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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回到京城的杨府,李婉儿跟在杨天昭的身后,还未入厅,便见那刘妩娘站在厅外,看到杨天昭时,一瞬间便泪眼汪汪,好不可怜的望着杨天昭。
杨天昭脚步顿了下,看着刘妩娘,开口道:“我都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等会儿有空,我再去看你。”
刘妩娘听了,本想再说什么,见杨天昭身后跟着的李婉儿,口中欲出口的话一转,看着杨天昭,眼含委屈道:“是,将军,那妾身先下去了。”
等刘妩娘离开,李婉儿与杨天昭这才进了屋,屋里面杨侯爷和杨老太君及杨夫人三人皆在,杨侯爷看到他们二人时,还问了句李婉儿,在西关可还习惯,李婉儿行礼道了句一切皆好,又给杨老太君和杨夫人行了礼,见他们几人像是有要事相商,便先行退下了。
临走前,李婉儿看了眼杨天昭,对方则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等厅堂里只剩他们四人时,杨侯爷看了看杨老太君和杨夫人,又看着杨天昭,才道:“最近恐是要变天了!”
杨天昭点了点头,道:“听说皇上病重,现在是太子监国。”
“嗯,可是恭王一党最近蠢蠢欲动,那柳贵妃又一向颇得圣宠,虽是太子监国,现在皇上那里,却只有柳贵妃才进得了身。”
“我们杨家只管忠心报国,这夺嫡之事还是不要参与为好。”杨侯爷道。
杨夫人一听,忙开口道:“那我们瑶儿可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太子妃呀!”
杨侯爷抚了抚脸上的胡须,开口道:“瑶儿毕竟是出嫁女,她是太子妃,昭儿还娶了永安公主呢!”
想了想,杨侯爷又开口道:“太子毕竟才是正统,又多得民心,不过如今皇上还未。。。。。。,为了避嫌,昭儿还是借机再去边关待阵子吧。”
杨侯爷没说的是,这次的争储之事不同以往,恐怕不会善了,那柳太后一党结党营私,根深蒂固的,杨家此次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脱身。
杨天昭虽不在京城,却也有暗报将京城的消息传到西关,所以他也猜到了杨侯爷为何顾虑重重。
一时间,厅堂内的气氛变得有些个严肃。
杨夫人看着杨天昭,突然开口道:“昭儿,妩娘的事,你决定要如何处理?”
杨侯爷皱了皱眉头,看着杨夫人骂道:“你个妇道人家,还懂不懂规矩了,那是公主!皇帝的女儿,莫说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是你有证据说那刘氏肚里的孩子是公主害的,就这个关口,能做什么?啊?就是闹到皇上那里去,我们杨家要怎么开口,说永安公主害了一名侍妾的孩子吗?你不要忘了,那是皇帝的女儿,是公主!”
“就是公主也不能不讲道理呀,难道就这样,就这样让我的乖孙子,死得不明不白不成。”杨夫人扯着帕子抹泪道。
“也不知那刘氏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要你为她出头,要我说,那孩子没了也好,昭儿的长子绝不能是那个女人生的。”
“难道那李婉儿生的就成了,那李婉儿不过就是个商户女出身,妩娘好歹还是官家千金!”杨夫人反驳道。
杨侯爷气得指着杨夫人大骂:“你别一口一个商户女的,当初要不是李家,我们杨家人现如今还不定能站在这里,你还能中气十足的对着人家骂!说到这里,我还要说你,当初昊哥儿要不是你没让下人看好,又怎么会出事!”
“这怎么能怪我,要不是李婉儿做错了事,我又怎会罚她,还将昊哥儿抱过来养,昊哥儿。。。。。昊哥儿也不会因着想去找他娘,不小心掉进了荷塘里。”杨夫人强撑着辩驳道。
“你。。。。。你这个女人,昊哥儿是怎么出事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过去了趟江南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呀你。。。。。。”
“我怎么了,啊?什么叫我心里清楚,我自己的孙子,我难道还能害了他不成!”杨夫人不由恼羞成怒的大声说道。
不等杨侯爷说话,这时,坐在首位上一直默不吭声的杨老太君跺了跺手上拿着的手杖,喝道:“够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小辈的面,你们怎么好意思!”
看了看静下来不再说话的两人,杨老太君的心情有些沉重,忍不住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伤心道:“昊哥儿的事,简直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啊!”
“娘”
“奶奶”
杨天昭几人急道,忙上前安抚着老太君,杨老太君向他们摆了摆手,后又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三人道:“那孩子与我们杨家无缘,以后便不要再提了,这事不管谁对谁错都揭过去了吧,婉儿那里,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昊哥儿没了,最伤心的一定是她,我们杨家到底是亏待了她。”
又看着杨天昭正色道:“昭儿要好好对待人家。”杨老太君人虽老了,不够精明,但是到底比杨夫人聪明一些,这一年来,那刘妩娘,老太君也看出来了,那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闹的那一出,不定就是这刘氏使的计,想到可怜的昊哥儿,心里对李婉儿总是忍不住有些愧疚,当初怎么就信了那吴嬷嬷的话,唉!
杨天昭看着杨老太君一脸郑重的回道:“我知道的,奶奶,您放心!”
杨老太君点了点头,又轻叹了一口气,方由杨天昭与杨侯爷两人扶着回了房,留下杨夫人一人待在原地,呆怔了许久。
杨天昭回京城时便到了兵部交接,又进了宫报道,却是没见到皇帝,倒是太子接见了他,回了杨府后,不过一刻钟,便又接到了皇太后的意旨,匆匆忙忙又进了宫。
到了太后宫里,杨天昭一入内,便见那柳太后,柳贵妃,永安公主三人俱在。
杨天昭向太后,贵妃行了礼,太后赐了坐。
杨天昭坐下后,站在旁边想开口的永安公主,被柳贵妃拉了拉衣袖,止住了。
柳贵妃看着坐下的杨天昭开口笑道:“这次西关之行杨将军可是又立了大功,皇上虽病重,却也是龙心大悦,本宫还要向杨将军道谢。”
杨将军忙起身,低头拱手道:“不敢,忠君报国本就是末将之职,贵妃娘娘的道谢,末将实属愧不敢当。”
“呵呵,将军说得也是在理,难怪皇上对杨家如此的看重。”柳贵妃看了眼身旁的永安公主,又道:“莫怪皇上将他最宠爱的永安公主嫁给了你,可不就是看重你们杨家的忠心耿耿吗?杨将军说是不是?”柳贵妃话中别有有意指的道。
不等杨天昭回答,柳太后这时候也开口了,“不错,皇帝最是宠爱永安,比之其他皇子是过犹不及,就是太子也尚且不如呢,杨驸马对我们清云可是千万不能慢待了,你这次西关之行,去了一年之久,我们永安公主可也是望眼欲穿了一年之久啊。。。。。”
“皇祖母。。。。。。”永安公主司马清云扭着太后的手,不依的娇嗔道,又偷偷瞄了眼站在下方的杨天昭。
太后好笑的拍了拍永安公主的手,眼神制止住了柳贵妃欲要再问出口的话,又看着杨天昭,笑道:“驸马这次回来,可要好好陪陪我们清云,也不枉她对你一片痴心。”
又道:“清云最近都住在宫里陪我这个老太婆,驸马这几日便也同公主一块歇在她的永安宫里吧!”柳太后的话根本不给杨天昭反对的机会,直接将他留在了宫里。
至于为何留着杨天昭,太后也有太后的想法,皇帝现在昏迷不醒,外人只以为是病重,却是不知已这么严重,皇帝若是就这样去了,如今是太子监国,总是不利,若是争取到杨家的帮助,却又是不一样,杨家手握重兵,如果站到他们这一派,那恭王的争储一事,便占了上锋,待恭王坐了那个位置,他们柳家不仅保住了现在的位子,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杨家需得站在他们这边。
而想让他们杨家站在他们这边,就需得尽快让清云怀上杨天昭的骨肉,那杨天瑶毕竟是出嫁女,杨家再如何重视,必也是比不了嫡长孙子的,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了,那一直和他做对的柳家怕是不会好过,她这个太后,还有柳贵妃和她的子女又怎能跑得了,所以如今之计,只能是指望清云的肚子能争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