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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孤独患者
东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泛红，楼下的摆摊的人也都推着摊位车出来了，店铺的卷闸门拉起的声音宣告了美好的一天真正开始了。从昨晚到现在，我只睡了三个小时，而现在我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有的是下楼买早点，有的则是为了早早赶到地铁站，避免上班高峰。
周末的我自然不用上班，可是和姜瑶吵架之后，我茫然了。看着冰冷的屋子，孤独的内心让自己变得很颓废。看着一地上的烟头和啤酒罐，我简直不敢相信昨晚的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最深的绝望不是哭得天崩地裂，而是平静地悄无声息。
我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反常。
我们都对了还是错了，我们都爱着彼此，但在那一刻却都忘了。姜瑶走的时候哭了，我明明现在心很痛，但是我却笑了，尽管着笑容里都是苦涩。一个人生命里的温暖就这么多，我全部给了她，而现在她却走了，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微笑。
雪花还没有开，梦却早早的醒了，天空的眼泪散落了一地。
······
卫生间里，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只有两个黑眼圈在提醒我还活着。我一直以为凌薇离开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痛的一件事，可是一想到昨夜姜瑶的眼泪，她对我充满质疑的话语，她拎着行李走出楼道的那一刻，我已经支离破碎的心，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我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可是怎么也没有胃口。我坐在椅子上，暖洋洋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驱散了我身体的寒意，却怎么也暖不了我的心。
看了看烟盒，庆幸的是里面还剩下了几根烟，拿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猛烈的吸了一口，然后吞进肺里，再从鼻孔喷出来，就呆呆地重复着一个动作，最终成功的将自己笼罩在了烟雾之中，这才让自己找到了一点点安全感。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划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冷清，我赶忙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屏幕，本来满是期待的内心却瞬间落空了。
“喂~爸”我有气无力对着电话说道。
“你小子还在睡觉？赶紧地起来，我到上海了，你住哪呢？地址报过来，办完事马上过去。”小老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底气十足，任谁都想不到他已经60岁了。
我报了地址给他，然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重新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自己则托着下巴，对着手机发呆，期待奇迹的发生。
······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没有响，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动静……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了，感觉嘴里没有东西叼着就很难受，我正准备下楼去便利店里买包烟，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被人打开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空气不再流动，就连世界的喧闹声都消失了……我和姜瑶就这么面对面看着，她的手还放在门上，一动也不动。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等着第三分钟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嘴里不停的嘟哝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原谅我，瑶瑶，原谅我吧……”
“你放开，放开！”姜瑶使劲推着我，发现根本推不动，然后就不停地用小拳头打着我的背，我只感觉背上的拳头如雨滴一样的落下，却感觉不到一丝痛。
我抱着她的手更紧了，生怕一放开她就走了。“我不放，不放……我再也受不了失去你的滋味了，真的！”
姜瑶的拳头越来越轻，直至不再捶打了，声音也弱了下来：“你放开，弄疼我了~~”
听完我赶紧放开了手，扶着她的肩膀，不断的查看着她身上的各个部位，关切的问道：“哪里弄疼了，我看看……”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的面容很疲倦，也和我一样顶着两个黑黑大眼袋，还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想必昨晚她不比我好过到哪里吧。
“我……回来拿……钱包，昨天忘拿了~”半晌之后，姜瑶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就只是回来拿钱包吗？”燃起的希望刹那间又被她的话语浇灭了。
姜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后径直地走进了卧室。看着她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我想了想也跟着她进了卧室。
······
她很快拿到了自己的钱包，正想要出去的时候，却被站在门口的我挡住了。
“我拿到了，你让开，我还有事！”姜瑶站在我面前，冷冷的说道。
她冷淡的态度让我无奈，但我却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心平气和……
“我有些话对你说！”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和。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姜瑶抱着双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严肃的说：“我之所以连骗都不愿意骗你，是因为我觉得被骗的人，都是相信我的人。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凌薇已经离婚了，她也在美国和别人结婚了，我们永远没有可能了，因为她是我曾经的妻子，我不可能当她没有出现，但是，瑶瑶，这不能说我不爱你！”
“是吗？可是你昨晚上让我滚，你让我滚的！”她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我……那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
姜瑶冷冷的笑了笑：“你敢说自己心里没有鬼吗？不然为什么那么大反应？如果你昨晚冷静一点，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杨帆，我其实不在乎你的心里有谁，我在乎的是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谁都会害怕，尤其是拼了命的珍惜后还是什么都留不住……我现在真的很怕，很怕失去你，这还不足以说明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互相凝视着，都没有说话，姜瑶的胸脯有节奏的一起一落着，眼神里划过一丝不忍，却始终不愿开口原谅我。
我轻轻地向前迈出了一步，缓缓地低下头，凑近她的嘴唇，姜瑶的身体微微的向后倒去，我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不让她逃离，而此刻她的脸和我鼻尖就在咫尺之间。
姜瑶咬了咬嘴唇，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稍稍的扬起头，一副任我采摘的样子，就在我快要触碰到她的粉唇的时候。
小老头突兀的声音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