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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快步下楼,跌跌撞撞,惊得整个红楼都有些颤颤巍巍。他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老道长说的阴阳合一,千真万确,他拥有了更加了得的力量,同样天彤也应该是这样。
他一路往楼下奔跑,一路想象着天彤醒来的摸样。就到了房间。
眼前所发生的一些,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样,天彤依旧平躺在那,没有呼吸,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欣喜的爬起来,朝他迎了过来。
宇轩呆呆的立在那,感觉整个世界黑暗无比,那无数从窗户穿越过来的阳光,如一把把利剑,刺痛他的双眼,令他无法睁开眼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宇轩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快速的搜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不知过了多久,宇轩才扶着床头柜,在天彤的身边坐下。天彤面容依旧,面若桃花的脸,多了几分红晕。可为什么自己力量大增了,天彤为什么却不醒呢。
宇轩几乎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原本仅存的一丝希望,在这个仲夏的清晨,荡然无存。他绝望地抚摸着天彤温暖柔软的脸,悲伤的叹息了一口气,将那昨晚一件一件从天彤身上褪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回去,双手颤抖得更加的厉害,几乎无法成功的给天彤扣上纽扣,背心中央如有一股冰冷的寒气,席卷全身,似乎整个身体,瞬间没有了温度。
也正在这时,屋外再一次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宇轩感觉自己进入了空灵世界,外面的敲门声响了很久,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良久,他无力的转身过去,朝门走去,心想应该是小丽来了,他得好好问问小丽,那天封馆长所指的,是不是和他所做的是一样。可小丽毕竟是女人,一个男人问一个女人男女之事,那该如何开口。
宇轩又开始犹豫了起来,推开门。来者并不是宇轩想象的小丽,而是谢小叶。谢小叶回家安葬了姐姐和姐夫,因为听说天彤身受重伤,便也就急匆匆的赶回了a市。
“宇轩,天彤怎么样了。”谢小叶想起与天彤的约定,劈头就问道。
宇轩没有想到是谢小叶,多少有些失望。见谢小叶劈头就问天彤的安危,一副焦急,迫不及待的样子,也有些吃惊和疑惑。
“你怎么回来了,事情都办妥了吗?”宇轩答非所问,心里起了些许疙瘩,故意不回答谢小叶的问题。
谢小叶见宇轩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知道天彤肯定是凶多吉少,也不免有些伤心。可天彤之前请求他做的事,他必须得做,就算现在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谢小叶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半刻说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憔悴得如被太阳晒怏的宇轩,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些勉强。谢小叶也不顾那么多,快步就走了进去。宇轩急忙也跟着谢小叶回到天彤的房间。
房间里,那简陋的床上,躺着的天彤,果然如谢小叶所料,很是糟糕。谢小叶呆呆的立在简陋的床前,眼泪也就跟着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宇轩立于谢小叶一侧,坚定的对谢小叶说道:“她没事,只是太累了,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等她。”
“等她,你拿什么等她,别忘了她是为了救你,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谢小叶突然横眉冷对,尽管内心恐惧,但还是卯足了胆量,朝宇轩冷冷的说道。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谢小叶突然这样对宇轩说话,令他感到极其的不适应,当然也十分的意外。从谢小叶来到小红楼到现在,他的话语间无不夹杂着对天彤的担心、关心,冥冥之中还有深深的爱意。
要是拿到以前,宇轩怎能容得下像谢小叶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志勇的人和自己这样说话,可眼下天彤没醒,悲伤与失落早已经占据了他内心的全部,更不想在天彤面前,伤了和气。
“对,她是为了救我才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我得用我的一生来偿还她……”宇轩的话语饱蘸悲伤与内疚。
“我要带他走……”谢小叶在心里翻江倒海,犹豫了良久,浅浅的说出了这句话。这话声音不大,却有如惊雷,在宇轩的世界里如陨石坠落,一阵翻江倒海。
“什么……?”宇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冰冷的眸子望向谢小叶。谢小叶不敢直接与宇轩那冰冷,甚至带着杀气的目光对接,为了完成之前和天彤的承诺,他再一次卯足胆量重复道:“我要带天彤走。”
谢小叶的到来本来就令宇轩有些惊讶,这会儿他似乎明白了十之有九,但还是不甘心,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也在快速的往上窜。“凭什么?”宇轩的目光杀气更浓,也不离开谢小叶,像要在瞬间出手,直接将谢小叶丢出去。
“豁出去了……豁出去了……”谢小叶在心里默念在,接过宇轩那传将过来,冷如冰霜,杀气锐增的眼光,坚定的说道:“因为我爱她,她也爱我,别自作多情了……她爱的是我。”
宇轩的拳头发出嗞嗞的响声,在人和与天彤相别也不过一个月,她有怎么会突然爱上谢小叶,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他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也反复的扪心叩问自己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爱天彤。他一时没有答案,这十年间,他只顾赶路,却经常忘了看人生路上的风景。
天彤让他停了下来,可眼下过往的风景,一一扫过,他却直觉心如死灰,不知自己的情在何处。
“你们什么时候相爱的?”宇轩虽然有怒火,但还是忍住,淡然的向谢小叶问道。谢小叶也吃惊于宇轩竟然没有暴怒,将自己丢出去,心里却反倒不踏实了,因为这太不符合宇轩的性格,也不符合摆在眼前的这个既定事实——天彤很爱宇轩,宇轩也应该很爱天彤。然而这完全出乎了谢小叶的意料,他有些欣喜,也有些忐忑。
“在天族被血洗后,你被俘虏了,我和天彤带着天族遗部,在独峰,生活一个多月,朝夕相处,就生了感情。”谢小叶张口便来,没有一丝犹豫,显得底气十足。
宇轩听罢,只觉得心似猛然被刀扎了一般,冰冷身体打了一个寒战。“生了感情……我怎么相信你,现在天彤不能说话,没有对证……”宇轩发出冰冷怪异的笑,却又似无奈的自嘲。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反复的问着自己,是因为天族族长之托,所以才想处处呵护天彤,还是因为自己也爱天彤?
谢小叶听罢,也不由发出冷冷的笑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朱红色的字。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用血写成的。“你看看这个,也许就会相信了。”说着递给宇轩。
这一刻,宇轩不只是手更加颤抖得厉害,就连这个身体也跟着快速的颤抖。接过谢小叶手中的那张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我们的誓言……你不爱天彤,但是我爱,我要一辈子守护这她……”谢小叶转头望向面色如雪的宇轩,心里一横,继续说道:“天彤跟着你这么久,她对你也曾经一片真心,可你不懂珍惜,所以还是请你成全。”
宇轩在心里暗暗的念着:“好一个成全……”嘴上却无言以对。谢小叶在说这一席话的时候,觉得心里痛快,也是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尽管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他还是这样希望着。
听了谢小叶这大通话,完全出乎了宇轩的意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人和一遭,天彤内心深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不由再一次扶着床头柜,全身颤抖的在简陋的床上浅浅的坐下,思绪乱得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思维能力。
房间里也一度安静得令人窒息。谢小叶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现在来找宇轩和天彤之前想好的话,都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因为紧张,他背心早已经汗透了,额头上的汗顺着单瘦的脸颊,往下滑落。
他静静地打量的宇轩,此刻宇轩面如白霜,同样汗流如雨,滴滴滑落在有些陈旧的地板上。
“好,你带她走吧!”这话很轻,轻得像空间里的灰尘,无力的飘荡而来。宇轩直觉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是自己愧对了天彤,现在谢小叶又有和天彤两人的血书誓言为证,他又有什么资格在拦住谢小叶呢?
谢小叶暗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间里的燥热,也早已经让他有种中暑窒息的感觉。
“谢谢你的成全。”谢小叶同样轻声回话。
突然,门外再一次传来响声。这次不同,不像是有人在敲门,而像是有尖锐的爪子,在使劲的撸门。
谢小叶和宇轩两人都不由惊然耸立。“什么声音?”谢小叶有些惊慌,望着宇轩。宇轩轻拭额头上的汗。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