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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干瘦老者对张文直和白依清道:“看着两位小兄弟面善,贫道倒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二位进一步一叙?”
白依清知道这老者是个奇人,也有心结识,赶紧道:“我们兄弟俩也正有此意。”张文直知道白依清有主意,便也没有反对。
老者道:“好,你俩明日午时正点到重阳观三清殿找我。但一定得隐秘。”说完,老者起身离去。
张文直和白依清站起身来,想和人流一并走出去,却不承想被赵花容、柴雨铃发现了,赵花容笑意盈盈在出口处截住了二人。赵花容道:“张公子也在这呀。”
白依清看了看赵花容和柴雨铃,又看了看张文直,张文直见此,也只好停住脚,道:“是的。”说完,脸色倒有点不自然。
白依清看在眼里,顿时明白几分,他心里暗笑,“张大哥在我面前,话语倒不少,怎么见到女孩子便害躁起来了。”便打趣道:“京城也就这么大呀。偶遇是很正常的呀。”
张文直忙道:“兄弟,我和这位赵小姐不熟悉。”
赵花容旁边的柴雨铃见到白依清,眼睛一亮,接口道:“不熟悉?我家赵姐姐对张公子可是一见如故,今天才半天的时间,总是张公子,张公子地念叨,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赵花容嗔骂道:“贫嘴,不是整天和你在一起吗?哪有功夫念叨着别人呀。”说完,作势要打柴雨铃,柴雨铃则笑着躲开。
赵花容却支开话题,看到白依清,道:“这位是谁呀?”柴雨铃也饶有兴趣地看着白依清。虽说白依清性格外向,但两个大美女这么看着自己,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张文直见不是说自己,心里似乎轻松很多,接口道:“这是我白兄弟.......”还没说完,却被白依清打断了。
白依清也只怔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忙道:“我是张大哥的兄弟,姓白。”说完,又转过话题,道:“看两位小姐,相貌不俗,气质不凡,定非一般人家的小姐。”
柴雨铃见白依清能说会道,很讨人喜欢,心里便生出几分喜欢来,笑道:“这位白公子,可不比像块榆木疙瘩的张公子,会说多了。”
张文直听柴雨铃这么一说,心里倒有几分生气,心道,谁是榆木疙瘩了,只是我不想和你们说得太多而已。他正想反驳,但心念一转,便向白依清介绍道:“这位赵小姐乃当今赵宰相的千金,柴小姐可是柴郡王的千金。”
白依清笑道:“难怪了,我就知道,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肯定非富即贵的。”
柴雨铃笑盈盈地看着白依清,道:“白公子,这张嘴......”。
“小师妹,小师妹。”柴雨铃话还未说完,却被人打断了, 乾道丁此时己走到四人旁边。
见乾道丁来了,赵花容向乾道丁介绍道:“师哥,这位是张公子,人家箭术可好了。还有这位是张公子的兄弟白公子。”说完又向张白二人介绍乾道丁,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我师哥可是把灵宝派的那个姓陆的打败了的,只是灵宝派以大欺小,臭不要脸。”
白依清向乾道丁打了个招呼,但乾道丁看了看二人,又见二人与赵柴二女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心里便有几分不快,并不理会白依清的招呼,冷笑道:“师妹,不是熟悉的人,不要轻易交往,谁知道别人抱着什么心思呢?”这话虽说是说给赵花容的,但分明是贬低张白二人。
张文直闻言便有些生气,也是冷笑道:“谁稀罕来着了?”
赵花容也连忙道:“一看张公子和白公子就不是坏人,人家年轻有为着呢。”
柴雨铃也冷笑道:“不是每个人交往都抱着目的的。”柴雨铃见乾道丁贬低白依清二人,她可不是乾道丁的师妹,她才不须顾忌乾道丁的面子呢。
白依清正想说,张文直拉着他的手,道:“兄弟,我们走。”说完,毫不理会赵柴乾三人,径自走了。赵、柴二女想要拦都拦不住,气得二女跺脚。
当今宰相赵普的府中,正是一付热闹景象,上清派的陶宗遇、许宗朝等人都在宰相府里,陶、许二人也是宰相府的常客。赵普身居宰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为大宋朝立下了不世功勋之人,谁不奉承巴结呢?何况许宗朝还是赵花容的师傅呢。
可今天这位宰相大人心思似乎有点不太好,与陶宗遇、许宗朝等人说话时,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陶宗遇说了什么事,其他人都笑得很是开心,但赵普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陶宗遇不由得好奇问道:“宰执大人今天怎么了,有心事?说与本道听听,待本道为你排忧解难。”
赵普方才回过神来,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劳烦真人费心了。”
许宗朝也道:“还有什么事能令当今宰执大人烦心呢?”
赵普闻言,正想说,但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道:“都是些公务上的事,难得两位真人齐聚府上,老夫可不想因为这些凡尘俗务扰了两位的清修呀。”说完,打了个哈哈,话题一转,接着道:“老夫听下人说起,贵派与灵宝派有些争论呀。”
许宗朝待赵普刚一说完,接口道:“我派与灵宝派同为道门,修炼也相近,故有些好事之人,将两派拿来比较一番的。”言下之意,这许宗朝对两派两争倒是无奈,有淡化两派相争的意思。
陶宗遇接着道:“不然,那灵宝派建派时间晚于本派,不少先辈受本派影响,且那灵宝派在个人修炼上并不能专心一致,自然与本派有些差距的了,本派当然强于灵宝派了。所谓争论,其实只是灵宝派想攀附本派提升他们的影响而已。”这意思与许宗朝不同了,明显贬低灵宝派。
赵普听完,道:“听陶真人说来,这灵宝派与贵派争论,必落下风了。”
陶宗遇道:“这是自然。”
说话间,赵花容、柴雨铃、乾道丁嘻嘻哈哈走了进来。一见到陶宗遇、许宗朝也在,赵花容满心欢喜上前打招呼,乾道丁也上前请安,只是脸色不太自然,他想不到自己的师傅与许师叔会在。柴雨铃也是赵府的常客,也向赵普等人打了招呼。
赵花容打完招呼,站在赵普身后,为父亲捏捏肩膀,娇声道:“父亲,您和师傅、师伯在讨论什么呀?”
赵普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所以赵花容在父亲面前也没有什么拘束。赵普听到女儿的娇滴滴的声音,似乎把所有的烦恼都忘记了,闭着眼睛享受着女儿的按摩,半响睁开眼睛,慈祥地笑道:“和你师傅师伯闲聊着呢。”忽地,想到什么,接着道:“正想谈论你的事呢。”
赵花容奇道:“谈论我的事?”
赵普道:“你也年纪也不小了,天天就知道疯玩,要给你找个好婆家,这样我也不用操心了。”说完,赵普本是打趣的话,却蓦地涌起一种无名的忧伤,是舍不得嫁出去,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赵普也说不出来。
听到这话,许宗朝也含笑看着赵花容,道:“乖徒儿,你父亲言之有理呀。”
赵花容假意生气道:“我还小呢,我才不想嫁人呢。父亲和师傅是不是担心我嫁不掉呀?”
这时,柴雨铃笑道:“如果把姐姐想要找个婆家的消息放出去,想做赵家姑爷的人只怕会从这府里排队排到黄河边去了。”
赵花容啐道:“明日里,我就把柴大小姐想嫁人的消息到街上去说,让他们全部到你家府上排队去。”说完,二女不顾众人在场,不由得轻笑起来。
赵普等人也不由得被二女毫无心机的笑声所感染,冲淡了刚才的严肃气氛。
赵普抚摸着女儿的手,道:“只是不知道会被哪个有福气的人看上,老夫还真有点舍不得呀。”
乾道丁眼睛看着赵花容,嘴里陪着笑,陶宗遇看到这,心里一动,道:“宰执大人,本道倒有一人选,不知合适不。”说完,眼睛朝乾道丁看了看。
陶宗遇说话间,赵普看到了陶宗遇的目光看向了乾道丁,赵普明白陶宗遇的意思。赵普道:“能入真人法眼的,自然是人中龙凤。我这小女生性活泼,可跟在我身边,从小太惯着了,可得找个书香门第,家教严的,嫁人了,得在家相夫教子,可不能象现在这般,四处抛头露面。”
乾道丁是个练武之人,又不是出身书香门第,自然不是赵普认可的。赵普不待陶宗遇把人说出来,便是想把陶宗遇的嘴堵上,以免伤了面子。
陶宗遇自然明白赵普话里的意思,虽有几分不快,但若无其事,道:“那可不是,赵小姐是本道师侄,本道自然得给她找个如意郎中才是。”
待陶宗遇说完,赵普马上转移话题,道:“容儿,你和柴郡主今日个在哪玩?”
赵花容听到父亲这样一说,顿时眉飞色舞,把今天的事讲了出来。
听到赵花容说张文直的箭法时,陶宗遇有点不相信,道:“年纪轻轻,有如此箭法?”赵花容道:“师伯,我还和他说,如果有机会,请您一定要指教指教那张公子呢。”
陶宗遇看赵花容说起张文直时,那语气、神态,只怕是一颗芳心己到那张文直身上去了,心里不由得叹息,乾道丁与赵花容几年的时间,却比不上张文直一面。
赵花容继续说张文直箭法如何如何,陶宗遇心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想那张文直才多大年纪,能在箭法上有多少造诣呀?只怕是言过其实而已。”心里是这么想,口里却道:“赵大小姐一向自视甚高,难得你如此赞许一个人,有机会倒是要指教指教这个年轻人了。”
许宗朝接口道:“真有如此箭法,肯定是出身箭术世家了。这少年乃何许人也?”
柴雨铃笑道:“赵姐姐也想知道人家是何家才俊,可人家只说是京郊普通人家,就是不说京郊何处呀。到时还得赵伯父派人去查清楚才行。”
赵花容啐道:“就你这个姐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和师伯师傅说正事呢。”
柴雨铃继续笑道:“我这也是说正事呢。看那张文直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说不定是哪位将军的公子。如果,能找这样一个人做乘龙快婿,到时,一文一武,那可是无比荣光呀。赵伯父,您说是吗?”
柴雨铃出身官宦世家,又胸无心机,自然说出来,却也说得有几分道理。
听柴雨铃说完,赵花容又伸出手来,作势想打柴雨铃,柴雨铃又笑着躲了。
“张文直?将军的公子?箭法?”赵普心里一动,他听说官家身边的近侍张师可是箭法厉害的,虽没亲眼见过,却也听到过多次,难道这张文直和张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和张师有关系,但为何张文直却隐瞒不说呢?
赵普面露微笑,口中道:“柴郡主说笑了。”
“师妹,我师傅的箭术可是几十年的浸淫,那张文直岂可与相提并论。”乾道丁见师傅在场,本不敢乱说话,只是听赵花容这么夸赞张文直,心里甚是不服气,不由得插嘴说出来。
陶宗遇摸摸颔下胡须,心里也是极认同乾道丁的话。
赵花容反驳道:“若论拳脚功夫,乾师哥应该不会比张文直差,但箭法,张文直可真是只比师伯差一点点的。”
乾道丁刚想说,赵花容却不容他插嘴,道:“说起拳脚功夫,乾师哥可是为我们上清派争了光......”
乾道丁不待赵花容说完,连忙说道:“师妹,还是说张文直的箭法吧。”
赵花容道:“长了他人志气,可也不能灭了自家威风呀。”
乾道丁脸色顿时一阵青白,内心大慌,急道:“师傅师叔一再要求弟子我不得在外胡乱生事,今天本就是违反了师命,师妹,你就饶了师哥这一遭吧,我待会再向师傅请罪。”说完,眼睛瞟向陶宗遇。
陶宗遇内心奇道:“我这徒弟一向张扬,今天为何这般,对师妹口中的扬眉吐气之事倒如此阻拦不让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