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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人找武兴之问关于放粮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武兴之:“此事先不急。让我先问问你们三人的打算再做决定。不知三位出翠屏后,是否依旧打算同行?”
萧雨歇代三人回答:“同行。” 扶秦二人点头。
武兴之还是不肯罢休。
“萧公子,你还坚持拖累他们二人?”
萧雨歇答道:“武郡守不知,世人相伴,无论亲人、友人、同伴,都不计较谁强谁弱,谁得谁失,这才算真情。”
“扶少,你也仍还要做他们两人中间的那个障碍?”
“我只知道男女之情之外,友情亦应珍重。”
“梵音姑娘,你是长生了,却要两个凡人短暂的青春相伴于你?”
“但求,珍惜当下。” 秦梵音其实内心也想,如果长生是个障碍,我还可以散尽灵力或者自降天雷变为凡人之身,但此心迹却不会得了萧扶二人的支持,因此不必表白。
三人巍峨的并排站定,有着不可撼动的威压之感。
武兴致气急败坏,指着他们,大叫:“自私至极,你们,都是自私之人!”
他稍压怒气,祭出了他计谋的后招。“收全西川的粮食于郡城,本就是我武某的治州策略,我又怎会再放出去?”
原是缓兵之计,“你……无耻”,三人骂道。
武兴之不以为意,继续吐露:“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武郡守怎样才肯放粮?”
“我大婚之时,极乐之刻,自可放赈一次百姓。”
“大婚?” 话题转弯的非常突然。
“我本无意婚姻,只是因为相貌的好的姑娘性格柔弱,相貌美好性格勇毅的姑娘又偏不得青春永驻,长久相伴。可眼前这位梵音仙君,却让我重新有了婚配的意愿。”
“可……”梵音也是诧异极了:“武郡守和我所求所愿相差颇多,并不是良配。”
“于你不是,于我无碍。”武兴之决然。“如果你答应,我们圆房之后,我就向每个义寨送五百石粮食,每个疫病村二十石粮食,足可以缓解冬日的存亡危机了,这就是我武某的聘礼。”
“梵音,不用理他。” “别答应他。” 扶风行和萧雨歇都说,秦梵音低下了头。
武兴之大笑:“除妖,救天下,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大话了。怎么了,当要献祭自己的姻缘,做不到了么?” 他表情有些狰狞。他并不是不能设计囚禁三人,但他对瓦解他们三人的意志有着不可理解的执着和热情,他身上未曾得到的温暖,他绝不允许他人在他面前拥有。
“可否容我想想?”
“今日需得给我答复。”
“好。”
秦梵音将自己关在房内,对萧雨歇和扶风行嘱咐不要找她,她要静静。
萧雨歇和扶风行在梵音门口守了片刻,不安的走来走去,已经预测到了秦梵音的决定。扶风行突然拉起萧雨歇:“走,跟我得想个办法去。”……
秦梵音在屋里想。舍一人而救万人,是否舍?
如果要舍一个他人,不,不可,每个人都无价,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和一万个人的价值,就是给人标了价码,使生命成了可衡量之物。这不行,这不对,这不是尊重生命。可是若舍得这个人是自己呢?我只应遵循内心的价值。
她想起了猫仔、大婆婆、林挺还有同行上龙虎山的众人,还有路上见过的更多的生动面孔。她不忍心转身离去,他们的困苦曾经只与武兴之的暴政有关,但今日她若离去,她就也有了袖手旁观的联系了。日后如何安寝?
武兴之的暴虐、乖戾让她有些哆嗦。若是许了婚姻,她与他就要日日相伴,与萧扶二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她又不由得想起和萧雨歇学帐、学字的时刻,想起和扶风行学开锁,学骑马的日常,心里无尽的不愿。
《五州风云录》里每次人类遇到灾难,都会出现一些人用各样的方式献祭自己,有的有姓名,有的没有。看上去风轻云淡,只废了几行笔墨,但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如此沉重,一念即是终身,难以自弃。
这一点,武兴之看的真透。
秦梵音打开了门,萧扶二人不在门口,也好,见了他们更难了。她找到武兴之:“我嫁你。但如若你失信,我必让扶风行取了你的妖命。”
天下哪有拆不散的情谊,武兴之得逞的大笑:“那便后日完婚”。
武兴之得到了侍卫禀报,听说了秦梵音的决定,萧雨歇和扶风行当日便不告而辞,策马而去。
第二日,郡守府张灯结彩,准备停当。
第三日是典礼日,在秦梵音的坚持下,武兴之提前预备了放赈的粮食,翠屏城内的主路上,粮食车队接连成行,遥不见头尾,静候出发的时刻。秦梵音面敷妆容,身穿大红的拖曳婚服,在郡府的高楼上看着,自己舍嫁的筹码就这样具象化了。
婚礼仪程复杂,但武兴之亲友寡少,不过是城里的直属属下来观礼。秦梵音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却始终没有见的萧雨歇和扶风行。我们三人,竟然这样草草的告别了么?
漫长而折磨的仪式结束了,更艰难的时刻却到来了。婚房之内,一片披红挂绿,烛光摇曳,光影暧昧。
武兴之勾起秦梵音的脸,往日是素面水灵,今日浓妆下另有一番艳丽风味。“梵音仙君,今日真的美的出尘,不过从来美好的东西,我都希望撕裂它。” 武兴之将唇敷上,秦梵音用力拧头,这一吻只粘在了脸颊之上。
“既已做了决定,何必又扭扭捏捏?”
“武郡守,我还是心生恐惧,是否咱们可以先酒醉一番?”秦梵音脱身出来,给两人看了酒。
武兴之,也需要猫戏老鼠,和她对饮了片刻,不断以言语戏谑。
秦梵音恐惧的看了一眼婚床和幔帐,她知道终究还是要面对,闭眼狠狠喝下了整杯酒。喝酒只是个拖延之法,但是拖延什么呢?在等什么呢?难道有奇迹么?她又狠狠喝下一杯。原来施了胭脂的脸上更是绯红一片,连接到脖颈之间。
饮了十余杯后,武兴之奇怪的笑问,“你等的没有来吧,绝望么?”他又笃定的说:“拖得了一时又如何?你不可能逃的出我的手掌。”
他站起身直接横抱起弱小的秦梵音,把她放在床上,按在床上,一手扯断了腰带,除去了外层婚衣,手就伸向了内层婚衣的腰间。
秦梵音皱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想那些运粮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