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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锅里的生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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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江羽和萍儿看完小毛头出房后,翁忠桂已经处理完了那“灰兔”,正在舀水洗手,见江羽就道:“羽哥儿,今天中午就过来我家吃饭吧,两位姑娘那里就叫小妹端一碗过去。”

    现在翁大嫂正坐月子呢,想起萍儿上次说的她阿奶和姑姑的手艺,江羽觉得还是算了,更何况这个还是应该留着给产妇吃。

    尽管江羽坚持推却,但翁忠桂还是斩了半只给她。

    江羽就在他家灶下,抽了一把稻草,点着后炙烤着那肉的皮,只见那皮慢慢收缩成了褶子状。熄了火,江羽再借了他家刷锅的竹丝刷,慢慢洗刷炙烤过的皮。

    萍儿全程在旁边看着,她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处理肉的。也许是因为她家吃肉的次数实在太少的缘故吧,也许这才是真正处理肉的方法,她心里想道。

    江羽冲着一边好奇的萍儿眨眨眼说道:“萍儿,待会儿快到午饭时间了就来我家,叔烧灰兔肉给你吃。”

    “可是我家里也有啊。”萍儿不解地答道。

    “笨呐,你家里当然也有,但是少了你吃的这几口,你娘是不是能多吃几口啊?”江羽虽然是诱拐,但她心里却还真是这么想的。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叔你果然聪明。”萍儿崇拜地说道,但是又转念一想,却灰心地说:“可是好像也一样啊,我去你家吃,你们就得少吃几口了。”

    “我家里就三人,吃得都不多,天热吃不完,到晚上可就坏了。东西坏了就不能吃了,得倒掉。萍儿,把肉倒掉可惜吗?你愿意看着钱叔把肉倒掉吗?浪费东西可是会被天雷打的,你愿意看着叔被雷打吗?”

    “不愿意,不愿意,当然不愿意。钱叔,我会来的,我一定来!我不会让你被雷打的!”萍儿一脸大义,准备让她叔逃过雷劫。

    “嗯,萍儿你真好,谢谢你。”江羽嘿嘿笑着。

    她邀请萍儿却是有三个目的,首先,当然正如她刚才说的,想给翁大嫂多留几口;其次呢,是真想让萍儿尝点好吃的,对于厨艺,她还是蛮有信心的。

    另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她是怕两位姐姐有所顾忌不吃,那自己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想找个人一起抢着吃,那才有味道。

    洗刷完后,江羽让在厨房的翁大娘把肉斩成小块的,见她家厨房有一叠干荷叶,就要了一张,把肉放在上面,两手捧着回家去。

    忽然又灵光一闪,厚着脸皮向翁大娘讨要了点东西,是一小把盐腌的野山笋,不用问,这时候的山民家几乎家家都有备着。

    搜罗够了,才终于出了厨房,估计里面的翁大娘终于能放下心来,谁知道江羽还继续会索要什么呢。

    江羽捧着荷叶包出门,见翁忠桂背着锄头正要出门,于是故意转回头大声地向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说道:“萍儿,午饭到叔家来,别忘了哦,你什么时候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吃饭,一直等着你哦。”

    “嗯,一定会来的,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雷劈的!”萍儿一脸坚决地说道。

    江羽咧着嘴走了,留下大义凌然的小姑娘和她那懵了一脸的父亲两人。

    江羽回到自己院里,只是跟文清说从翁家拿了点野味来,等会儿还是留给她来烧。

    厨房房梁上垂下来好几根已经被熏得乌黑的粗麻绳,每根绳子末端都系着一个铁钩。江羽把肉放在篮子里,踩着椅子把篮子挂在一个钩子上。

    这么做首先是通风,减慢食物变质的时间,另外么,就是防止她家的小米来搞破坏。

    小米是她家的那只小狗,奈何江羽是个取名困难户,小狗来她家半个月后,才有了名字。

    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意思,正如字面上就能说明的。这个山村里的人家,尤其是像翁家这样的,不是天天能吃干的白米饭的。可是她家却是天天吃,于是喂小狗也一样。

    在穿越前的世界,喂狗再怎么好,她都不觉得稀罕。可是到了这里,尤其是在乡村,天天用白米饭喂着狗,江羽觉得非常心虚,好似做错了事情。

    于是,这狗就有了个“小米”的名字,意思就是吃米饭的小狗。

    不过,嘿嘿,今天小米又有适合它口味的下饭菜了。

    藏完肉,时间还早呢,早起果然好,一个早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

    江羽又继续她日复一日的读书练字,过会儿,宁云又得过来给她讲解了。

    估摸着又要到做饭时间了,江羽扶着宁云站起来送往她们的房间并说道:“姐姐,这么久了,您先回房歇歇,让我去厨房给文清姐帮帮忙。这天气热了,做饭真是幸苦。”

    宁云点头称是,但是又加了一句说道:“文清以前何时做过这个,这段日子实在是辛苦她了。今日姐姐身体也大好了,明日起,就让你文清姐姐别入厨房了,姐姐做饭给你们吃,好不好?”

    “明日再议,明日再议。”江羽敷衍着把宁云送入房间,然后拔腿就跑,却不是跑去厨房。

    连晴天了两日,地上泥土倒都是干了。江羽也不用换草鞋,就穿着布鞋,一口气跑到有野竹的地方,采了一点野竹的枝叶,又一口气跑了回家,也并不喘气。

    这身体不但身手矫健,耐力也特别好。江羽心里又再次对这身体的前主人感激不已,也对自己鸠占鹊巢赶到愧疚,尽管已经是人家的弃巢。

    到了厨房,江羽也是点火热锅,烧热水,把肉块放进去焯水,去掉一些野味的腥臊味,然后捞出来放竹篾子里沥干大部分水分。

    刷干净锅,再往锅里倒入一点油;油热后,放入姜片、葱根和肉块;肉块略微煎黄后,盛到砂锅里;再往砂锅里放入一小片桂皮、一片香叶和半只八角茴香,这都是上次进城的时候买来的,她知道姐姐们口味清淡,所以放的量很少。

    再往砂锅里倒入一些黄酒后,把砂锅移到小瓦炉上,并不盖上盖子煮了一会儿,让黄酒中的酒精在加热的时候挥发掉。

    趁这个功夫,江羽把翁家拿来的盐腌野山笋用清水漂洗了一次,洗掉上面的盐粒,也不切断。顺手又把刚才包肉的那张干荷叶清洗了一下,洗去上面的生肉味儿。

    接下来才往锅中倒入刚才准备好的热水,把整株整株的笋放进去,另外还加入了刚刚折来的野竹枝叶,最后覆盖上那张干荷叶,才盖上砂锅盖子。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炉子和砂锅了。江羽为了不至于让姐姐认为她“烧菜丧志”,于是拿了一本书来,边看边顾着炉子,不时地给炉子添点柴。

    这时候萍儿来了,来得挺早,大概是怕错过吃饭时间吧。

    江羽念了一会儿书给萍儿听,又趁着文清还没有来,把其他菜也烧了,还顺带把米饭也做了。当文清进来的时候,烧米饭的锅子锅盖上正冒着水蒸气……

    ……………………

    当这么一锅肉被端到桌子上,盖子一打开,顿时肉香扑鼻,而且还混合着竹子和荷叶的香气。

    因为这动物是以野竹为食的,所以江羽想到配上了盐渍野山笋和竹枝叶。竹叶清热生津,盐渍野山笋是比较咸,肉里就无需放盐了。

    如果直接放盐的话,会使肉紧缩,口味会变柴。但是,盐分如果从盐渍的野山笋里慢慢渗透释放出来的话,效果就好多了。

    好嘞,这三样原本有着共生关系的东西一起被江羽炖了,锅里也算是生态平衡了。

    那荷叶也是神来一笔。这是江羽本来没有想到的,本来只是用来做包装的。后来想到废物利用,才盖在锅里的。

    有荷叶盖上后,类似于高压锅里的皮圈。它让锅里的汤汁不至于不断地滚出来,少了浪费,还能把精华和香气都焖在里面,另外,还能节省炖的时间。

    萍儿张着嘴惊呆了,这小孩子,似乎口水都要下来了,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烧法。本来她是冲着不让叔叔被雷打,帮她叔来吃肉的,都没有去想过江羽烧的肉会是怎么样子,也没有去在乎过。

    在江羽的鼓励下,萍儿夹了一块吃,睁大眼睛吃完后,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管不着自己的手,她的筷子再次伸了过去。

    江羽用公筷夹了肉,分别放在宁云和文清的小碟子上,巴巴地望着她们,示意她们给个面子尝尝。

    对江羽这个孩子那不知由来的厨艺,宁云她虽然已经是见识过了,但没想到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用轻轻筷子拨了一下自己碟中的肉块,宁云问道:“羽儿,这是什么肉?你该不会是把给翁大嫂调理身体的鸡肉,都给拿来了吧?”

    “虞姑娘,这不是鸡肉。”萍儿帮江羽申辩道。

    “哦?骨头细细的,我还以为是鸡肉呢,那这倒底是什么肉呀?”宁云好奇地问道。

    难道骨头细细的都是鸡肉不成?宁姐姐这方面真是太没想象力了。但又怕萍儿乱说,江羽马上要开口回答,谁知竟然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