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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候,阳光耀眼,透过窗户照进寝殿,在波斯地毯上留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大殿内,丹楹刻桷,珠帘帷幔,镶金金丝楠美人榻上,虞宛宛正靠着软枕,悠闲的侧躺在那里。
美人一头青丝如瀑,披散身后,白皙如葱根的指尖,正捻起一颗葡萄,剥开暗紫色的果皮,露出莹然剔透的绿色果实,送进朱红檀口之中。
酸甜可口,水润多汁。
这葡萄是西域刚刚运送过来的贡品,宫里的贵人才吃得上的,不仅有葡萄,还有新鲜的荔枝、桂圆这些稀罕物,也都是宫里才能享受的待遇。
吃着美味可口的水果,虞宛宛又一次暗暗感叹,在宫里也是有好处的,不然,恐怕好些人一辈子也享受不了这等人间珍馐。
当然,这是受宠时候才有的待遇,若是不受宠,别说什么葡萄荔枝,估计想吃一顿饱饭也是奢求。
虞宛宛在这里悠闲的吃着葡萄,相比之下,长公主那边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婵儿出去打听了一圈消息,回来禀报,“姑娘,奴婢刚刚打听到,长公主在天牢里关了几日,身子承受不住,病倒了。”
长公主入狱,虞宛宛早就知道,自然是暗叹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毕竟,被她害得中毒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时日,到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听说长公主在天牢病倒,虞宛宛也是一脸的冷漠,轻哼一声,“定是苦肉计而已,哪有那么娇气。”
婵儿皱着眉,道:“可现在,宁国公世子和赵王妃,顶着烈日,在紫宸殿外长跪不起,想求圣上法外开恩。只怕,圣上念及血脉亲情,早晚也会心软。”
虞宛宛就不信了,难道,长公主草菅人命,这么恶劣的罪行,就因为身份地位,还能毫发无损的从天牢里出来不成?
让虞宛宛出乎预料的是,魏盈雪去求皇帝无果,竟然到东宫求见来了。
虞宛宛本来是不愿意见她的,谁知道长公主下毒的事情,魏盈雪有没有参与。
可是,虞宛宛很想知道,魏盈雪现在,是不是也不怎么好过?
最终,还是传她进来,见了面。
这几日为了长公主的事情,四处奔波,先前还又在烈日底下晒了一两天,魏盈雪不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明显晒黑了许多。
她一进来,抬眼便瞧见虞宛宛高坐在上,现在已是贵为太子妃,今非昔比,早已不见以前在国公府那样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模样。
而魏盈雪垂头丧气,神情颓然,跟虞宛宛的白里透红,春风满面,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魏盈雪掐紧袖口,红着眼睛,那个太子妃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现在坐在上面的却是虞宛宛,虞宛宛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见着虞宛宛这副模样,魏盈雪竟是一时忘记了,现在应该她向虞宛宛行礼了。
虞宛宛好心提醒,“赵王妃家教有方,应该不用本宫说也知道,见了本宫应该先行见礼吧?”
魏盈雪不太情愿,可是她今日过来,是想求虞宛宛给长公主说情的,只得忍耐着万般不愿,欠身恭敬行礼,“永乐参见太子妃。”
这几日,长公主入狱,魏盈雪四处求人,不仅是皇帝和太后,还有以前长公主那些裙下之臣,她都已经求遍了,可要么就是闭门不见,要么就是袖手旁观。
若不是走投无路,魏盈雪绝对不会踏入东宫,求到虞宛宛头上来。
在国公府住了这么多年,虞宛宛还是头一回,瞧见魏盈雪如此低声下气,心里暗暗畅快了几分,又问她,“不知,赵王妃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魏盈雪开门见山,说道:“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前来,是想叫你去向太子求求情,放过我母亲这一回。”
明明是在求虞宛宛,可态度语气,无不透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意味,更像是在命令虞宛宛帮她办事。
虞宛宛被气笑了,“赵王妃莫不是忘了,本宫大婚之日,是谁要毒害本宫性命?本宫想要报仇雪恨都来不及,竟然还要本宫去给她求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魏盈雪就知道,虞宛宛是不可能答应的,可她还是来了,因为除了虞宛宛,太子谁的话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若是虞宛宛肯开口,不计较这件事,太子定也放过长公主,不再追究。
魏盈雪苍白着脸,继续忍耐着,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从小在宁国公府长大,衣食住行,花费的都是宁国公府的银子,若不是当初我母亲答应留下你,你早就已经不知死在哪儿,如何能有今日风风光光,还进宫做了太子妃?
“我母亲对你恩重如山,现在她如此遭遇,你于情于理,也不应该恩将仇报。”
魏盈雪眼眶里带着泪水,声音越来越低,她是真的在求虞宛宛。
虞宛宛唇角带着妩媚笑意,抚了抚衣袖,漫不经心说道:“这就是赵王妃求人的诚意么?”
想了想,魏盈雪屈膝跪在地上,已是颜面和尊严都不在意了,含着眼泪,由衷恳求,“太子妃娘娘,算臣妾求你了,就当……就当报答宁国公府对你的多年养育之恩,你去求求太子,让他网开一面?”
虞宛宛拇指轻抚袖口的花纹,认真摆弄着袖子,好似完全没听进去魏盈雪在说什么。
魏盈雪磕头,又恳求,“给太子妃下毒的是我,太子妃若是记恨,有什么算到我头上即可,跟母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外人听上去,觉得她只是护母心切,才胡乱将罪行扣在自己身上。就连虞宛宛,也是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
魏盈雪央求了虞宛宛许久,虞宛宛最终也只是敷衍一句,“我跟太子殿下说说吧,他会不会答应,便由不得我了。”
随后,便让人将魏盈雪吵吵嚷嚷的给送走了。
看着魏盈雪离开的背影,婵儿皱着眉,上来询问,“姑娘当真要帮长公主求情?”
长公主三番五次设计虞宛宛。先是想把她嫁给傻子,后又想将她送上世子的床,现在变本加厉,下毒谋害,这等血海深仇,死有余辜,哪里值得她家姑娘这个受害者,出面替她求情?
虞宛宛自然不想求情。
可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顺庆帝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亲妹妹被处死,定是早晚会心软,出面赦免她的。
待凤霁下朝,回东宫来陪虞宛宛用膳。
饭桌上,虞宛宛一言不发,倒是凤霁有些沉不住气了,放下筷子,主动开口问起,“今日赵王妃来见你了?”
虞宛宛点头。
凤霁又问,“所为何事?”
虞宛宛耸了耸肩,“她想让我给长公主求情。”
凤霁渐渐皱起眉,倒是不知魏盈雪脸皮这么厚,是长公主毒害虞宛宛在先,还好意思找上门来,让中毒者给下毒者求情?
虞宛宛想了想,也放下碗筷,眼巴巴看向凤霁,转而问起,“殿下,若是长公主定罪,会如何判刑?”
按照大魏律法,尊长谋杀晚辈,判刑减轻一等,顶多就是流放千里,罪不至死。
不过,虞宛宛完全可以否认跟长公主的亲戚关系,这样即使谋杀未遂,也会处以绞刑。
凤霁询问虞宛宛,“如何判刑,要看你想不想要她的命。”
虞宛宛当然恨不得让她杀人偿命,可是……
长公主若是死了,皇帝会不会怪罪到她头上?还有,那些跟长公主交好的皇室成员,她今后又如何面对?这宫里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吧。
虞宛宛询问,“不知,父皇那边,是什么意思?”
凤霁回答,“父皇念及长公主曾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特意交代,从轻处理。”
长公主和宁国公府立下的大功,主要是两项,一个是当年扶持顺庆帝夺嫡登基,另一个,则是协助顺庆帝剿灭定安侯沈修叛乱。
这两项,也算是顺庆帝的把柄,所以顺庆帝私底下将凤霁叫过去,已经交代过了,留长公主一条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凤霁已经决定好了,削夺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北疆,永世不得回京。
长公主这等从小娇生惯养,处处要人伺候的金枝玉叶,若是没了公主封号,流放离京,远离荣华富贵,应该比让她去死,更加痛苦折磨。
本来宁国公府也应该遭受祸连,一并抄家流放处理,不过,宁国公为了保住家族和爵位,已经答应跟长公主和离,从此断绝关系,各不相干,也绝不会向她伸出援手。
将他的想法,告诉虞宛宛之后,还担心虞宛宛不能接受,“你若是想要她偿命,孤也另有法子。”
虞宛宛连忙摇摇头,“殿下这样处置即可,宛宛并无异议。”
起初,虞宛宛一心只想着让长公主偿命,倒是没考虑过,长公主这种人,失去权势富贵,一无所有,尝遍人间疾苦,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让她一死了之,倒是便宜她了。
凤霁挑起银筷,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虞宛宛碗里,“今日御厨做的清蒸鲈鱼还不错,多吃些,别又瘦了。”
之前虞宛宛中毒卧床,瘦了一大圈,比起以前高烧生病,还要更瘦,排骨都摸得出来,可把凤霁吓坏了。
成亲之后这两个月,每日叫御厨精心准备膳食,一直给虞宛宛补身子,现在好不容易才补回来了一些。
她丰腴窈窕的模样,才是最健康,也最好看的。
凤霁给她挑菜,虞宛宛已是习以为常了,倒是旁边伺候的宫人,每次瞧见,都还有些难以置信。
另一边,魏盈雪回赵王府之后,还坐立不安,担忧至极。
她能想到可以救母亲的人,都已经求过了,就连虞宛宛,也放低姿态去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母亲?
天已经黑了,烛台点燃,灯光摇晃。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正在换衣裳的魏盈雪猛的回过头,就见是赵王凤临,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魏盈雪立即翻脸,“你来作甚,出去!”
成亲之后这些日,除了大婚那日,魏盈雪再不让凤临踏入房门一步,也从未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凤临借着酒意,走上前来,硬气了几分,“这里是本王的房间,凭什么撵本王出去?魏盈雪,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难道不应该跟本王同床而寝,共枕而眠!”
魏盈雪被他一身的酒气,熏得捂住了鼻子,侧身躲开,嫌弃又厌恶。
更是触怒了凤临,抓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回来,面对着面,厉声质问,“你宁愿四处去求别人,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夫君,本王就是此案陪审?你想让姑姑无罪赦免,还不都是本王一句话的事情么?”
大概是不相信凤临有那个能耐,所以魏盈雪没有在凤临身上寄托任何希望。
现在仔细一想,魏盈雪冷静下来,抬眸看他,问道:“你当真能救母亲?”
凤临看她态度缓和了许多,抿唇露出笑脸,“那是自然,本王的丈母娘,本王自然是竭尽全力,就要看,你肯不肯认我这个丈夫了。”
魏盈雪为了救母亲,不择手段,连虞宛宛都去跪下求了,再认凤临这个丈夫,又算得了什么?
万一,凤临当真能救母亲出来呢。
魏盈雪直视他的眼睛,问,“雪儿都已经跟三表哥成亲了,三表哥自然就是雪儿的丈夫。”
凤临凑近,指尖勾着魏盈雪肩边一缕发,暧昧的语气说道:“你忘了,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还未有夫妻之实。”
这意思,要魏盈雪和他圆房,他们才算得上真正的夫妻,他才肯出手相救。
魏盈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跟凤临做了这个交易。
成亲之前,魏盈雪是跟嬷嬷学过夫妻之事的,也看过嫁妆画,更是听过凤霁跟虞宛宛的墙角。
听嬷嬷说,一开始会有点疼,以后就会越来越轻松,再后来就会越来越想。
本来,她多少也是有点期待,不知道做那个夫妻之事,是不是当真如同他们所说那样,凤霁和虞宛宛所做的那样,飘然欲仙,风流快活?
可是和凤临圆房的时候,魏盈雪难免有点失望。
因为实在没多少感觉,甚至都不怎么疼,而且也不太长久,不像是凤霁跟虞宛宛那回,从天亮做到天黑,好像永无止尽。
甚至,床单上落红都没有。
看着洁白干净的元帕,凤临脸色煞变,目光渐渐冷了下去,气得是攥紧拳头,青筋暴起,质问,“你是不是跟凤霁早就做过了?”
魏盈雪本来还在想,既然都跟凤临圆房了,若是他当真能救回母亲,今后便跟他好好过日子。
谁知,一扭头,却听凤临如此质问。
她的脸色瞬间暗淡下去,“你说什么?”
凤临怒目瞪着她,“若不是早就破了身,怎会没有落红?是凤霁,还是别的什么男人?”
气得魏盈雪,抬起手,便是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红着眼,指着门外,“滚出去!”
一想到魏盈雪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睡过了,凤临便是头脑发热,失去理智。
他握着魏盈雪的胳膊,便又将她强势压了下去,恶狠狠道:“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冰清玉洁呢,没想到也只不过是个不安于室的荡-妇罢了,哪个男人都能上你的床,唯独本王这个丈夫不能是么?”
这回没有先前的温柔耐心,只有肆意的侵略强取,任由魏盈雪怎么哭喊挣扎,他也没有放过她,只有无情愤恨的发泄。
可是等强取完事之后,凤临傻眼了。
元帕上散开丝丝血红,如同红莲一般灼眼。她是处子之身,有落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哭泣不止的魏盈雪,凤临有些慌了,连忙凑上前,声音轻柔,想要道歉,“表妹,你,你别哭了,是表哥错了,不该那样对你……我也是,喝醉了酒,一时糊涂……”
还没说完,便是一个枕头砸到他脸上,魏盈雪含泪的眼睛瞪着他,“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
凤临也是头疼欲裂,只得听话的滚了出去。
华阳长公主一案,很快就到了三司会审那天。
太子和赵王陪审,证据证人通通摆在面前。
赵王虽然狡辩,甚至污蔑胡秀云不守妇道,长公主才会除掉这个家族之耻,情有可原。
可凤霁是什么人,哪能任由他胡编乱造?
最后,长公主无力回天,判决如同凤霁先前所说,剥夺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北疆。
当时,虞宛宛也被请去刑部作证,将一切看在眼里。
死了女儿的胡家父母,瞧见凤栖没死,只是放逐流放,情绪异常激动,哭得昏天暗地,大喊天道不公。
毕竟现在流放长公主,很可能只是为了平息众怒,今后皇帝哪日心情好了,随时可以赦免长公主,再将她迎回京城。
可是他们女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虞宛宛就站在胡家父母不远处,上前好心安慰,“二位也别太过伤心难过,不然叫母子二人在天有灵,如何能够安息。”
听闻“母子二人”一词,胡母脸色大变,都顾不得礼数,上前询问,“太子妃娘娘,方才说什么母子二人?”
虞宛宛丝帕掩嘴,故作惊讶,“原来二位还不知情么,本宫听说,世子夫人死前已有两个月身孕了呢,哎,真是太惨了。”
胡家父母并不知道胡秀云死时怀有身孕的事情,虞宛宛也是故意透露给他们的,毕竟,她可不想长公主流放路上太过安宁,就要看胡家父母,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胡家父母听闻,女儿死得那么惨,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外孙也跟着去了,气得,胡父咬牙切齿,胡母险些晕厥过去,已是哭得愈发惨烈。
虞宛宛还暗示,“罪人已经得了应有的惩罚,二位别太伤心。”
应有的惩罚?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因为长公主是长辈,就因为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就要各种求情赦免。那他们女儿呢?
当初把女儿嫁进宁国公府,还以为是一辈子富贵荣华,谁又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长公主判刑,剥夺封号,贬为庶民,流放千里,不仅如此,宁国公已经写下和离书,跟长公主决裂。
魏盈雪彻底绝望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若不是她一时冲动,给虞宛宛下毒,还留下那么多破绽,母亲也就不会为了帮她掩饰罪行,落得如此下场。
凤栖流放当日,本来宁国公是不准许任何人去送她的。
可魏盈雪于心不忍,还是乔装打扮,买通狱卒,还带着一些好酒好菜,前去给凤栖送行。
天牢里,魏盈雪已经扑在凤栖怀里,哭到抽噎,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栖被剥夺封号,再也不是长公主,身上穿的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灰布衣裳,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别提多狼狈,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高贵端庄。
她声音沙哑无力,轻拍着魏盈雪的肩膀,“别哭了。”
现在沦落至此,其实在魏盈雪下毒那日,凤栖便早有预感,这可能就是得罪凤霁的下场,即使她纵横朝野十多年,这回,还是栽在凤霁手里了。
倒是不知,凤霁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不仅要夺去她公主封号,贬为庶民,还要流放北疆,甚至逼得宁国公府跟她断绝关系。
凤栖不想连累儿子女儿,现如今只能儿女一个不认了。
先前,老二还在看过她一回,却是前来指责她恶毒至极,草菅人命……一想到,她已经这么惨了,老二半点没有心疼这个母亲,倒是心疼那个被下毒,却根本毫发无损的虞宛宛,便是气得凤栖呕出一口血来。
这次是真的呕血,嘴里泛起一丝血腥味,指尖擦过嘴角,也留着些许鲜红。
不过凤栖很快便擦去了,并没有让魏盈雪瞧见。
凤栖叮嘱说道:“今后娘亲不在,你可千万老老实实做你的赵王妃,别再有那等不该有的心思,赵王从小爱慕你,想来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魏盈雪都没敢告诉母亲,赵王那日是如何对她的。
不过,魏盈雪咬着牙,目光坚定,许下承诺,“娘亲,你可要好好活着,等今后,雪儿做了皇后,便让人风风光光的接你回京。”
“……”
当天晚上,凤临又来拍魏盈雪的门,在门外道歉,“表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自从那日之后,凤临每晚都会过来道歉,可是魏盈雪从来也不开门,置之不理。
今日凤临还以为,她肯定又不会开门,本来已经打算转身离去。宜化
却见房门开了,金钗立在门口,含笑说道:“郡主请殿下进去。”
凤临愣了愣,随后露出笑脸,跨过门槛进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芙蓉帐,透过暖黄灯光,隐约可以瞧见,魏盈雪正背对着,坐在床榻上,秀发披散身后,虽然模糊不清,可也能分辨出,她是不着半缕的。
凤临大喜,“雪儿可是原谅表哥了?”
魏盈雪声音传来,清冷淡漠,没有一丝波澜,“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
凤临,“只要雪儿肯既往不咎,我们今后好好做夫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魏盈雪微微侧过脸来,问他,“你当真,做什么都愿意?”
凤临凑近一些,隔着床帐,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身子,简直快要垂涎欲滴,“我是真心爱慕雪儿的,自然是,雪儿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魏盈雪轻笑,“那要是,我想做皇后呢?”
她都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得不到,她就要毁掉,凤霁和虞宛宛谁也别想好过!
就像母亲所说那样,等凤霁和虞宛宛死了,凤临便是储君,将来她就是顺理成章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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