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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桑荫看到这么一间巨大的寒玉砌成的屋子时,惊讶得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当时被冯清拘住时,她看到那么大一张寒玉床,都觉得已经非常难得了。商业街她隔壁倒腾古玩的黄胖子曾经拿着他好不容易收来的寒玉,好像有鹌鹑蛋那么大一块儿,跟她显摆过,说这玩意儿触之冰凉,久戴温润,说神点儿可治人生百病,可令白骨生血。
当时桑荫还说这不就一玻璃吗,哪有那么神?
黄胖子把这块玉放到桑荫手掌上握住,再放开,只见手心处一团气迅速散出,而且这团气绝对是肉眼可见的,黄胖子说,如果你握的是块玻璃,你握到明年都不可能把它握出一团气出来。为什么握久了它会变暖?黄胖子说那是因为它能感受你的身体温度,跟你自动同频,缅甸玉和南阳玉都不行,这是上古寒玉,然后黄胖子嘟哝了句小孩儿没见识,把寒玉从桑荫手里小心奕奕取走了。
那这么大一间上古寒玉室,得值多少钱?
但看看就行了,搬又搬不走。桑荫把眼睛盯在那张玉台的长形盒子上。盒子古色古香,颜色澄黄,耀眼夺目,正对着她的那一面,按北斗七星的位置镶嵌着七颗璀璨的珍珠。
这盒子真漂亮!
桑荫忍不住想把盒子取下来看,但是她轻轻试了试,盒子纹丝不动,她又加了两层力,盒子还是纹丝不动。我还就不信邪了!桑荫把双手放在盒子上面使劲儿扳,用脚蹬着玉台双手抱住盒子再使劲儿,但是盒子就跟长在台子上一样,就是不动。那怎么办?可惜了这些上好的珍珠!她把手放在那几颗珍珠上来来回回抚摸,当她摸到北斗的位置上时,只听咔的一声,盒子自行弹开,一把光华流转的长剑在盒子里发出铮铮清吟,还没等桑荫看清楚点儿,这把剑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飞出绕室飞行一周,桑荫一伸手,它就像认主一样回到了桑荫手上。
桑荫把剑拿在手上仔细观察,剑长七寸,精致锋锐,剑身上凌冽的寒光映照得桑荫自己的那双眼睛也寒意森森,无比的清澈和明亮,手柄处刚好一握,而且就在她握着剑的那一刻,盒子上镶嵌的七颗珍珠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个一个飞向手柄处,又自动汇聚成北斗七星的图案。桑荫拿起剑看了一下,手柄处一侧刻有九宵,一侧刻有无双,这把剑的名字叫九宵无双剑?这可真是太帅了!
无双剑像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回回跟敌人打架的时候,回回因为没有武器都搞得特别狼狈,它出现得刚刚好!
桑荫欣喜若狂,拿起剑左右比划耍了一式神天无双诀,当打到最后一式的时候持剑往上一指,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还满屋满室的上古寒玉居然在瞬间消失,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看不到,那个装剑的古董盒子也看不到了,搞得桑荫又是一个瞠目结舌,难道这偌大一间寒玉屋,就是为了养这把剑?
这也太费钱了!我怎么养得起你啊?桑荫看看消失的寒玉屋和手里的这把无双剑,好像特么也还不回去了。
原来当初她不用击碎冯清的那个寒玉床,估计它也能随着消失。因为无双剑没有了。但是但是,冯清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在此地将养呢,要偷回去一些?桑荫转念一想,估计是冯清进不来吧,难怪将军渐渐看不住对面的千年尸王,这里还特么有个白骨精,双重绝境之下还在护卫无双剑,将军辛苦了!
桑荫一念至此,眼前突然又出现了那个幻影。幻影此时头戴王冠,身披黄袍,神气盎然,比在宏天大厦看到的情形,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城南王含笑对着桑荫一拜,消失在她眼前。
但是,你把剑收回去呀?我养不起它啊。你还赖给我了?桑荫拿着剑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算你赖给我,我也不能拿着它招摇过市啊?好不好容易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
桑荫心念至此,无双剑仿佛知道它心意一样,缩成钥匙扣大小,刚好扣到掌心。
你听话我就把你带走!桑荫跟哄孩子一样跟无双剑说话,此时听到外面陈星河喊她,桑荫把无双剑握在掌中向外跑去。
出到城南王门口一看,原来大家都还没走,好像都在等着她。陈星河王一他俩等也算了,你们咋还没走?
上官家当家奶奶看到桑荫,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稍纵即逝,上官东阳一直缠着奶奶说要带几位朋友回京好好招待,感谢救命大恩,奶奶看桑荫出来,尴尬地咳了两声,攒了满脸的笑和蔼地问,“玩耍一下也无妨,不知桑荫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不去!没空。
心心念念爷爷还躺在医院里的桑荫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情去京城?再说了,看到上官奶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仿佛去她家一趟是一件多么光荣多么有排面的一件事,我还不稀罕呢!
一口回绝了邀请。但是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答应了老太爷要去九转塔做见习师,问题是现在老爷子已经走了,这个九转塔在哪儿?
“不要担心,市里有九转塔的分社,你们可以到那里报到”,上官东阳虽然被桑荫拒绝,面上难掩失落,但也丝毫没有影响情绪,此时看桑荫四处观望像是找人,一下子替桑荫解了疑惑,一言一行,体现出了九转塔塔尖的那种不拘小节和运筹惟握的大将风范,令人折服。
这人好像是天生的王者!
从上官东阳身上,陈星河和王一看出了人家的良好教养和非凡格局,下一任塔主,好像也非他莫属了。
有些人生的,直接就生在了别人一生都到达不了的终点。你说气人不气人。
随着李承宪带着李珍儿离开,上官东阳对陈星河他们一个长揖,挥手告别,并嘱咐他们只要来京,尽管吩咐,救命大恩,毕生相报,跟着当家奶奶也走了。只是陈星河注意到,临走时上官东阳看他奶奶的眼神分明怨恨,但一闪即逝,估计没人察觉得到。
只是像他们这样的大族人家,内里应该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恩怨吧?
桑荫他们找到车也往医院赶,这回倒是终于赶了白天回去,因为请了护工,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只是几人衣着上面实在是,额,没眼看。
但是这样子去街上现买衣服,有点儿像打劫吧?还不如晚上呢。
陈星河一路开车一路跟桑荫说,要不把三爷接回商业街吧,哪怕我们请人来家里做物理治疗,也比呆在医院里好。
这话正合我意。桑荫看看陈星河,觉得这货肯定是她肚子里一条虫,啥啥都能想到她心里。
但是陈星河可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三爷肯定是更愿意回家,他那装的老年痴呆眼看也装不了多久了。
回到医院,三爷正在护工的搀扶下练习走路,由于不得法,护工和三爷两个都是满头大汗,格外别扭。
侍候三爷中午吃了饭,桑荫把三爷扶到床上,跟三爷说要不我们回家?三爷一听高兴得眼睛都瞪圆了,回家好回家好,可以去找嫦娥。
你不要老是想着嫦娥好不好?
桑荫哭笑不得。但几人也算达成了一致意见,下午时趁三爷午睡,王一去办理了出院手续,也是现在幸亏买了辆大G,几人总算不再为乘什么交通工具发愁,顺顺利利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商业街。
回到家之后不用说,真是太舒服了。
也是差不多到了五六点钟,三爷回去就坐到了他的躺椅上,不一会儿打起呼噜。王一细心,怕有蚊子,在躺椅的脚边赶紧点了一盘蚊香。
陈星河最高兴,到街上买了一车菜回来,还有烧烤架,肉菜啥的,兴兴头头要吃烧烤。但是这一车菜啊,大夏天的啥东西能放?桑荫气死了,一看买的熟食零食这些都占了一半,更气了。但是陈星河才不管这些,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这货的关注点儿永远在吃上。
不过也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东奔西跑,疲于奔命,在生死线上来回穿梭,活儿来了别说吃,喝口水都是奢侈,好不容易到家了,以后天天就是吃吃吃。
王一也高兴得去车上搬东西下来,等看到这些菜里边居然有几把香菜的时候,王一捏着鼻子把菜提到陈星河脸上,一脸不悦地质问:\"你为什么买这个菜”?
搞得陈星河有点懵,“这特么不是香菜吗”?
“这叫香菜?这叫臭菜好吧”,王一捏着自己的鼻子还直吐舌头,嫌弃得简直像看见一坨屎,“学历高的人不吃香菜”,直接把香菜扔到垃圾桶。
陈星河疯了!
你个王八蛋真是一朵奇葩啊!满世界捉鬼嘴上打死不承认有鬼就算了,弄个飞鸟你说是追踪器也算了,吃个菜还能跟学历联系上?要这么说的话,学历高的不吃香菜,不吃饭,啥都不用吃,喝风就行了。
拎着把菜刀要王一把菜捡回来。
王一不捡,见陈星河拎着菜刀扬言要砍死他,吓得隔着桌子跟陈星河说有本事你把刀放下,咱讲讲道理!臭菜——那个香菜是低学历的人吃的,只为下饭,咱高学历吃饭要讲究,不然你学习那么多知识是干什么?坚决不吃那玩意儿。
“捡是不可能捡的。我不吃,你们也不许吃。”王一振振有词。
“你不捡老子就砍死你!”
两人围着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左转一圈儿右转一圈儿,从屋里撵到屋外,搞得上边儿老李头家养的已经进到圈里的鸡都异常兴奋,咯咯咯地叫着帮两人助阵。
桑荫在楼上一早就听到两个吵吵,但是她不想下楼,她也不想跟陈星河吵,太累了,没力气。回到家里她把青狐脸儿喊出来,叫她自己去玩,别烦她,洗漱完之后,桑荫把玩着无双剑倒在床上原想眯一会儿,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太累了,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谁知道眼睛一闭就直接睡着了,再一睁眼,妈呀天都黑了,已经到了十来点了。
这一觉竟然睡了四五个小时。
恩,做了个奇怪的梦。不过算了,好像想不起来了。
听到楼下街道上鸡儿都叫得沸反盈天,还有老李头的呵斥声,桑荫急了,不会把人家老李头的鸡都烤了吧?倒是从回来就没见过高老板,他前一向说要上山采药,还没回来?谁知道下去一看,差点儿给自己乐晕过去。
陈星河和王一两个,车停在哪里他俩坐在哪里,一个坐车头一个坐车尾,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
这是绕着车跑了多少圈儿?
两人一看桑荫下来了,赶紧喊老板来评评理。桑荫一问才知道为了把香菜,直接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香菜这玩意吧就是这样,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就拿她自己来说,她就喜欢吃香菜,香菜作为配菜,吃鱼吃面洒上一点儿,翠绿翠绿的,又好吃,又好看。但是有的人就完全相反,不能吃,不能闻。这具体什么原理不知道,但是吃的东西喜欢的就吃,不喜欢就不吃,有那么难吗?她能吃香菜,但是不吃折耳根,有一回同学说折耳根好吃得不得了让她尝了一口,一小口,硬是搞得她三天了还觉得自己满嘴屎味,刷牙都刷不掉。所以桑荫特别能理解不吃香菜的人是真的不能吃这个道理,这完全是生理反应,跟其他什么都无关。上学的时候她还听说世界上居然有个反香菜联盟,这些人是有多闲那?这特么的也值得搞个联盟出来?
你俩还为这个打了一夜?
“这个你得问王一,这已经不是吃不吃香菜的问题了。这个问题已经上升到那啥,人格侮辱的高度了”,陈星河拿着菜刀,坚决要砍死王一那朵奇葩。
”你得承认,承认这个客观事实”,王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冲着陈星河还有桑荫,还是想解释解释。
\"承认啥”?桑荫问。
“没啥,我就跟那个八婆说学历高的人不吃香菜”,王一话还没落地,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窜进屋里,把垃圾筒里的香菜捡回来高高地举在头顶,嘴里高喊着:“老板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在桑荫的刀架上自己脖子前一刻,救了自己一命。
桑荫把从陈星河手里抢来的菜刀啪地砍进案板里,丹凤眼儿阴沉地看着王一,能吃吃,不能吃,滚。
哪有这样的事儿?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都能建立联系,我c!
只是搞到这时候还没东西落肚,桑荫也是又气又饿,想自己也是,眯一会儿居然一下子就睡着了?三爷呢,三爷吃了没?等他看到三爷的时候,老人家专用的太师椅好好的端在了街上风口子里,风大,凉快,自然的凉风吹着也舒服,三爷睡得可香了,手里还拿着一盒子没吃完的蛋黄酥。
脚底下端端正正放着一盘燃烧的蚊香。
画面感就出来了。桑荫可以想象王一和陈星河两个一边打架,一边把三爷从屋里抬到外边,侍候吃喝的情景。
然后三爷搁那边儿吃,他俩搁这边儿继续打,啥都没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