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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海侠这样提问,实际上是想让这群保安兄弟趁着在工地,跟着颜家俊那帮工程师学习,耳闻目睹总可以淘到些经验。
他冲着大家说:“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同民工一样来自贫困山乡。你们能做到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的抱团取暖。民工们也同样做得到。
假如那一天,因为你们的疏忽,让工地出现了管理死角,恰好民工队伍中有人一时犯糊涂被逮了,当初一同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老乡,哪里还会有心思干活?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你们就得学会监督管理民工的技能,让民工对你们产生警敬畏感,让民工见到你们无处不在。”
“洪哥,这恐怕有点难为他们了。让他们不畏生死的保护工地肯定做得到,要他们管工地恐怕有点难!”柏跃华貌似有点懵了。
“我说柏排,你想过没有,当保安是吃青春饭,上了点年纪你就是想干人家也未必请你。俗话说天旱饿不到手艺人。你们必须要趁着年轻、抓住机会学会一门技艺。”洪海侠如是说。
“兄弟们,还不感谢洪哥!”这下柏跃华听明白了。他本是个很能揣摩领导意图的将才。当他明白了洪海侠的真实用心,就不失时机的顺竿爬。
“就是,我们都是吃了没文化、没技术的亏,现在有机会学习,我们就应该多努力。谢谢洪哥!”
说话的是保安队长阿俊,小伙子人长得帅气,也有想法。在部队上他曾是首长的勤务兵,因不接受首长以招婿为提干条件,结果遭遇被娇纵惯了的首长女儿与她妈夹击,首长为了自己家庭和谐,以【狂妄自大】为由,把阿俊从提干的名单中硬抠出来,直接塞入当年的退伍名单。
“就是,我们跟民工都是农民的儿子,一样没读多少书,他们都学得会,我们凭什么不能?”来自粤北大山的虾球也附和着说。
洪海侠见火候到了。即刻趁热打铁地说:“我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去管工地,是让你们拜颜总他们为师。再说直接一点,是让你们为了学习技能,随时蹲在工地上。因为有监理们在,有问题立即解决,施工现场就不会乱。他们是专家,但他们也怕毒日头,也会躲暴晒!现在你们听明白了吗?你们是【督战队】!”
这下子小伙子们的劲头上来了,仿佛一下子发现自己的身份高大了许多。他们不再是敲着锣喊【平安无事啰】的打更人,也不再是吓小孩子不哭的【门神】。他们是平地起高楼的监军。
离开工地时,他强调了八个字:“大干快上,不要惹事”。然后就简装出行,返回八桂去参加开庭了。
由于以法定代表人身份参加开庭不占名额,只要是时间允许,公司有大一点的讼争,洪海侠都会同代理人一起去。只是在庭上以律师为主,他是去历练。
按他的说法:“人与人之间并没有谁比谁更聪明多少,拼的就是临场发挥那一刹那,谁反应快速敏捷,谁思路更加合理,谁说词更接近真相,谁就是最后赢家”。
在法庭上这种最不能犯错、出差错最没人原谅、也没更多时间思考的场景中,是人的应力要求最高。因为在法庭上哪怕你瞬间犯糊涂,结果就得付出惨痛代价。
但由于这次开庭证据呈一边倒,实际上就只是走走过场。从法官宣布开庭,原告说以“诉状”为准,被告说以“答辩”为准,到双方举证、质证一共才耗时不到100分钟。
原告举证八桂公证处出具的《经营权抵押借款合同》公证书;银行转款凭据;景阳酒店开具的收款凭据,以及盖有陵江房管部门监证章的《抵押合同》等,证明借款事实成立。
被告的举证了几份没有生效的《合作协议》稿件、以及有区府代表参加的《会议纪要》,证明不是借款是投资。
审判长归纳双方争论的焦点?一、借款的事实是否存在?二、转账金额与借据上的数额是否一致?三、借据上的约定是否是双方的真实意思?四、抵押的经营权是否属于酒店?五:到底是民间借贷还是投资入股?
围绕着审判长归纳的争论焦点,双方代理律师进行了一场谈不上精彩的辩论。
原告律师的辩词归纳起来就一个:“按公证和监证过的《抵押借款合同》,要嘛立即归还5000万元欠款,要嘛按约用经营权作抵偿”。
被告代理律师的辩词为:“洪海侠与玩成书一直是谈合作经营酒店,实际上洪海侠投进酒店的钱是以借款形式的投资入股。只是因为洪海侠狮子大开口要改持股为控股,双方暂时没谈妥搁置了股权登记。要求玩成书到八桂搞抵押借款公证,还把纠纷处理地写成八桂法院,足以证明洪海侠涉嫌欺诈。现在的起诉也是恶人先告状,想利用法律,达到独吞酒店经营权的目的。被告保留向公安机关报案的权力”。
面对被告代理律师的没完没了,审判长敲槌打断。
主办法官提问说:“景阳酒店与同德公司签订5000万元借款抵押借贷合同是否真实?”
被告代理律师说:“真实是真实,但那是洪海侠居心不良的产物。”
主办法官说:“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其他我没问,你就不用回答。”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转款5000万元的银行凭据是真实的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酒店收到同德公司5000万元转款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收到!”
主办法官问:“酒店开具5000万元收据是真实的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是!”。
主办法官问:“入股酒店在工商局有股权备案登记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暂时还没有。”
主办法官问:“到底有还是没有?”
被告代理律师说:“没有。”
主办法官问:“入股资金有具备资质的会计师事务所核验的报告吗?”
被告代理律师说:“没有。”
至此,庭审结束。
双方作了互不接受的最后陈述。
审判长说:由于被告法人没有到庭,代理律师又为一般授权,不具备当庭调解的必要条件,待合议庭合议后择日宣判。
现在休庭!“敲槌!”
由于讼争完全交由郭戈果和娟律师操作,洪海侠亲自出庭,只是为了让对方律师向玩成书传递他陷在八桂、忙于讼争的错误信息。实际上开完庭他即刻就返回陵江。他实在把握不好当庭审情况反馈回陵江后,玩成书那些难以捋清的深厚背景,会给他和兄弟们制造多少麻烦?
归心似箭的洪海侠赶到机场,得知飞机要晚点四个小时,很郁闷地在电话上对小童说:“志军,飞机要晚点四个小时,你就不用在机场傻等,先回去休息,起飞前我再电你。”
“洪哥,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到机场了,这个时间段回去路上也会堵车,不如我就在车上眯一会。”小童说。
“听话,车上睡不好,还是回去睡,广播说四小时以后听消息,加起航程最少也有五~六个小时,回去睡吧。一会起飞我通知你再开过来也来得及。”洪海侠坚持说。
“那好吧!”小童没再坚持。
殊不知航班足足晚点了五个半小时。
起飞前洪海侠给小童去电话,拨了几次都没拨通。他就给小童发了条信息,随后登上飞机他也就按规定关机了。
上飞机后,他接过空乘小姐递过来的餐单点了一杯原味咖啡和水果沙拉。就放低座位搭上绒毯看报纸,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从八桂到陵江的空中航程也就几十分钟,洪海侠心神不宁地阅读着七、八份报纸,还没翻完,飞机就降落了。
习惯性坐在飞机头等舱的洪海侠等待空乘小姐把舱门一打开,走出机舱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手机拨打小童的电话。他奇怪连拨几次仍都关机,这样的情况以前还从来没发生过。
他正纳闷,章好的电话打进来了。“到了吗洪哥?我的车就停在贵宾室门口接你”
章好显得很急迫的说。
纯粹是条件反射,洪海侠随口问:“小童呢?他怎么没来?”
章好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小童突然遇上点事,邵总通知我说柏哥在工地上走不开,让我带人来接你。”
洪海侠没在意,一路上向章好打听玩成书,没听见有价值的消息,加上车上有两个兄弟,他也就没再多问,直接闭目养神了。
直到车停下了,他见章好没有把他拉回朝阳宾馆,而是直接拉到了宪兵坝工地上,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进入工地办公室,他见到所有的骨干都堆在里面,他猛然想起刚才章好说“小童遇上点事,来不了。邵群峰临时通知他带人来接”。
“难道是小童出什么事了?”这个意识乍一闪就挤满了他的大脑。
他马上问:“小童出什么事了?车祸对吧?严重吗?”他一连串的发问,他希望马上就有详尽答案。
他这样着急,不仅仅因为小童是他的驾驶员,在他洪海侠的心里面,只要是他兄弟,任何人有闪失都是大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先挑个头说话!
洪海侠看了一下柏跃华,柏跃华故意转向窗外。洪海侠又转头看了一眼章好,章好也许是刚才在车上没有抽烟给憋着了,一下车就猛抽,现正好拿着一根已经吸完了的烟头,想再接着点燃另一支烟。
洪海侠判断,章好既然带着人来接他,他的分工又是负责打探消息,应该了解情况。他平时话虽不多,但只要说就从不绕弯子。他说的话可能会让人听起不舒服,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待朋友,一定是最掏心窝子的那种。
于是,洪海侠直接就逮住章好发问:“都别装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章好,你来说,童志军到底怎么啦?他现在哪里?谁在处理?”
章好被他这样突然点名一吼,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居然就把正拿在手上当点火器使用的烟头,杵在了另一只拿烟的手上,自己把自己烫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使劲地一边吹一边甩手。
本就长得尖嘴猴腮的他,此刻故意夸张的手舞足蹈,把刚才还憋起不讲话的大家伙,逗得一下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好见洪海侠直接点名让他说,也就没有推辞,连珠似的发射了出来:“小童现在北城医院重症监护室,万大勇和陈莉守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手脚、肋骨都断了,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再复查看有无后遗症。他是今上午从机场返回市区的时候出的车祸,对方是一辆重载卡车,肇事者现还在昏迷中,警方无法问话。嘿嘿,万幸你不在车上,小童应该是捡了条命。我就知道这些。看其他兄弟有没有话说咯!”
经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洪海侠基本上搞清楚了,“因为飞机晚点,小童按洪海侠的指令先行返回市区,在经过北城路口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横向冲过来的重载卡车猛烈撞击,奔驰轿车被撞成了废铁,小童受了重伤,经迅速送医院抢救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肇事车的驾驶员也伤得很重,据说,撞成了脑震荡,现在还在昏迷中,无法讲话”。
就一天时间,玩成书的代理律师传回庭审不利的消息,成了压垮陵江舆论的最后一根稻草,造成手持景阳酒店消费券的债主们,因担心手上的消费券变成废纸,争先恐后的带上三朋四友去景阳酒店突击消费,霸满了经营场地,使过去日进斗金的景阳酒店,食宿娱乐收的几乎全是抵债的消费券。
但是,酒店每天备货使用的全是现金,【挂账月结】的赊欠方式绝对没门。酒店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
其实,早在两个月以前,【陵江三报】上刊登【公告】,通知玩成书赴八桂应诉的时候,债主们就争先恐后的涌到玩成书办公室去起哄了。
一时间搞得玩成书颜面尽失。
据说,玩成书为此在江湖上放出狠话,“花再多的钱,我也要收拾洪海侠这个杂皮!”
玩成书是亿万富翁,他这一放话,自然轰动江湖。在一场双方都输不起的争夺战中,素有“水码头兴帮立派,旱码头占山为王”的巴陵江湖,自然借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陵江直辖,从副部级升格为副国级。多个部门权力因升格而虚位以待,京城空降的,外省交流的,县区起飞的,当然也免不了原地晋阶的。一时间大家都去挤位置、争权利,社会治安一度放任自流。
也就是在这种貌似无序的你争我夺中,陵江还为晋阶出了一个幽默段子。
据说原陵江中院院长因年龄到点,原本还有几个月就该退居二线。他已经活动了很久,想提拔到蜀省人大、政协搞个副职,不但可以再混一届,退休后工资待遇也会高一些。
殊不知某一天闲来无事,随亲近的友人去一寺庙上香请愿,居然被一驻庙主持拦住说【施主印堂泛光,近期会升迁!】
这话一出,当时把那院长吓得脸刷白。因为他明知自己还有几个月年龄就到点了,升迁的路已经完全无望,现在有自诩从不打诳语的神职人员泄露天机,说他近期要获升迁,那多半都是因为发音不清,说的应该是“升天”。
回来以后,饭不思,茶不饮,觉也睡不着,工作嘛,那就更是无心再干!让自己在郁闷中,过了一个逮谁骂谁的伤感春节。还连累家人一起受罪,跟着他受了一些冤枉气。
结果呢,奇迹真的就出现了。
春节过了两个月不到,陵江直辖了,中院院长结束了“独自凭栏”,升了高院院长,家人没晕,亲朋没晕,他自己却晕了。
据考证,这个段子是确有其事,也确有其人。
由此可见,当时陵江城的名利场,争权的争权,争利的争利,根本就顾不过来去管社会治安。整个江湖仍然沿袭着老规矩:“听大哥的”。
时下陵江江湖【帮派】在背后保护伞的刻意作为之下,归为相生相克的两大团伙,但总比杂乱无章的情况要好得多。
更巧的是两大团伙的头面人物都姓马,一个叫马行空,一个叫马回头。一个是久负盛名的江湖大佬,一个是后发先至的新晋枭雄。
马行空因为玩偶曾经是自己的手下,与玩成书走得更近些,在景阳大厦33层上搞了套房子,也就等于是向外界宣布景阳酒店属于他罩着的场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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