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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鸣话没说完,开车的陈星河就一声接一声嗐起来,桑荫问她嗐啥?陈星河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看来是那位富商的报应来了。话说他几位夫人死得蹊跷。
桑荫望着得瑟得一批的陈星河,突然想起来在鬼王那儿手撕命簿的事情,问陈星河今年多大。
搞得陈星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转过头质问桑荫,”你能不能有点儿八卦精神,现在不是应该关心那个黑寡妇的事情吗“?
我迟早要去找她啊,急什么。桑荫转头看向苏醒,”你知道你们家祖坟在哪儿吗?你得叫上你爸“。
”我爸搁医院陪我妈呢,我们得往医院方向拐一趟”。
桑荫于是就跟周一鸣说,等会到了医院,你也可以下车了。
周一鸣愣了愣,再看看王一,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啥都没明白,点头说好。
王一看得着急,索性跟周一鸣搓了搓手指头,拿出手机叫周一鸣转账。周一鸣会意,问王一转多少,王一又伸出五个手指头,不一会手机传出来到账五万的语音播报,王一愣了,说周一鸣你要是这么玩儿的话,那把你折进去你都不知咋回事儿。慌得周一鸣又转了四十五万,凑成了五十万整数。然后这家伙呲着牙咧着嘴,瞪着充血的大眼睛问,“我就是讲了个故事,你们就收了这么多钱?咋比我还坑那”。
说完周一鸣自己都笑了起来。别小看讲故事的威力,周一鸣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现在虽说不上是一扫阴霾,但身上的确松快了不少。
“你听刚刚八婆——就是开车的那个说了吗?有因必有果,这件事情你掺和进去没用,谁都没用。我刚刚不是还在跟你说,你调个位置调个位置,懂了没有”?
周一鸣想了想,啥玩意儿调个位置?王一急得干瞪眼,眼看到了医院,拉开车门把周一鸣推了出去,“你想通了就知道咋办了,实在不行明儿你还过来”。
车子停到医院停车场,苏醒知道事态紧急,赶紧跑上去把爸爸喊了来,往他们老家祖坟那边儿赶。桑荫提醒陈星河开车快点儿,陈星河知道桑荫看出了什么,不然刚才出门不会那么急,也是加足了马力往苏醒老家跑。
等几人赶到苏家老家坟山上一看,傻眼儿了!原来苏醒爸爸被女儿突然叫到了这里,根本不知道来干什么,电话通知了农村的二弟说等会儿他们来祖坟这里,叫二弟也上来,他们俩兄弟见个面。谁知道几人跑到山上一看,苏醒二叔居然带了十好几个壮汉,正等着他们。搞得苏醒爸爸——苏建国还很高兴,说弟弟办事儿没得说,就是一个爽利!
但是也不是说干什么事儿,就是见个面而已,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苏建国问二弟。
那个被苏建国喊二弟的汉子脸色铁青,看到苏建国就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情,今天祖坟谁都不能动。
“没说要动啊,但是,这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呢”?苏建国望着父母长眠的这块坟地,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就这两年事儿多,没大回来,托弟弟照看了一下,怎么……感觉跟以前变化那么大呢?
桑荫走到苏家老坟那里蹲下,四周看了看。苏家祖坟处于一种上风上水的位置,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绝对福泽后辈,顺风顺水。所选坟址仿佛一个月台,把两老紧紧地捧在正中央,荫庇家中长子,风调雨顺,财源亨通。苏建国孝义,为两老修建了相当壮观的陵墓,方圆十里,仅此一家。按理,这里应该松柏苍翠,绿树成行,但此时坟茔周围却一派荒芜,草木不生。这个局,不仅想要老大的命,看来对苏家老二也丝毫没有手软,迟早老二也会被带走。桑荫伸手往坟土里一插,土质松软,这样的土质只可能是近一两年内被动过,不然不可能是这么个情况,她皱着眉头说,“这个坟,去年就被动过了”。
也是苏醒妈妈确诊乳腺癌的时候。
听桑荫如此一说,苏醒怒了,质问那个带头汉子,“二叔,你私自动爷奶坟茔,是想干什么?
“苏醒,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苏建国此时还处于啥球不懂的状态,呵斥苏醒不懂礼貌,一边问那个带头汉子,“建民,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咱爹妈长眠的这块地出什么状况了?是不是被动过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是不是”?
苏建民一脸愧色,结结巴巴地跟苏建国说,“哥,哥你不要听别人瞎说,这土……这土我怎么可能动呢”。
陈星河左右看了看,跟王一一起走到苏建国父母墓前,点了支香,过了一会儿,陈星河问苏建国,“令堂……令堂生前有一米七高吗”?
“没有没有,我妈可能就一米五多点儿”。
“那这里边的根本就不是你家祖上啊”,陈星河长叹了口气,“这里的女的最少一米七多,我还以为是个男的。那这就是一个李代桃僵了,苏醒爸爸你好好审审你这个二弟”。
不用说,肯定是苏建民干的。
但是,为什么啊?苏建国想不通了,这里边躺着的不是自己的爹妈,那他两老如今在哪里?苏建国圆瞪着大眼质问苏建民,“你把咱爹妈弄哪儿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父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哥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还不快说你把咱亲爹亲妈弄到了哪里“?
“哥,不是……哥你听我说”,苏建民很明显已经不打自招了。
“你还跟他说啥”,这个时候从右边林子里突然忽剌剌闪出来好几十个人,苏醒一看这不是二婶吗?还有二婶的弟弟,叫啥来着?
二婶一上来大大咧咧就说,“父母是有多瞎,死了也要保佑长子一家发家,发财,事业通顺,合着我们这个当老二的就只配一辈子活在农村吗?就只配给你当老大的提鞋吗“?
二婶说着话,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令带来的几十号人扒拉开了桑荫和陈星河,迅速围成一个圈儿站到了坟陵前面,摆明态度,这里现在谁都不能碰!
苏醒看着二婶一下子人模狗样的弟弟,顿时就明白了。
很明显,现在坟墓里埋的是二婶的父母。并且由于地理位置优越,所有的福泽都隐蔽给了他们,二婶的弟弟脖子上大金链子戴着,花衬衫穿着,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装扮。
说起来二婶的这个弟弟,从小打鸡撵狗,不务正业,读书肯定不行哈,市里监狱、派出所几进宫,出来也找不着活儿干,主打一个啃老又啃姐。从前老是听爸爸说,二叔是个老婆奴,家里不仅一分钱的家不当,还动不动受二婶的气,二叔挣的不多的家底儿,都给二婶填娘家的窟窿了。但苏醒爸爸特别能忍,觉得只要没出啥大不了的事,一家子平平安安,他就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毕竟分家了,大家分开另过,人家的事情他这个当哥的也不好说太多。
但从刚刚桑荫的话里,苏醒突然醒悟了过来,祖坟去年被动,正是去年老妈查出来癌症的时候,之后他们家就江河日下,厄运不断,身体身体不好,生意生意不行,还净出一些要人命的事儿,原来都是因为,爷爷奶奶的坟,被别人占了的缘故。
祖宗不安,必有余殃,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桑荫左右看了看,对刚刚把她和陈星河粗鲁地扒拉到了坟茔边儿的事情也没太放在心上,本来也没打算参与他们的家族内斗,就是这个事情它怎么处处透着诡异?好好的,她二婶弟弟怎么知道打姐姐婆家祖坟的主意?桑荫走到花衬衫旁边,问他“谁给你出主意让你动这里的”?
花衬衫一看是个女孩子,嬉皮笑脸绕着桑荫开始转圈儿,还没等她转到桑荫正面,陈星河一脚过来把花衬衫踹到地上,搞得花衬衫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谁啊?敢动老子“?
陈星河面不改色心不跳,拍了拍自己脚上的泥巴,说,”你把爷爷我转晕了“。
桑荫又问花衬衫,”说一下吧,是谁唆摆你动别人家祖坟的”?
“一个姓胡的大师”。
姓胡,胡不归?
桑荫跟陈星河对望了一眼,这个胡不归也是个神人哈,咋哪儿都是他!
花衬衫趁桑荫和陈星河不备,自己先跑得远远的,然后冲自己那帮人一挥手,十几个人直接过来就要与陈星河两人近身肉搏。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过是过来了,但是没对着陈星河,而是对着花衬衫开始了围攻,一边围攻还一边脱衣服,说热,上面太热了。
一个赤膊上身的汉子,一边走路一边扭动着自己粗大的腰肢,对着花衬衫趴下去就要亲嘴儿,说在底下多少年了,没见过汉子。
花衬衫一看这架势,这他娘的是中邪了呀!正要撒腿跑路,谁知道十几个人把他抱住,他别说跑了,动都别想动一下。
这时候苏建国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苏建国打开免提,原来是医院打来的,医院劈头就问,你们家属也太不像话了,连个人守着都没有?病人现在昏迷等家属签字呢。
啥?
苏建国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站着跟个木桩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苏醒也晕了,脑袋瓜子嗡嗡的,她看了看桑荫,桑荫二话不说,从一堆人里面把花衬衫扒拉了出来,问,”你们把人家的老人埋哪里了“?
今天出门儿的时候桑荫就看出来苏醒面上代表母亲的月宫塌陷,所以她甚至都没时间听那个律师说事儿,但又不敢跟苏醒明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催他们行动快点儿。到他们家坟头一看,果然,苏醒的爷奶不知去向,被二叔扔了不太可能,她二叔顶多是个老婆奴,但把亲生父母曝尸荒野肯定做不到。但不早点儿把他们请回来,苏醒的母亲活不过一个时辰。
苏醒一下子明白了桑荫的意思,赶紧让爸爸先回去,救妈妈要紧。一边跑到二叔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二叔,爷奶在哪里你肯定知道。你快点儿带我们过去把爷奶请回来,从前的事儿……既往不纠“。
二叔不敢说话,拿眼神不停地瞟他婆娘。桑荫把花衬衫一把甩到地上,冷笑着冲苏建民说,“你知道那个胡大师给你们摆的什么局吗?断子绝孙局。你看着是害了大哥,你大哥倒楣之后不久,可就到你了,你死了到时候你这个老婆直接带着全部遗产回娘家。你可是啥都捞不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苏建民瞪着他媳妇,“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是借一段时间,过不久就还回来。”。
“还,肯定还。这是咱家的。”。
“那我呢?你没想着害我吧”?
“怎么可能,你是我男人啊”,苏醒二婶此时很明显已经开始哆嗦了,两腿不停的往坟林子边儿上边挪。
搞得苏建民一看她媳妇儿这想跑的架势,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上去抓住媳妇儿的头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桑荫一看,这还问个屁啊,此时花衬衫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她,估计是吓傻了,这种情况下肯定问不出来啥。于是喊陈星河和王一干活儿,打架!
陈星河不由分说,走到那一溜围在坟墓周围的人身边,一个起跳先踹飞一个,跟着又抓住两个扭打在一起,王一趁势走到坟前抓了一把土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又放在嘴里嚼,然后招呼桑荫跟他一起,往陵地西北走。
桑荫索性把青狐脸儿喊出来看着苏醒,别一个小姑娘在这儿,吃了亏。
青狐脸儿问桑荫,我能打人不?
桑荫头也不回跟青狐脸儿说,别弄出人命,你想打谁就打谁。
桑荫抬腿跟着王一走的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青狐脸儿的战斗力,不是桑荫压服着,她都能上天。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原来坟陵西北深处是一片野树林,这片树林还真大,野生竹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树,藤,长得东倒西歪,到处都是,蒿草半人深,野鸡满天飞,这个季节肯定还有蛇,关键人迹罕至,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王一鼻翼翕动走走停停,不停地辨认着方向,最后他走到一处土堆旁边停住,对桑荫点了点头。
不说了,开挖!
但是由于事态紧急,两人来时忘了拿个铁锹,只能靠手挖了。王一刚开始还想从包里拿东西出来,被桑荫一瞪眼,吓得双手从包里缩了回去,也直接下手挖。
这东西能炸吗?桑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好容易把人家爷奶炸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等到把苏醒两位先祖的骸骨挖出来,王一和桑荫伸手一看,桑荫好些,手上不是泥巴就是草灰,却是连一丝血痕都没有。王一伸手却是满手的血泡,搞得这货抓着桑荫的手不可置信地看来看去,”不可能啊,你这手是钢筋水泥做的”?
看得王一是直摇头。
两人也顾不得喘口气,把骸骨包好,一前一后抬着就往外面跑。时间不等人,老同学,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没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