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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客栈逢故人,殷家五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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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客栈逢故人,殷家五缨枪

    蓝家客栈

    柳初雪经过整夜与陆赤笼的交谈后,她也知道杀害金家家主的人是谁,现在金封眠的死,如今弄得城中人心惶惶,但凡是最近入城的陌生人,全都必须要经过城中官兵再三排查,继续呆在这里,柳初雪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她可不像是娄语魅,柳初雪的通缉令,可是在天武国各个角落都张贴在榜。

    [这几天和冥非在一起,游山玩水的,比我之前呆在真火神教里面好多了,二师父让我立刻寒日雪城,难不成,是寒日雪城…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柳初雪不是傻瓜,陆赤笼的真实身份是真火神教的副教主,这件事情本来只有不到十个人知道,她自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柳初雪是真火神教的神女,她与娄语魅的生死,将直接关系到真火神教的人心浮动。

    “砰!”

    柳初雪听到门外传来怪异的声音,本来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自己也无需理会,可是本着好奇的心情,柳初雪还是走到门外,将目光放到了楼下的大堂内。

    “青公子!”

    蓝灿荷跪在满身鲜血的冥非身边,对方在走进客栈的那一刻起,便已经丧失了全部意识,身体顺着方向倒在了地上,这让在一旁扫地的蓝灿荷吓了一跳。

    [他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初雪看到是冥非带了身重伤回来后,表情则是与之前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不相同,自己驾起内力,飞速从二楼跳下来,不等蓝灿荷哭出声音,柳初雪便将手指搭在了冥非的手腕上。

    “柳姑娘,青公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啊,明明昨日我还看他好好的。”

    柳初雪没有时间再去理会蓝灿荷,汗珠逐渐从自己的额头上浮现,冥非的脉象在柳初雪看来,感受到的波动越来越轻,再这样下去,就会和死人无异!

    “说过了,不能再运功,为何不听!”

    柳初雪少有的震怒,让在旁的蓝灿荷更加不知所措,不过对方这样子的发怒,对一个半死之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帮我把他搬上去,然后把客栈的门关好。”

    柳初雪架起冥非,蓝灿荷在旁协助,两女将冥非搬回到柳初雪的房间,随后蓝灿荷也用很快的速度关好客栈大门,在屋内的柳初雪,没有过分着急,而是手脚灵活地将冥非的上衣脱下。

    [这…这究竟…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看到冥非身上的伤口,不少地方都开始流出脓水,还有不少地方的伤口重新结痂,但是又被冥非用外力撕开,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此景让柳初雪捂住了小嘴,自己从来没见过有人身受如此严重的伤势,胸口处的骨头出现难看的畸形,已经可以猜到骨头已经刺入了五脏六腑。

    “咳咳…咳咳咳!”

    冥非咳出几口鲜血,咳出的几口血开始染红了柳初雪的被子,不过此刻的柳初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自己拍打着冥非的脸颊,脸上嗯冷汗正在不断低落在自己的袖口上面。

    “冥非,我是柳初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柳初雪知道冥非已经没有意识,但还是希望对方可以有点求生的欲望,但是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之下,柳初雪只能是打算孤注一掷。

    “啪!”

    柳初雪折断了跟随她多年的长剑,并且将长剑的碎片捏在手里,也许是难得的心有灵犀,蓝灿荷搬了一坛药酒上来,手中还拿了不少治疗外伤的金疮药,还有油灯针线。

    “柳姑娘,东西我放在这里了,您放心,您和青公子在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蓝灿荷向天发誓,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蓝灿荷用坚毅的目光赢得了柳初雪对她的尊重,原本柳初雪以为蓝灿荷只是个看店的小姑娘,没有见过大风大浪,可是今日自己算是知道了,看来即便是远离江湖的一城中的小客栈,也难免不会被生死波及。

    “谢谢你,放心我肯定会救活他的。”

    蓝灿荷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自己走出屋门,门关好,可是没等自己离远些,柳初雪便在自言自语起来。

    “冥非,治不治的好你,只能看天意,没事去惹什么金家人,都说了不能再运功,你非要不听,难道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蓝灿荷听到后,全身宛如雷击般震惊,可自己压住了心情,将后背靠在了墙边,尽可能让自己的气息趋于稳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却传来的官兵敲门的声音。

    “砰砰砰!”

    蓝灿荷走下楼梯,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木门推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他们的面孔自己当然认识,平日里作为官兵,在城中欺压百姓,今日怕是因为职务的便利,特意想要来勒索自家客栈一笔。

    “蓝姑娘,几个月不见,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你爹在吗,傻站着干嘛,去,把你们家几坛上好的米酒给你爷端上来!”

    蓝灿荷没有任何反抗,她让几名官兵走了进来,随后自己取出那几坛自家酿制的米酒,只要让官兵可以早日离开,自己损失几坛酒又何妨,反倒是蓝灿荷觉得眼前这几个人不会如此干脆地离开这里。

    “我说,蓝灿荷…你年纪虽小,可是长相尚可,听说你还没有心仪之人,你看我如何?”

    长相消瘦,皮肤黝黑,一脸市侩小人的模样,那个官兵完全不在乎男女之别,他用一张带着油腥的脏脸贴近蓝灿荷,蓝灿荷只能说故作镇定,尽可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几位官爷,小女子是尚无婚配,也是没有心仪之人,蓝家如今负债累累,小女子想偿还之后,再行婚嫁。”

    蓝灿荷表情淡定的外表下,是颗摇摇欲坠的心,直到她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叫喊声,自己这颗心彻底崩溃。

    “拿热水来,快点!”

    柳初雪的声音中带着慌乱,蓝灿荷知道给冥非治伤的过程中定是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可是面前是如同地痞流氓般的官兵,这让自己该如何是好啊。

    “客官稍等,马上来啦。”

    蓝灿荷记得后院里有烧开的热水,可是身边这些地痞无赖能放自己离开吗,无比忐忑的心情下,蓝灿荷转身朝着几名官兵鞠躬说道。

    “对不起几位官爷,住我家客栈里的几位客官,想要点热水,等我给她送过去后,再陪几位官爷说话。”

    时间紧迫,蓝灿荷没有再多说半句话,自己转身就准备跑向后院,可是谁知道背后突然伸出来的一只粗壮的大手,用宛如将自己肩膀捏碎的劲道抓住了自己。

    “我记得你这家客栈只有两个房间,而且是开在这小巷里面,方才我听见这声音很是慌乱,你们蓝家莫不是藏着什么人?”

    蓝灿荷脸上瞬间冒起汗珠,自己真的是紧张极了,对方不是什么傻子,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说起来,杀死金家主的凶犯,貌似还没有抓获,我们正在搜捕全城有无陌生旅客,不如就让我们来看看你这几位客官,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吧。”

    几名官兵纷纷站起身来,那个想要轻薄蓝灿荷的官兵也打起正经的模样,蓝灿荷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是下意识拉住几名官兵的衣衫,不过,下一刻,蓝灿荷就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行动已经暴露了真相。

    “那是两位姑娘,你们这样也太没有礼数了!”

    “如果是凶犯,我们正好升官发财,如果是姑娘…那我们哥几个了就要笑纳啦,滚开!”

    蓝灿荷只能咬牙硬撑,几名官兵却相继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们将蓝灿荷推倒在地,紧接着跑上楼梯,这让蓝灿荷的心脏跳个没完没了,直到她发现门口处,还有位身穿蓝色棉衣的男子,对方用水蓝色的双眸紧紧盯住自己,而下一秒,对方的身影竟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砰,砰,砰,砰!”

    四名官兵被整整齐齐地踢下楼梯,见男子腰间带着金色锁链,左手上掐着个昏死过去的官兵脖子,没等手中的官兵挣扎几下,男子左手用力,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面前官兵的耳旁响起。

    “何人,胆敢伤我们寒日雪城的官兵,不想活啦!”

    四名官兵拔出长刀,谁能想到对方只是半息的时间内,便在四人面前游走一遍,将他们手中的长刀全部折断,随后用水蓝色的瞳孔看了眼,还傻傻的呆在地上的蓝灿荷,嘴角微微扬起笑容。

    “呵呵,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还能是寒日雪城的官兵,八成只是个充数的废物罢了,金家家主乃是我亲手所杀,想要功劳,先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人速度奇快,在四人面前无惧阻碍,将四人撞倒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门口,表情淡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四名官兵,随后转身便离开。

    “追,快追!”

    四人站起身来,朝着那人的方向便追去,剩下的蓝灿荷爬起来,朝着后院跑去,耽搁了救冥非的时间,那就是对自己恩人的大不敬。

    ……

    远在城主府的曹超,面前的棋盘上,黑棋和白棋各有千秋,城主府的大殿之上,城主之位旁,皆是空无一人,曹超不知与谁对棋,手中持有的不是白棋,更不是黑棋,而是颗灰色的棋子,在众多黑白棋中间,能够阻拦白棋凶猛气势的地方和吞并大片白棋的黑棋,其黑棋落子最为关键的地方,曹超选择将这枚灰棋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呵呵…你与我的争斗,始终都是在这棋盘之上,若是可以抛弃棋盘,以天下英杰为棋,成就绝无仅有的生死棋局,那该多有意思,你说呢,冥非。”

    曹超十分坦然地落子,面前的棋牌之上,灰可便黑棋,也可变成白棋,自己如今已经将他落到了最合适它的地方,至于它变黑变白,那是它的事情,这已经与棋手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你,还不是个好棋手,只是一粒棋子,不过,当棋子成为棋手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曹超手中抓着的黑白棋子,随着自己松开手掌,棋子尽数落入棋盘之中,棋子与棋子之间的碰撞,激起无数尘埃落定的棋子,而处于中心的灰棋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反而身处的位置,因为曹超的落棋,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重要了。

    “如今天武国可谓是四面埋伏,天林承的真火教,天旗子的叛乱军,韩道忠的尘羽国,天元奴的狼族,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曹超将目光放在了棋盘的角落处,一颗白棋与世无争,周围盘踞着无数的黑棋,然而并未被围困,而是将周围的白棋悄悄相连,没有给黑棋任何机会吞掉它,反倒是有反扑之势,只是兵行险招,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呵呵呵…还有这么多棋子没上场呢。”

    曹超看向棋盘周围的盘子上,皆是数不清的黑棋和白棋,它们都在等着棋手将他们放入棋盘当中。

    “谁会是被扔掉的那些,谁又会重新站在棋盘上,咱们走着瞧,冥非,我等你和我下一场。”

    ……

    夜色逐渐朦胧

    蓝家客栈

    “柳姑娘,大小事情我都和你说了,青公子,他已经没事了吗?”

    蓝灿荷见到柳初雪急匆匆跑出来喝水的时候,自己松了几口大气,甚至,自己还跑了两个大街给她买回来十几个菜包子,在柳初雪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包子的时候,自己微微在一旁问道,而柳初雪这快把自己饿昏过去了,自己的医术不太精通,只能硬着头皮上,好歹算是保下了冥非的性命,只不过今后,他能不能再练功就说不定了。

    “算是活下来了吧,这货的能活下来,多亏了老天爷赏脸,原本的经络都已经被内力震断八成,身上还有很重的外伤和内伤,幸好他没有中毒,不然我更救不了他。”

    柳初雪吃力地咽下包子,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普通人要是得了他这一身的伤,别说能不买活下来,阎王爷都不一定肯收他,你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天下第一”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那太好了,我去做几道菜,柳姑娘你好好休息,晚上爹爹回来后,咱们一起吃大餐。”

    “那必须要吃一顿大餐。”

    柳初雪淡定喝着茶水,可她没有注意到蓝灿荷脸上的表情,对方并没有高兴,而是强忍着泪水,嘴角到咧开到最大,声音也没有任何抽噎,因为她明白为什么冥非会命悬一线,金家家主的死总要有人负责,为何不能是自己呢。

    ……

    一晚过去后

    喝得伶仃大醉的柳初雪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周围仅剩她一人,唯独走进来的黑影望了眼柳初雪,随手用内力为其驱散酒力,柳初雪才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逐渐开始清醒。

    “唔…唔…冥非…什么时辰了?”

    “正午。”

    “哦…嗯?”

    柳初雪听到的声音十分阴柔,根本不像是冥非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瞬间将柳初雪的醉意打醒,她转身看向坐在楼梯之上的男子,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金色锁链,对方隐藏气息的本事极为高超,即便是自己宿醉的状态对杀气的敏感程度也非常高,可对方居然完全没有让自己发现,可以初步得知,对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你是何人!”

    柳初雪站起身来,可因为宿醉的关系,自己双脚发软,险些没有站稳脚跟,而坐在楼梯上面的韩佑君,却伸了伸懒腰,自己在柳初雪身边等了有半个时辰,看起来蓝家父女俩人,给柳初雪下的蒙汗药的确够份量。

    “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韩佑君不理解天林承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居然可以教出如此单纯的徒弟,今日倘若不是自己,换成其他人的话,柳初雪的性命就沦可有可无的境地了。

    “昨夜…我记得和蓝姑娘还有他爹吃饭来着,他们两个人呢,你把他们抓哪去了?”

    柳初雪清醒过来,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蓝家父女两个人的踪迹,而对方此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对方将他们抓了去。

    可柳初雪刚想出手,自己的脖子便被韩佑君的金色锁链勒住,只要对方稍稍用力,柳初雪的脖子便会被金色锁链瞬间拧断,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柳初雪竟丝毫没有看到对方出手的痕迹。

    “别激动,并不是我捉了他们,而是他们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去大街上看看吧,你会得到答案的。”

    韩佑君没有再多说半个字,自己反而是送来了金色锁链,柳初雪半信半疑地走出屋门外,客栈外贴满了告示,上面的字让柳初雪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蓝氏父女雇凶杀人,于明日午时三刻,在望月台问斩!”

    “现在明白了吧?”

    韩佑君喝着凉茶水,在不清楚来者是谁的情况下,柳初雪慎之又慎地发问道。

    “我们与阁下,大概没有私人恩怨吧?”

    韩道忠品尝着凉茶水,神态完全没有理会柳初雪,而是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几十年,都改不掉这苦茶,难怪会沦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不过…这股味道倒是令人怀念啊…”

    柳初雪想起冥非来到这家客栈的时候,也是连续喝了三壶茶水,难不成眼前的男子与冥非有些关联。

    “你该不会是…冥非的朋友吧?”

    喝茶的韩佑君短暂迟疑了片刻,然后细细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目光注视着远处,耳边想起了不少杂乱的脚步声。

    “我和他不是朋友,但至少算是这家客栈主人的食客,既然今日到访,便不可能袖手旁观。”

    韩佑君扶着桌子站起身,自己将金色锁链握在手中,此刻柳初雪也听到了不少动静,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袭来,各个身穿白甲黑衣,手中拿着长刀,目光尤其狠辣。

    “砰!”

    客栈大门被人用脚踢碎,韩佑君眼神中突然冒起杀意,要是今日他们的态度好些,说不定自己还会留他们个全尸,看起来,韩佑君是把自己想的太仁慈了。

    “大人,封条…”

    迈进蓝家客栈的众多官兵,在客栈里面走动查找,不过并不温柔,客栈里的米缸,盐缸,水缸在他们的官刀之下被砍成了碎片,而始终都在中心位置的韩佑君却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带头的中年官兵。

    “好酒搬空,米面能拿多少拿多少,银子全部充公,务必给我搜仔细点!”

    中年官兵见到韩佑君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料定对方必定是行走江湖之人,不过这里是天武国境内,江湖中人也必须听从天武国的号令。

    “听着,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办,你们到别处去住。”

    带头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来到韩佑君的面前,可还没等他俯视韩佑君的时候,韩佑君便提前开口说话。

    “好说,但是,蓝氏父女的罪状尚未查清,如此急匆匆地给他们两个人定罪,还有搜刮他们这些年来赚到的血汗钱,有必要如此着急吗,若是事情还有转机,你让他们父女两人,去哪里住呢?”

    中年官兵自然知道,可是若自己现在不动手,等再过两天,自己连点皮毛都蹭不上,而且蓝氏父女已经承认事情的始末,中年官兵已经认为没有任何转机,况且眼前的男人是谁,有什么资格管寒日雪城的事情。

    “蓝氏父女,他们明日便会问斩街头,蓝家无人,蓝家的基业必将充公,怎么,我的事情,还用你来教,你算什么东西!”

    “呵呵…我不算东西,其实呢,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蓝家的基业,只不过没想到蓝家会沦落到只剩一家客栈的地步,想当年蓝家也算得上寒日雪城第一大家,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客套话就免了,两位请吧!”

    “放屁,你们就是群无赖!”

    柳初雪忍不住想要动手,但奈何服下毒药的她,武功尽失,可看到那些官兵手底下没有分寸可言,那些蓝灿荷用心酿制的米酒被他们都私自喝了,而且自己还看到了不少官兵,拿着蓝家父女挣来的银子来中饱私囊,那可是蓝家父女的血汗钱,若是自己还有武艺傍身,他们几人的项上人头,自己今日是取定了。

    “这位姑娘,在寒日雪城中我们说了算,我说你们该走,你们就得走,哪个敢放肆的,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说的很对,顺者昌,逆者亡,古今多少英雄好汉,他们全部都要拜倒在这六个字上面,只是今日的事情,我想向官爷请教一下。”

    随着韩佑君的不断靠近,中年官兵也开始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自己在韩佑君的面前,甚至连呼吸都十分的小心,数年官差培养出来的“嗅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

    “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莫非想挑战天武国的威严不成?”

    中年官兵被韩佑君压得喘不过气,自己面对着矮自己半头的韩佑君,却如同面对座不可移动的大山,而且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就像是雨中的猛兽般恐怖,此等高手让自己不能不抬出天武国来镇压他。

    “呵…正有此意~”

    韩佑君一掌将官兵身上的盔甲拍碎,对方如同颗炮弹般,直接贯穿了面前的三面墙体,最后身体旋转地钻入离着不远的马槽当中,原本的小巷被韩佑君一掌重新打出了一道“全新”的道路。

    [好…好厉害…]

    柳初雪全身吓得发抖不止,对方只不过是随手的一掌,自己以为顶多是将对方拍成重伤,可没想到韩佑君下手如此狠毒,这下那位官兵纵使有盔甲护体,恐怕命也早就没了。

    “我就说,天武国内皆是爬虫聚集之地,我曾是天武国的朝廷命官,如今替天武国清理杂碎,大将军可有话说?”

    柳初雪指了指自己,很明显对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那么…柳初雪顺着韩佑君用平淡的眼神斜视后方,此刻冥非已经缠着绷带站在韩佑君的背后,对方胸口殷红一片,苍白无力的脸色,举止投足间都充斥着濒死的样子。

    “没有,方才你不出手,我可能会更加直接要了他的命。”

    冥非回答道,自己苏醒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前,在这其中自己目睹了寒日雪城强砸蓝家客栈的一切,若不是韩佑君提前挥出去了那一掌,那么这一掌便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放心,这种无赖,只会些嘴上功夫,不会惹来多大的麻烦,我这一掌啊,他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可能活下来。”

    冥非与韩佑君站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周围的官兵们吓到尿意频发,他们反应过来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纷纷出逃,而注视着两人的柳初雪,仍旧坚持用最平常的状态面对着他们。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还不能动的!”

    柳初雪稳住心态,小跑到冥非身边,自己仔细观察着冥非身上撕裂开来的伤口,幸好没有因为冥非的大动,而导致伤口再次撕开,自己用针线重新缝合的伤口,虽然是有些难看,但至少保住了冥非的性命,可对方如此不惜命,让自己很生气。

    “多谢柳姑娘,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唔…你和我这么生疏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保全身体,虽说我不擅长包扎伤口,但是至少我也为你费心费力来着,你就能不能好好珍惜我的成果吗。”

    柳初雪鼓起小脸,这反倒是让冥非有些不知所措,韩佑君见到冥非还是和之前一样,只能无奈叹了声气。

    “就算,你不把他的伤口缝好,他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你这样做反而是多此一举,千万别小瞧了“不坏仙体”的功效,这东西可比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强悍不少。”

    韩佑君道出真相,可是冥非却在旁说好话。

    “柳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多谢姑娘在冥某濒死之际,伸出援手搭救,日后姑娘若有麻烦,冥非定全力协助姑娘。”

    韩佑君看得出冥非的状态非常不好,接连遭受到的重创已经累积成了严重的伤势,倘若不给对方休息的机会,恐怕,下一次再受这么严重的伤势,对方能活下来的机会,应该只有一成!

    “你啊…就是承诺给的太多,凭你现在能干什么?”

    “你少瞧不起人!”

    冥非和韩佑君斗嘴的样子,让柳初雪有几刻甚至忘记了,他们两个是如今天下顶尖的强者之一。

    […和赤笼师父说的一样,越强的人,就越奇怪。]

    “不想和你斗嘴,没劲…还是快想想怎么救蓝氏父女吧,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你的事情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来寒日雪城不想暴露身份,你就算让雷把我劈死,也别想让我向你伸出援手。”

    “那是自然。”

    韩佑君轻“哼”一声,然后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面,手中再次拿起茶杯,随后自己细细品味着凉茶,冥非抓起柳初雪便快速走出门口,尽可能远离韩佑君。

    ……

    “冥非?”

    柳初雪被冥非拉着走了有一个时辰,才将速度放慢下来,自己的脑海中全都是对韩佑君的恐惧,过去的短暂记忆浮现在脑海当中,曾经的自己,也曾设想过,如果韩佑君成为对手,那恐怕是最难对付的人。

    “你抓紧立刻离开这里,那个人是为我而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现在去找陆赤笼,我相信她可以保全你的性命。”

    柳初雪听得云里雾里的,明明方才冥非与韩佑君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为什么短短一刻之后,冥非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我中了天武国刺客的毒,离毒发还有六个时辰,我不能离开这里,不然就是死。”

    冥非听到后,心底里莫名燃起怒火,难不成青龙不想遵守承诺?

    “那群人…他们还没有给你解药?”

    冥非咬紧牙关,这个紧要关头,青龙给柳初雪服下的毒药竟然没有给解药,看来自己必须去一趟城主府。

    “你和我去城主府,找那家伙要解药。”

    “好!”

    柳初雪本来还有些担心明冥非会因为明哲保身,不便再管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自己这半路遇到的便宜师公还挺关心自己的,这让柳初雪心里出现了一股暖流。

    ……

    “啧!”

    坐在棋盘旁边的曹超摸了摸被冥非揍过的左脸,自己这半张脸微微发肿,已经好久没有在曹超身上出现的痛感,让这位寒日雪城的城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臭小子,没轻没重的…]

    曹超将手中的黑棋落在棋盘上的时候,自己下意识地看了眼远处走来的身影,那身影让自己脖颈处滑出几滴晶莹的汗珠,素来稳如泰山的曹超,此刻也不由心生紧张之情。

    那身影越来越近,身后背着的五把红缨长枪,身上的赤色长衣,黑色的长发盘成黑辫落在身后,容貌非常俊朗,眼神却冰冷异常,棕色的瞳眸中怀揣着仇恨的意味,从入城主府的每一步都能在坚硬的石板路上,踏出一道一寸多深的脚印,足以说明此人内功身后,劲道非常人所不能及。

    “听说…是冥非杀了金封眠?”

    男子与曹超相隔数十步,声音却响彻曹超所在的大殿,而曹超用最平常的态度应对,因为他知道倘若要是让眼前这个人知道冥非来到寒日雪城,那对寒日雪城必定会是一场劫难。

    “只是个冒充冥非的假货,借用了他的名讳,这件事情,城主府会去捉拿此人,先不劳烦您的大驾了。”

    但是,曹超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自己明白,既然男子能够来到城主府,那必然是走漏了半点风声。

    “可是,据我所知,城主府发出去的通缉令,上面凶犯的面容,与金家人所说的冥非相貌有所不同,这是为何?”

    曹超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心里已经在暗骂冥非的优柔寡断,为何不斩草除根,不过想想,这其实算是件好事,说明如今的冥非心里还有善念,至少他还没有变回之前的冥非。

    “金家人都被吓傻了,他们胡言乱语,我们只能取些他们正常时候说的话,那张通缉令不会有任何问题,反倒是你,天武国的前任兵部侍郎,寒日雪城的第一高手,没事不带在你的府邸里面,跑过来,管这么多的闲事干嘛?”

    “金封眠这个人死有余辜,这些年他在寒日雪城干的蠢事够多了,可你也应该会理解我,没有人比我更想找冥非报仇,从入寒日雪城开始,我的余生便是为了报仇而活。”

    曹超知道此人留在城主府迟早会有麻烦,可自己若是下逐客令,怕对方心生疑虑,如今只能拖着,希望不能再出差错,毕竟这个人的武功极高,在寒日雪城居住的十六年时间里面到底增长到了什么地步,这是连曹超都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就算,过去的冥非对上他都不敢大意,更别提现在这个没有记忆还身负重伤的冥非,要是让他知道冥非就在寒日雪城当中,那冥非会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曹超眉头紧锁,自己将双手放在棋盘之上,目光注视着眼前年纪尚轻的男子。

    “殷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年才只有三十二岁,余生还有大把的时间挥霍,你干嘛,非要把自己的余生赌在冥非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上呢?”

    “城主,你若是经历过我的一切,那么,你就该明白,放弃报仇而活,我究竟要过得多么痛苦!”

    “你就算再练十六年,你也不可能赢过冥非。”

    殷麟乃是寒日雪城的第一高手,这是连曹超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不仅从实力上面说无可挑剔,从平日的做派上更是与金家人相比较的话,如云泥之别,虽不为朝廷中人,但是嫉恶如仇,蓝家,之所以能够在寒日雪城继续苟存,离不开殷麟的暗中帮助,金封眠的死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可冥非的消息对他而言,却视若珍宝!

    在面对曹超的话语,殷麟并没有愤怒,而是将身后的长枪戳入身边的石板上面,因为他知道位于天武神榜第一位,乃至于天下第一的冥非,他是无数人都很难赶超的存在,可是,当这一切基于仇恨的基础之上,那殷麟与冥非的距离便会缩减不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做尽了所有我能做的,至于生死输赢,那就要看苍天给不给我机会,这十六年的苦练就是希望大仇得报,若是没有,那便是再十六年,直到我寿终正寝为止,我都不会放弃的!”

    殷麟对冥非的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减,这仇恨迫使他将自己的枪法磨练到了极致,现在的他,心中除了报仇雪恨,没有其他东西。

    曹超见到殷麟这副模样,自己暗地里替冥非揪心,生死之事,就是拼双方谁最不怕死,殷麟此时的状态,恐怕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是现在的曹超最担心的事情。

    “那你就加把劲吧。”

    曹超挥了挥手,殷麟拿着长枪行一下礼,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便传来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砰!”

    [这动静…该不会是他吧…]

    “什么动静?”

    殷麟被兵刃的声音吸引,这让故作镇定的曹超,立刻从城主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而曹超这一举动,让殷麟捕捉到,随后,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殷麟一个箭步朝着兵刃碰撞的声音地方跑去,可是还没迈出去几步,一柄黑刀冲天而来。

    “来人,快给我拦住他!”

    “砰!”

    黑刀阻拦住殷麟的去路,韩朽的身影及时来到了殷麟的面前,不过,此刻的韩朽并非万全的状态,自己与风古鹤的交战后,身体上的伤势未愈,内力更是恢复到不足三成,右臂更是缠着厚实的绷带,令自己完全使不出来力气。

    “城主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莫非,金家人所言为真,城主府做出的通缉令为虚不成?”

    殷麟周围被一众官兵围住,带头的先悲苍更是提前到场,见殷麟一身赤衣,眼神中布满杀气,紧盯站在身前的曹超说道。

    “你要阻我,报仇之路?”

    “我是在给你活命的路,这件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简单,冥非与诸多的事情牵扯太多,冥非若死,天下必将大乱。”

    殷麟将另外的一把长枪从背后解下,两把红缨长枪握在手中,无形中的压迫感让韩朽都不敢大意,这个人比起风古鹤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寒日雪城何时出现如此强大的人物,更关键的是这个人,他根本不在天武神榜之上!

    “那看来,这个假冥非…是真货了,这莫非,真的会是天意如此,爹娘的仇可以在今日得报,兄弟姐妹的仇也可以在今日,有个答复,杀了冥非,天下便会大乱,不管是真是假,任何人都会将此认为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呵…关我何事!”

    殷麟的身法速度超过韩朽的想象,他只能看到殷麟的残影,紧接着一柄红缨长枪如同吃人的厉鬼般贯穿身边几名官兵的身体,而先悲苍拿着长刀攻入殷麟的腹地却被对方用长枪弹回,在身后官兵准备用刀围攻时,殷麟握紧红缨长枪的枪尖,锋利的一击见血封喉,还有官兵想要趁机反攻,被殷麟一掌击飞十几步。

    韩朽额头上冒起汗珠,不如三息的时间,周围十几名官兵,包括先悲苍在内,全都死的死,伤的伤,要是再真的打起来,自己没有稳赢的把握。

    “天下间曾出了位神将,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擅用长枪,每把长枪都有自己独到的用点,有强悍的实力,但并不好名利,在过去就是天武国的名将之一,骁勇善战,很少有过败绩,最为标志性的就是他随身携带的五把红缨长枪,后来他在皇城中成家立业,只是后来突逢劫难,整个殷家,只剩下大公子殷麟,以及他的两个妹妹,还有三个家仆,能将枪法磨练到如此境地的,恐怕除了那位大公子没别人了,你就是殷家的大公子,殷麟对吗?”

    就算不是收集机密消息的蛇字辈,韩朽也听说过皇城殷家,在过去可以说是极富盛名的名门望族,身为家主的殷洪炎,更是在雄才大会上连胜二十七场,败在他手底下的江湖门派数不胜数,只不过后来,因为很多事情,名噪一时的殷家,不幸家族陨落,成了天武国的三流之辈,再到后来,殷家渐渐淡出视角,销声匿迹。

    “想不到,十几年后,还会有人记得殷家,你…报出名讳,能知晓殷家过往的,再怎么想都不该是泛泛之辈,还望阁下不要碍我大事,全当…殷某人求你了。”

    殷麟在面对韩朽的时候,并没有对付刚刚那群虾兵蟹将那样着急,因为他自己清楚,韩朽也不是躺在自己脚边的那群废物,看着对方手中的黑刀“奉元”,殷麟便能猜出对方身份的一二,但是,还需要对方亲口承认。

    “甲等…不再是了…孤寞城人士,韩朽!”

    听着对方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之后,殷麟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两把红缨长枪握在手中,眉眼当中透露着杀气。

    “我听说过你,在天武国刺客的当中名列前茅,实力不容小觑,但我和你没仇,这事也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在这里碍事。”

    “你大闹城主府,还重伤城主府的护卫,倘若再放任你撒野,寒日雪城的城主府,威严何在?”

    “那好,看你右臂伤了,我不占你便宜,我也用一只手,但是要先说好,倘若我要是胜过你,那你便别来烦我。”

    “好。”

    殷麟将一把长枪放回到身后,韩朽此刻也将黑刀换到左手上面,双方站在空地之上,半息过后,突然发起猛攻,韩朽的刀法迅猛,殷麟单手拿着长枪,即便不落下风,恐怕也抵挡不住韩朽的霸道气劲。

    “砰!”

    殷麟单手握住长枪前段,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势,韩朽则是将黑刀抵在了殷麟的喉咙前,望向殷麟的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韩朽的心里发凉,对方没有使出全力,便可阻挡住自己的全力一击,没等韩朽脱出身来,对方便将枪头调转,在空中,殷麟一脚踢在韩朽的刀上,在对方承受不住自己的气劲之时,紧接着又用枪柄戳击韩朽的肋下。

    韩朽受招之后连退三步,最后从嘴里吐了口鲜血,而殷麟并未受到半点伤痛,反而没有着急进攻,而是面对韩朽说道。

    “我想还是别试了,你身上受了不小的伤,内力也大损,我不想趁人之危,方才,我侥幸胜过你半招,也只是因为你伤势未愈的缘故,你我本无仇无怨,不必用仇恨将你我绑在一起,我赢了,让路吧。”

    殷麟将长枪收回到背后,而韩朽也没再阻拦对方,只有曹超气得捶胸顿足,自己算是被韩朽的信守诺言气死了。

    “等一等,殷麟请听我一言,冥非如今也不是万全之身,你去找他报仇,是否胜之不武?”

    “比武和报仇,这是两码事…前者我可就此让步,可是后者,绝不可能!”

    殷麟走过曹超的身边,但是,曹超又怎能让他轻易去找冥非寻仇,至少两个人谁死,对自己而言都是很大的损失,曹超此刻必须想出两全其美的注意。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放心,我绝不插手你的事情,我只是不希望,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到头来还是逃不出自己的命。”

    “倘若死在他手,还是报仇雪恨,这都是我的命,我安心立命便好,你们要来便来,可谁若插手,谁就是我的仇人!”

    殷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身走向了冥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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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