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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末今早按时起床的时候要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脚下一个足蹬从台阶上摔下来了。这一摔可是把阳末的瞌睡虫都摔跑了。当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按照阳末细心的性格是不会发生这种概率极小又低级的错误的,可今天阳末在闹钟把他叫醒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头晕目眩的了。
脑袋像别人硬生生把里面的脑浆搅和成一团,腿软得像棉花一样仅靠骨头支撑着,阳末自己也感觉到他的温度和火炉没差。
阳末也不是个傻子,这个症状一看就是发烧了。
他用了几十秒的时间回想自己是怎么发烧的。
结果这几十秒脑袋里涌出十几个可能。
前几天阳末照例在烧烤店上班,人也照样被热气熏得大汗淋漓,终于太热了阳末实在受不住,便买了一瓶冰的矿泉水。一整220ml的冰矿泉水被阳末像个胃没有问题的人似的灌了下去,等回到宿舍阳末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也只是吃了一片奥美拉挫和一片布洛芬草草了事。
又在几天前阳末帮老师找材料做文件,刚上完体育课满头大汗的阳末直接坐在正对着空调的地方坐,热汗和冷气混在一起,阳末当时就觉得头有点晕,但没有放在心上,想着时候去喝点感冒药就好了,结果下课后阳末要去烧烤店打工就把要喝药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
这一系列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下来,他不发烧才有鬼!
阳末强忍着头疼和腿疼的双重打击带来的不适感,硬是咬着牙上了一天的课。
他想到今天星期五也是乐观的想至少今天不用去烧烤店打工,与去烧烤店打工比起来阳末觉得练古筝更轻松一些,想到这阳末的头脑多了丝清明。
按照惯例阳末一下课就去古筝室了,平常走几分钟的路也就差不多到了,但可能今天阳末生病的原因,一条笔直的路阳末硬是觉得自己拐了几个岔口。
为了上一节古筝课,阳末大老远的从这栋教学楼走到那栋实验楼,这好不容易走到了古筝室门口了结果门没开。
他起初以为是瑞奕和廖茗月有事来晚了,白白的等了十几分钟,等到他觉得自己额头的温度是在太高想要拿手机和瑞奕请假休息一天,这个想法一出,阳末就想起来自己是带了手机的,那刚才在群里问一下不就好了,何苦等那么久!
阳末被自己气的不轻。
阳末点开瑞奕为了方便通知事情创建的群聊,手下生风的打了一连串的字。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击了发送。在等回复的时候,阳末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个群聊之前十几条的未读消息,阳末只是往上翻了一点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今天不用练习,下周训练时间照常。”
什么时候发布的?时间一看中午1点阳末头晕瘫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着的时候。
群聊的开头就是瑞奕在群里面发了这样一段话,下面都是廖茗月和其他正在参加比赛的同学聊出来的记录。
阳末:“......!!!”
阳末几乎是看到瑞奕发的消息的一瞬间就翻到自己刚才发出去的消息点击撤回,还好老天眷顾,时间还没满两分钟。
——
古筝课老师没空,烧烤店又到他轮休,正巧这个星期又是周末两天都不需要上课,所以今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日。
幸亏阳末自己也意识到病这样拖着是不行的,万一病着病着傻了怎么办?
说真的,阳末现在脑袋比早上起来那会儿还要沉重,走路都感觉自己是飘着走的脚下无力,四肢无力肩膀酸痛的,此时此刻口袋里的手机也成了一种累赘,他走路都走得顺拐了,还好那时候主干道上没什么人,不然可就糗大了。
阳末想起自己母亲病逝之前挣扎痛苦的模样,对世间无比的留恋,对生命如此的渴望,不甘心自己的大限将至,最后凄惨的死在了地下室的出租屋里,那时候阳末出去打工了,旁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等阳末提了一只老母鸡想着给母亲补一补身体的,又因为发了工资可以支付一部分的药费而兴高采烈的走进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时,就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他母亲睡觉的床上,被褥凌乱,床头边的老人机不知道是被摔到地上还是不小心碰到地上的已经四分五裂了,床上阳母安详的“睡着”,阳末在门口愣了几分钟也不见她有进气,散落在鼻尖的发丝没有任何的起伏,安静的像一座逼真的雕像。
阳末刚开始以为母亲是睡着了,直到他在门口站的天都黑了,楼上的人家已经灯火通明的做着晚饭,一大家子人的欢声笑语终于把阳末叫醒了。
他平静的把一只“咯咯咯”的叫个不停的老母鸡扔进了塑料编织袋里。
这栋楼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强,只要稍微大声一点说话就能听到。
此时阳末耳朵边全是别人炒菜“滋滋”的声音,还有从走廊随着风飘进来的饭菜香,浓郁的家的味道。那天阳末好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唯一能果腹的东西还是昨天晚上的剩饭。地下室没有窗户,唯一一道能够透一点光进来的门本来就不大现在也被阳末挺拔的脊背遮了个七七八八,只有边边角角泻进来楼道里微弱的暖光。
阳末缓慢抽动站得酸麻的双腿走到他母亲的床边,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落寞的背影里已经写满了心酸,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阳末把门轻轻掩上。房间里唯一个光源被遮得一干二净,整间屋子落入黑暗,像是世界上最偏僻的孤岛,偏僻到被人世人所遗忘的,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走向灭亡。
阳末在那一天,失去了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阳末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平时不常想起只偶尔出现在梦中的东西似乎感受到机体的脆弱也开始作祟,这些血淋淋的记忆又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阳末的神经,脆弱的神经被力道十足的撞击折磨的痛苦不已。
阳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去校医务室拿药,却只拿了那种常规的消炎药和退烧药。
回到宿舍,阳末的头已经晕到极致了,他囫囵吞枣的把药就这今早装在保温杯里的热水一股脑喝了下去,用仅存的理智洗了个澡,然后爬会了床上。
按道理来说发烧是不能洗澡的,洗澡后容易着凉造成二次感冒。
阳末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不喜欢一身臭汗脏兮兮的爬回自己温暖干净的被窝。
麻烦任性又招人心疼。
——
阳末从傍晚六点睡到了晚上九点。也许是因为药效的缘故,阳末这一顿觉睡得格外的昏沉,连迟语打电话的铃声他都没听到。
宿舍内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小个口子换气,窗帘把窗户和外面的月光和操场上稀稀拉拉打球的声音盖的严严实实,阳末睡醒睁开眼见屋内一片漆黑的时候还以为已经深夜了。
阳末醒来的时候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年,吃完药之后的阳末精神已经好了一些但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忍着肩膀处强烈的酸痛他侧着身子用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舒缓了额间的疼痛。
他放空的平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乌漆抹黑的天花板。
过了良久,阳末才慢慢的摸索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打开手机之后屏幕的亮度直接射进了阳末眼睛里,强烈的光线刺进眼珠的一瞬间阳末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亮瞎了。
过了几秒后手机屏幕亮度自动变暗,阳末暗暗庆幸之前把亮度调成了自动调节模式。
“9:18”
才九点?阳末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昏沉有好几次眼睛迷迷瞪瞪的睁开了脑子还是在犯迷糊又睡了过去,本来以为一觉睡到了深夜现在看来也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迟语打了3个电话?
阳末半睁着眼睛看到了一个人的来电提醒,认真一看才发现是迟语。
不过迟语不是手机上交打比赛去了吗?他是可以在打比赛的时候玩手机还是已经打完比赛回来了?如果迟语他们已经回来了的话......那顾以灼呢?
看迟语打了三个电话阳末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就急急忙忙的回了个电话,不过打的第一通迟语没接,阳末下了床铺把窗帘拉开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迟语,这一次,迟语接的很快。
“刚才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末末你先等会的。”迟语着急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又tm是你?傻逼是吧阴魂不散的。”
阳末听着迟语骂人,他听得出来那几句话不是在骂他,而且迟语那边好像很吵的样子电话里面都是杂音。听那边的情况好像是迟语和谁吵起来了。
“你在哪?”阳末有些不放心迟语,问了地址到时候出事了也找得到地方。
“阿语你先冷静一点,阿灼他去买水了还没回来,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解决。”
有一道男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听起来像是虞倾,不过与他平时的吊儿郎当相比,刚才说那句话的声音多了一些严肃和处变不惊的冷静。
不过这些阳末都不在意,他只注意到了虞倾说的那两个字。
听到‘阿灼’这两个字的时候,阳末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顾以灼。
他说顾以灼去买水了,那他们应该是回来了吧?不对,迟语也没说他们在哪。不过去了十多天也该回来了,比个赛总不可能去那么长时间吧,课不上了?那也说不准,说不定他们实力强悍进了决赛呢?阳末摇摆不定。
在阳末纠结顾以灼到底回来了没有的时候,迟语已经把电话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