一不扰民,二不惹官,我们被杀的这位兄弟也没有招惹与你,你们为何处死我们的弟兄,还要把他的首级挂于城门之上,如此羞辱与他,真是岂有此理!”

    师爷叹了口气,讲道:“遇难的那位兄弟真是可怜,我也不知道岛津义久为何要将其处死。说实话,我也是大明子民,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帮,可怜我孤身一人流落海外,不能叶落归根,也不能回家乡给祖坟添把土、上柱香,又有谁能帮帮我啊!”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轰天雷看着师爷的一番表演,冷冷地答道:“哼!你若是心向天朝,没有忘记你的列祖列宗,你就是逃荒要饭,也能回得去!只怕你是贪图这里的荣华富贵,不想走罢了。”

    师爷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谁说我不想走?听说朝廷即将派福建水师二十万人远征日本,天朝大军一到,我杨某人愿为朝廷大军做向导,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

    听到师爷这个说法,令轰天雷和盖地虎都颇感意外。

    轰天雷忍不住答道:“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我们大明天朝不会无故侵犯日本,朝廷中更无人有这样的野心。”

    师爷赶忙起身,问道:“你们确实只是抓捕林一官来的?”

    “没错,林一官勾结严氏奸党,妄图在大明境内造反,难道不应该抓捕吗?”盖地虎答道。

    师爷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囚室,过了一会儿,岛津义久怒冲冲地进来了,高声喊道:“把那个该死的刘二官给我带来对质。”

    刘二官一进门,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轰天雷和盖地虎,对岛津义久躬身施礼,讲道:“义久大人战功卓著,又亲自抓了两名奸细,不愧是岛津家的家督,真是可喜可贺!”

    岛津义久没有心情听这些赞美之词,怒道:“你对我撒谎!”

    刘二官慌神了,问道:“请问贵久大人,您是指何事对您撒谎?”

    岛津义久怒道:“你们谁要是对我撒谎,我就砍下他的脑袋喂狗,我问你们:到底有没有明朝二十万水师来犯?”

    刘二官赶忙答道:“义久大人,这二位是奸细,他们的话你能信吗?”

    岛津义久对师爷讲道:“告诉他们二人,如果他们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话,拿出勇气来,在我的面前切腹,我会按照你们明朝的礼节善待他们,供奉他们的神位,也会让说谎之人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师爷把岛津义久的话转述给了轰天雷和盖地虎,二人才知道,这位点头哈腰的家伙就是林一官的副手刘二官,一个恶贯满盈的海盗头子。

    二人对望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轰天雷问道:“我们可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请问对说谎之人,你们怎么处置?”

    师爷又转述了轰天雷的话给岛津义久,岛津义久大笑道:“砍下说谎之人的头颅,拿去喂狗!”

    盖地虎对着师爷笑道:“下面就看你的了,请为我们作证。”

    看见有人给轰天雷和盖地虎松了绑,刘二官就准备开溜,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顿时吓得筛糠了。

    面对大明的勇士,师爷感觉十分羞愧,帮着轰天雷和盖地虎换上了衣服,给了他们每人一把短刀,二人对坐在榻榻米上,相互一笑,用短刀切腹自尽。

    在师爷的帮助下,岛津家的仆人将二位勇士的尸首成殓起来,装入棺木,设了灵堂。

    岛津义久放心了,看来所谓二十万大军征伐日本纯属谎言,差点任命林一官这个骗子做了自家的水师都督,越想越生气,亲手将刘二官的脑袋砍下了来,派人将其首级扔到了狗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