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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冷冷注视着我,说李狐狸,你是真不知道个好歹啊?
“遗相的眼泪,每一滴都珍贵无边,一旦现身于江湖,势必会引来海啸般爆炸的反应!多少人拼上几辈子的命,都想获得它!”
“这东西,别说价值连城了,拿一个小国都换不来!”
我正要细问他眼泪的用途,这时,徐媛突然说话了,小丫头注视着车窗外,阴沉沉地来了句:
“欢喜佛不会放过咱们的,照这个速度跑下去,迟早要被它追上。”
众人给她这么一说,都吓的往后窗瞧去,此时,后方的森林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但依旧能看到一道浓烟,直冲天际。
欢喜佛的家,应该已经被烧成了一滩灰烬。
可后方的公路上,并不曾出现它的影子。
李富强胆子小,赶忙拉开车厢的观察孔,对车夫道:“师傅,再开快点!”
车夫答应了声,狠狠挥动马鞭,车速渐渐逼近到六十,还一点点往上涨着。
欧阳薇从我大腿上起身,坐到一旁,问李富强:“你这车最多能开多快?”
李富强说:“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它毕竟是辆马车,你也不能指望它赛过汽车吧?”
欧阳薇眨着眼:“你一说汽车,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刚才怎么不直接画辆车出来呢?”
李富强一脸的无奈:“姐啊,画魂术这东西,不是说我想画啥,它就能来啥的,你首先得符合事实规律吧?”
“汽车,它首先需要燃料,那汽油从哪来呢?我又该如何通过绘画,来确认具体的汽油品质呢?”
“发动机,变速箱等一切机械物件的物理结构,细节到每一颗螺丝的具体位置,都得系统的学习,倒不是说你非得把这些画出来,关键是心里得有相应的知识,你要是略过这部分,你只能画一个空壳子模型车出来。”
李富强说,这里是阴间,他能收集四周浓郁的阴气,汇集于笔尖,借助这些阴气的帮助,他的作品被拉伸到了一个深邃恐怖的高度,所以,他才画的出这辆马车,还能跑的起来,但这已经是他的绘画极限了。
要是换成人间,什么马车,汽车,统统都不可能有,就李富强那点小水平,连开不走的拖拉机子他都画不出来。
而且这辆马车,看似结实耐用,却也有使用时间限制。
“它追来啦!”
我们正说着话,徐媛突然惊恐地指向后车窗,尖叫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后方公路的大雾深处,出现了一个极度扭曲,肥胖的鬼影!
是欢喜佛!我看到雾中若隐若现的碎花连衣裙,以及红色高跟鞋时,头皮子顿时炸裂开来!
这畜生真追来了!
李富强也看到了欢喜佛不断逼近的身影,胖脸吓的一紧,开始疯狂地连声催促车夫:
“快点!再快点!”
车夫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要命地猛抽马鞭,嘴里大声吆喝着:“驾!驾!”
车厢里的时速表显示,车速已经无限接近于七十公里每小时了,但这真的已经到达马车的极限了,再快不上去了。
我死死盯着后窗,欢喜佛五百多斤的体格子,算是公猪中的种猪了,可人家跑起来却一点不带喘的,步子迈的很慢,很空灵,跟闲庭散步似的,可速度却快到让人发指!
它身后的雾,跟着它一块往前压,铺天盖地,跟山洪海啸似的,这骇人而惊悚的一幕,看的每个人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阴物,是超越大厉鬼的恐怖存在,在阴间,阴物也许不是最可怕的,但它一定是我们无法招惹的。
别说我们这几个活人了,哪怕把我岳父周昆也加进去,人鬼联手,也万万不可能是欢喜佛的对手。
甚至惨烈到打个照面,电光火石之间,就得见光死,什么腥风血雨的漫长恶斗,惨烈挣扎,扯这些都是多余的。
我们现在仰仗的,唯有这辆马车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八匹雄壮野马,脱缰般拉着马车急速狂奔,要是普通马,照这个样子跑,十几分钟不到就得累的口吐白沫倒地。
这八匹黑马还行,跑到现在还没表现出太多疲惫。
饶是如此,在速度这块,我们依旧不占优势,欢喜佛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它最早出现时,是在五百米远的大雾深处,这才过去多大会功夫,欢喜佛的整个身体,已经从大雾的包围下冲了出来!朝着我们一点点逼近!
我起初还纳闷呢,这只阴物的两颗眼珠子,都已经被我偷出来,献祭给饿死鬼了,在这种情况下,它怎么能锁定到我们的位置,还追出这么老远呢?
现在我总算看明白了,欢喜佛给自个新安了两颗眼珠,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只女鬼脸上,临时给抠下来的,它眼窝子那么大,这俩眼珠装进去,就显小了,随着奔跑,它们在欢喜佛的眼窝子里混沌地旋转,晃动着。
我文字描述不出那种画面,我该怎么形容呢?
此时的欢喜佛,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你晃它脑袋,它黑眼仁子能给你翻到后边去,非常的鬼魅邪异。
而且随着阴物的靠近,我还看到了一个细节。
欢喜佛不是自个追来了,它背上还背着个人。
那是一位破衣烂衫的白发老妇,我一眼就认出,那老妇正是窦姐供养的大仙,那只饿死鬼。
饿死鬼非常信守约定,吃下了我赐予的无上美味后,它如约缠上了前来追击我们的欢喜佛。
可是,就连恐怖的饿死鬼,也阻拦不住狂怒之下的欢喜佛!
那老妇双臂死死勒着欢喜佛的脖子,满脸的尖牙朝着它满是胭脂的猪脸上乱咬。
欢喜佛却不管不顾,它的所有仇恨点,全集中在我一人身上,它哪怕被饿死鬼纠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它也要先把我挫骨扬灰了不可!
“小英,小英!”
当欢喜佛追至二百米远时,我隔着车窗听到了它的呼唤声:
“小英,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般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