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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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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7]

    裴景烟和温若雅一齐看向跟前的短发女人。

    约莫三十七八岁,穿戴都是轻奢名牌,生着一张圆圆的脸,戴着副圆圆的眼镜。

    裴景烟觉着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叫不出来,那短发女人显然也没认出她,而是笑容满面地看向温若雅,“若雅,真是巧呀,和朋友来逛商场啊?”

    温若雅已然认出面前的人,态度肉眼可见变得客气,“周老师,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遇上你。”

    转脸再看身旁的裴景烟一脸迷茫,赶紧提醒着,“小景,周老师你忘了?”

    裴景烟再看那张熟悉的圆圆脸,总算对接上了中学的记忆。

    眼前的人,是她在国内的初中语文老师,周洁。

    由于裴景烟和秦霏中学一毕业就去了英国贵族寄宿学校tauntonschool读书,温若雅则是从沪城明耀国际学校的初中部升至高中部,再加上她成绩优秀,又曾担任语文课代表,是以周老师一眼就认出温若雅来。

    “周老师你好。”再见到初中老师,裴景烟顿感岁月流转,“您还记得我吗?”

    “你是……”周老师轻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仔细瞧了瞧才恍然道,“你是裴景烟吗?哎唷,真不得了,女大十八变,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我还当是哪个女明星呢。”

    裴景烟笑了笑,望向周老师,“多年不见,您最近还好吧?”

    “蛮好的。”周老师点头,又牵了下她身旁的小男孩,笑道,“这是我儿子。来,小明,跟两位姐姐打招呼。”

    那小男孩抬起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看向裴景烟和温若雅,而后脆生生道,“两位漂亮姐姐好。”

    “真乖。”裴景烟和温若雅都笑了,这小子可以嘛,小小年纪嘴巴这么甜。

    阔别多年,师生再度重逢,不免多寒暄几句。

    再见到从前的学生,周老师感慨颇多,“一晃十年过去了,我那时刚调到明耀不久,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还记得你们那个时候个子小小的,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我还记得有一回班里表演节目,裴景烟你穿着一条粉红色蓬蓬裙,头上还戴着宝石王冠,就像童话里出来的小公主。”

    周老师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除了小女孩模样可爱,更主要的是那顶王冠是真宝石、真黄金!

    在那个年代,价值近百万的王冠随便戴在个12岁的小女生头上,真的给刚进入贵族学校的她极大的价值观冲击。

    裴景烟也记起初中往事,精致的脸庞露出些许怀念神色,“还是那时候无忧无虑……”

    那个时候她多容易满足,一个红宝石王冠就能叫她开心一个夏天。哪里像现在,一柜子的钻石、宝石、裴翠、珍珠、玉石,带来的快乐远没从前的那么纯粹。

    这心里话要是叫周老师听见怕是要被凡尔赛到吐血。

    此时此刻,她望着眼前两个漂亮年轻的女孩,目光和蔼,“你们还记得徐晨吗?你们班的班长,他在组织年底的同学聚会。你们既然都在沪城,有空也一起来聚聚嘛。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这群孩子也各自奔向不同的前程,但同学一场也是缘分。”

    温若雅接话,“这事我知道,前两天徐晨还联系了我。”

    “咱们班不少同学都跟你一起升入高中部了,你们还有联系也挺好的。”周老师微微笑了下,又看向裴景烟,“你有空也一起来玩呀。”

    裴景烟随口应了声:“嗯嗯,我看看时间方不方便。”

    大人们聊着天,小孩子不耐烦了,扯着周老师的袖子,一副浑身长刺的模样,嘟囔着,“妈妈……”

    周老师无奈笑了笑,“小孩子就是难管,我先带他上楼了。”

    裴景烟和温若雅俩人乖乖让在一旁,十足十的好学生模样,微微点头,“老师再见。”

    周老师带着孩子跟她们说了再见。

    走进电梯一步,周老师忽的回头,对裴景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听说许之衡也会来,他可是我们班里的小帅哥。裴景烟,你们之前不是还偷偷谈恋爱了?”

    裴景烟愣了愣,旋即否认,“没…没啊!”

    周老师一副“你别说,老师都懂”的暧昧表情,朝她们挥了挥手,“回见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温若雅感慨着,“唉,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周老师这个样子我真差点没认出来,她当年超可爱的,任课老师里我最喜欢她了!”

    裴景烟也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十年没见,她好像沧桑了很多,难道女人结婚生子了,真的会从珍珠变成鱼眼珠吗?”

    温若雅:“我之前好像听人说,她一直单身到三十多岁,最后扛不住家里人压力才相亲结婚,但没多久又离婚了。”

    “怪不得她孩子那么小。”

    想到那小男孩圆圆的眼睛,裴景烟歪了话题,“都说儿子像妈,那小男孩的确跟周老师长得很像,长大估计也很可爱。”

    俩人边说边走到停车位,开门上车。

    温若雅的单身公寓离附近不远,裴景烟开车送她回去。

    系好安全带,温若雅闲适的玩着手机,“小景,同学聚会你去不?”

    裴景烟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不去了吧,初中同学都没什么联系了,见面也是尬聊。”

    温若雅:“许之衡也去欸?你不好奇咱们明耀的校草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裴景烟:“……不好奇。”

    温若雅:“啧啧,狠心的女人,当初骗了校草的少男芳心,转脸拍拍屁股飞去英国。高中三年许之衡都再没谈过女朋友哦,你说是不是被你的渣女操作伤透心了。”

    回想往事,裴景烟头皮发麻,小声辩解道,“谁没有个年少轻狂。再说了,当初那事……”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嘴。

    说到底,的确是她对不住许之衡。

    说她渣,她也认了。

    见裴景烟不说话了,温若雅安慰道,“嗐,没事,反正你也只是跟他告了个白,半天恋爱都没谈过,算不上什么风流情债。”

    裴景烟嗯了声,打开车载音乐,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其他的。

    忽然,温若雅“卧槽”了一声。

    裴景烟侧眸看她:“又怎么了?”

    温若雅捧着手机:“周老师在班级群里说见到我们了,现在群里的同学都在聊我们,不对,都在聊你呢!”

    裴景烟:“……?”

    -

    明耀初中(2)班微信群里。

    周老师一句“岁月如梭,当年咱们班里的小公主长成大美女了”的感慨,以及一张模糊且有年代感的文艺汇演照片,炸出群里不少潜水的同学——

    「哇,这照片上的人是裴景烟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条裙子我印象深刻,当时就觉得她是真人芭比,羡慕死了。」

    「老师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她好像初三下学期就在办出国读书的手续,连毕业照都没来照。」

    每个班级里,总有那么一两个难以忘记的同学,裴景烟正是这种。

    她虽然不在明耀了,可明耀的同学们依旧记得关于她的一切。

    周老师回复着:「刚才偶遇了裴景烟和温若雅两位同学,勾起从前的一切回忆,同学们都长大成人了。咖啡/」

    群里顿时更热闹了——

    「裴景烟现在长什么样了?应该超美吧?」

    「废话,怎么说也是咱们班的班花,能不好看吗。」

    「之前不是听说她在英国读金融吗?这次是回国过年?」

    「猴子你怎么回事,村通网?她元旦就结婚了你不知道?」

    「卧槽卧槽卧槽!!!」

    「什么,小公主结婚了???」

    「@许之衡,结婚了?」

    「……」

    群里很快聊出了99+的消息。

    裴景烟把温若雅送到高档公寓楼下时,温若雅表情为难道,“小景,班长私聊我,叫我把你拉进群里,还邀请你参加同学聚会。你看这……”

    裴景烟也有些无语,沉吟两秒,她道,“拉群吧。”

    温若雅歪了歪脑袋:“那我拉了?”

    裴景烟嗯了声,“反正我潜水,至于同学聚会,随便找个借口拒了就成。”

    见她有对策,温若雅将她拉进了群里。

    裴景烟瞄了手机。

    她进群后,消息一条一条飞快刷屏,抿了抿唇,她先关了群通知,而后发了个“同学们好”,就放下手机。

    “若雅,我先开车回去了。”

    “嗯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温若雅朝她挥手。

    黑色轿车很快潜入夜色里。

    温若雅边上楼边玩着手机,见同学们都在欢迎裴景烟,替她发了句:「小景在开车,不方便回消息哦。」

    同学们纷纷表示理解,也不再@裴景烟。

    -

    夜色朦胧,云遮明月。

    裴景烟回到云水雅居时,将近十点。

    她一手拎着泳衣包装袋,微微弯腰,另一只手脱着米白色高跟短靴。

    等换了毛茸茸可爱的脱鞋,她伸着懒腰,慢慢往卧室走去。

    当看到书房照到廊上的光线时,她脚步一顿。

    谢纶还在办公?

    脚步不由放轻了些,书房门虚虚掩着,她走到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

    就在她迟疑时,书房门从里打开。

    那一棱光影被男人高大宽阔的身躯给遮住,他轻垂黑眸,神色平静,“回来了?”

    裴景烟怔了下,拎着包装袋的手紧了些,呆呆的嗯了声。

    谢纶从头到尾打量她一遍,问,“既然回来了,干嘛不出声?”

    裴景烟目光轻晃,“这不是怕打扰你办公嘛。”

    谢纶:“忙完了,在等你。”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裴景烟,叫裴景烟莫名心虚,感觉自己好像在外面鬼混回来似的。

    “那我先回房间了。”她避开他的目光,又悻悻解释了一句,“我先送若雅回去,路上耽误些时间,所以回晚了。”

    谢纶没说话,只抬手将书房的灯关了,跟着她一起回卧室。

    回到熟悉的房间,裴景烟随手将袋子和包包丢在软皮床尾凳上,自个儿转身倒水喝。

    等她端着茶杯转身,看到谢纶拿起那袋子时,险些没呛到,“咳咳,你…你干嘛……”

    谢纶淡淡抬眼,“帮你把东西归置好。”

    裴景烟放下茶杯,快步走过去,“不用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好。”

    谢纶瞥了眼那纸袋子里的衣物,“新衣服?”

    裴景烟伸手去抢。

    见小姑娘一脸紧张,谢纶黑眸眯起,举起袋子,“什么衣服不能看?”

    略微拖长的尾音,显得莫名暧昧。

    这狗男人会不会想歪了?

    裴景烟白皙脸庞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红,蹦蹦跳跳着去抢,“没什么,就是泳衣而已!”

    见她一蹦一跳怪有趣的,谢纶伸手按住她的小脑袋,“泳衣有什么不能看的?”

    裴景烟只觉得身高受到了侮辱,气呼呼鼓着小脸,“就不给你看!”

    说着,很不客气的踩上谢纶的脚,一只手扯着他的肩膀,试图把他的手拉下来。

    “还给我。”

    她贴的很近,小手把谢纶的睡衣都拉得向一边歪去。

    拉扯之间,气氛逐渐变了,一同变得不对劲的,还有男人的眼神,身躯的反应。

    裴景烟登时不敢乱动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瞪得圆乎乎,“你……”

    她松开他的衣袖,脚步直往后退。

    然而,牢牢地禁锢在细腰的炽热掌心,明确告诉她,现在跑已经晚了。

    纸袋子是放下来了,裴景烟却被抱起来了。

    “你做什么?”她脸颊绯红,瞪着他,“你放我下来!”

    “抱你去洗澡。”

    “我不洗。”

    “你觉得这是商量的口吻么。”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轻蹭了下她的额头,教育孩子般口吻正经,“要爱干净。”

    “……?”

    裴景烟气的咻咻冒烟,谁不爱干净了!

    然而,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又被男人带偏后,人已经被带进了浴室。

    ……

    热气氤氲,风暖融融。

    这个澡洗的委实有些太久。

    烟气稍散,裴景烟宛若煮熟的面条,软趴趴靠在浴缸旁,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谢纶拿过浴袍系好,黑眸轻垂,便见她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散在雪白背上,冰肌玉骨,红痕点点,宛若一个个草莓印。

    再往下,飘着花瓣和泡沫的温水,若隐若现的滑腻。

    察觉到那灼灼逼人的目光,裴景烟扯过帘子,没好气道,“你不许看了!”

    见她羞恼的恨不得把脸都埋进水里,谢纶轻扯了扯嘴角。

    少倾,又指着浴缸置物架上那碟剩一半的奶油草莓,“还要吃么?”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草莓,裴景烟脑子像是有火车轰隆隆开过,勾起无数荒唐又羞耻的画面。

    最开始她见男人突然停下,离开浴室,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决定做个人了。

    可还没等她气息完全平复,浴室门重新打开,男人端了碟新鲜酸饱满的奶油草莓回来。

    在她困惑不解的目光下,他抓着她的手捻起了一颗草莓。

    她眨了眨眼睛,刚想往自己嘴边送,身后的人轻捏了下她的腰。

    裴景烟扭过头,便对上男人深邃如墨的眼眸,“下午不是说喂我吃?”

    她大脑有一瞬短路,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霎时红了脸,毫无底气的辩解,“我那是跟你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已!”

    怪不得他无缘无故在电话里说一句买了草莓,敢情是在这等着她呢。

    谢纶握着她的手,嗓音沉哑,“可我当真了。”

    迎上男人深深凝视的目光,裴景烟呼吸微乱,只能硬着头皮递了个草莓到他嘴边。

    细白的指尖,嫣红多汁的草莓,宛若散落白雪的红宝石。

    谢纶低下头,含住那颗草莓,以及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叫裴景烟心口猛跳,忙不迭收回手。

    救命,她的心跳得好快,小鹿快要撞死了吧!

    “很甜。”他细嚼慢咽吃完,又拿起一颗,递到裴景烟嘴边,“你尝尝。”

    那送到嘴边的草莓有浓郁好闻的果香,直勾勾刺激着嗅觉,裴景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到底还是张开小嘴,接过。

    谢纶慢声问她,“甜么?”

    裴景烟嚼着嘴里的草莓,酸酸甜甜的汁水在舌尖弥漫,刺激着味蕾,她含糊答道,“挺甜的。”

    “是么。”

    男人视线停留在她嫣红的唇瓣,嗓音愈发低了,“那我也尝尝。”

    裴景烟微怔,下一刻,男人的唇印了上来。

    草莓的甜味在彼此舌尖纠缠着,味觉、呼吸、意识,连带着一同被掠夺。

    一碟草莓,以各种吃法,吃了一颗又一颗……

    甜的,酸的,奇奇怪怪的。

    混乱的画面叫裴景烟心如擂鼓,晃了晃脑袋清空大脑,抬眼见着始作俑者斜倚着浴室柜,男人好整以暇盯着她。

    她尴尬地偏过脑袋,小声道,“拿出去,不吃了。”

    这一个冬天,她都不想再吃草莓了!

    谢纶弯腰将剩下半碟草莓端起,往外走去,不忘叮嘱,“别洗太久,时间不早了。”

    裴景烟:“……?”

    他还有脸说!刚才她说时间不早的时候,他说他明天迟点也没关系,现在他倒知道时间不早了?

    她怨念十足的在心里骂着狗男人的双标行为,谢纶那边先离开了浴室。

    裴景烟见状,也没再磨蹭,赶紧从浴缸里起身,冲洗换衣。

    静谧卧室里。

    看着那孤零零掉在地毯上的纸袋,谢纶缓步走过去。

    弯腰拾起,少倾,修长的手指勾起袋子里那件单薄的布料。

    一条黑色蕾丝鱼骨泳衣。

    不知想到什么,白日里端方矜贵的男人,薄唇微掀一抹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